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酒略加迟疑,道:“见过,但是已过去良久,稍前有两位和尚也奔他而去,不知少侠找他何事?”
刘子银见他们携家带口,必是赶路之人,不疑有他,道:“多谢大侠!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告辞!”长袖一挥,带领那两个道士纵马向北追去。
蒋进酒一行人又醒了数十里路程,日近中午,突闻得车轿中一声低吟,想必是陆凌风已醒了过来。谢晓云转身掀开车帘向内探视,只见他已坐了起来,道:“这位大侠,你可是醒了!”
只见陆凌风挪动身体,上得轿前,扫视众人,拱手道:“在下摩尼教清风堂陆凌风,多谢诸位搭救之恩!”说罢,便伏于轿中欲将叩谢。
“我等只是萍水相逢,顺手而为,陆大侠不必多礼。”蒋进酒指了指前方,又道:“前方有一处镇子有马匹贩卖,等到了那里,我等就此别过,望陆大侠见谅!陆大侠伤势不深,稍加调理,几日便可康复如初。”言外之意便是望他早早离开众人,免得受无辜连累。
陆凌风闻言,明白所以,便弓身而起,欲即刻下车离去。
谢晓云忙道:“陆大侠,你伤势未好,等到了前头镇子再离去不迟,何必急于一时!”
陆凌风正声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已无大碍,不知各位恩人如何称呼,它日有缘再见,陆凌风定当报答救命之恩。”他先前虽中毒身体不能自已,但意识尚是清醒,对谢晓云的执意搭救之词听得明白,心中对她尤为感激。话音落定,已缓缓下得马来。
谢晓云将同行众人做了介绍,陆凌风一一拱手感谢。
这时,林中一声悉数,两人两骑闪了出来,众人望去,正是先前那两位黄袍僧人。
两位僧人双手合十,一位道:“阿弥陀佛,三日已过,恳请陆大侠遵守承诺将经书归还我兴国寺!”
陆凌风见此,笑道:“痴行痴言两位大师,我陆凌风的确不是有意拖延违约,只是借得经书之后忙于其它,一直尚未开卷拜阅,还望宽限陆某几日!”
痴行道:“施主有言在先,岂可反悔?”
陆凌风眉头一皱,又笑道:“我陆凌风当然是言出必行之人。既是如此,敢问痴行大师可记得我先前所作出的承诺之词!”
痴行痴言两僧相互对视,均为不解,踌躇片刻,痴行道:“当然记得!陆施主亲口承诺,如若赢得我俩,便将经书借阅三日,三日之后完整奉还。”
陆凌风道:“正是如此,那陆某再请教两位大师,何为借阅?”
痴行答道:“所为借阅,自然便是借来阅读之意,陆施主何出此问?”
陆凌风道:“说的极是!那陆某再问,两位大师都是佛家高僧,可知修行一词如何解释,何为修,何为行?”
听到这里,蒋进酒众人明白过来,陆凌风是在咬文嚼字为己辩言,谢晓云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看那痴行痴言二僧,却朴实憨厚,茫然不知所以。
痴行见他扯到佛家,更是不解,茫然道:“修心修性,以督我行,便是修行。”
陆凌风又问道:“既然如此,只修心修性,却不督其行,放任自己,胡作非为,算不算得修行?”
痴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等妄语,那当然算不得修行!”
陆凌风道:“那便是了,既然只修不行,算不得修行。那我先前许下的借阅之言,只借未阅,如何算得上借阅?”
痴行痴言两位高僧乃是兴国寺护经禅师,自幼遂方丈且云大师念经修佛,满怀慈悲,一心向善,憨厚质朴,哪经历过如此世故之言,一时四目相对,呆呆无语。
见两僧不语,陆凌风追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究竟算不算得,请大师给予回答?”
痴行无可奈何,只好道:“只借不阅,当然算不得借阅!”
陆凌风拱手道:“两位大师如此坦言,心如流水般透彻,陆某佩服!既然如此,待陆某阅经三日后,自当亲手奉还,还望大师莫再一路追随,只管回返寺中等候。”
看到两位高僧紧皱眉头,手足无措,谢晓云姐妹会心相视,捂着嘴巴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