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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云梦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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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老者叹了一口气道:“照此说来,那是没有救了。”

    黑袍老者又接着说道:“此人已终生无法练武,不过毒物之中,或许有一二种激发生机之物,虽然无法练武,但仍能继续活下去。”

    黑袍老者故作焦急之容道:“此人于本盟十分重要,务望道长施展回春妙手,为他解去体内之毒,本盟将不惜以任何代价酬谢。”

    云梦山人苦笑摇摇头道:“并非是老朽不尽力,委实是太难了。”

    黑袍老者又道:“不知令师可能解得?”

    云梦山人仍然摇摇头道:“家师虽然学贯天人,但此类毒物并非一种,且均具相生相克之功,解去了-种,另一种立起作用,不仅救不了他,反倒加速其毒性发作。”

    黑袍老者长叹一声道:“道长不能解,不知其他的人能解么?”

    云梦山人朗声一笑道:“并非老朽无能,实是毒物种类太多,纵有解救之法,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还得碰巧找几种灵药仙品。”

    黑袍老者大喜道:“道长的意思是说此人还有一线希望对么?”

    云梦山人点头道:“希望极其微小,大凡灵药仙品,可遇不可求,家师穷毕生精力,踏遍穷山恶水,有几种罕见的药物,至今不曾见过,今仓促之间,向哪里寻找?”

    黑袍老者沉忖有顷道:“如若药物齐备,须得多久时间,始可解去体内之毒?”

    云梦山人屈指算了算道:“多则五年,即算进行顺利,亦须三年时间。”

    黑袍老者大吃一惊道:“我的天,看一个病要三年?”

    云梦山人喟然叹道:“病去如抽丝,数十种足以制命的毒物,潜存体内,要将其解去谈何容易?”

    黑袍老者似是甚为失望,长叹一声道:“看来那是没有办法了。”顿了顿又道:“道长暂请回客房歇息,容兄弟向敝上禀报后,再来请教。”

    云梦山人道:“赫连前辈能容老朽一见吗?”

    黑袍老者道:“不可。”

    云梦山人故作十分失望地起身告辞,径自回到客房。

    道童忍不住传音问道:“道长果真无法解去那人体内之毒?”

    云梦山人亦用传音道:“家师号称药中王,毕生钻研医术,岂有无法可解之毒?”

    道童又道:“那又为何不为他解去呢?”

    云梦山人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分明是用此人来试探老朽的能耐,老朽岂能入他的圈套?”

    道童恍然大悟道:“他以赫连前辈的性命要挟,道长不为他解毒,赫连前辈岂不是无法脱险?”

    云梦山人笑道:“赫连前辈不过一个黑道怪侠罢了,杀之无济于事,他们何苦为此得罪我师徒,我想天地盟决不致行出此种不智之事。”

    道童想了想,觉得此话甚是有理,便不再问了。

    此时侍婢已送来饮食,倒是十分丰盛。二人也不客气,坦然大嚼,片刻一扫精光。

    约摸午牌时分,黑袍老者行了进来,拱手道:“有劳道长远道前来医病,虽然无法解救,本盟同样感激,敝上着兄弟向道长致意,此番以赫连大侠之故,强请道长前来,乃是为时势所迫,道长万勿介意才好。”

    云梦山人哈哈笑道:“好说,老朽无能,未能为贵盟稍尽棉薄,甚感惭愧,还望贵上原宥。”

    黑袍老者又道:“赫连大侠已在车内,道长此刻便可起程了。”

    云梦山人甚感意外,与道童缓步行出了客房。果见门外车已备好,并有二个壮汉御车。

    云梦山人也不推辞,径自挟着道童行入车厢,果见赫连仲闭目靠在车厢,当下轻声唤道:

    “前辈你没受伤吧?”

    道童暗用传音对云梦山人道:“他们突然将赫连前辈释放,用意何在?”

    云梦山人微微笑道:“他们不仅不会放过赫连前辈,只怕连咱们也不会放过。”

    道童又传音对云梦山人道:“这是为何?”

    云梦山人道:“据老朽猜想,此种毒物必是百毒门主所配制,用以来对付各派之人,并故意将一位中毒之人,用来试探老朽的能耐,老朽虽未为他解去,但已略略提示了此项毒药的成份,是以他们绝不会将老朽放过。”

    道童恍然道:“这样说来他们将在途中设伏,立意将咱们杀死?”

