突然提高了声音,接道:“拿出血目玉凤,给这位黄姑娘瞧瞧。”
黄蜂女抬眼看去,只见西面一扇木窗上,珠光反射,可见血目玉凤中闪动的红芒。
只一眼,黄蜂女已可判断那是货真价实的血目玉凤。
黄蜂女细看位置,果非万年虎声音发出地方,蹲在那窗台上,执着血目玉凤的,是另一个人。
万年虎道:“够了吗?黄姑娘!”
黄蜂女道:“够了。”
那珠光玉凤突然隐失不见,耳际间,又传来万年虎的声音,道:“黄姑娘,可以杀死杜天龙了吧!我不但带来了血目玉凤,而且,也带来了夜明珠。”
黄蜂女叹息一声,道:“杜总镖头,你是瞧到了,那血目玉凤,果然在此,看来,我只好杀你了。”
两人的距离,大约三四尺远,但这时的杜天龙,已换成了凌度月。
真正的杜天龙,已然隐伏于大厅一角。
模仿着杜天龙的声音,凌度月冷冷地说道:“黄姑娘杀了在下之后,如若一定能逃过那万年虎的毒针,那就请动手吧!不过,我也要事先奉告姑娘几句话!”
黄蜂女一皱眉头,道:“杜总镖头说吧!”
凌度月道:“我杜天龙能在江湖上闯出这点名气,老实说,自然是不能没有一点手段,姑娘如真有杀我之心时,只怕未必能杀得了我。”
黄峰女微微一怔,冷然笑道:“咳!你杜总镖头怎么忽然间发起横了,谁有多大的能耐,咱们相处了这些时间,那是瞎子吃水饺,肚里有数,你这一发横只有促使你早登鬼路。”
凌度月道:“在下随姑娘同来,只有一个目的!”
黄蜂女道:“什么目的?”
凌度月道:“想瞧瞧什么人要对付我杜某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缩头不出,布下这样一个诡秘疑阵,自觉得计,其实,狐狸又露出了尾巴”
黄蜂女冷冷接道:“住口,杜天龙,我要血目玉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在所不惜,就算他们骗我的,我也要试试看。”
万年虎道:“江湖上用诈施谋,各显手段,但却不能骗,那是下九流的手法,我万年虎,还不屑为之。”
黄蜂女厉声喝道:“杜天龙,你听到没有,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出手?”
凌度月道:“血目玉凤现在这座厅中,你不动手去抢,却要取我性命换取,当真是舍简就繁,舍本逐末,在下为姑娘的不智而悲。”
黄蜂女突然感觉到杜天龙有些不对,但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冷笑一声道:“杜天龙你小心了,万年虎要我放出毒蜂蜇你,”
凌度月接道:“姑娘既然相信那位万年虎的话,那就不妨试试吧!”
黄蜂女道:“毒蜂蜇中,其苦难熬”
凌度月接道:“姑娘用不着出言威胁,放出毒蜂试试再说。”
黄蜂女冷笑一声,道:“你是找死。”
举手一扬,两只毒蜂,疾飞而出。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中,再好的目力,也无法看到毒蜂的飞行踪影。
但那毒蜂有一个大缺点,飞起来时,发出了翁翁的鸣声。
声音虽然不太大,但静夜中,却听得十分清晰。
忽然间,毒蜂的鸣叫消失,大厅中又恢复了一片静寂。
黄蜂女心头大震,在这漆黑的大厅中,杜天龙竟然凭藉听声辨位之法,杀死了两只飞行迅速的毒蜂。
“那血目玉凤在此,我帮你夺取,交换的条件是,找出他们真正的身份。”
黄蜂女突然叹一口气,道:“好吧!万年虎,我帮你杀死苗奇再取玉凤,但你要告诉我真正的姓名,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万年虎道:“黄姑娘,你问的不觉着可笑吗?”
黄蜂女道:“有什么好笑的?”
