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传言,但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签定合约的第二天下午,苏琳娜就将那批货物送到了纪家码头仓库,他一直忙着清点货物。沧阑私下又找过沧堇沧彦,希望他们能振作起来,但仍然没有用,沧彦被沧阑说得不耐,嘲笑他道:“你忙里忙外为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护不了。可笑至极!”沧阑语塞,于是也不能再说什么,沧堇沧彦还是天天玩乐喝酒,在舞厅彻夜不归。
大世界的霓虹灯,在傍晚时分准时亮起,沧堇沧彦也大多在这个时间,来大世界报到。他们是大世界的常客,经理专门留了一个豪华包房,这天一见着他们来了,便叫人领着去包房。经理立即亲自准备了上好的洋酒,时令的新鲜水果,又叫上了大世界最红的几个舞女,敲开了沧堇沧彦的包房。
“大少二少,祝两位玩得愉快。”经理恭恭敬敬地递上水果盘。那些红舞女是身经百战才有了今天,此等情形不用经理发话,早已靠着两人左右坐下,斜斜地半倚着他们的肩膀,脸上都挂着迷人的笑容。经理不再多话,识趣地退出去。
沧堇拿过一瓶酒,拧开盖子正要倒酒,旁边一个舞女就抢着说:“大少,我来吧。”那舞女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地为沧堇斟酒,又转身为沧彦倒了满杯,自己也倒上一杯,才又开口道:“大少,二少,我敬你们一杯,愿你们每天都这样快乐。”沧堇笑嘻嘻喝了酒,用手轻轻捏了捏舞女的嘴角,对沧彦道:“你看这小嘴多会说话,难怪可以引得上海那么多有钱人为她们争风吃醋。”沧彦不置可否,神情闷闷的,仿佛有心事,只是不停喝酒。
那舞女面上的笑容像是变戏法一般,倏地消失不见,瞬间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少,我等姐妹天生命不好,只能这样过活,时时羡慕那些被赎出去好命的。”沧堇笑着摇头道:“那些赎出去的,不是做了姨太太,就是被养成了外室,终不免要被大太太欺负,有什么好。”那舞女暗暗咬牙,娇嗔道:“大少,你就非要我点明了说么?曼丽丝和我一起进的大世界,现在她是大少的外室,不知道惹得我们多羡慕,大少奶奶从不找她的麻烦,大少对她又好,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
沧堇哈哈大笑:“小可人,我这么多年规矩你是知道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外室。若是有一天曼丽丝离开了,我第一个找你,如何?”那舞女顿时笑靥如花,整个人都靠到了沧堇怀中,半仰着头将温热的鼻息吹到沧堇的脖子:“既然大少开了口,我就放在心上了,有一天能伴在大少身边,这辈子也该知足。”
沧彦暗自冷笑,也只有沧堇才有这般耐心,与这耍弄心计,虚伪到极点的女人周旋。昨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闵蕙难产,浑身血淋淋的,就是生不下孩子。折腾了一天一夜,闵蕙终于生下孩子,却来不及看孩子一眼,就因失血过多丢了性命。他抱起刚出生的孩子,竟是一个未足月被流下来的胎儿,吓得他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醒来以后,他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想的,都是闵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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