    云梦山人点头道:“或许是这样。”

    道童怒形于色道:“若是当真如此,咱们就先把两个车把式料理,然后折回去与他算帐,把江南分坛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云梦山人摇头道:“这倒用不着,咱们尽可以故作不知,看他们怎生对付咱们。”顿了顿又道:“据闻近日天地盟将邀请江南武林各派会商,其中必有阴谋。”

    道童道:“咱们最好能混进去看看。”

    云梦山人想了想道:“老朽山野之人,原不该卷入这场是非旋涡,但为大局着想,只好勉为其难了。”

    道童道:“各派参与之人,定然都有请柬,咱们要想混进去,只怕不是易事。”

    云梦山人接道:“等落了店与赫连前辈商量,天地盟此次邀约江南各派,必系经过了一番周密计划,咱们绝不能大意。”

    一路之上车行极速,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但愈是如此,云梦山人愈觉心中疑虑发生。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照理该落店了,但两个车把式竟放过宿头,往前直驶,而且所行之路愈来愈是荒僻,云梦山人心中暗暗冷笑,却并不说破。

    道童却忍不住钻出车厢道:“天黑了为何不落店?”

    两个车把式头也不回,冷冷道:“我们赶车的尚且不急,你们坐车的急个什么劲。”

    道童冷笑道:“是不是前面有人等着你们?”

    此时车已行至一处荒僻的林边,车把式突地把缰绳一拉,双马忽聿聿一声长鸣人立起来,蹬蹬连退几步,硬生生地把前进之势刹住。

    车把式双双一长身,掠下了车辕,可是脚尖才只堪堪着地,突地身后一声冷笑,道童如影随形也跟着跃下,伸手一指,先行制住了一人的穴道,随即手掌一翻,又把另一个车把式的手腕扣住,沉声喝道:“你们究欲搅什么花样,快说。”

    车把式料不到对方身手如此迅捷,待要反抗已是不及,不由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你们的性命?”

    道童手上微一加劲,车把式顿觉半身麻木,手臂疼痛如裂,但他仍然强行忍住,默不作声。

    此时云梦山人与赫连仲已双双跳下车,徐徐道:“放开他吧,似这等角色,杀了也无济于事。”

    道童举手点了他几处穴道,随即把手一松,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在途中对咱们下手。”

    云梦山人徐徐道:“此去前途必有埋伏,老朽已多年没与人动手,咱们能够避免,自以避免为宜。”

    道童道:“不如咱们就此折回去。”

    久未开口的阴风者怪喟然长叹道:“老朽对江湖上事早已厌倦,即算不发生此事,我也要退隐了,老朽不想再参与此事。”

    云梦山人点头道:“我知前辈此时的心情,如无兴致,就不便勉强了。”

    阴风者怪拱手谢道:“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身疾驰而去。

    道童从地下将两个车把式抱起,摔入车内,猛力在马上一鞭,双马负痛,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复又对云梦山人道:“道长,咱们改换一下装束再走吧。”

    云梦山人点了点头,二人循着来路到市集,先行买了两套衣衫,随即找了一家僻静客寓住下。

    云梦山人脱下道装,改扮成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笑着对道童道:“杜兄弟,这几天可委屈你了,往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原来那道童乃是杜君平改扮,当下微微一笑道:“道长年高有德,就称呼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云梦山人摇头道:“岂敢,岂敢,愚兄当受不起。”

    杜君平想了想道:“对他们的阴谋,小弟已约略猜着一点,咱们分头行事吧,道长可扮作一位赴会之人,前去赴会,相机行事,小弟得即速将此消息,告知丐帮,让他转告各派,俾有个准备。”

    两人商量妥后,杜君平扮作一个赶考的举子模样,连夜赶往金陵,他熟悉丐帮的暗号,顺利地被引到丐帮行坛,出来迎接他的是护法夏楚,劈头一句便问道:“你这些天哪里去了?”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提了。”随把前事说了一遍。

    夏楚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跟着笑声一敛道:“你倒是清闲自在,敝帮主可为此事急煞,他几个丐帮分坛都动员起来,紧急令江南各处门下,搜查你的下落。”

    杜君平歉疚地道:“这样说来,晚辈简直是罪孽深重。”

    夏楚又道:“尚幸药中王前来传信,方知你已无事,敝帮主这才放下心来筹划旁的事。”

    杜君平坐下正待问起天地盟邀请各派集会之事。

    夏楚突又笑道:“就因为你的失踪,天地盟的各地分坛也连带着遭了殃,数日之间被拔去十余处,心狠手辣,几乎是不留活口。”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前辈怎知是因为我的事?”

    夏楚神秘一笑道:“老朽因想起你在旅店与那锦衣公子订交之事,怀疑问题出在他身上,经详细一问,才知那是修罗七煞中的老么。此人武功高强,性如烈火,得知你已失陷在天地盟,是以立意报复。”

    杜君平叹道:“他名易晓君,倒是一位血性男儿。”

    夏楚微微笑道:“此人对你既如此多情,你倒不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杜君平胸怀坦荡,并未明白他话中之意,随口答道:“是啊,他虽武功高强,究竟人单势孤,如何能与天地盟抗衡,我得助他一臂才是。”

    夏楚点头道:“还幸天地盟只得一个分坛在此,兼以近日正忙于主盟之事,是以她才得以无事。”

    杜君平又问道:“不知各派对江南分坛邀约之事作何安排?”

