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拜

的雨默默地听着他的心声，用叹惋的目光凝视他的失落。

    寂静与心相映成悲哀的琴曲，也似伤感的箫声，恍恍惚惚的，远山吹来一缕风，撩起了他的发髻，林子里又响起了鸟儿的悲鸣。他若有所思的抚摸着墓碑，任凭痛苦在内心深处迸发。

    清明时节雨，滴滴碎人心。

    跪拜，三叩头之后，平素坚强冷漠的他，此刻伏在那里，手指深深抠进了土中，泪水在眼眶上打转，紧闭的牙关咯咯作响。“弟子不孝，没能为师父报仇，只要让弟子知道凶手，无论他是谁，定然将他碎尸万段！”叶晓天咬紧牙哽咽道。但是，突然他止住了泪水，瞬间脸色变得冷峻机警起来。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背后袭来一阵逼人的气息，还有动作极快的一个身影。树叶紧飞，细雨斜落，一把玄铁宝剑流星般飞来，先人一步杀向叶晓天，这一剑力道不小，玄铁同空气摩擦竟是发出了“铮铮”的声音。跟在剑后面的人满头发已近斑白鬓角处微微飘散，长须鹰眉，目光熠熠有神，一身墨绿绣龙长袍，飞在林间却格外醒目，不是问剑还会是谁。不过叶晓天没有丝毫惧怕，如今的他是当世无双的杀手，这一击他根本不在乎。原本跪在地上的他看似没有还手之力，但还是眼睁睁的见他双手大展，真气化作屏障将剑震飞，太极回遁心法不觉中轮转，真气大盛生生将宝剑拽住，而后又见叶晓天左手一推，竟将剑原路打回，甚至并未转身，好一个惊世杀手。

    问剑一个侧身避开飞回的宝剑，就在宝剑飞到他身后的一刹那，猛地伸手一握便拿住了，只是握住的一瞬间问剑的鹰眉皱了皱，因为他感觉剑上依旧留有极强的真气，后边的树竟然也被风起云涌般的真气打的摇摆不止，眼前的年轻人武功境界当真已经超越自己了吗？这时，叶晓天已经站起来了，杀意渐浓。

    风，更紧了。

    此时此刻，凤神宫大殿。

    “母亲？母亲？您身体不舒服吗？”精致的宫殿里，一个女子轻声问道。

    中年女人突然全身微微发抖，艳眉紧锁，额头已经满是汗珠，却不知为何，只道：“无妨，无妨，母亲没事，只不过心里突然间有些没找没落。”

    “像是母亲日理万机，有些累了，琐碎的事情还是交给女儿吧，凤神宫的大事还要母亲掌控呢？病了可怎么好呢？”郭心悦道。

    “也罢，对付沧海派的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迎阳那边传来消息，天狼门已经找上来了，他们交过手，最后的消息很令我吃惊，天狼门的人居然会鸿泽明照，我在猜想既然是一个堂主，相比武功都是从门主那里学来的，这个天狼门门主究竟会是谁呢？”女人慢条斯理的道。却在片刻之后愁容大展，许是心里很是难受却不知为何。

    “母亲注意身体呀，女儿这就叫人送来些补品，天狼门的事我会找人打探，不过我想既然是进攻中原，九大堂主必定全部到齐，看来这回中原要变得热闹很多啊。”郭心悦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人来吩咐去取些补品。

    “心悦啊，这些事就先交给你了，娘的身体也不知怎的，实在不好。”

    “母亲好好休息，女儿这就去办。”

    女人挥一挥手示意她退下，郭心悦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忽然，坐上的女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莫名的心里发慌，随后便叫侍女将自己扶进内阁歇息了。

    起身之际，她竟是那难道：“莫非是小天？”不过仿佛不愿想起什么还是慢慢进去了。

    郭心悦来到大殿外，轻轻拍了三下手，瞬间从外面飞进来四个蒙面人，跪在她面前。

    “梅、兰、竹、菊你们四个马上去寻找三宫主，告知她小心天狼门的刺客，尽量不要暴露行踪。”

