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会转告。”伦格简单的回答,说完他就调转马头跟在德·朱洛的身后离去,甚至连正要发出同样誓言的古达麦都没看上一眼。
事实上,这时伦格的心思完全被另一件事迷惑住了,当阿迪勒说出那些谈判条款的时候,伦格就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可是让他觉得费解的是,为什么萨拉丁会这么强硬甚至无理的要对的黎波里发起进攻。
虽然完全可以理解拔丝玛公主的被俘让萨拉丁的愤怒会升腾到什么地步,可是伦格还是从那些咄咄逼人的谈判条款上闻到了一股蹊跷的气息。
这个时候的萨拉丁难道就已经开始发动进军圣城的大战了吗?可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虽然从拔丝玛公主没有遇害这点看起来的确是偏离了历史,可是伦格还是不认为萨拉丁会在这个时候就发动那场影响东西方命运的大战。
到现在伦格还能想起萨拉丁自己说过的话“你们可以得到珠宝,而我只要阿勒颇的石头”。整个叙利亚几乎就是萨拉丁用他从埃及带来的所有财富赎买过去的,这一点在后世曾经令很多人感慨不已。
不过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之后他为什么要蛰伏很久?只因为始终有一个他无法逾越的障碍横在他和圣城的大门之间,那个障碍的名字叫鲍德温四世!
现在鲍德温四世已经升天,他那同样年幼多病的外甥继承人鲍德温五世固然不可能象他舅舅那样成为天纵英主,可是难道不是还有个固执稳健的雷蒙在为鲍德温家族守卫这最后的阵地吗?
尽管也许这个雷蒙并不如传说中那么大度有才,可萨拉丁会现在就亟不可待的选择冒险?他既然能等那么多年,难道会在这个时候反而无法忍耐?这都可能吗?
伦格的脑袋开始有些发疼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的战斗是不是曾经发生过,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伦格的烦恼让他头疼,而另一个人的烦恼也并不少。德·朱洛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尽管他知道这场大战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他依然为自己没有做到至少延缓这场战争而感到沮丧。
德·朱洛回头看了看跟随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伦格,他已经懒得去询问这个侍从为什么会认识那个撒拉森将领。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这个侍从脸上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
难道这个人胆怯了?德·朱洛的心头闪过这个念头,可是又马上否定,虽然不知道有关这个侍从的那些传言是否真实,可是从刚才他面对撒拉森人时的表现看,德·朱洛认为他还是很勇敢,至少没有给在异教徒面前丢脸。
看着远处的向会奔跑的使者,城墙上的士兵立刻飞快的搅动着门闸的辘轳,随着沉闷刺耳的门轴摩擦声,包着厚重辐条的城门逐渐打开了。
“是战旗!”一个站得很高的骑士在收拢眼神看着使者团挥舞起来的代表谈判破裂的战旗发出一声大喊,虽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可人们还是不由发出一阵不安的轰闹。
“准备迎战!”“开战了!”“弓箭手上城墙!”“投石机,检查投石机!”……
呐喊霎时在城墙上此起彼伏,随着混乱的脚步和人们忙碌的把各种守城工具搬到身边,一股透着嗜血和暴虐的凛冽气息充斥在整个的黎波里的城墙之上。
穿过城门打开的缝隙,德·朱洛抓住缰绳让战马放缓速度,他等到身后的黑马靠近,回过头看着伦格问到:
“侍从,你的主人也和你一样认识这个阿迪勒对吗?”
“是的大人。”伦格简练的回答,他知道德·朱洛肯定不是只想问这么点东西。
果然,听到这个回答的朱洛眼中突然晃过一丝凛冽,他的右手突然暴起,“呲!”横在马鞍后的长剑应声出鞘翻起一道雪亮直架伦格的肩头!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挑起我们和撒拉森人的战争!”在四周的人惊诧的叫喊中,德·朱洛充满敌意的想伦格质问着“你的主人知道你和他们的矛盾还派你和我们一起去,是不是就是为了激怒撒拉森人?”
“大人,我想你是太看得起我了,”伦格慢慢抬手用指尖搭着剑锋向旁边推去,德·朱洛脸上的不忿让他觉得眼前这个骑士更象是在寻找宣泄的出口,随着扫了一眼德·朱洛的身后,他松来轻按剑锋的手指:“大人,只是不想承认这一战是无法避免。难道我和我的主人就一定要成为你们的借口吗?或者说你想在将来为雷蒙大人和萨拉丁的从新媾和找个借口?”
“放肆的侍从!”德·朱洛被说中心思的羞愤让他奋力挥起长剑,可是一柄雪亮的弯刀也如他刚才一般突然从身后横架到他的肩头: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如果你敢妄动,我是不会介意一刀砍下你的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