    夏楚朗笑道:“不是兄弟说句狂话,区区一个江南分坛,本帮还能应付得了。世兄尽可安心准备九九会期之事,不必过问这件事了。”

    杜君平哈哈笑道:“有了老前辈这番话,晚辈便安心了。”

    夏楚面容一整道:“不过话得说回来,世兄近日行动务必小心,免得临时多生枝节,增加不必要的困扰。”

    杜君平点头道:“前辈说得是,晚辈倒还不是那般不晓事之人。”随即立起身来道:

    “晚辈系与药中王之首徒云梦山人相约前来,容见了他再来拜见贵帮主。”

    夏楚点头道:“你既与人有约,我不留你了,如有事相商可随时来寻老朽。”

    杜君平于得知各派已有准备后,心中甚觉欣慰,信步在街头踱了一会,随即进了一家酒楼,要了几样菜缓缓吃着,突闻蹬蹬一阵楼梯声响,上来了两位青衣劲装女子,前面一位,年约廿上下,柳眉杏眼,秀丽之中隐透着一股英锐之气,后面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满面稚气,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两个女子毫无一般女子忸怩之态,大大方方选了个座位坐下。一面吃饭,一面低低谈论着,声音极小,听不出说些什么。

    与女子相隔约有三张桌子,坐着一位满面阴沉的黑袍老者,原先正自与一位矮小精悍,双目炯炯有光的猴形老者密谈。一见女子上来,谈锋立止,四道目光不住地对她们打量着。

    突地,黑袍老者从座上立了起来,缓缓踱近女子,冷冷道:“两位兴致不浅啊。”

    黑袍老者这一站起,杜君平立时认出,此人即是在江南分坛接待云梦山人之人,不由心里一动。

    青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有没有兴致干你们什么事?”

    黑衫老者哼了一声道:“老夫原可不管,只是坛下数十位死难弟子死难瞑目。”

    青衣女子色变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老者仰着脸道:“江南分坛护法,江阴铁掌开碑罗定远。”又指着端坐不动的猴形老者道:“那位是一笔镇两湖孙平。”

    青衣女子冷笑道:“我管你们是铁掌还是熊掌,最好是离远点,别扫了姑娘的酒兴。”

    罗定远把脸一沉道:“姑娘最好乖乖随老夫去江南分坛,免得于此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好看。”

    青衣女子柳眉一扬道:“你自问有这把握?”

    罗定远冷森笑道:“老夫知你不见棺材不流泪,如今闲话少说,有胆就随我来。”

    青衣女子霍地立起身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姑娘就在江畔候驾,半个时辰之内不来,恕我没空。”掏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丢,下楼扬长而去。

    罗定远嘿嘿笑了二声,也与孙平结帐下楼去了。

    杜君平此刻不仅认出罗定远是接待云梦山人之人,同时也想到了此人,就是在华山击他,后为银衣老者击败之人,立时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心,随也下楼跟着往江畔行去。

    他因不愿过早早露面,一到江畔,便闪身隐入一片芦苇之后,远远便见两个青衣女子,仗剑迎风而立。

    约摸有顿饭时刻,来路倏起一阵阴森怪笑,罗定远与孙平联袂飞奔而来。

    青衣女子冷冷道:“你让姑娘等这么久,是不是去安排为你收尸之人?”

    罗定远怒哼一声道:“不要嘴上缺德,等会有你好瞧的。”

    青衣女子拔剑出鞘道:“亮兵刃吧,姑娘等着砍掉熊掌去喂狗呢。”

    罗定远大怒,猛地踏前二步,手掌缓缓抬起。

    青衣女子娇喝一声,剑光一闪,一道银虹已随着喝声飞起,一闪而至。

    罗定远料不到对方出招如此迅捷,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呼的一吸雄猛掌力,猛向剑光推去。距掌心一吐劲,对方招式早变,倏忽之间已然连续攻出七剑,端地迅快绝伦。

    罗定远心头一颤,他练的是内家掌法,掌力雄浑,气脉悠长,适宜于久战。可是一上来便被对方迅快剑法夺去了先机,一时之间竟拙于应付,被逼得连续退了五步。

    青衣女子得理不让人,剑法一经施开,恍如江河怒涛,一招快似一招,刹那之间,剑光已化成千百道倒垂而下的银虹,将罗定远罩住。

    一旁观战的一笔震两湖孙平心中大为震骇,霍地将铁笔撤出,紧张地一步-步往前趋近,以备随时抢救。

    只有杜君平心里明白,他知青衣女子虽暂时取得先机,一时之间决然无法将罗定远击败,是以也把脚步缓缓前移,静观变比。

    在场之人,包括罗定远在内,俱都认定青衣女子全凭一股锐气,绝无法与功力深厚的铁掌开碑作持久之战,双方以快找快,转眼已过了五六十招.青衣女子蓦地剑式一变,一声娇喝道:“我若连你都收拾不了,那就枉为修罗门下了。”