万年虎道:“在下万年虎”
黄蜂女接道:“我知道你叫万年虎,但我希望知道你的真正出身。”
说话之间,人却暗暗向杜天龙停身的地方缓缓移动。
如若毒蜂是死在杜天龙的手中,也非借重杜天龙的助力不可。
经过了一番短暂的考虑,黄蜂女决心先和杜天龙合手一起,对付自称万年虎的神秘人。
那知耳际间,突然响起了万年虎的声音,道:“黄姑娘,你要干什么?”
黄蜂女大吃了一惊,暗道:如此幽暗的大厅中,难道他能够看到我的举动吗?果真如此,单以武功而论,他应该比我高明了,不知何故,他们竟会雇了我和苗奇。
迅快地想过了目下处境,黄蜂女缓缓接道:“我瞧杜天龙的伤势如何?”
万年虎道:“你准备救了他呢还是杀了他?”
黄蜂女道:“老实说,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先证明一件事。”
万年虎道:“证明什么?”
黄蜂女道:“那杜天龙是否已然毒发死掉。”
万年虎心中一动,道:“说的也是,以姑娘异种奇蜂之毒,就算被蜇上一下,那就够苦了,何况被蜇三次。”
黄蜂女道:“所以,我想查查杜天龙看看。”
万年虎道:“好吧!在下一向是个讲理的人,姑娘请便。”
黄蜂女心中一动,暗道:“倒要借机会瞧瞧杜天龙的用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杜总镖头,我身上有蜂毒的解药。”
一面蹲了下去。
这时,黄蜂女就蹲在凌度月的身侧,凝注目光,盯在杜天龙的脸上。
双方的脸儿相距,也就不过半尺光景。
以黄蜂女的内功而言,这样近的距离中,自然可以清楚地瞧到杜天龙的面形。
不错,是杜天龙,而且半睁半闭着双目。
黄蜂女缓缓伸了右手,向杜天龙的脸上摸去。
暗中提聚了真力,内劲贯注在右手之上。
她忽然动了杀机,准备置杜天龙于死地,至少,要先点了他的穴道,减少一个劲敌,则进可攻,退可守了。
就在她纤巧的手指,将要与杜天龙肌肤相触之时,突然觉着右面小腿上的“悬钟”要穴,被人制住,全身的劲道立刻散失。
黄蜂女心头剧然地一震,脸色大变。
耳际间,传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道:“姑娘,在下已然对你很宽厚了,希望你诚心诚意和在下合作,万年虎分明是一个假名,难道姑娘还未感觉到处境之危险?”
只是有一股指劲,按在黄蜂女的穴道上,但黄蜂女感觉到那指力强大的很,妙的是“悬钟”穴,并未受到很大的伤害。
所以,黄蜂女仍然可以移动手臂,滑腻的手,也接触杜天龙的顶门之上。
只听万年虎声音传了过来,道:“黄姑娘,杜天龙死了没有?”
黄蜂女嗯了一声,道:“我毒蜂所伤,自然极重,虽未死,亦不远矣!不过,他现在不会死了。”
万年虎道:“为什么?”
黄蜂女道:“因为,我已经喂了他一粒解除蜂毒的药物。”
万年虎道:“啊!原来你想救活他?”
黄蜂女道:“眼前的形势太诡诈了,我已经有些办法可辨敌友。”
万年虎道:“黄姑娘,其实你和蛇怪苗奇,都是用不着分辨敌友的人,你们只是贪取一些宝物,银钱,出手杀人罢了!”
黄蜂女右手离开了凌度月的顶门,缓缓站起身子。
同时,一只蓄满着强大的暗劲的手指,也离开了她的悬钟要穴。
经过这一番历险的智惫交斗,黄蜂女突然感觉到原本作为杀手的自己,目下在这座空敞、幽暗的大厅内,却是实力最弱的一个。
杜天龙出人意外的武功和机智,已使她在经过这次试验交手后,心中更多几分畏惧。
她开始仔细考虑目下的形势,觉出自己已无能左右大局,必需在两者之间,选一位合作的人。
只听万年虎道:“黄姑娘,杜总镖头几时可以清醒过来?”
黄蜂女道:“对症下药,他已经清醒了,不过”
万年虎道:“不过什么?”
