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抛之脑后的白玉容归。
脑中瞬间出现了他曾对她说的话。
“这块玉佩你一定要随身携带,不可摘下,且一定要好好保存。”
很快,苏珝错又否认了这个莫名的想法,白玉容归怎会与这间密室有关。然而举步往回走了两步,她又忍不住顿足。
“我曾在苏相府中见到过这快玉佩。”
“这是我不离身的东西,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
“它在跟我之前的确是在苏相手中。”
一声声一字字,让她回神盯着石门。半晌后,她心一狠,取下腰间的玉佩,再度走到石门前,这一次目光却意外的看到了石门顶部那一处凹陷。
她心头一动,将玉佩放了下去,缺口合适,就连上方的图纹走势都与玉佩恰如其分,她忍住心头的震荡,看着紧闭的石门缓缓的打开。
一处简陋的院落,一间朴实的房间,一缕温热的氲气,两盏荡漾着阳光的茶水,静谧而幽宁。
“怎么,你不意外朕的到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眉目冷峻的望着地面蜷缩在靠椅上的人,语气有着少有的揶揄。
对面的人打起精神,直起身让自己已经过分苍白且狰狞的脸没入了温暖的阳光中,嘴畔浅笑,“不意外,因为我知道西戎陛下一定会来。”
被称为西戎陛下的人,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云穹,而他眼中乍现精芒的望着对面已经病态入骨的温陌君,曾经温隽容光的脸被一道可怖的伤口横贯,惨烈不堪。
这便是他馈赠给白玉容归的礼物吧。
这男人!
“你希望我做什么?”云穹没他那般将规矩,当初在诏月韬光养晦为的就是西戎的这个皇位,如今它已经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他心头的大石也就落了地。
虽然他有野心,但是如今天下已成乱局,他不想随意介入未知的风险中。
温陌君听闻他的话,脸上依然是淡然的笑,“陛下能做什么?”
“哈哈。”这是云穹第一次对温陌君笑,笑声中有着冷漠,也有着蔑视,曾经的他是温陌君脚下的蚁,如今他却成为了温陌君最后的救命之绳。
“你要的我都给得起,但是你拿什么跟我换,让我点头允许我的人为你献命!”
对于他的质疑,温陌君依然浅笑着,仿佛那抹笑已经刻入了他的身体,成为了他整个人的一部分。
“既然我能助你当上皇帝,那你也该清楚,我对你是友不是敌,我只会帮你。”
云穹见他把这件事捅破,冷俊的眉目染上了几许春寒,“可是我已经回馈了你。”
当初与白玉容归契约中止,不就已经还了吗?
“我的这份大礼,难道陛下就打算这么回馈?”温陌君听出了云穹的薄怒,笑容深了些,语气也染上了几许俏寒。
云穹望着温陌君,眼底幽海连绵,波澜四起。
温陌君岿然不动,风拂长发,不动如山。
从诏月皇宫出来的楚衔玉,漫步在宫道上,目光深离,步伐迟缓,仿佛是在沉湎着什么。张涥来到此处,见四下无人之后,才走了上去。
“大人。”
楚衔玉的沉湎被打破,脸色一滞,随即漠然收神。
张涥走到楚衔玉身侧,想到他之前一直呆在乾和殿中,心急之下,出口问道:“大人,不知容亲王特意找来了大人,是想要与大人商议什么?”
楚衔玉步伐倏的顿住,目光含着一抹厉色,“张涥,是我一直不曾对你疾言厉色,所以你才肆无忌惮的对我?”
张涥自知失言,立刻下跪,“是属下鲁莽,请大人息怒。”
然楚衔玉的怒气却突然消散,他挥手让张涥起身,道:“他召我来见,是有意将诏月许诺于我。”
“啊!”刚站起来的张涥震惊的望着他,“可……可之前温陌君不是也曾这般对大人许诺吗?”
“对啊。”楚衔玉点头,“所以这件事事情诡异的地方。”
在白玉容归找他之前,温陌君已经派人找过他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那他们为何要这般做?”张涥看不懂其中的曲折,请教楚衔玉。
“为何这般做!”楚衔玉冷峭一笑,“若是能做渔翁,谁会想过鹬蚌。”
张涥惊讶,隐隐了解。
“但是他们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楚衔玉的笑意转凛。
想要用他来制衡对方,他们也未免太小看他了,他是他们能握在手中的棋子吗?
他不像他们有着致命的弱点。
所以,诏月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