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父亲,如今却只能卑躬屈膝的跪在她面前,真是……痛快。
“微臣,断断不敢有此妄想。”苏闻真切回答。
“如此最好。”苏珝错往前迈了一步。
苏闻便觉一股迫人之势扑面而来,那声音仿佛是从森然之境飘来,寒意冽冽:
“若是有谁胆敢阻本宫之路,那本宫定将不留余力的铲除。”
他听后,心头大惊,急忙抬头,望着那高贵无比的面容,眼中一悲,跄然出声:“错儿,陛下非你良归。”
错儿!
一声轻唤遥跨往昔,回荡在耳,苏珝错听后,发出轻讽的笑声,“苏相老眼昏花了吧,本宫名为红姒,而非你口中的错儿。”
苏闻缓缓低头,眼色悲凉,若不是错儿,陛下怎会不顾朝臣反对,硬立声名狼藉的她为妃,若不是错儿,蔓吟怎会惶恐不安,非要步步置她于死地。
“苏相还是早些去见陛下吧,莫让陛下久等了。”苏珝错见苏闻无话可讲,便让他离去。
“是,臣遵旨。”苏闻起身,退着出去。
待他出去之后,苏珝错默声站在林间,丝竹悠然,清风徐徐,清凉冷凄。
突然她脸色一变,身子瞬间腾空,内力一发,两排笔直若松的翠竹往左右两边倾斜,暴露了那道隐匿其中的身影。
“庄妃娘娘,好身手。”那人悬空而立,黑衣翻涌狂啸,身形却岿然不动,凝着温和之色,望着那头的她。
“你是谁?”苏珝错认出了他就是接风宴那日与她目光对接的那个男子。
两人踏风而下。
“鄙人西戎国四皇子,云穹。”云穹往前迈了一步,谦恭行礼。
“西戎国。”苏珝错望着他,眉长入鬓,目似朗星,清卓不凡,是个不俗的男子,但是他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蛰伏?
“在下喜静,偏爱翠竹,故常来此地。”见苏珝错的戒备,云穹露出了与他刚毅的五官不符的谦逊只态。
“喜静好风雅的皇子怎会武功超群?”苏珝错反问。
“为了自保。”他镇定回答。
“气度不凡,却少有风雅之人的纤弱,反而有着长期执剑的肃杀之气,你腰间的佩剑,剑身鲜亮似雪,想必是长使用而磨砺出来的吧。”
“庄妃娘娘果然聪慧。”云穹惊讶一笑,笑容却风雅至极。
“本宫最厌恶奸佞之人,尤其是油嘴滑舌。”苏珝错说着往旁侧走了一步,杀气渐露。
“庄妃娘娘,若本皇子死在诏月,你可知会有多大的动荡,对于诏月该是多大的危机?”云穹见她杀气外露,不慌反而沉着的提问。
“死何止一种方法,既然本宫敢动手,就有全身而退之策。”苏珝错不予理会,展袖欲动,掠至云穹身前。
“庄妃娘娘,我们联手,可好?”
一句话止住了她的动作,收身站住,她冷冷的望着他。
云穹见她收势,莫测一笑,“你我目的相同,都想诏月灭,那我们就联手吧。”
“你真是不怕死。”说出这番话之后,面色依旧平静,不惊不动,这个人怕是运筹帷幄已久。
“不过,本宫没兴趣。”
云穹听闻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娘娘怕麻烦?”
“哼。”苏珝错冷哼,“是不屑。”
诏月必亡,不必假手于人。
尤其还是一个隐藏得那么深的人。
“不急,娘娘可好好考虑一下。”云穹不被她的话激怒,反而笑得诡秘,“鄙人告辞。”
说着整个人就踏风而起,悠扬远去。
苏珝错站在原地,听闻他的声音携风而至,“娘娘放心,今日之事鄙人只字未闻,不曾知晓。”
她眉色一深,云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