    喝声中,但见剑光一闪,罗定远闷哼一声,手抚臂膀,退了下来,鲜血从指缝中渗溢而出。

    青衣女子收住剑式,冷笑道:“这只是对你稍示警诫,免得你目中无人。”

    罗定远数十年挣得的一点威名,竟葬送在一个年青女子手里,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面运气止血,一面暗暗将功力凝聚,就趁青衣女子说话分神之际,猛地一抬手,呼的一掌劈去。他外号铁掌开碑,这一掌乃是集毕生功力发出,其势犹一道狂飚。

    当罗定远负伤退下之际,孙平唯恐青衣女子趁势取他性命,大喝一声,铁笔一举向青衣女子点去。

    青衣女子长剑一抖,划起一道银虹,疾向点来的铁笔迎去,她只顾到迎击眼前之敌,却没防到受伤的罗定远会突起发难,等到发觉,已然不及。

    与青衣女子同伴的女郎,必竟年事太轻,她是过份信赖年长女子的武功,见她得胜,只顾眉开眼笑,一旁得意,可没防到突袭,及至发觉罗定远的掌力,挟着呼啸声袭到,不由惊呼道:“小姐留神。”短剑一挥,连人带剑扑了过来。

    就在那股雄猛的掌劲,袭向青衣女子的同时,斜刺里突起一股柔风,撞向了罗定远的掌劲,两股力道一触之下,罗定远闷哼一声,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下,嘴角汩汩溢出两行鲜血。

    年纪稍小女子此时也如一道闪光最扑到,竟然扑了一个空,不觉怔住了,她并不曾觉出斜里的那股柔风,还以为是罗定远伤后妄用真力,触发了内伤。

    年长的青衣女子和孙平对打了二三十招,突然,来路一声怪啸,嗖,嗖,一连射落了四五人,当先一人,身材伟岸,正是以臂力称誉的大力殃神彭虎,后随的有黑白双煞项英、项杰,另有两个面生之人。

    暗伏一旁的杜君平,心头暗暗吃惊,万想不到被困在神风堡的这批凶煞,竟都归入了天地盟。

    这批人一经到达,孙平的声势大壮,一撤招退了下来,沉声道:“这妖女交给你们了,兄弟先看看罗兄的伤势。”

    罗定远蓦地双目睁开,苦笑摇头道:“兄弟这点伤势还能挺得住,孙兄快察看一下,只怕暗中还藏有她的党羽。”

    他刚才为杜君平暗发一记掌力震伤,当时唯恐影响孙平的斗志,是以未敢吐露,此时援军已到,才行说出。

    一笔震两湖平暗中忖度,罗定远系以掌力雄挥称誊,竟然一招便为暗中那人震伤,自己上去照样不是对手,唯恐吃哑巴亏,他可不敢贸然进入乱草中搜寻,当下面对乱草一声震喝道:“朋友,这般躲躲藏藏算得什么英雄。”

    语音才落,一位头戴方巾,身御青衫的少年书生,缓步从林中踱了出来,直趋青衣女子的身旁。

    此刻青衣女子已为大力神彭虎等人围困当中,拼斗-触即发,少年书生一声朗笑道:

    “诸位俱都是成名人物,难道也学那些江湖草莽,来个群打围攻?”

    大力殃神彭虎脸上一热,暴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太爷们的闲事。”

    少年书生微微笑道:“铁掌开碑罗定远,邀约这位姑娘来此比斗,只怨他学艺不精,伤在人家剑下,这场比斗,可说最公平不过的了,诸位竟倚仗人多,竟敢来个群殴,在下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彭虎怒道:“住口,你若再不让开,连你也算上。”

    青衣女子横了少年书生一眼,冷冷道:“我的事自己会解决,不劳你费神。”

    她乃极其骄缴自负之人,少年书生虽然出面帮了她的忙,但显然于她脸上无光。

    少年书生怔了怔,倏然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在下果然是多此一举。”

    缓步退到一旁,既不答理彭虎,也没回答青衣女子的话。

    彭虎乃是一勇之夫,以为少年书生退去,乃是慑于自己的威势,哈哈两声拱笑道:“总算你见机得早。”呼的一拳朝青衣女子捣去。

    她外号大力殃神,拳风虎虎,带起一片啸风之声。

    青衣女子侧身一让,长剑圈起一道银虹,拦腰向彭虎卷去。彭虎大吼一声,双拳齐发,左手一拳震斜了来剑,右手拳风虎虎,直袭青衣女子面门。

    青衣女子左手剑诀一领,虚挡了挡拳风,右手已把剑法施开,但见漫天剑气迷漫,直卷了过来。

    彭虎生性暴戾急爆,原以为三招两式便可将对方击败,此刻才知对方确然不是易与。不觉又惊又怒,暴吼一声,挥拳猛扑,刹都之间,攻出了廿余拳。

    黑白双煞于彭虎出手之际,便已跃跃欲动,此刻见彭虎把全副家私搬出,仍难讨得便宜,再也忍耐不住了,白煞项英一掀衣,将仙人掌撤到手中,黑煞项杰也把双笔取出,缓步趋前。

    年幼青衣女子纵身一跃,挡在二人身前,冷笑道:“你们要不要脸?”