    四个人齐道：“是！”说罢转瞬之间离开了。

    郭心悦却慢慢的眉头紧锁，那难道：“但愿三妹不要出事。”说罢转身离去了。

    目光流转。

    转眼间，问剑已经落到距叶晓天十数丈左右的地方了，挥剑直指叶晓天，深陷的眼窝下那张历尽沧桑的脸，抽动了一下，正气不减。风在轻轻的吹着，两人先是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互相仔细打量了片刻。叶晓天面容依旧，只是少了当年的青涩与怯懦，多了几分杀手的冷静与嗜血。毕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问剑眼里，对他只有恨。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逆徒，今天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良久，问剑忽然愤怒地质问道。

    叶晓天渐渐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两下，满不在乎的笑道：“为何没脸？师父的确不是我杀的呀。怎么，师叔到如今也没查个明白吗？哈哈！”

    “住口！你个逆徒，啊，我忘了，如今你已是杀手壕的金牌杀手了哈哈，好生厉害呀！说话也竟如此理直气壮了哼，只恨当初没有杀了你！才留下了今日的祸根。”问剑气的直咬牙。

    “呵呵，我还当真得谢谢师叔没杀小侄了，不过如果您现在动手，小侄也绝不多说，不过如今您未必能伤的了我嘿嘿。”叶晓天摇头道。

    问剑一愣，冷笑了两声，道：“哼哼，口气当真不小啊，好小子果然长本事了啊！那好，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取你狗命！”说罢，宝剑立起提到脸侧，运气，出剑，刚猛的剑气化作一道无形的剑气，撕裂着地面如奔腾之马一般冲向叶晓天。

    问剑即是如此出手，叶晓天明白了，师叔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但是恍惚间，面对来招，叶晓天眉宇间又闪过一丝笑意，若是三年前，问剑此举定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恐怕三招不到就一命呜呼了，但是如今这一招“推水击石”自己无须多加小心。

    面对问剑这来势凶猛的一招，叶晓天丝毫不退缩，只轻轻浮动双手积聚内力，太极回遁中云：“万物有来必有回，只回之不同，路之不同也，以力错其路，借力回其式，顺其自然之形，则寻其自然之路也。”叶晓天一手推向剑气，一手向后划开，将内力与自然柔和，如此便寻得剑气返回之路。果然，那剑气刚一飞近他之时，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他引开，见得如此奇异就连问剑也不免惊恐，又见他那只手轻轻一指，却是有斗转星一般的本事。

    “呼”林间突然刮来一阵长风，树枝咧咧作响，杀意铺天盖地般袭来，震慑四野，霎时间百鸟惊飞，山雨欲来风满楼海风似起天先沉。

    叶晓天本欲上前先发制人，怎料他只向前踏出半步，胸口处竟如撕裂般剧痛，只是他不能展露半点难色，心知这是当年南宫明月那近乎穿心的一剑，加上问剑猛烈的两掌，若不是杀手壕的孙迷糊和孙糊涂两位神医相救，如今已经在阎罗王手下当三年差役了。如今似乎是由于阴雨天，伤口有些复发，片刻间还是有些制约自己的行动。

    外伤且不用多虑，内心深处的伤痛记忆已经是个无法磨灭的烙印了，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弱小，而且他明白，即使只如此，那两掌再怎么令他记忆犹新，带给他伤痛，毕竟已经是往事了，为师父报仇才是关键，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报复，要忍，绝对不能伤害问剑，但是不能输给他，也许剩下的护法就在周围，若是今天报仇了，或是自己死掉，是对不起九泉下的恩师，归结起来，只要能为师父报仇雪恨，自己受点苦又如何，忍些气又如何。

    思索间，伤处依旧疼痛，这不是主要的，为了不将仇恨加深，他还是打算收敛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