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醒过来的时候,杨惜君正坐在床前,衣裳倒是已经穿好了,但脸色始终是十分地沉重。
才醒来的杨夫人上半身一挺,抬手就在杨惜君身上打了一下。
“你呀,十六年锦衣玉食养的你,怎么就这么糟蹋了自个儿啊……”
说罢,便大哭起来。
杨惜君到底是姑娘家,经此一事,自己的清白是早已毁了,这将会成为她下半生永远的污点,有谁会愿意娶一个被不止一个男人看光了身子的女人!
她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崩溃,忍不住也呜咽起来。
杨夫人是真个心疼,半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女儿,是她跟丈夫的心尖子眼珠子,就指望着她能嫁个好人家,给家族带来荣耀。没成想为了族里的亏空,要算计着将女儿送给一商贾之家做平妻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连清白都毁了,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十几年的心血都付诸流水了。
前途灰暗,母女两个都伤心不能自抑,连金秀玉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杨夫人,杨小姐,事到如今,哭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咱们大家商量商量,如何善后才好。”
杨夫人哭声一止,扭过头来,红着眼睛道:“还有什么商量的,李勋奸污了我女儿,就是毁了她后半辈子,杀头都不足以偿还!”
金秀玉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因这位夫人从来都是端庄贤淑的,头一次表现出这样的歇斯底里,不过转念一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养出杨惜君这样的女儿,杨夫人的表里不一也不是稀奇的事了。
当下,她便沉了脸:“杨夫人这话就武断了,到底是奸污还是苟合,只怕还说不清呢。”
她话音刚落,杨惜君便厉声叫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堂堂知府千金,难道还能看上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分明是你栽赃陷害,使了下三滥的伎俩将我迷晕,然后趁机让李勋来坏我清白,好一个奸猾狠毒的恶妇!”
金秀玉立时竖起了双眉,几欲破口大骂,几乎是咬着牙才生生忍了下来,冷笑道:“既然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杨小姐与李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止是我,我们李家的丫鬟家丁都亲眼所见,咱们不妨到外头去,三刀六面说清楚,省的到时候一盆脏水泼下来,坏了我李家的名声!”
说完这些话,立时便拂袖而去。
她是真恨上了杨惜君和李勋,这回事她运气好,若不是金沐生及时出现,她只怕早已经被李勋污了身子,李家作为淮安望族,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做当家主母,到时候她被休出李家,杨惜君鸠占鹊巢,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银子,用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
一想到这些,金秀玉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脊梁骨窜上来,在后脑勺炸开,恨不得剜出他二人的心来看一看,是不是黑了颜色。
所有目睹这件事情的有关人员,都没有离开小楼半步,就连李勋和杨惜君行苟合之事的屋子,也都原原本本保留着凌乱的模样。
而现在,所有人都汇聚在这栋小楼的待客厅里,并且不仅仅是李承之、金秀玉、真儿、春云、花儿,还有那两个家丁,他们还请来了李老夫人和杨知府,当然还有上官老太太和铎大奶奶。
当杨夫人和杨惜君携手走进厅中时,见到这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委实有些惊吓。杨惜君立时便低下头去,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而当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李勋时,那利剑一般的目光,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下肉来。
李勋这会儿还懵懂着呢,他只知道当时在明志院上房,见到那小乞丐,一个手刀就将他打晕了,却不知自己是怎么到了花园小楼里,又怎么脱光了衣裳同杨惜君交缠在一起,而且还被人捉奸在床。
但无论如何,原本在他们算计之中的金秀玉好端端地站在眼前,而自己,却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定是对方早一步察觉到他们的计划,使了个圈套,反而将他们套了进去。
杨夫人和杨惜君进来以后,自然是往杨知府身边走去,李家的丫鬟们自备了两张椅子,给母女二人坐了。
这里最大的话事人,一个是杨知府,一个就是李老夫人。但两人都僵硬着脸色,看起来像是此前便已经动过口舌。
老太太先开了口:“知府大人,如今当事人都已到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一问便知。”
杨知府哼了一声,冷冷道:“本官自然要问个清楚。只是我女儿乃是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名声大如天,此事不宜张扬,屋中这许多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
李承之忙开口道:“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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