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很多同性恋者不都是叫赛门?”靳冬嘀咕得很理直气壮“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呀!”
“哈,原来如此。瞧你们说得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们认得他呢啊,他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那天,陈文南向她们介绍了他的情人,也要求她们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而她们也答应了。
只是,在知道了他的秘密后,再听到陈家安排他相亲,或是陈伯伯他们语气凛烈地催促他结婚时,心底就不由得泛起了同情。
“何必过几年,只要你原意,我马上就上你们家提亲。”陈文南半真半假地打着趣。
对小冬,他打心底浮着异常的疼爱,甚至可以说是比自个儿唯一的亲妹妹还要疼上几分。或许,是她那份对凡事都太过执着的坚强性子惹他怜惜吧。小冬的性子大方正了,又不擅调适自己的心境,常常在这个现实社会上撞得鼻青脸肿、不知所措。
其实他曾经想过,若非对男人的爱超越女人,若非对赛门的爱多过小冬,他实在是想极了将小冬护在羽翼下细心呵护,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别吓我了,我可不当人家的第三者唷,让赛门知道你想移情别恋,他恐怕会恨死我哩。对了,你的赛门呢?怎么没一块儿来看画展?”至今,他的恋情仍是见不得光吧。因为若是东窗事发,陈家应该不会这么风平浪静、平平稳稳,一点儿波涛都没听闻。
或许,文南哥有勇气面对旁人的异样眼光,可是,亲人的眼光却让他退。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也知道这事绝无法见容于亲人之前,这应该是他心中的隐痛吧。陈伯伯虽然性子颇为开明,但毕竟还没开通到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地步,依他那副人爆的脾气,苦真绕他知晓,陈家铁定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赛门今天有事,没空陪我来。”朝她眨了眨眼,他忽然冒了句话“小美女,他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画下道儿?”那仪貌不容人忽视的好家伙已经观察、审视他们好半晌了,至今仍捺得住件子杵在那儿,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心。
“谁?”画下道儿,文南在说什么?
朝骆保强所站的方向努了努嘴,陈文南笑出了一脸的暧昧。
“还装哪,那个人模人样的大帅哥呀,啧啧,你不安分哦,趁我忙得没时间陪你的时候在外面乱来哦。”
“你少在那儿牵东扯西的破坏我名誉。”偷偷地睨了眼,恰巧跟骆保强询问的眼神撞个正着。看来,他似乎已经瞧了他们好一会儿了,而她竟一无所察,真是迟顿。朝他笑笑,她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他是谁?”
“一个朋友而已啦。”
“是吗?”满眼兴味的陈文南摆明了就是不信“你这个朋友的耐性有够强的,瞧见有敌军入境,竟还能气定神闲的在一旁观望,不急呼呼地冲过来画下地盘。”
什么敌军不敌军的,还画下地盘哩,文南哥以为他在演连续剧呀!他语带玄机的话她不甚理解,可是,有件事他倒是说对了。
“骆大哥的耐性的确很好。”
“看得出来。”熠亮的眼直盯着朝他们走来的斯文男子,陈文南不自觉地低喃重复着“看得出来。”这在小口中只是“一个朋友而已”的朋友绝对不甘于只是一个朋友!
神态潇洒地走向他们,骆保强心中旋着疑惑。
见靳冬跟入侵者聊了起来,而且状似熟稔,他善解人意的没有马上凑上前去,存心让他们有时间叙叙旧,只在一旁打量着对方。
对人,他向来不凭第一印象下定论,可是,依他的感觉,怎么这陈文南似乎有些怪怪的!
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让自己产生那种受到威胁的感觉?!
一个外貌轩昂的斯文男子,一个与自己心仪的女人笑闹熟稔的出色男人,行得出来小冬很喜欢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程咬金,可是,他竟然没有感受到半丝醋意!
“小穗,来一下。”端了杯咖啡,靳冬本正杵在落地窗前向外探视,一脸兴味“那个人是谁?”
有个男人出现在自家大门前!
