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金锁已经加身,所有武功,即难再施展,想郡主早已知道了?”
连雪娇道:“不错,这个我也听说过。但侯爷如若不能先除了我随身护卫,只怕难以如你杀我灭口之愿”
那黑衣人还未来及答话,适才退出厅外的单章,又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侯爷”
黑衣人回头望了单章一眼,冷冷接道:“什么事?”
单章道:“属下有急情禀报。”
黑衣人看他神情惶急,头上微现汗水,不禁心头一动,缓缓说道:“说吧。”
单章道:“刚接四郡主神鹰传谕,他们一行人,已被穷家帮高手围困,看样子,难免一场搏斗”
黑衣人眉头一皱,接道:“你传我令谕,尽起此处高手,本座亲自率领,赶往接应四郡主。”
单章道:“接到四郡主神鹰传谕之后,又接到庄外暗桩报告,发现有强敌窥视本庄。”
黑衣人道:“可看清是哪一路人物么?”
单章道:“据暗桩传报,来人品流混杂,看不出是哪一道上人物。”
黑衣人手一摆,道:“知道了。”
单章垂手而立,等那黑衣人的示下。哪知过了良久时光,仍然不闻一点声息,抬头看去,只见那黑衣人凝目而立,似是正在考虑一件重大难题。单章不敢打扰,悄然退出室外。
那挡守门口的杜天鹗,表面上虽然声色未动,浑如不闻两人之言,但心中却在千回百转,暗自盘算道“大概是穷家帮中眼线,发觉了此处可疑,派人查看来了。或是欧阳统、铁木大师等一班人追踪至此。不论两者是何,不久之后,此地即将掀起一场风波。上官琦的神态,似是愈来愈不对,如不及早解去他服的迷药,久而难免成为不治之症。那素衣女身加金锁,有力难施,我只要出其不意地点中她的穴道,取出她身怀解药,先解了上官琦的迷药之毒再说”
心念一决,回眸向那素衣女瞄了一眼。
只见她微闭双目,倚在靠窗之处,脸上神色忽喜忽怒,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忽见站在四尺外的上官琦举手一挥,一掌向黑衣人劈了过去。
杜天鹗迅快地转过头来,只见那黑衣人疾闪开去。如非上官琦及时劈出了一掌,只怕自己早已伤在那黑衣人的手下。
上官琦一击未中,人影一闪而出,追出复室,直向那黑衣人迫攻过去。
连雪娇目光一掠杜天鹗,低声说道:“过来!”
杜天鹗怔了一怔,暗道:“她一向对我说话,都是命令口气;这当儿,怎的会突然客气起来?”
心中在想,人却依言走了过去。
走近连雪娇三尺左右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郡主有何吩咐?”
连雪娇冷然一笑,道:“你的神志,十分清醒,我义父那举世无双的舍命神丸,竟然迷你不住?”
杜天鹗双目中神光一闪,道:“郡主神目如电,明察秋毫”
连雪娇道:“我早就对你动了疑心啦!”
杜天鹗听室外拳风呼呼,搏斗正烈,胆子一壮,又向前逼进两步,道:“我现在只一伸手,就可遍及你全身各大要穴。”
连雪娇道:“那黄脸少年,虽然是你的同伴,但他的心神已完全受我控制,决不会出手助你”她回头望着窗外,冷然接道:“只要一句话,立时可让他们停下来,全力对付你一个。”
杜天鹗肃然说道:“不错,但这一句话,也可能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连雪娇道:“只怕未必吧,你回过头去看看吧!”
杜天鹗果然回头向后望去。
只觉一阵疾风,掠身而过,连雪娇忽地一跃,到了复室门口之处。
杜天鹗暗骂一声“狡黠的丫头”.纵身一跃,追到连雪娇的身后。
只听连雪娇高声喝道:“不要打啦。”
她娇若银铃的喝声,似是对上官琦有着强烈的诱惑作用,果然当先收掌,倒跃而退。
那黑衣人目光转动,冷冷地望了上官琦和素衣女一眼,说道:“四郡主已陷身危境,亟待援手赶往助拳。”
连雪娇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那黑衣人又道:”此地亦为穷家帮中眼线发现,说不定片刻之后。即有强敌找上门来。”
连雪娇回眸望了杜天鹗一眼,遁:“知道啦!”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因此本座决定,先除去你身上权锁,对付强敌。事过之后,再依规法裁制。”
杜天鹗暗中运气戒备,准备连雪娇一旦揭穿真相,立时迅雷不及掩耳杀手施袭。
只听连雪娇咯咯大笑,道:“加我权刑金锁,出自侯爷心意;去我权刑金锁,也是你的主意”
黑衣人冷冷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本座自有衡度,用不着郡主费心!”
