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在海州停留了小半个月,高高兴兴迎来了两个小娃娃的周岁生辰。
两个孩子八个月时就已经会叫“妈妈”,第二个学会说的词汇就是“姐姐”,这让白丑与白常山两父子酸了很久。
到了周岁,两个小娃娃已经可以说许多两三个字的词语,而且吐字比别的孩子更要清晰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甘遂送来的雪灵丹的缘故。
白茯苓记得上辈子曾经听人说多教娃娃说话,可以让小娃娃更聪明,所以闲来无事就跟两个小娃娃讲故事,逗他们说话。
白丑有样学样,得空就抱了两个儿子教他们叫爹爹,白家上下时常可以看见他一个大男人一手抱一个胖娃娃自言自语。
不过并非天下所有父子都如他们这般和乐融融,例如远在京城皇宫,天下间地位最高的三父子。
二月将尽,本该是春光明媚的好天气,偏偏阴雨连绵,偌大的皇城因为皇帝病情加重,更陷入一片阴霾。
皇帝一个人躺在龙床上,只觉得潮湿阴冷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浮肿的身体变形的面孔,此刻的皇帝犹如一只垂死的怪物,已经没有丝毫天下至尊的威仪。
随着病情反复,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他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觉得他们都是他那些儿子派来,恨不得他早死好篡夺他皇位的奸细。
病痛与怀疑不断折磨着他,他只有努力把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例如怎样控制几个儿子的势力,使他们势均力敌,不得不老老实实听他这个父皇的话,最最重要的是,如何迫使杨珩与甘遂这两个逆子交出解药,解决他身上的病痛。
只要他们肯合作,他愿意立杨珩为太子,反正只要他一天还是皇帝,废立太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两个逆子太过厉害,一个都留不得。
“来人!”皇帝喘着气艰难地嘶声吩咐。
在一旁伺候的雷公公连忙走上前来听命。
“去、去宣杨珩……来见我!带上那个人。”现在说话对皇帝而言都成了艰难的事情。
“那个人”指的是谁,别人不知,雷公公却是心里有数,他低低应了声,转身吩咐亲信太监赶紧出宫去传召六殿下及其延请的“名医”见驾。
很快杨珩与甘遂就到了,站在床前向皇帝行礼,杨珩神情恭敬,甘遂却连装都懒得装了,一脸淡漠也不行礼。
能够在皇帝寝宫里伺候的都是很有眼色的人精,所以也没有人上前狐假虎威大喝一声“大胆狂徒,见了皇上为何不行礼”之类的废话。
雷公公上前将皇帝扶坐起身,皇帝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儿子,一时有些恍惚,三十年前的他就是杨珩这般模样,那时他也是京城里郁郁不得志的皇子之一。不得不承认,这么多个儿子里头,杨珩是跟他最像的一个!
不过很快,当他的眼光移向甘遂,缅怀就被怨恨愤怒所替代,就是这两个逆子联手将他害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皇帝沉着脸,挥了挥手,身边除了雷公公与另外两个亲信太监,其他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小弥,你终于肯来见朕了。”皇帝想到自己的性命还捏在对方手上,努力做出一副慈父面孔,可惜已经肿得变了形的脸孔并不合作,看起来扭曲又滑稽。
甘遂冷笑一声道:“还好未死,自然要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皇帝再深的城府也受不得这样的刺激,顿时暴怒起来,指着甘遂气道:“你、你……逆子!”
甘遂不为所动,笑道:“父亲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说完便作势要离开。
“你还知道我、我是你的父亲……”皇帝气急,他还真怕甘遂就这样一走了之。
甘遂摇了摇头:“是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罢了。”
杨珩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之上,道:“不知父皇传召我们到来所为何事?”
皇帝重重喘了口气,下定决心道:“替朕解毒,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杨珩一脸讶异道:“父皇不是病了吗?何时又中毒了?”
皇帝想冷笑,不过这样太富有表现力的表情他现在想做难度太大,只得作罢。
“解毒也罢,治病也罢,只要你能让朕恢复健康,朕便立你为太子!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父皇误会了,儿臣想要的并非太子之位。”杨珩笑得温和儒雅:“父皇要见甘遂,儿臣已经将他请来,至于什么治病解毒的事,儿臣实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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