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或者将军府来的!你用不着想着还不还的问题,如果……如果你要是觉得心不安……不过话说回来,你会觉得心不安吗?我被你打秋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风珏茗眨巴着眼睛,将小钱袋默默地塞回去。霍白安一脸痛心疾首,他身为男人的自尊自三年前茶楼初遇后,又一次遭到了风珏茗惨无人道的践踏……
三日后,悦来茶楼,茶客们的又添了新的谈资。
“啧啧,那个南宫世荣的胆子也忒大了,居然公开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
“唉,你这消息不准!他哪是娶一个啊,我听说好多个烟花女子都说南宫世荣要娶她们回去。”
“嘿,这下可热闹了啊。这个南宫世荣打算把瓦勾栏搬回府去?不过以他的性子,说不定还真能成!哈哈,这南宫府可真有意思啊,要是赶着孝敬了,说不定还可以送几个美人给他爹。”
“混账东西!”雅室内传来一阵怒吼,令众人吃惊不已。门被“嘭——”的推开,一个瘦高的老头满脸暴怒的快步走出,身后跟着四个唯唯诺诺的小厮。眼尖的茶客立刻就看出那人正是南宫世荣的爹,南宫耀德。
“老爷息怒,这些三教九流的传闻当不得真的!”小厮一面快步跟上,一面小心翼翼地为南宫世荣说些好话。
“我要打断那个混账小子的狗腿!”南宫耀德气得浑身发抖,他南宫家乃皇亲国戚,何等尊贵!竟然沦为街头宵小的谈资,简直是岂有此理!
南宫耀德走了几步,停下,一脸怒目地吼道:“那个混账东西又跑哪里鬼混了?今天一早就没有看见他!”
小厮一脸为难,见南宫耀德气得不轻,只好老实交代:“少爷昨天去万花楼……”话说一半,南宫耀德的脸已经是铁青一片。此时,霍白安正往悦来茶楼走去,迎面见着脸色铁青的南宫耀德,心下一盘算,决定偷偷跟着他。
万花楼内,老鸨儿正无聊的打着哈欠。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声,不满的蹙起眉头,嚷道:“谁啊,大白天的就闹,当老娘这里是吃素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南宫世荣是不是在你这?!”
老鸨儿是个精明的人,一见来人的架势就知道事情不妙,偷偷向旁人一打听——乖乖,竟然是老子追到青楼里了。老鸨儿心底一盘算——这南宫世荣的银子也是从他老子那里来的,得罪了南宫老爷那她一个小小的万花楼可吃罪不起。如此一想,连忙满脸堆笑,请南宫耀德稍等片刻,自己连忙打发丫头去叫南宫世荣。
南宫世荣一听是老爹亲自来了,大惊不已。披起衣服就往楼下跑,南宫耀德见他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越发气得火冒三丈。碍着在青楼,不好发作,带着南宫世荣便往南宫府而去。
南宫世荣垂头晃脑的跟在后面,抱怨道:“逛个青楼罢了,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好像你年轻的时候没逛过。”
“混账东西!!”南宫耀德只觉得一股火压在心头,仿佛要爆炸似地,终于走到南宫世荣身边,顺手抄起街边小摊上的木棍,不由分说地朝着南宫世荣身上打去!
南宫世荣提防不急,被狠狠的打了几木棍,当即吼道:“爹,你要打死我呢?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南宫耀德愤怒的扭曲的面容:“混账羔子,竟然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南宫世荣东躲西藏,奈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逃无可逃。霍白安垂着头混在人群中,压低着声音高呵:“打得好!!”
这话仿佛被传染了一般,人群跟着一起喊——打得好!
随行的小厮见这幅架势,知道南宫世荣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这几棍子打下去回家指不定还得怎么哭闹,连忙跑去抱着南宫耀德,小声道:“老爷,家丑不可外扬,你看这里围着这么多人……”
南宫耀德刚才也是被那个混账东西给气糊涂了,见着四周围观的人群,扔下木棍,对着小厮吼道:“带回去!”
小厮连忙将滚在地上的南宫世荣提起来,刚走两步,迎面快步走来一个挑着两桶剩菜剩饭的伙计。
“啊——”
一桶馊饭潲水悉数泼在了南宫世荣身上,一身华服,顿时污秽不堪,黑色的油水和着菜叶子顺着衣服滑落下来。一时间臭气熏天,众人皆鼻退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对不住对不住”小伙子不住赔不是,南宫世荣刚想骂人,见自己爹真黑着脸看过来,立刻如霜打的茄子顿时秧了下去。
霍白安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南宫世荣身上,便悄悄走到刚才那伙计身边,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辛苦了,干得不错。”
回到府中,南宫世荣还不等见着自己的救命娘亲就被南宫耀德带到了祖宗祠堂。不等他有所反应,祠堂大门被死死关上。那身污秽的早被仍掉,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见着南宫耀德拿着如碗口粗的木棍走来,吓的他跪在地上连声哭喊:“爹,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爹,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南宫耀德充耳不闻,拿着木棍如狂风暴雨般的往下打。一面打一面骂:“混账东西——往日里你鬼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一个窑姐娶进门!你当我南宫世家是什么地方,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畜生,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南宫世荣被打的缩在一个角落,喊道:“爹——啊——我没有,我……啊——那都是别人瞎说的!我就是跟她们玩玩,肯定是,肯定是月柔那个小娘们——啊——”
南宫世荣这不要命的哭喊,终于惊动了南宫老夫人。风朗玥正在给她亲早安,南宫老夫人带着她连忙往祖宗祠堂跑。
见四周围着小厮不让进,南宫老夫人不由哭喊着:“老爷,你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万一荣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啊!!”
风朗玥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婆婆,见她一门心思扑在祠堂内,便往旁边走了两步,招来了小厮低声询问老爷子为何突然动怒。小厮不敢隐瞒,将今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风朗玥点点头,走回去,也对着祠堂里喊道:“爹爹,相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绕了他这一次吧。”
南宫耀德本来因为夫人的话有些心软,一听风朗玥的声音,那股火又蹭的窜起来了——这么好的媳妇儿,这么贤惠又孝敬公婆的媳妇儿你不要,偏偏就去惹那个狐媚子!南宫耀德越想越气,下手的气力越发大了起来!
南宫老夫人见媳妇儿求情也不管用了,急得直哭。风朗玥安慰道:“娘,我想爹爹正在气头上,我们求情也于事无补。我看,还是先去请大夫来……”
“对对对,请大夫,荣儿挨了这顿打,指不定是伤经动骨……”
风朗玥柔声道:“娘,您动不得气,先去徜厅休息一会儿吧,我现在就去安排大夫。”
“嗯。”南宫老夫人想了想,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霍白安在府中惬意地喝着茶,听阿福将事情一一向他汇报,笑弯了腰,决定下次见着风珏茗时将这事儿说给她听,指不定她得乐成什么样。
“月柔这事办的不错。安排她去江南吧,那里风景秀美挺适合姑娘家住着的,重新换一个身份和名字。每个年年底让她去秀湖旁的银通钱庄取钱。这是我的信,交给钱庄的钱掌柜,剩下的他会办妥的。”
“是。”阿福点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看着霍白安,“少爷,您……”
“有话直说。”
“昨天齐王来信了,问您的近况……”
霍白安不耐地放下茶杯:“你跟他说,霍白安流连烟花之地,与一个青楼女子正爱的火热,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被他大哥禁足在府里,修身养性。可他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女子,茶不思饭不想,做什么事都没干劲。”
“这……”阿福一脸为难。
“就这么回,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阿福不再多问,他明白凡是霍白安心意已决之事,便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