黄蜂女道:“我又点了他两处穴道,虽然他蜂毒已解,但仍在受制之中。”
万年虎道:“黄姑娘,你似乎决心不杀杜天龙了。”
黄蜂女道:“你未交出血目玉凤,我自然不下手了。”
万年虎道:“没有用的!姑娘,不论什么人杀了杜天龙这笔帐,都会记在你姑娘的头上。”
黄蜂女道:“我知道,但只要人不是我杀的,我至少可以理直气壮和他们解释一下。”
万年虎道:“说的也是,如是我交出血目玉凤呢?”
黄蜂女道:“由洛阳到此,我一直守着一个原则,不收到血目玉凤,决不杀死杜天龙。”
万年虎道:“我交出血目玉凤,姑娘是否愿再多为在下做一点事?”
黄蜂女道:“可以,你说吧!”
万年虎道:“杀死蛇怪苗奇?”
黄蜂女怔了一怔,道:“你们会不会再雇一个凶手,杀了我黄蜂女?”
万年虎道:“如论姑娘的武功,确然算不得江湖上一流杀手,但你的毒蜂厉害,叫人防不胜防。”
黄蜂女道:“这才是你雇我的原因?”
万年虎道:“不错”
突然间,幽暗中红芒一闪,万年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血目玉凤在此,希望姑娘能够力行承诺。”
黄蜂女道:“这一路来,我一直守着信约,不守信约的是你们。”
万年虎道:“那血目玉凤下面,压着一枚火折子,姑娘如是信不过,不妨晃燃火折子瞧瞧。”
就借那血目玉凤闪动的一点红芒,黄蜂女瞧到了玉凤下面果然压着一个火折子。
似乎是万年虎突然改变了心意,已允许黄蜂女燃起火烛。
取过血目玉凤,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她很自然地用手晃燃了火折子。
幽暗的厅中,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
万年虎想的很周到,血目玉凤的旁侧,还放着一只火烛。
没有多思量,黄蜂女晃然了火折子后,立刻点起了火烛。
烛火照亮了整个大厅。
也瞧清楚了血目玉凤。
其实,黄蜂女不用燃起烛火,血目玉凤入手之后,她已能辨认出,那是货真价实的血目玉凤。
在烛光明亮之下,黄蜂女忍不住仍然仔细地瞧了它一阵。
喜悦的心情平静之后,黄蜂女才想起万年虎。
立时,转目四顾。
这是座空敞的大厅,除了这张放着血目玉凤的木案外和身旁木案侧一张木椅之外,再无其他的陈设。
大厅中,哪里还有万年虎的影子。
一阵惊凛,使得黄蜂女机智尽复,转眼望去,躺在大厅中间的杜天龙也早已不见踪影。
匆匆收好了血目玉凤瞥见木案后,放着一只红漆描金的小木箱子。
上面贴着一条白绢,上写的,奉致珠宝一小箱,以作姑娘杀死蛇怪苗奇之酬。
伸出右手,一扯白绢,描金箱盖,突然打开。
灯火下,一片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
目睹一箱耀眼的明珠翠玉,黄蜂女对那万年虎的厌恶之心不自觉的消减了不少。
人性,总是那么贪婪,能逃过名利的人,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个?
突然,黄蜂女发觉了那宝箱中有一封信套。
取出信套,上面写着黄蜂女玉手亲展。
淡然笑一笑,黄蜂女拆开了信简。
留了这么一箱价值十万金的珠宝,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害人的心意。
就烛火,黄蜂女仔细地看过了那封留函。
看到一半,黄蜂女已然脸色大变,但她仍然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只见那信纸上写道:“血目玉凤,偿付杀死杜天龙的代价,这一箱珠宝,敬作杀死苗奇之酬。
绿竹堡势力虽大,但姑娘杀人后,不妨暂时躲入深山大漠一些时间,绿竹堡中人,久寻不获,自生懈心,何况,杀死苗奇,更是死无对证,此为姑娘想,以除后患。
但江湖机诈,老夫也不得不防,如若姑娘不履信约,老夫又如何向人交代,此笺之上,早涂无形之毒,姑娘阅完此函,毒性已然沾身,攻入体内矣!”
