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往头上插凤钗的手微微顿了顿。
昨天善喜出现,大家都看的出来,丫头们惊诧,却都噤口不语。因为,善喜的容貌和她长的实在太过相似了。她看到善喜的第一眼,心中也颇为震动。齐二夫人竟找了个和她样貌如此相似的丫头来,实在是……,像麦芽这样的心腹,还历来是心直口快的,有些话也是无法出口了。
齐二夫人这么做,实在是太意味深长了,让人不敢深想。
荀卿染穿戴整齐从屋里走出来,齐攸坐在那里,面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四爷打算将人就这么送回去吗?”荀卿染问。
…………
京城 齐府 祈年堂
齐二夫人吃过早饭,正慢慢地喝着热茶。
“这个时候,旺财家的她们也该到了平西镇吧。”齐二夫人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应该是到了。”张嬷嬷在旁陪笑道。
“嗯,”齐二夫人放下茶碗,长出了一口气,“我一早上起来,只觉得眼皮子跳的历害。”
说完,就不再说话,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奴才说那,怎么太太早上的饭食减了。”张嬷嬷偷觑着齐二夫人的脸色,“太太放心吧,春妮儿,哦,不,善喜那丫头那幅相貌,还有命格,肯定既合四爷的眼缘,也合四奶奶的心气。王勤家的素来稳妥,善喜少言寡语,温柔和顺,也是个懂事争气的,定会将四爷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这话正说在齐二夫人的心坎上,她不觉得眉头舒展开来。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子嗣,一举得男对于女子的重要,尤其是荀卿染现在所处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善喜有那样的名头在,荀卿染平素敬佛尊道,这个时候,总是要收下的。那之后,凭善喜的相貌,得宠只是迟早的事,最不济,也能分宠。
“近来我这精力越发不济了,哎,我这做母亲的,为儿女们操碎了心,有谁知道。”齐二夫人心中舒畅了些,叹气道。
“太太慈母心肠,四爷和四奶奶总会明白的,会感激太太的。”张嬷嬷陪笑道。
…………
总督府 偏院
善喜躺在炕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几道伤口,深浅不一,都已经涂了药。善喜静静地躺着,闭着眼,不知道是昏着还是醒着。
王勤家的坐在旁边一边摩挲着善喜的手,一边抹着眼泪,不住地哭泣。
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嬷嬷先请。”旺财家的抢在前头打起帘子,笑着让许嬷嬷先行。
“旺财嫂子太客气了。”
两人谦让了一回,挟着手进了屋里。
王勤家的忙从炕上起来。
“奶奶才知道了这事,就吩咐我来看看,善喜姑娘怎样了,方才拿来的药可还合用?”许嬷嬷走到炕边,看了眼善喜,对王勤家的问道。
王勤家的喏喏地答应着,让许嬷嬷和旺财家的坐。
两个人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了。
“我昨个多喝了几盅,睡死了,方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善喜丫头这是在哪磕碰着了?”旺财家的吃惊的问道。
王勤家的依旧抹着眼泪,只说摔了,半晌也说不明白。
“……四爷让善喜姑娘奉茶,善喜姑娘怕是不惯这些活计,将一套定窑的茶壶茶碗砸了个净碎,还把自己伤成这样。我就在旁边,只是离的远,看不真切。王勤家的,你就在善喜姑娘身后,应该瞧的清楚。”许嬷嬷笑着道。
王勤家的此刻有苦说不出,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可是那地上光溜溜地,善喜凭空摔倒,还破了相。她也不能不多想,只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屋里就那么几个人,就如同许嬷嬷所说,都离的远,齐攸是坐在椅子上根本没看见动过,荀卿染更是不在屋内。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善喜这时睁开眼睛,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就要从炕上下来,给许嬷嬷和旺财家的见礼。
许嬷嬷拦住了善喜。
“这个我要多问一句,屋里青砖地面,善喜姑娘怎么凭空就摔倒了?”许嬷嬷问道,“奶奶现在身子贵重,若是我们哪里疏忽了,酿成祸事,哪一个都脱不了干系。善喜姑娘好好想想,告诉了我,也是一桩好处。”
“是,是我不小心踩在自己裙子上了。”善喜小声道,随即低下头去。
许嬷嬷上下打量了善喜一眼,叹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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