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着以后一起报吧。”说着曹小隼把几张票据塞回兜里。
眼看天色不早,孟欣说:“那我请你吃顿饭吧。”
“改天吧。”曹小隼把手一伸,“把车给我用一下吧,我要搬家。还有就是,我要在欧力楼上办公室借住两天,找到房子就搬走。”
她这几句话像连珠炮一般,孟欣有点招架不来,一边给她拿钥匙一边说:“楼上你随时可以住啊,不过你怎么第一天来就要搬家?”
曹小隼也不说话,拿了钥匙转身就走。
孟欣看她神色不对,就在后边追上来问:“怎么这么急?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等我有空再告诉你,反正今天得搬走。”说着小隼气呼呼地走了。
曹小隼非常生气,生气的对象是王小户。
她今天从老家上来,打开门就愣住了:床上扔着男人的衣服,地上有男人的拖鞋。
她一秒钟就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王小户比她走得晚,比她回来得早,他把韦小岛招进了这间房,还上了这张床,而且未经她的同意。
曹小隼愤怒到当时就想拿把剪刀把她们俩的衣服鞋子被子全部剪成布头,然后一把火烧了去。
站在墙边生了半天气,后来想想反正自己要搬走了,人家要方便就方便着吧。本来她给孟欣发信息就是想用车的,结果孟欣还给她找了活干,只好先公后私,顺便把车也借了过来。
曹小隼怒气冲冲地回到住处,上楼之后侧耳听了听,听见房子里窸窸窣窣地有动静,便故意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锁,突然一把推开了门。
韦小岛坐在床上,王小户正坐在他的腿上腻歪,一见小隼闯进来,两个人惊慌失措地赶紧站起身来。小户立刻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跟小隼打招呼。
曹小隼头也不抬地从衣柜顶上拿两个袋子下来,把衣服鞋子一股脑儿地往袋子里一装,两分钟工夫就收拾好了。
王小户有些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问道:“小隼你这是要搬走吗?”
曹小隼恶声恶气地说道:“我不搬走睡哪?睡你们俩人中间吗?”
一句话把王小户怼得直冒虚汗,低下头呆呆立着不敢说话。
韦小岛一味地装傻,憨笑着说:“贵人您别生气,我不在这住,我住厂里。”
“哼!”曹小隼恼怒地说道,“是,我是贵人,索性我贵人做到底,不碍你们好事,只要你们好好做生意好好过日子就行。”说完一手拎起两个袋子,一手拉起皮箱就往外走。
小隼没在搬家公司干过,东西又有点多,辛辛苦苦才拉出门口,一下子拎下五楼,她还真有点犯愁。
回头看见屋里那两个人傻愣愣地站着,就转回头瞪着眼骂道:“不长眼吗?人家给你们腾地方,也不知道出手帮个忙?”
把王小户窘得,帮忙就好像盼着姐妹搬走,不帮忙又好像更加不近人情,左右怎么做都不是人。
到底是韦小岛实在,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东西扛的扛夹的夹,一路小跑着飞下楼去。
终结女人友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男人插进来一条腿,所以有男人的地方,女人没有朋友。1
曹小隼一边开车一边嘟嘟喃喃地骂王小户,怪她忘恩负义。车子才转了两个弯她就想明白了,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可气的是,这大晚上的还要去超市里现买被褥,不然今晚连个铺盖都没有。她的被子被那两个讨厌的人盖过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要。
曹小隼不知道,皮具厂的工人们住宿舍没这么多讲究,今天你老婆来了你就睡双人床,明天我老婆来了双人床就归我用。至于被子嘛,今天你盖就是你的,明天我盖就是我的,分什么你的我的,哪床被子盖上睡不着呢?
第一女子监狱的会见室里,花裴笑着问孟欣:“你儿子好吗?”
孟欣惭愧地答道:“我,一直在花城。”
花裴嗔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单着,你也单着是吗?”
孟欣说:“当然不是。过年这十天我把大脑升级了,从汇编升级到了c语言。”
花裴就盯着孟欣笑,眼睛眯起来,涂了甜蜜素一样。
孟欣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隔窗的有机玻璃透光度不够,玻璃上有些细微的划痕,背后的荧光灯也有些反光。
孟欣几乎把脸贴在玻璃上,把眼瞪到最大,仔仔细细把花裴的脸扫描了几遍。
花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敲敲玻璃轻轻喊了一声:“嗨!”
孟欣坐回凳子上,咧嘴笑了笑。
“我脸上长花了吗?”花裴羞答答地问。
“春天到了,不应该吗?”
“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花?”
“鱼尾花。”
笑容从花裴的脸上慢慢隐去,她眼底突然浮现出一丝恐慌,一闪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