在靳家的电动铁门外头偶尔停了辆车当然不是多稀奇的事,靳家有女初长成,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更遑论是有四位不对,老三差不多已经算是别人的了,这会儿在他的羽翼下只剩三个宝贝女儿,可是全部恍如出水芙蓉般的年轻貌美,窈窕淑女君子好述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啥值得大惊小敝的。
让他觉得稀奇的是,这个男人是坐在他宝贝女儿的那辆早该报废的破车子的驾驶座上,车停了,两人似乎仍聊得意犹未尽,隔了好几分钟,宝贝女儿才跨下车,才拟旋身移向大门时,又被车里的男人给唤了回去。
最让他瞪大了眼的是,当宝贝女儿倾身向权充司机的陌生男人道别时,对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而他那向来一板一眼的宝贝女儿竟然没半丝恼怒的反应!
小冬不是最谨守男女有别的那道规线?对男人,她向来就不假辞色的冷板着一张脸,更别提是让个男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了。
这些林林总总的线索全都指向一件事,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是有了八字已经描上一撇的追求者了。
“哪个人?”慵慵懒懒地的跟着老旧但舒服的布拖鞋,靳穗走到父亲旁边,也学他一样向外探视。
“哪。”靳冬本正向坐在车里的目标努努嘴“送你二姐回来的男人你认得吗?”
“认得呀,他是骆大哥。”靳穗本想踱回客厅的脚步却因为一件事而顿住了“唉,他们两个的身高真相称。”看着不知为何推门下车的骆保强,她不自觉地叹起欣羡不已的大气。男的高窕,女的娇小,又是标准的俊男美女,哦,好令人羡慕的一幅图画!
“你那个骆大哥会不会太高了些?”本着为人父母的份内工作,他好歹也得发表些嫌弃话儿才行。
“爸,先声明一点,他不是我的骆大哥,他是二姐的骆大哥,而且骆大哥这种身高配二姐最恰当了,你不觉得这样子更显得二姐小鸟依人吗?”她最羡慕的就是这种小鸟依人的柔弱体态了。
哪像她,身高一七公分又长手长脚的,像只长臂小猿猴似的,这是阿汉哥哥送她的形容词。想当只楚楚可人的小蜂鸟?哈,门儿都没有,这辈子大概是只能捡鸵鸟的角色来过过干瘾的份了。
“是吗?”嘀嘀咕咕的,见高个儿极具绅士风度地将女儿送进大门,心中的嫌弃立即消化了一大半“他是做什么的?”知道他是体贴的男人,应该给他加个几分。
“谁?”靳穗故作不解地扬了扬眉梢。
白了小女儿一眼,靳冬本正咧咧尖齿“当然是你二姐的骆大哥。”
“他呀”尾音拉得长长的,直到没气了,这才甘愿将话说下去“你不会问二姐她本人。”
靳冬本正愣了半秒“你不知道?”
“知道呀。”瞧了眼窗外,确定没什么可看性后,靳穗又一副慵慵懒懒的颓废神态晃回原先窝着的沙发里。
等了几秒,没听到小女儿再开口,靳冬本正捺不住地开口催促着“知道就说给老爸听哪!”
“不要。”想也不想的,靳穗当下拒绝了爸爸的要求“我才不要在二姐背后嚼舌根、扯八卦新闻。”
眼一瞪,靳冬本正不满地打鼻孔喷出气愤,唷,这时候就知道跟他计较什么叫做八卦了,她跟她大姐凑在一块儿时八卦就不多了?
“爸,你别光瞪着我瞧了,多走几步路到门口,说不定还可以跟八卦人物的男主角面对面地调查个一清二楚,总比从我们口中听来的二手消息强多了吧!”骆大哥走下车,应该是准备送二姐到门口吧。虽然,依二姐的性子,她一定说不用这么麻烦,但每次总拗不过骆大哥的坚持。
“是吗?”浓眉一耸,靳冬本正兴匆匆地快步踱向大门,想来个人脏俱呃不是是真情面对面,但谁知道稍早进门时,他顺手就将镀铜的大门给连上了三道锁,一时之间却忘得一干二净,愈急就愈忙乱,等他终于将门给拉开时,恰巧只来得及看到骆保强走出大门的背影。
“真”磨着牙,碍于小女儿在一旁的暗嘲神色,他隐忍着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
“爸,你是不是想说三字经?”靳穗一派天真地嘻声问着。
“才才不是呢,爸爸怎么会说脏话呢?”就算想死了,也绝对不在女儿面前破例,免得下回被没良心的女儿逮到机会时反将一军。
“是吗?”笑容加深,靳穗善良的放他一马。
“你不信?”瞧那贼兮兮的笑,摆明了就是讥笑他没种嘛!