黄蜂女娇躯颤动了一下,向下瞧去。
下面写道:“此毒恶绝,但发作性缓,姑娘有七日时间,七日之长,足够杀死两人了,杜天龙和苗奇授首之后,在下自然着人送上解药,姑娘放心可也。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取人钱财,替人消灾,姑娘对老夫,当不致苛责吧?
笺上剧毒不宜携带在身,用火焚去,以免多沾奇毒。
万年虎拜启”
黄蜂女暗中运气一试,果然觉着有些不对。
再看双手,沾到信笺之处,微现淡青之色。
这是精密无比的设计,黄蜂女已然完全受制于人。
暗暗吁一口气,就烛火焚去函笺。
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使得黄蜂女生出了警觉之心。
提一口真气,转目望去。
但见杜天龙神情肃然地站在大厅之中。
呆了一呆,道:“你,还在这里?”
杜天龙点点头,道:“不错,在下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黄蜂女道:“刚才,我怎么没有瞧见你?”
杜天龙道:“在下隐在屋角暗影处,姑娘没有注意罢了。”
定定神,黄蜂女叹口气,道:“杜总镖头,深藏不露,小妹看走了眼。”
杜天龙暗叫了一声惭愧,微微一笑,道:“姑娘已取得了血目玉凤,不知是否还要准备和在下等为敌。”
黄蜂女叹口气,道:“我已明白,机智、武功,都非你之敌,纵有杀你之心,也难有杀你之力,唉!当今之世,能在目难见物的夜暗之中,击毙我毒蜂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但你杜总镖头,却能在黑暗中击毙了我三只毒蜂,何况,你本有杀死我的机会,但你却手下留情”
杜天龙接道:“在下和姑娘本无仇恨。”
黄蜂女道:“但我却是受该雇取你之命的杀手。”
杜天龙道:“一路行来,姑娘表现出不少善良天性,并非大恶不赦之徒。”
黄蜂女道:“我中了毒”
杜天龙一怔,接道:“几时中了毒。”
黄蜂女道:“万年虎在信笺上涂了无形之毒,我看完信,毒已攻入体内,信上说,我还有七天可活,只有杀死了你和蛇怪苗奇之后,他才会替我送来解药,唉!但他们哪里知道,我根本无能杀死你呢?”
杜天龙尽量保持镇静,道:“姑娘作何打算呢?”
黄蜂女苦笑一下,道:“我不知道,我已试出中毒,万年虎不会说假话,看来,我只能等毒发身亡了!”
杜天龙心中明白,夜暗中劈死三只毒蜂的是凌度月。
他杜天龙连一只毒蜂也无法对付。
但他又不能不佩服凌度月,似乎是,能在冒充自己很短的时间中,制服了黄蜂女,使她对自己生出了敬畏。
望望满脸愁苦的黄蜂女,杜天龙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咱们先回客栈去吧!开封有两位名医,也许能医好姑娘身中的无形之毒。”
黄蜂女叹口气,望着那一箱珠宝翠玉,道:“谁能医好我身中之毒,我就把这箱珠宝翠玉送给他。”
人!确知自己已即将死亡,任何财富,都会在心目中失去价值。
客栈中,还坐着苗奇,雷庆,王人杰。
眼看杜天龙无恙归来,雷庆和王人杰,都不禁泛起了喜悦。
苗奇却有些迷惆,望着垂头丧气的黄蜂女,道:“小丫头,怎么样了?”
黄蜂女道:“栽了。”
苗奇望了杜天龙一眼,道:“就栽在这位杜总镖头的手中吗?”
黄蜂女冷冷说道:“人家杜总镖头,深藏不露,一直在让着咱们,你懂吗?”
苗奇摇摇头,笑道:“老夫当真的不懂了。”
黄蜂女道:“雇咱们的人,深不可测,咱们要杀的人,比咱们高明得多,老实说,咱们是两面都讨不了好。”
蛇怪苗奇满脸迷惘,道:“你越说我越胡涂了,为什么不说得清楚一些?”
