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其他的问题,老臣不曾想过。”依旧是温柔的声线,依旧是恭谨的弯腰,却只让人生生的觉得讽刺。
南夷国皇帝脸上浮现一抹嘲讽,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位朝臣身上,“弄花伯,你怎么看?”
“皇上,让臣弄花弹琴行,这种冰冷的钢铁事件,臣舞弄不起来。皇上,臣觉得人生苦短,不如……”
“稀奇,穰东侯竟然上朝了,你不是向来认为朝堂空气污浊请假多年不朝吗?”南夷国皇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弄花伯的话,将视线放逐在一个已多年不曾上朝的人身上。
穰东侯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他依旧用刚硬的声线道:“皇上,臣没有上朝。臣只是为一个来讨公道,‘丽影娘’皇上还记得这个人吗?”
穰东侯的话在朝堂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毕竟对于这个可怜的女子许多人都有着几分同情。
南夷国皇帝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自然记得这个存在于他记忆禁区中的女子。环望了一下朝臣,他冷笑道:“不就是偈语中那个会祸国的女子吗,为何突然提起她?”
“为她翻案,为丽家一家翻案。”穰东侯斩钉截铁的道,望向南夷国皇帝的视线多了几分痛恨和鄙夷。
南夷国皇帝冷哼一声,忍住胸膛中翻腾的恶心道:“不用翻案了。当年宫中有人嫉妒她,所以才会传出这样的偈语。朕已将嫉妒她的女子赐死,这一章已将翻过了。”
“你赐死的女子,不巧正是在下的女儿。而据在下所知,她和丽影娘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丽影娘被人抢入宫,她同情都来不及怎么会嫉妒她呢?”
南夷国皇帝手狠狠的拍在龙椅上,眼睛几乎要瞪爆,高声吼道:“你放肆!”
“我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够放肆!如若我够放肆,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丽影娘入宫。如果我够放肆,又怎会眼睁睁的看你无中生有将丽家满门抄斩!如果我放肆,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名臣死于你的刀下,一个个皇子被你逐出宫殿!你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尚书郎赵鹏新出列说道:“臣请复议‘丽影娘及丽家一案’。”
“臣请复议。”枫香侯也见风使舵出列请求复议。
其余还在观望的朝臣,见枫香侯这等人都以开始请求复议,也迅速加入跪拜答道,不约而同的道:“臣等也请复议此案。”
满朝之中,只有一位人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此事,她就是南夷国皇帝如今的侍卫长,俞云清。
南夷国皇帝当真有些心慌了,如果只是穰东侯一人叫嚣的话,他还可以将其拉出去斩了。如今满朝文武皆跪拜求饶,他还能将满朝文武都拖出去斩了不成?
凭借一个‘斩’字横行无忌的他,凭借皇帝的身份无所不能的他,如今却再一次的感到惶然无助。这个世界怎么了,昔天不都是任凭他横行无忌吗,为何一下子生出这么多磕绊来?是谁,究竟是谁在和他作对?
南夷国皇帝在群臣脸上寻找着答案,而他真正的对手却在一旁冷冷的盯着他,而他却浑然未决。人总是这样,真正的对手永远处在自己视觉的盲点。
“皇上,请复查此案。”朝臣们显然不准备让整个事件在沉默中结束,是以一个个拱手高喊。
南夷国皇帝知道,他已没有说‘不’的权利,是以咬牙咽下几乎要奔涌而上的恶心感,愤恨的道:“朕,朕查就是。”
“皇上,此案已悬拖多年,不应在拖延,还请你立刻查办才好。”尚书郎赵鹏新进一步说道,没有人看到他曾和皇帝右后方的人交换了一下视线。
此话立即得到了满场的响应,原本还想使用拖延战术的南夷国皇帝,只好无力的点头认同道:“好,交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穰东侯拍了拍手,含冤受屈多年的证人终于走上了舞台。他们或控诉或低泣,用声线的变化以及眼泪诉说着一个简单的事实。原来丽影娘根本不是死于所谓的女性嫉妒,而是死于男性阴谋。
南夷国皇帝早已闭起了眼睛,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已经故去的大儿子身上。只可惜他认为的最坏打算,远远不是真正的最坏。
“老奴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过于熟悉的尖细声线让南夷国皇帝浑身为之一惊,他迅速睁开眼,随即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人。没错,就是他,一个应该在二十年前死掉的人。
“皇上,天气凉了,不知您可曾记得加衣?别的奴才不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完全是因为那些人碍着了皇上的眼,让皇上你觉得恶心。可是皇上你为啥要杀了老奴啊,你不是说老奴是最清楚你想法的人吗?”
南夷国皇帝将那句‘你为什么还活着’吞进了肚子里,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有一丝丝带怒或者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