    黑白双煞究竟是久已成名人物,见对方仅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不禁眉头一皱道:

    “你是不要命了,还不与我闪开。”

    一笔震两湖孙平为人最是阴毒狡诈,知道这些人因身份关系,不肯落个群殴之名,当下高声叫道:“诸兄,咱们此来乃是办事,不可拘泥那些小节。”言下之意,自是鼓动大家齐上。

    黑煞项杰应声道:“是啊,倘若咱们连两个女娃都收拾不了,那可是太以丢人了。”

    也许是他们急欲建功,就在项杰说了这番话后,群雄俱都拔出了兵刃,从四下绕了上来。

    少年书生生具侠肠,见群雄已存下群殴之心,猛地跨前两步,沉喝一声道:“住手。”

    彭虎暴吼如雷,累出一身臭汗,竟无法将对方剑幕冲破,正自下不了台,一听叫停,不自觉地收招停下。

    少年书生两颗寒星似的目光四下一扫,徐徐说道:“你们都是天地盟的属下?”

    彭虎喘息着吼道:“是又怎样?”

    少年书生朗笑一声道:“天地盟乃是由三十六门派组成,仅由各派派遣少数门下弟子,供盟主派出办事,并未曾听说有各派首脑人物供役使的。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怎的也来操这贱役?”

    他说得果然不错,在场之人,可说均是一方雄主,早年俱是闯出了万儿之人,经少年书生这一揭破,俱都脸上发热,暗自惭愧不已。

    孙平强颜道:“尊驾说得不错,我等俱都是天地盟的盟友,此番因来金陵集会,才赶上这件事。此人心狠手辣,旬日之间,连拔天地盟数处分舵,我等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是以才插手这件事。”

    少年书生又一阵朗笑道:“天地盟并非什么秘密帮派,何来分舵?兄弟今天可说是第一次听说。”

    青衣女子于少年书生现身之后,暗暗对年小的青衣女子施了一个眼色,双双身形扭转,转身疾奔而去。

    彭虎忿然厉吼道:“她们跑了,快追。”

    可是青衣女子身法奇快,又起步在先,等到大家发觉,已然追之不及。

    少年书生心中极为不满,暗道:“我为她的事才出面与这些人理论,想不到她们倒溜走了。”

    黑白双煞厉声说道:“这穷酸无故为她出头,定然是她们-伙,咱们不能再放过他。”

    孙平阴森森地对少年书生问道:“尊驾对天地盟之事如此熟悉,定然也是加盟的门派。”

    少年书生冷冷道:“在下什么也不是,只是路见不平。”

    孙平厉笑道:“尊驾既敢强自出头,想是对武功极有自信。”

    少年书生满面严肃地道:“在下并非对武功有何自信,只知行所当行。”

    大力殃神怒道:“孙兄,何苦与他多费唇舌,宰了他。”

    孙平为人城府深沉,偷眼四下一瞥,群雄虎视眈眈,已然把少年书生围困中央,暗道:

    “此人武功莫测高深,犯不上挡他锐风。”

    当下随声附和道:“彭兄说得是,此人绝不可饶他。”但脚下却没移动。

    在场之人俱都是老江湖了,见少年书生气定神闲,对目前紧张局面,毫不放在心上,知他必然有恃无恐,同时觉得对这等藉藉无名之晚生后辈,胜之不武,败了适足遗羞,是以谁也不肯抢先出手。

    大力殃神彭虎乃是一勇之夫,自恃臂力超人,见大家均不出手,以为心怯少年武功,冷哼一声,蓦地挥手一拳捣出。他臂力雄浑,拳出带起一股尖锐啸风之声,直撞了过去,威势甚是惊人。

    少年书生冷笑一声,手掌往外一翻,也打出一股掌力,迎着拳风送去。

    大力殃神见他居然硬挡自己的拳风,暗中冷笑道:“你是找死。”暗里一凝功,又加了二成劲力。

    两股暗劲接触之下,少年书生一阵波动,随即昂然屹立,而彭虎却似撞在一股极富弹力的软墙上一般,踉跄连退了两步,光头沁沁汗出,显然他是吃亏了。

    大力殃神彭虎自出江湖以来,极少在臂力上走下风,今天却在这方面吃亏,不由既惊且怒,猛地一提真气,挥拳正待前扑。

    突地,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一位玄衣骑土,匆匆跳下马来,高声道:“坛主请各位即速回坛,有紧急大事相商。”说罢身形一跃,飞骑而去。