黄蜂女叹口气,道:“好吧!你想听嘛!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当下,把经过之情,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蛇怪苗奇听完之后,怒声说道:“怎么?他要你连我也杀了?”
黄蜂女冷冷说道:“不错,杜总镖头,武功精深,我自知杀不了人家,但杀你苗老怪,我还有几分希望。”
苗奇道:“老夫不会束手待毙。”
黄蜂女一扬右腕,三只毒蜂飞了出来,绕室飞转,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杜天龙抬头,那是长约近寸的异种毒蜂,全身金黄,飞行快速异常,盘旋室内,随时可以在几人身上蜇一下。
苗奇身躯抖动,十几个蛇头,分由袖口伸了出来。
冷冷说道:“小丫头,你真要和老夫放手一拼吗?”
黄蜂女道:“那要看你的决定了?”
苗奇道:“要老夫决定什么?”
黄峰女道:“万年虎在我身上下毒,要我杀了你和杜天龙,换取解药,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他算帐?”
苗奇道:“不错啊!”黄蜂女口中喃喃自语,举手一招,收回毒蜂,道:“咱们如不想自相残杀,那就合力找那万年虎问个明白。”
苗奇冷哼一声,道:“那万年虎狠毒得很,他雇了咱们杀人,人还未杀,就回面要杀咱们了。”
黄蜂女道:“也许他认为杜总镖头已死于我的毒蜂之下,所以,他要我回来杀了你之后,换得解药,再去杀死杜夫人。”
苗奇道:“那人如此恶毒,你怎么还能信他的话?”
黄蜂女道:“我自然不信他的话了,所以,我才告诉你详细内情。”
雷庆叹口气,道:“这叫冤家变亲家,两位愿不愿意和咱们合作一下呢?”
黄蜂女道:“如若杜总镖头,能够不计前嫌,小女子很愿意和诸位合作。”
苗奇道:“也算上我一份。”
雷庆微微一笑,道:“好,咱们三方合力,也许可以斗斗那位万年虎”
语声一顿,道:“杜兄弟,你可知晓万年虎这个人吗?”
杜天龙道:“没有听说过?”
黄蜂女道:“我想他不会说的真实姓名。”
雷庆点点头,道:“黄姑娘说的是,他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未算出咱们三方面,会合成了一股,回头去对付他?”
杜天龙道:“咱们先到开封府去,找一位名医,先医好黄姑娘身上之毒。”
雷庆道:“如若他知晓杜总镖头和苗先生没有死,说不定会在途中给你警告。”
黄蜂女道:“闹了一夜,诸位是否要休息一下?”
雷庆道:“不用了,咱们在车上一样休息。”
王人杰霍然站起身子,道:“我去瞧瞧,那车夫醒了没有?”
大步行了出去。
不大工夫,王人杰已转了回来,说道:“我已教他备好了车,咱们可以上路了。”
黄蜂女和雷庆,杜天龙,共乘一车,王人杰和苗奇,分乘着两匹健马。
需知,苗奇一身都是毒蛇,谁也不愿和他同乘一车。
凌度月是已穿了趟子手的衣服。
篷车行走,辘辘轮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这是条行人众多的大道,虽然天色很早,但路上有了行人。
苗奇裆下健马,忽快忽慢,但却是绕着篷车行走。
雷庆拨车帘,看清了苗奇的行动,口虽未言,但心中却明白,苗奇心中似有很大的不安。
一路上,十分平静,中午过后不久,已然进入了开封城。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进过食物,黄蜂女终于忍不住,道:“杜总镖头,那名医现在何处?咱们去瞧瞧看,他能不能疗治毒伤。”
杜天龙久年走镖,对开封府甚热悉,确也知晓有一位名医的住处。带着黄蜂女同往,自然也可应付一下,但他觉着这件事,应该问一下凌度月?
当下点点头,道:“咱们这就动身。”
快步奔了出去,行近篷车,低声问道:“少侠,黄蜂女要治毒伤,咱们应该如何?”
