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了么?
曲罢,手指僵硬,只听得树叶摩擦,沙沙作响,浅浅一笑,从嫁给陨执那一刻起,她便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轻易落泪,便是然儿陨轩离他而去,她次日也能做到含笑盈盈,若无所事。
抬袖狠狠失去泪珠,轻轻一笑:“真是侨情,我怎的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呢?”
将鬓角落发压入耳后,对几人轻言:“歇了吧,我困了,你们不必守着了!”说罢,抱了血月琴入内,搁置好,褪去鞋袜便躺上了床,合着衣安歇,她懒了,懒得连这衣服都不想去动。
次日,籽听倚靠在小塌上,一手端起浓茶一手捧着本《列女》,以前她甚烦这些文绉绉的语句,近来为求心静把这些书从箱底翻了出来,抿一口茶,道:“太子还没遣人来么?”
嘉于毕恭毕敬道:“回娘娘,还没呢!”话未落音,宜兰急匆匆走来,接着道:“太子方才才起床,要奴婢支会一声,这请安茶就免了~”
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安定心绪,淡言道:“日上三竿才起,也是了,新婚嘛,我能担待就要担待的~”话罢,视线回到书册上。
熙儿忍不住开口:“这还真不是奴婢要多嘴,起得晚倒是不打紧,这是这请安茶怎能说免就免的?娘娘好歹是正妃,她这刚成婚就这样猖狂,以后还指不定辫子翘天上去了!”
籽听抬眸感激的望她一眼,含笑道:“罢了,好在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知晓熙儿你替我委屈,到她真做出什么事情来再说吧~”
这一句再说,便过了数半月,整整半个月他都未曾来和他解释一下,曾经他承诺过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再将她封了正妃。现在,正妃倒是封了,这婚礼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她处在迷茫与哀冷之间,他们闹成这样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真是荒诞极了。
与茹亚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倒是时常碰见,她依旧是一脸纯真笑意,姐姐姐姐的甜甜唤她,与她述说着属于他们之间的情趣,她只是含笑回应。
对于陨执莫名其妙的冷淡她也只是缄默,她若是去烦他反而更让他厌恶,如果只是误会迟早都会清楚的,她能做的只有等待与静默。
二月初,草长莺飞,繁花似锦,日暖风轻。
籽听在书房后的九曲回廊上漫步,百无聊赖的观赏着一幅幅精致生动的壁画,回廊旁是一个莲花池,莲花虽未有,但一池碧绿青葱的浮藻也让人看去格外清爽。
忽的听见一声叫喊,分不清是谁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在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心里疑惑,跟着声音来到书房后,因霄凌宫都是陨执的亲信,所以这回廊上也未有人看守,闻见陨执劝慰的声音:“好了茹儿,你知道的,她对我来说是极有用的。我一接到你的信不就马上和她划清了界限么,你还要我如何?”
心里一抽,她是誰?茹亚的声音带着丝丝啜泣声:“可是,可是我看见她就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她,怕我们四年的感情毁于一旦!陨执哥哥,我知道自己是妒忌过了些,可是正因为茹亚太喜欢陨执哥哥你才会如此的,茹亚真的不想在堆着笑容唤她姐姐了…”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然后是陨执沉闷怜惜的声音:“我知道茹儿你受苦了,可如今我们还需要她,若是把她休了,我就失去了文氏一众的支持,茹儿为了你我把所有人都遣散了,现如今就她一人,你忍忍可好?”
这般委屈求全的话语也曾经对她说过,他每说一句话就像在她心口上割了一刀,那刀极不利索那般的迟钝,割的她满脸泪水,痛的说不出话,一刀又一道,深得骇人。
籽听紧紧拧着胸口,好似皮肉的疼痛可以减轻心中无法言语的痛,狠狠咬着牙关,尽量不让声音从唇齿间飘出。
耳边好似响起茹亚哽咽委屈的声音,她算什么?失魂落魄的乱走,也不顾那些婢女公公的问候,只漫无目的走,待到抬眼时已经到了月菀园,见众人惊慌失措的问候她,籽听一字一顿喝到:“都不准跟着我,都不准!”
几人面面相视,不置可否,籽听酿跄着步子走到右侧桃花丛中,坐在石凳上大口呼气,心里絮乱繁杂,眸子冷的如寒冰一般,失笑道:“一切的深情款款都是假的么?我文籽听真真切切做了一回傻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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