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连贝子都不是,他区区一个不满周岁的毛头小子竟然以亲王之礼安葬,真不知道如今活着的那些亲王们会作何感想?
正沉思着便听见翊坤宫外有人谈话的声音,深夜里寂静,那话便也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的传来,一个女声传来道:“那流朱可真是刚烈竟然一头撞死在宫柱上随着六阿哥去了?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女声传来道:“六阿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她照料着六阿哥如此失职,不追随而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也就她是菀妃娘娘的陪嫁丫头,情分不必他人,不然也许还会被菀妃赐死也说不定?”我觉得事情蹊跷忙着让思馨去打探打探,看是谁在宫门外言语议论的,她回来禀告道:“会娘娘的话,是延禧宫的宝鹃姑姑跟她身边的两个小侍女在议论着呢?听闻刚刚永寿宫的流朱在为六阿哥守陵时一头撞死了。”
蹊跷啊?流朱这个人也是菀妃的陪嫁丫头,与浣碧是一样的,只是为人稳重,不如浣碧那般张扬,好好的怎么会为了追随小阿哥而去就自缢呢?我看这小阿哥的死不简单啊?没想到真有人如此厉害敢在菀妃面前耍心机,一想她当初的孩子不就是给滟嫔的舒痕胶给害得流产了吗?还让我担着个罪名,她在聪明也不能防着背后有人给她一刀啊?莫非这流朱给人收买了?
次日我趁着声诺来给我诊脉的时机便问他:“你认为六阿哥的死可有蹊跷之处啊?”
声诺道:“多半是因为数月前惊吓过度而留下的病根子,这几月来,温太医没少想法子,无奈孩子本身龙凤一胎,先天不足,最终救不回来了。”
“如此说来,都是天命了,本宫还当是有人嫉妒菀妃得宠而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也未必不是?若非有那一惊吓,也不会如此?白白浪费我当日费劲九牛二虎之地将他从娘胎带出来?”声诺言语之中颇有责怪,他是在怪罪我设计去陷害真妃么?她知不知道我也是受害人啊?皇后给了我好大的一个陷阱来一招“请君入瓮”啊?
“姐姐,我已经给皇上提过辞呈了,请姐姐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放声诺出宫去吧,在民间即便挽救不了病人的性命,好歹看不见这些血腥。”他还是执意要走的,我已经我能够稍微安抚他一下,让他在思考个明白,没想到还是留不住啊?
“好,我会的,你去意已决,我也绝不会留你,只是你要记住,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清颜,一定要想着法子告诉我一声,你离宫后,我们自然是一辈子都见不了的,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托人去找凌头儿,他能替你传个讯息的。还有就是”我有些说不出口了,谁知道这一别,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还有就是,好好的照顾你自己,咱们大家便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了。”我总是感觉他如今在后悔当初将我从寒冰上救起,他会想着如果我当时死了的话,便看不见这些血腥与算计了。
“姐姐,你们也要保重,声诺想着其实在民间做个赤脚大夫也是挺好的,照样的可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听了我的许诺他是很高兴的,颂芝道:“终究是志不同,不相为谋啊?他看着咱们受尽了苦头,为何不明白您的心意呢?”
“就是因为看得太多了,故此才不想看下去了,他是个太医,太医的职责便就救人,可是我却让他帮着我去害人,他心中自然是怨恨我的?襄嫔的死,让他对我彻底失望了,他肯定在心中后悔认识了我,后悔帮了我。”
“那襄嫔的死与我们何干?不是说了,已经中毒一年有余了吗?”
“是啦,他不仅仅是对我失望还是对整个太医院失望啊?你想想他一把脉就能看出来问题的关键来,太医院里别的太医也并非都是庸才可见是知情不报的,作为御医不但不能救人,反倒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一步步地走向灭亡,这是一个御医该做的么?”我早就知道如他这种人本就不能待在深宫之中的。
胤禛因为六阿哥丧生的事情,伤心过度,几乎不怎么来这个后宫了,一般都是召唤秀贵人与莹贵人在养心殿伴驾,菀妃那边他觉得害怕勾起菀妃伤心事儿有些近乡情更怯便不常去,我这边呢,估计如我想的那般只要一踏入翊坤宫的门便能想到六阿哥辞世的摸样,也不常来了,不过失宠还谈不上,多少他的心思还有些放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