凌度月一面整理篷车,一面低声答道:“无形奇毒,疗治不易,只有先找一位名医应付一下。”
这时,雷庆,黄蜂女等,都行了出来,杜天龙不好再问,鱼贯登上篷车。
在杜天龙指点下,篷车在万善堂停了下来。
这是开封府最有名的何大夫。
病人很多,黄蜂女排到第十几名后。
但此刻的黄蜂女,却变的出奇的温柔,竟然没争先恐后。
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之久,才轮到黄蜂女。
杜天龙,王人杰等都陪着行进了诊室。
何大夫约有五十多岁,半秃了头顶,穿着一件青缎长袍,卷上袖管,眼看一下进来的五人,不禁皱皱眉头,道:“五位,都是看病的吗?”
声音很森冷,脸色也很严肃,一点也没有济世活人的慈悲模样。
黄蜂女放下手中的描金小木箱,道:“只有我一个人看病,这些人,都是陪我来的。”
何大夫道:“姑娘生的什么病?”
黄蜂女道:“大夫瞧瞧看?”
何大夫不悦地哼了一声,却未多言,右手食、中、无名三指,按在黄蜂女的右腕脉穴上,闭上双目。
只见他手指不停地缓缓移动,脸色也现出了奇异的神色,道:“看姑娘的脉象,不似有病?”
黄蜂女道:“我的病很重,一旦发作,要人性命,不过,我付的诊金很高。”
何大夫睁开双目,盯注在黄蜂女脸上瞧了一阵,又仔细瞧过了黄蜂女的双手,微微颔首,道:“姑娘似是中了毒。”
杜天龙虽然知晓万善堂的何大夫是开封第一名医,但却未找他看过病,只是闻名而已,听他开口说出了中毒之事,心中甚是敬佩。
黄蜂女道:“大夫能医吗?”
何大夫道:“我可以试试。”
黄蜂女打开木箱,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但她立刻又合上了箱盖,道:“大夫,如能治好我身上之毒,就以这满箱珠宝,翠玉为酬,这该是天下最贵的诊费了。”
大约是酬金太重了,何大夫脸上闪掠一抹奇异的光辉,道:“姑娘似乎有一身好本领?”
黄蜂女道:“我如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中这等无形之毒?”
何大夫点点头,道:“姑娘是江湖中人?”
黄蜂女道:“不错。”
何大夫道:“诊费很高,但我无把握能疗治好你身上的奇毒,只能碰碰运气,我开方子,姑娘先吃一付药试试看,今天晚上,姑娘双手的掌心被药力逼出红斑,明天再来一趟看看,如是不见红斑,姑娘就不用来,不妨好好玩几天,准备后事。”
蛇怪苗奇突然冷冷接道:“大夫是毫无把握了?”
何大夫道:“这位姑娘所中之毒,似乎是一种混合之毒,毒性太杂,很难下药。”
苗奇冷笑一声,道:“这位姑娘,吃过了大夫的药,毒发死亡,那你有点麻烦了。”
何大夫目睹苗奇衣服中蠕蠕而动的蛇身,不禁一呆,道:“在下尽力,也许这付药会有效用。”
凝目沉思良久,才开了一张药方。
黄蜂女打开了小木箱,取出了一颗夜明珠,放在木案上,转身而去。
购齐药物,重回客栈,雷庆立时吩咐店家拿去煮煮。
几人住了一座大跨院,一正两厢,房间很多,各居一室。
雷庆对黄蜂女照顾得很周到,直到黄蜂女服下药物,才回到自己房里。
凌度月住在跨院门口处一间小房间中,杜天龙借雷庆伴着蛇怪、黄蜂女时,借机会溜到凌度月的房中道:“少侠,这一路行来,太委屈你了,如今事过境迁,少侠,也该恢复本来面目,用不着再装扮这趟子手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杜兄,事情似乎是刚刚开始。”
杜天龙一怔道:“刚刚开始,少侠的意思是”
凌度月接道:“离开中牟县,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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