    孙平目光四下一扫道:“坛主既请我等回坛,只有便宜这小子了。”

    大力殃神彭虎原就负有极重的内伤,为了挽回颜面,才行咬牙强忍,玄衣人传来紧急令谕之后,那股凶戾之气不自觉地收敛起来,孙平知他色厉内荏,伸手一拦道:“彭兄,咱们走吧,这小子早晚逃不出手去。”

    大力殃神重重哼了一声,趁势下台。孙平一拉他的手臂,当先将身形跃起,于是群雄也跟着起步,一齐往城内奔去。

    少年书生原以为今天必有一番苦斗,想不到竟是这般一个结局,不觉长长吁一口气,把提聚的功力散去,举步正待回城。突地林丛中扑哧一笑,行出两个青衣女子来。

    少年书生见她们去而复返,不由怔了怔道:“两位没有走?”

    年长的女子笑道:“我们若是当真走了,岂不显得太以不近人情。”

    少年书生微微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

    年幼的女子接口道:“就凭这几个人,哪放在我家小姐的心上,她不过是要看看你的武功罢了。”

    少年书生点头道:“两位姑娘剑术精妙,在下甚是佩服,但不知是修罗前辈第几位门下?”

    青衣女子一怔道:“你怎知我是修罗门下?”

    少年书生道:“有位易晓君兄,与姑娘似是同一剑路。”

    青衣女子哦了一声道:“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书生此刻已知她是修罗门下,遂据实答道:“在下杜君平。”

    青衣女子见少年书生是杜君平,脸上倏现惊容,对他仔细看了看,扑哧一笑道:“原来是杜少侠,久仰,久仰。”

    年幼的一个脱口道:“你不是中了百毒门主的无形之毒吗?如何解去的?”

    杜君平且不答理她的话,却反问道:“在下中毒之事,姑娘如何知道?”

    年幼女子笑了笑道:“我是听易公子说的,据说他还把本门最珍贵的毒龙丸喂了你一颗呢。”

    杜君平叹了一口声道:“在下这番中毒,如不是易晓君兄主仆援手,后果实难想象。”

    青衣女子接道:“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此乃理所当然之事,杜公子若是长挂在口头,那就显得见外了。”

    杜君平又道:“姑娘可知易兄现在哪里?”

    青衣女子笑了笑道:“恐怕也已来了金陵,待见着他时,小妹自当告知杜兄已来金陵之事。”

    杜君平急道:“那好极了,据说他为兄弟之事,触怒天地盟,竟然大开杀戒,我真为他担心。”

    青衣女子道:‘你为他担心什么?”

    杜君平道:“他虽武功高强,可是天地盟惯施暗算,防不胜防。”

    青衣女子冷笑道:“凭天地盟几块废料,哪放在我易师兄的眼里,杜兄不必为他担心。”

    杜君平点头道:“这样在下就放心了。”拱了拱手,举步往前行去。

    青衣女子见他连自己的姓名都不问一下,心中甚是着恼,突又喊道:“杜兄,你回来。”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姑娘呼唤在下何事?”

    青衣女子冷冷道:“你现落脚何处,我那易师兄问起,也好对他说一声。”

    杜君平道:“在下现在丐帮落脚。”想了想又道:“姑娘知道易兄的住址吗,在下极欲与他见见面。”

    青衣女子迟疑片刻道:“如若必欲一见,小妹此刻便领你去如何?”

    杜君平道:“那就有劳姑娘了。”顿了顿又道:“敢问姑娘尊姓。”

    青衣女子眠嘴一笑道:“小妹姓杜,杜撰的杜。”

    杜君平虽觉有些蹊跷,并未在意,顺口道:“原来是杜姑娘,你在修罗七七兄弟当中排行第几?”

    青衣女子噗地笑道:“你为什么不说修罗七煞?”

    杜君平面现尴尬之容,青衣女子复又庄容道:“易师兄排行第七,我自然是第八了。”

    杜君平以为她是后入门的弟子,便不再问。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三人进入城内,已然是万家灯火了。

    年幼的女子在前,杜君平与青衣女于并排行在后面,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四合院前。年长女子抢前两步,在门上敲了两下,朱门呀然开启,出来了一位白发老头,抬头见是主人回来,立时闪身让到一旁。

    青衣女子侧身把杜君平让至客厅落坐道:“杜兄且请少坐,小妹去请易师兄出来。”

    随即入内去了,约摸有盏茶时间,屏风后一阵朗笑,易晓君手摇纸扇,快步行出厅来,格格笑道:“原来杜兄早已无事,这些天来可把兄弟给急坏了。”

    杜君平立起身来拱手道:“易兄关切之情小弟十分感激,我若不是蒙药中王闻人可前辈赐赠一颗解毒丹,后果难于想象。”

    随把在途中得遇蝎娘子解救经过,详说了一遍。

    易晓君十分留意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方才插言道:“杜兄对她如此不忠,你不怕那位蝎娘子着恼?”

