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机,立刻预订了一张明天一早的机票。
第二天下午,曹小隼从首都机场直接打了部的士来到孟欣家附近的街道,从马路对面下了车。
阳光很好,接连几天的晴天把马路上的积水都蒸发得干干净净,唐城用开年后最干净的日子,迎接曹小隼的到来。
小隼放眼看去,马路对面一栋六层的旧楼墙上标着大大的楼名和楼号,正是孟欣给的地址。马路不宽,中间也没有护栏,对面小区里不时有人出出入入,面容长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花城出发到双脚站在唐城的街道上,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里小隼都在设计到了唐城之后跟孟欣见面的场景,真正站在这里了又没了主意。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他家?家里会不会有他父母在?邻居在?
正在犹豫不决,一个男人推着一辆轮椅忽然从对面小区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的是个长发女人。阳光刚好洒了他们满身,等小隼把他们看清了不禁心头一痛——那两人正是孟欣和陈亚。
小隼忽然很怕被他们看到,转身看到后边有家便利店,拉着行李箱紧走几步躲了进去,进门之后马上又回过头来透过窗户远远地看着他们。
孟欣穿着一件棉袄,胡子好像忘记刮了,远远看上去像个乡下卖菜的农夫。陈亚倒是穿得很洋气,黑色打底的毛衣,米色的大衣,手和脸都很白皙,脸上像是上了胭脂,阳光一晃更显得白里透红。她耳朵上还戴了耳坠子,金光闪闪的;嘴唇上还涂了口红,泛着一片幽幽的光泽。如果她不是坐在轮椅上,这么远远看上去并不像个瘫痪的病人,而是个美艳的妙龄少妇。
曹小隼感觉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陈亚扭头跟孟欣招了招手说了句什么,孟欣低下头去,像是在陈亚的脸上找着什么,忽然他的头抖了一下,女人“啊”了一声,娇嗔地挥手打了孟欣一拳。挥拳的速度很慢,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摸。
曹小隼的心口又被刺了一下,疼得她弯下腰去。
孟欣木讷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推着轮椅向左一转,沿着街道往下去了。
“你买点啥呢?要纸巾吗?”便利店老板好奇地问道。
“好,谢谢。”小隼接过纸巾来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泪,等孟欣推着轮椅走远了,急忙拉着行李箱进了对面小区,按照孟欣给的地址爬上了四楼,把箱子放到了他们家门口。
防盗门是绛红色的,春联还贴在门上,是个大红的福字。小隼伸手摩挲着那个字,在心里丈量着她和那个字的距离。
离那个字一尺远,离那个福却似乎到天边那么远。
从楼下走上来一个邻居,看到曹小隼愣愣地站在门口,热情地招呼道:“你找孟工吗?我看他们刚出去,你等着我给你叫。”
小隼连忙摆手,微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我看到他们了,我把行李放门口就去找他们。”
“好啊好啊。”邻居一步两台阶往楼上去了。
曹小隼在门前又立了一会儿,木然转过身,一步步缓缓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