连雪娇笑道:“加刑容易除刑难,你想暂时替我解除刑具,用我之力,抗拒强敌,强敌去后,再替我加上金锁刑具,这办法不错啊!”黑衣人冷然说道:“本座此次巡行,为求行踪隐秘,未带随行之人。”
连雪娇接口笑道:“可惜本郡主未能拨归侯爷属下。”
黑衣人道:“本座乃独当一方的大员,郡主虽是王爷千金,但如讲到身份地位,郡主还该让本座三分。”
连雪娇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你先替我打开金锁刑具。”
黑衣人探手入怀,摸出一把金色的铁匙,缓步向连雪娇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不时投瞥到上官琦的身上,生怕他突然出手,行动之间,一派谨慎。显然,上官琦迅辣的拳路、诡异的招术,已使他生出了极高的警惕之心。
连雪娇盈盈一笑,道:“东平侯只管放心,无我之命,他决不会对你出手,大胆地走过来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加快脚步,直行过来。
他虽然不愿示弱,但举动之间,仍是极不自然,处处显示出戒备之心。
连雪娇双臂一伸,等待着那黑衣人替她打开刑具。
站在她身后的杜天鹗,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一般,但心中却是千回百转,起伏不定。他的伪装行踪,已然泄露在连雪娇的眼中,她身上的金锁刑具,一被打开,又是一番形势。那时她身无束缚,对自己再不存顾忌之心,是否当面揭穿真象,或是出手对付自己,均难预料。而且此女武功高强,智谋过人,算得上一个劲敌。
他此刻相距连雪娇只不过三尺远,如若出其不意,陡下毒手,一举可击中她的要害大穴。
他考虑了甚久,几度想举手施袭,但却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阻止了。
犹豫之间,那素衣女身上的金锁,已被那黑衣人打开开。
连雪娇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一瞥杜天鹗,淡淡一笑道:“还好!”杜天鹗听见装作没听见,面不改色地静站着不动。
黑衣人迅快地收好了金锁刑具,淡然一笑,道:“本座常闻诸位侯爷谈起,四位郡主之中,以大郡主武功最好,也最得王爷宠爱”
连雪娇微微一笑,道:“侯爷过奖了。我那三个妹妹,个个都有成就,四位郡主也是一般地受王爷宠爱。”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道:“郡主说得不错。”
连雪娇道:“我们该分头办事了,你带人去援救四郡主,我留在此地,对付找上的敌人。”
那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一处分舵如若当真被穷家帮的人查了出来,保留此宅已无必要。在下之意,想尽起此地之人,连同郡主,一并赶援四郡主。然后放起一把火,把此地烧个片瓦无存,或是留下一座空屋,给他们个莫测高深。”
连雪娇道:“侯爷的办法虽然不错,但眼下尚未把真相查清,如若贸然地把这一处辛辛苦苦建立的分舵,一火烧去,岂不可惜”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义父常常告诫于我,什么事都不得轻举妄动。”
话至此处,突然听得室外传进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一条人影急窜而入。
那人来势奇快,直待身子停下之后,才看出是一个眉目清秀的蓝衣小童。
这小童只不过十二四岁,但看上去,却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模样。
他站在大厅正中,目光缓缓由黑衣人和连雪娇脸上扫过,说道:“大郡主好。”欠身一揖,又对那黑衣人道:“侯爷好。”
连雪娇和那黑衣人,对这童子的突然而来,都感到十分意外,神态微微一楞,齐齐还了一礼。
黑衣人道:“王爷大驾也到了么?”
那童子点头微笑道:“王爷原不能分身来此,但他因惦念郡主安危,百忙抽暇到此。”
黑衣人道:“不知王爷现在何处?”
那童子道:“王驾随后就到。”
黑衣人道:“我等快去迎驾吧。”
那童子摇头笑道:“王爷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三个从人。沿途都未惊动各分舵中人,不用接驾了。”
连雪娇突然回头望了杜天鹗一眼,对那童子说道:“这位是王爷新收的护身侍卫之一。”
那童子打量了杜天鹗一眼,道:“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连雪娇道:“二三流的身手,不足以独当大任。”
蓝衣童子缓步直对杜天鹗走了过来,伸手向他左腕之上抓去。
杜天鹗突然一个转身,闪避开去。
那蓝衣童子冷笑一声,一指急向前胸点去。
杜天鹗听到对方点来一指中,划带起一缕指风劲气,下手极重,一面横闪避开,一面暗自忖道:“这班人个个心狠手辣,这般对我,不知是何用心?难道连雪娇已暗示这蓝衣童子,借机下手除我不成?”
心念一转,忽生抗拒之心,立时一错双掌,一招“日月并辉”先后推击出去。
那蓝衣童子低喝一声:“来得好!”横跨三步,闪避开去,但紧随着欺攻而上,双掌连环击出。
两人就在大厅与复室之间,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打。掌击指点,倏忽之间,对拆了三十余招。
那蓝衣童子忽然飘身而退,笑对连雪娇道:“这人武功不错,想来当非无名之人了?”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说起来也许东平侯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外神鞭杜天鹗。”
蓝衣童子看去虽然不大,但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少,当下微微一笑,道:“无怪他有这般矫健的身手,原来是他。”
杜天鹗听他口气,好像对自己十分熟识一般,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那黑衣人直待片刻,才似有了机会说话,拱手对蓝衣童子一礼,笑道:“四郡主已陷重围,处境甚险,此地亦被穷家帮的眼线发现,不知王爷几时驾到?”
那蓝衣童子道:“有这等事?救人如救火,咱们不用再等王爷驾到,最好能立刻驰援四郡主。”
连雪娇道:“我那四妹妹,人极机智,决不会和强敌硬打力拼,一时之间,还不致有什么凶险,诸位尽可放心。既然我义父要到,不如等他老人家,亲自调派人手”
那黑衣人似是对四郡主极为关心,不待连雪娇话完,立时接口说道:“大郡主,在下不敢苟同。四郡主既用神鹰传书求援,想来境遇定然十分凶险了。”
连雪娇略一思沉说道:“这么办吧!此地由我留守拒敌,两位赶援四郡主,不知意下如何?”
蓝衣童子目光一扫杜天鹗道:“在下想带此人同去,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连雪娇道:“好吧!此人乃我义父新收侍卫,暂时拨在我的属下听用。两位带着他去,望能善为照顾。他有了什么损伤,只怕不好对我义父交待。”
蓝衣童子笑道:“郡主放心,王爷怪下罪来,自有在下担待”回头对那黑衣人道:“侯爷可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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