    杜君平乃是坦荡君子,讲究的是恩怨分啊,随口答道:“我与她乃是敌对地位,她虽有恩于我,只能留待异日补报,岂能让她得知实情。”

    易晓君笑道:“杜兄应该答应留在云梦山人的秘谷,免得她前去扑空。”

    杜君平摇头道:“目下风云紧急,兄弟哪有许多闲工夫在谷内。再说此女毒如蛇蝎,还是少接近为妙。”

    易晓君又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了那位蝎娘子?”

    杜君平朗声笑道:“她哪里是当真救我,当时在下没有将她一掌震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易晓君微微一笑,觉得不应尽开玩笑了,面容一整道:“如今离江南分坛召会之期尚有三天,杜兄对此事可有什么成算?”

    杜君平道:“小弟已与云梦山人相约,到期混入江南分坛看看,可没有什么成算。”

    易晓君接道:“万一他们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又当如何?”

    杜君平摇摇头道:“只有视当时情景随机应变了,不知易兄有何高见?”

    易晓君笑了笑道:“此刻天机不可泄露,至期杜兄便可明白,我决不容他们诡计得逞。”

    杜君平点头道:“易兄才智胜我十倍,小弟望尘莫及。”

    他为人耿直,所言真是由衷而发。

    易晓君听来心里十分受用,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笑容,格格笑道:“杜兄怎的也学会了捧人。”

    杜君平正容道:“兄弟说的乃是实话。”

    易晓君立起身来道:“这一些话暂时不要提了,酒菜想已备好,咱们把酒谈心,亦属人生一大乐事。”

    杜君平跟着立起道:“怎不见令师妹杜姑娘出来?”

    易晓君怔了怔,朗声笑道:“她忙得很,不能陪杜兄了,改天再让她补陪。”

    杜君平原是随口问问,易晓君这一说,不自觉地脸上一热。

    易晓君看在眼里,只觉心里一甜。高声道:“小玉,酒菜弄好没有?”

    里面一个娇嫩的声音高声地道:“早已好啦。”

    易晓君一拉杜君平道:“走,咱们屋里去。”二人肩并肩往屋内行去。

    易晓君为杜君平所设的酒席,系摆在自己的套房。他兴匆匆地进入套房,只见席上高踞坐着一位锦衣公子,易晓君见后全身一震,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拉着杜君平的手,迅速一松。

    杜君平大感奇异,抬头一看,见席上坐着的,竟是任长鲸,不由心中甚喜,抢前两步,拱手道:“任兄久违了。”

    任长鲸冷冷道:“你是谁?”

    杜君平黯然道:“小弟杜君平,难道任兄忘怀了?”

    任长鲸哈哈笑道:“小弟与杜君平果有数面之识,只是江湖之上,冒名之人甚多,岂能轻易便行相信。”

    杜君平皱眉头道:“任兄要如何才能相信?”

    任长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步行出座来道:“杜门剑法,宇内驰名,兄弟领教几招,便可分出真假。”

    杜君平为难地道:“这个”

    任长鲸仰着脸冷傲地道:“阁下自负英雄,怎的竟效那儿女之态?”

    易晓君心中大急,抢前两步,行至任长鲸面前一拦道:“三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长鲸朗声笑道:“好啊,咱们师兄弟才分别几天,七师弟便向着外人了?”

    易晓君色变道:“三师兄,你说些什么话?”

    任长鲸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明白,难道一定要为兄说破不成?”

    易晓君气得一顿脚道:“你胡说,我自问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再说我爱与谁交友就与谁交友,你管不着。”

    任长鲸一脸铁青,呼呼冷笑道:“原来果真是这么一回事,哼!”杜君平见他师兄弟吵了起来,心中大感为难,当下举步上前道:“此事实是误会,如无法取信于任兄,只好暂行告退。”

    任长鲸霍地拔剑出鞘道:“阁下想一走了之,哼,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杜君平唉声一叹道:“小弟委实是真的杜君平,任兄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长鲸仰面长笑道:“任某剑已出鞘,就算你是杜君平,也只好得罪了。”

    易晓君自幼便得宠于修罗王,几位师兄亦都对他十分喜爱,想不到今天任长鲸竟一反常态,翻脸不认人,要对杜君平动武,心中气恼万分。厉声喝道:“三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

    任长鲸冷冷道:“你急个什么劲,较量几招,不致要了他的命。”

    转身长剑对杜君平一指道:“不用那么窝囊,快拔出你的剑来。”

    杜君平经他一再相逼,顿时激起了满腔怒火,大步行至小院之内,朗声一笑道:“任兄既一定要我出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他知修罗剑法,迅快绝伦,长剑出鞘,立即摆开了一个架式。