“别管我信不信了,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哪。”机灵的大眼朝门口滴溜溜地瞄着“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倒也是,昂着下颌,靳本正踩着女儿贴心地送到脚边的阶梯而下“就饶你这一回,不跟你这小表计较这么多。”挪了两步,腾出个空位让刚归家的女儿跨进即将严刑逼供的大本营。
“小冬,你回来啦!”他重新笑出一脸的慈祥。
“嗯。”瞥了他几秒,顿觉怪异,微眯起眼,靳冬忍不住开口询问:“爸,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的笑有一点点的假仙耶。”说假仙是比较笼统,她想说的是,他的笑明摆着就是意有所图。
“怎怎么会呢?”一下子就被女儿给揪出居心,胸口猛地受到这份重击,有那么刹那的几秒,靳本正的一张老脸皮抹了个潮红“小冬,你怎么这么说呢,好端端地,爸爸干嘛要笑得假仙?”
爸爸骗谁呀?心里这么琢磨着,可是靳冬很有良心的不将他的不自在揪住不放,换了双舒服的布拖鞋,越过客厅往楼梯走去。
“呃这个小”
“什么事?”为什么爸爸一副欲言又止的怪模样?还有,小穗干嘛对她笑得一脸同情?
“你不先坐一下、聊一聊?”
“待会儿好吗?我先回房去换套衣服。”看吧,爸爸果然是意有所图。
“好吧。”耐性持续不到三秒钟,见迟钝的女儿当真又朝搂梯走去,靳本正又清了清喉咙“小冬,是这样的”
“爸,有什么事吗?”就说嘛,爸爸一定是有话要说,可是,有什么话会严重到让他吞吞吐吐的?
“没事、没事嗯,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瞧见小女儿眼中的嘲弄,他一鼓作气地将话脱口而出。
噢恍然大悟,靳冬轻声笑着“那是骆大哥啦!”爸爸一定是自窗口儿到骆大哥送她回家。
“你骆大哥是做什么的,”
“爸,你的脑筋别动了,也别高兴得太早,他只是个朋友,但不是男朋友。”正经八百地划清界线,大概是眼睛瞪得过大,微颦着眉,靳冬用力地眨了眨眼“骆大哥是个会计师。”不知道是不是隐形眼镜戴太久了,眼睛有点酸酸刺刺的。
“会计师?”啧,怎么不曾听女儿们说过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你怎么认识人家的?”
“他是陆大哥的好朋友,因为公司的帐有些混乱,大姐请他帮我整理帐本。”
“你的帐出事了?怎么没听小原提过?”
“这你就要问大姐了。”
瞧着女儿的沉着稳定,靳本正这才想到,若二女儿果真被丘比特射了一箭,直性子的小原怎么可能藏得住话!唉,怎么心里感到好失望呢?
“二姐,你干嘛一直跟我眨眼睛?”听爸爸跟二姐谈了好一会儿,也察觉到二姐猛对着她眨眼睛,但研究了半晌,却不太像是对她打暗号的样子,捺不住疑惑的,靳穗插进话来。
“谁跟你眨眼睛,我是眼睛有点痛啦!”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紧拧着眉,靳冬又叹了口气“爸,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眼睛愈来愈痛了,她得快点儿上楼将隐形眼镜摘下来才行。
见她苦不堪言的模样,靳本正哪还敢再多蘑菇个几句呀,迭声地催促她上楼,退而求其次的探索眼神盯向窝在一旁的小女儿身上。
看来,待会儿得绞尽脑汁的从开始有着戒心的小穗口中套出一些线索来了,就算她对事情的原委不是完全透彻了解,但好歹也该知晓一些皮毛吧!
凭他男人的直觉,他就不相信这个骆大哥就只是单纯的骆大哥,这其中铁定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