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似乎在告诉她,她与沧阑的婚姻,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的一场,镜子碎裂,湖水干涸,就见不到镜中的花,水里的月!那是一场空啊!
二太太仿佛了解丝娆的想法,轻轻地把她搂到怀里,柔声说:“会好的,你和沧阑会有孩子的。”丝娆偎在二太太的怀中,竟好似童年时候被母亲搂住的感觉,温暖又舒适。
这时,闵蕙的丫头小叶急匆匆地冲进来,惊惶地说:“三少奶奶,二少奶奶突然昏倒了,二少爷不在,老爷太太又出了门,大少奶奶病着,又不敢打扰,只得到这来了。”
“请大夫了没?”二太太赶紧问。小叶这才见到二太太也在,慌忙应道:“请了李大夫,只是还没来。”
“你找个人去把二少爷寻回来,我和三少奶奶这就过去。”二太太安排停当,就与丝娆向东院去。
到了闵蕙住处,李大夫已经在诊脉,一见到有人进来,连忙过来道喜:“恭喜恭喜,二少奶奶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刚刚醒来的闵蕙,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丝娆心底的失落愈发多起来,她是假的,闵蕙却是真的!“恭喜你,二嫂!”丝娆难掩落寞,还是强自打起笑容,恭喜闵蕙。二太太也连声说恭喜,纪家终于有后,这可是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
“快,赶快派人去惠海禅寺通报老爷和太太!”二太太忽然说道,她可不能忘了这一节。话音刚落,便有下人应着二太太的话,飞奔出门。
沧彦匆匆从外赶来,正好与飞奔而去的下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忙给沧彦赔罪,沧彦也不责怪,笑嘻嘻地说:“有什么事快去!”沧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有千万只百灵鸟在一齐歌唱,开心得不得了。
沧彦一路跑进房里,喘着粗气坐到闵蕙身边,拉起她的手:“小蕙,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闵蕙一眼就瞅到沧彦领口的红印,冷冷的脸浮出一丝嘲笑:“不敢劳二少关心,你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回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沧彦微微笑道:“老婆大人有孕在身,我能不回来吗?”闵蕙懒得搭理沧彦,转身背着他躺下,任由沧彦怎么说,也不再理会。
二太太与丝娆对看一眼,退了出去,让沧彦与闵蕙独自相处。沧彦继续说道:“小蕙,别闹性子,生气对胎儿不好的,你笑一笑嘛。”
闵蕙依旧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些翻腾。她曾经对丝娆说,她算是看透了,却不想还是迷茫起来,而罪魁祸首就是沧彦。本来,她嫁来纪家,只是为势所迫,心是如止水的,但相处久了,竟渐渐产生了一丝陌生异样的情愫。尤其,近段日子以来,沧彦时常嬉皮笑脸地与她玩笑,竟叫她在他面前再也冷淡不起来。
沧彦看着闵蕙的背影,心里也是翻腾如沸,回想这些年,闵蕙是一点一滴驻到了他心底。
最初,他进出舞厅,也还是怀着猎艳的心理,后来就慢慢变了样,他频繁进出舞厅,就只是为了引起闵蕙的注意。美人在怀,他眼前却总浮出闵蕙冷冷的脸,带着特有的冷笑瞅他,叫他一点玩乐的心情都没有。他开始担心闵蕙的冷性子得罪人,私下给了丫头下人不少好处,虽然他在大太太面前并不得宠,但他也想尽办法替闵蕙遮掩,只盼着大太太能喜欢闵蕙一点。沧彦还记得那次舞会,闵蕙特立独行,穿了一身月白底绣粉红桃花的旗袍,只戴了副翠玉耳坠,简单却又独具魅力,叫他好生惊艳,至今还铭记在心。闵蕙偶尔破颜的一笑,更叫他珍惜万分,他好希望,有一天闵蕙也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但,这一切一切的心思,闵蕙都无从知晓,他也无从说起,有谁会相信,花花公子纪二少爷,会真心对待一个人?
沧彦心下黯然,静静地出了房门,既然没有人相信,是不是一切都照旧?沧彦靠在房廊柱上,盯着无云的天空,如泥塑一般静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