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到了医院的后花园,刚在长椅上坐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闯进他的视线。
不远处的花坛旁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病号服的小孩,估摸着有三四岁,而他跟前蹲着一位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姑娘。
裴庭川一眼便认出来,远处的人正是他以为出院的姑娘。
离得有一定距离,他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到她说完话,身前的小孩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了她。
而她也是眉眼舒展,温柔而又平和,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脑袋,仿佛能够包容人所有的情绪。
和天台上见到的状态完全不同。
看来她情绪恢复的不错。
两人身旁还站着一人,他猜测是那个孩子的母亲,看着孩子笑了,侧身擦去眼角的泪水。
等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离开,蹲在地上的人这才起身,或许是由于蹲的时间太长,她身子虚晃了一下,裴庭川下意识起身。
对方已经俯身扶住了花坛的边缘。
花坛为圆形,嵌边石为打磨的花岗岩砌成,也可用来当做休息的凳子。
她坐在边缘处,俯下身,将脑袋埋在膝盖处。
裴庭川犹豫几秒,还是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他的身影笼罩下去,更显得身前的人羸弱清瘦。
“你还好吗?”他出声问道。
埋头在膝盖上的人听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她抬起脑袋,不见什么血色的小脸上有着茫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以后,局促地摇头:“谢谢,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需要我送你回病房吗?”他沉声问道。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她。
确定了一件事。
她不记得自己。
他们明明在上午才见过。
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当时注意力并没有怎么放在自己脸上,再加上自己换了衣服,他不记得也正常吧。
“谢谢,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下一秒,她恍然道,“谢谢,您是今天上午在天台的人?”
裴庭川心口的一丝闷意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矜持地点了点头。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讶异地问:“您这是?”
说完意识到两人只不过是陌生人,这么问好似是过界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抱歉。
看出她的紧张,裴庭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一些,想起上午和她说的话,随意地说:“上午我是来探望朋友的,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出了事故,肇事者没有看路,闯了红灯。”
“恩。”
他沉默几秒,又说:“要是身体真不舒服的话,还是回病房躺着比较好。”
“啊?好的,谢谢。”她低垂着脑袋,视线盯着脚尖,“我在这等我家人。”
“恩。”看出她的不自然,裴庭川往一边走去,与她隔了一定距离坐着。
他余光留意着她的身影。
见她又是看似很难受地俯下身,裴庭川眉心拧起,给护工发了条消息。
护工收到雇主的消息,在看到对方发的内容后,不禁愣了愣,按照他的吩咐火速去了医院里的超市买了他要的东西,又到了医院的花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