    任长鲸面隐杀机,高举长剑,绕着杜君平缓缓游走,剑尖不断微微颤抖,显示他早运集全身功力。

    易晓君素知这位师兄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心中大是为难,不由自主把脚步前移,以便在他施展煞手时,及时抢救,可是当他一眼发现任长鲸紧张的神态时,心中不由大为震骇。

    那情景一望而知,他正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

    原来任长鲸一怒之下,硬逼着杜君平动手,而杜君平又将对方估价过高,一上来便把大千剑法的架式摆开,这套剑法,神妙无比,威力与施用人的功力成正比,他自经红脸老人,合宇内三大高手之力,为他打通经脉后,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一经运集,隐隐含有一种无以匹敌的威势。

    任长鲸亦是使剑名家,从对方的眼神,姿态以及剑上蕴藏的劲力仔细察看,只觉对方剑势中,隐透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进攻,都有遭受凌厉反击的可能,他乃极其阴沉之人,经过一番思忖后,不敢贸然动手,突然停步哈哈一笑道:“果真是士别三日,便须刮目相看,杜兄的功夫,近日进步得太多啦。”

    杜君平剑式一收道:“承蒙任兄夸奖了。”

    任长鲸复又哈哈笑道:“这才偶相戏耳,此刻小弟已确知你果是杜兄。”

    此人城府深沉,即此一言,不仅将自己窘态遮掩,可藉此消除易晓君心中的芥蒂。

    暑晓君何等聪明之人,平素对这位三师兄,认识十分深切,虽然任长鲸此刻已转怒为喜,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如杜君平无自保之能,极可能死在他剑下,是以默不作声。

    任长鲸满面笑容,一把将杜君平手臂拉住,哈哈笑道:“来来来,小弟该敬你三杯,以谢适才唐突之罪。”

    转脸见易晓君仍然一脸不愉之容,复又笑道:“七师弟,你怎么啦,难道生愚兄的气了?”

    易晓君冷冷道:“我凭什么生气。”

    任长鲸笑道:“既没生气那就快来吧,愚兄还有事情与你商量呢。”

    易晓君原先一团高兴,此刻已是意兴阑栅,缓步行至席前边道:“师兄有何吩咐?”

    任长鲸拉着杜君平,推健在上首坐了,自己在横里坐下,哈哈笑道:“今天杜兄乃是主客,理应上坐。”又对易晓君道:“你是主人,应坐主位。”

    易晓君板着面孔默不作声,任长鲸面容一整道:“愚兄此来乃是奉岛主密令”

    看了杜君平一眼,住口不言。

    易晓君一惊道:“莫非情况有变?”

    任长鲸点了点头道:“不仅愚兄奉命来此,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日内也该到了。”

    易晓君知他碍于杜君平在座,不便明说,但已意识到事态十分严重。沉吟半晌道:“既是大师兄也将来到,这里的事该由他来主持了。”

    任长鲸点头道:“令谕并未明说,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杜君平见他师兄弟说话吞吞吐吐,知道是碍于自己在座,随立起身来道:“两位谈谈吧,小弟告辞了。”

    任长鲸望了易晓君一眼道:“易师弟尚有话与你说呢,何故就走”

    杜君平乃是诚实君子,哪知他们暗中在闹意气,当下摇头道:“小弟已经出来很久了,有话改日咱们再详谈。”

    易晓君原意是准备与他把酒谈心,畅叙衷曲,任长鲸来到后,早已兴致全无,他到是真的希望杜君平走,立刻接口道:“杜兄有事那就请吧,其实小弟也没有什么话与你谈的。”

    二人各怀心事,把杜君平送出门外后,易晓君一沉脸便往卧房行去。

    任长鲸重重哼了一声道:“七师妹,你这般对待愚兄,不嫌太过份了吗?”

    易晓君冷笑道:“随你怎么说都行。”

    任长鲸把脸一沉道:“你该想到我是你的师兄。”

    易晓君冷冷道:“你不用抬出师兄的牌子来压制我,有什么派遣你可以吩咐。除此之外,咱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任长鲸气量极其狭窄之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顿时气得一脸铁青,恨声道:“好,咱们以后走着瞧。”

    一耸身飞向墙头射去,晃眼失去了踪影。

    再说杜君平辞别任长鲸与易晓君后,心中甚觉诧异,他想不透他们师兄弟间有何歧见,任长鲸又何以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改变,虽然之后似乎误会冰释,但他看得出来,任长鲸的神态极其勉强,平日的热情已然不复存在。

    他正自心中百思莫解之际,突然暗影中悄悄闪出一个青衣小厮,轻声唤道:“杜相公,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杜君平抬头见是小玉,遂道:“是你主人着你来的?”

    小玉摇头道:“不,是小的自己来的。”

    杜君平诧异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玉微微一笑道:“你知我主人是什么人?”

    杜君平愈觉不解道:“难道她不是修罗门下的八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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