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伦格微微摇头让自己摆脱那些纠缠不清的念头,然后迎着等在外面的队伍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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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却熙熙攘攘的街道被拥挤的人群堵得满满的,鳞次栉比的帐篷把整个街道都掩盖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之中,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浪,库奈特拉最大的集市淹没在一片在蓝白房屋上五色的地毯、喧嚣的叫卖和晃动的长袍和面纱之中。
可是突然的,由远及近的一阵骚动让街道上的人们沉寂了下来,他们都抬头望向街道尽头的一队骑士,看着队伍前面那面红色黑十字旗,人们的眼中先是迷惑,紧接着他们开始愤怒的议论,一些人已经举起了手里拿着的各种器具,他们的眼中喷射着愤怒和仇恨,一些孩子抓起地上的石头高高举起,拼命向那些高头大马上的敌人砸去。
“叮”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了伦格腿边的铠甲上,因为受到突然袭击,比赛弗勒斯不由仰头发出一声嘶鸣,这更是引起了人们一片骚动,在不知是谁的一声喊叫中,似乎所有集市上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们的手里晃动各式的可怕武器,团团包围住了已经聚集在一起的法兰克骑士们。
“保护大人!排阵列,持矛!”法尔哥尼的喊叫在队伍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骑兵们已经飞快的把盾牌紧紧连接起来,透过缝隙伸出盾墙的锋利兵刃闪动着寒光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
一个跟随在队伍里的撒拉森人大声向四周的人喊叫阻止着,他奋力的向人们解释这些人是使者,是受到苏丹保护的,是不能被侵犯的。
但是他的话却根本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多年的仇恨已经如同代代相传的烙印蚀刻进了所有人的心底,从孩提时代开始,从百年前开始,对异族的仇恨就播种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如同他们的敌人一样,无数人在仇恨中诞生,又在仇恨中死亡。
几乎没有人能想象不仇恨敌人是什么样子,更无法接受一群敌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着一声声背诵着经文,却充满可怕压抑的声浪,人群开始慢慢靠近,他们有些人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可更多的人却是赤手空拳。但是即使这样,面对那些身披铠甲,骑在高大战马上,手持利刃的敌人,他们还是毫无畏惧的向前涌去!
“准备!”伴着法尔哥尼的喊声,骑兵们手中已经斜指的长矛立刻变成平伸,他们手中紧紧握着矛杆前端手臂后曲,随时准备作出奋力一刺!
同时随身佩剑已经横在身前,一场人数悬殊的短兵相接一触即发!
伦格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在这种群情激昂的时候,在这种已经彻底被时代仇恨淹没了的地方,在这种完全因为祖辈的悲惨遭遇一代代遗传下来的信念中,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甚至到了这时他突然有些理解一些后世人为什么在提到这块土地时露出的无奈和悲伤。
巨大的仇恨和时间的积累让多少有志于缓解这种对立的人裹足不前,甚至有人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可依然所获甚微。
“也许这里就是贡布雷一生的终点了,”伦格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他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最后成为了导致耶路撒冷之战的导火索。
一个使者的被杀,单是这个理由就足以引起一场两个原本不睦的国家之间的战争,更何况是这样两个始终对立的民族呢?
“我就是那个扇动翅膀的蝴蝶吗?”伦格听着耳边的风声,一阵难得的轻松突然从他心头涌起,这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وقف!”一声高呼从人群后面响了起来,或者应该说是一群人的高呼。
在街道的尽头,一队撒拉森骑兵在烟尘中涌动过来,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震动着所有人。
穿戴着黑色包头巾和外袍的骑兵象旋风般冲到了人群后面,在人们的惊慌叫喊声中,他们手里的马鞭离开打开了一条通道,随着一队护卫冲到骑兵阵列前,纳菲厄露着笑容的脸出现在了已经睁开眼睛的伦格面前。
“我来的很是时候。”库奈特拉总督看着四周群情激昂的人群向伦格微微一笑,然后他掉转马头向人们大声解释了起来。
“大人,您还还好吗?”法尔哥尼趁着这时在伦格身后急促的问“不过大人这也是个机会,如果这些异教徒还这么凶残,也许我们可以劫持这个总督,我想他肯定不那么勇敢,就象那个约瑟林,大贵族都是很怕死的。”
听着法尔哥尼这句说起来实在是恰到好处的评语,伦格只能用一声苦笑来作为回应。
他微低着头,听着纳菲厄不住的用激动的腔调向民众解释,心里在为自己活下来庆幸的同时,却又有种淡淡的不甘。
“难道我是在渴望死亡吗?”伦格自嘲的咬着嘴唇,但是刚才最危险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却让他总是无法释怀“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在追逐一个我无法达到的目标,也许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更轻松些。”
纳菲厄依然在奋力的向人们解释着,听着他的声音,看着那些普通民众的激愤和他们眼中难以磨灭的仇恨,伦格知道这一切真的不是自己能消弭掉的。
“也许这就是我觉得轻松的原因,那样就不用为看到的一切感到是种负担。”
他暗暗叹息,抬头看着各色帐篷缝隙间照射进来的道道阳光。
然后,他看到一座白色房顶上闪起反光。
伦格刚稍觉不妥,那道闪光猛然消失,疾风彪过,他立刻被巨大力量直贯马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