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挑起门帘,大太太走了进来。大太太手拿帕子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上前来给容氏请安。
荀卿染和齐婉丽忙站起给大太太见礼,齐二夫人也站起来,和大太太打招呼。
相互都见过了,大太太就在齐二夫人上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太太这是怎么了?”大太太一眼看到齐二夫人额头的布条,关切地问道。
“不过是有些头疼。”齐二夫人勉强笑道。
“唉呦,必是头疼的老毛病犯了?不是说你这病最忌见风,怎地不好好在屋子里将养?”大太太问。
齐二夫人这时不好说她的病没有妨碍,只得笑道,“大太太怎地回来的这样早?”
“是我母亲,听我说起近来老太太总有些倦倦的,二太太也是常有病痛,二奶奶又在养胎,就责怪我,这个时候该多留在家里,帮着多照应些,因此法事还没做完,就催着我回来了。”大太太道。
“亲家太太很是周到。”容氏眯着眼道。
“方才进门来,听得府里人都在说,是四爷得了外任,就要去上任去了?怎地又听得六姑娘要改婚期,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和四爷外任有关?”大太太一连串地问道。
齐二夫人端起茶杯,装作喝茶,并不说话。
荀卿染便笑着将齐二夫人的打算说了一番,只没说让齐二夫人打算让香橼跟齐攸上任的话。
“……二太太担心家中没人主持中馈,六妹妹才有了这个话。”荀卿染道。
大太太听完,佯怒道:“染丫头,你这个话我可不爱听。我竟不知道家里已经是这样的光景,怎地你走了,就没人主持中馈了?你眼中当我这个大伯母是什么?难道我就能每日里只知道吃饱睡足,放着家计不理,非要拆散你们小夫妻,影响攸儿的子嗣,或是将六丫头拖成老姑娘?”
荀卿染和齐婉丽都忙站起来,对大太太陪笑。
“大太太息怒。”
大太太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地瞥了齐二夫人一眼。
她这些话明面上是斥责荀卿染,其实句句直戳齐二夫人的心窝子。只是她和齐二夫人是妯娌,不好直接指着齐二夫人的鼻子问“你把我当个死人啊,你不能主持家务,这还有我。我不像你,把着管家的权,却不做事,只推给小辈。”
齐二夫人自然也听出了大太太的意思,脸上笑容便没了,抬眼去看容氏。她想,容氏并不待见大太太,一定会出口阻拦。但是容氏却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却是摩挲着官哥儿的头顶,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齐二夫人有些急了,她装病,说没人管理家务,不过是要留下荀卿染。她可不想就此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大太太。那样,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还有什么意义。不能让大太太拣了这个便宜。齐二夫人扭过身,给身后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大太太误会了。我常听老爷说,朝廷里的官外任,多是留下媳妇奉养长辈的,成全了孝道,而这些官也能没有家累,全心为国为民,全了一个忠字。因此想着,攸儿正该如此。况且,老太太极喜欢染丫头,咱们都有了些年纪,染丫头留下来也好孝顺老太太。”
容氏依旧眯着眼,不置一词。
“二太太,不是我要驳回你。实在你这话有些可笑。我也听大老爷说过,那些不过是乡下土财主,几辈子没得官做的做派,最能乱了长幼嫡庶尊卑的。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能和他们学。况且,人家小夫妻成亲不过半年,家里又不是真的没了人,就要生生拆散这小夫妻,你这做母亲的不心疼,我这做大伯母的却看着不像。还有一条,咱们便是八十岁,也是老太太的儿媳妇,理应伺候老太太。我知道,二太太身子娇贵些,我还禁得住摔打,巴不得每天都在老太太跟前尽孝那。”
齐二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
大太太却是挺直了腰板,身心舒畅。在这个宅子里,她虽是长媳,但却是续弦,出身又不如齐二夫人。她刚进门来,就被齐二夫人使了几个绊子,失了容氏的欢心。便是齐修的婚事,也是定了齐二夫人娘家的侄女。这位二奶奶,对她这正经婆婆不过是面子情,却跟齐二夫人是一条心。渐渐地姑侄两个哄住了容氏,掌了这个家业,越发把她撂在了一边,让她这个本来应该掌家的嫡长子媳妇成了闲人。
她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将掌家的权力抓在手里,让齐二夫人看看她的手段。
有丫头端了茶送上来,荀卿染忙站起身,接过托盘,亲自将茶奉给大太太。
大太太笑着接了茶,“四爷外放,升了官,这是好事。你只管安心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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