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文人还在那里留下了墨宝——“秋月浓浓照街肆,氤氲袅袅绕春楼”。
“少爷,大小姐和大少爷可嘱咐过,您怎么闹怎么玩都行,但绝对不能和青楼这种地方沾边!”
霍白安一脸黑线,咬牙道:“谁说我往那边走就是去青楼了?!”阿福吐吐舌头,跟着霍白安往仁安堂走去。
仁安堂并不是什么有名的药堂,但他家有两种药特别有名——避子药与安胎药。究其原因,众人心照不宣——这不是靠着秋月春花楼在么。
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一阵莺莺燕燕,惊得霍白安折扇唰的打开,将脸遮住大半。
“少爷……咱们还进去吗?”阿福低声问道。
霍白安想了想,觉得今天还是算了,刚欲离开听到里面传来些许碎语。
“姐姐好福气,要是嫁进了南宫世家,可别忘了咱们姐妹啊……”
南宫家?南宫家只有一子,那就是南宫世荣,三个月前才娶了风珏茗的姐姐风朗玥。
阿福回过头,见自家少爷神神叨叨地往仁安堂里面走。正是纳闷,就见着霍白安示意他别声张,阿福自动地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当背景去了。
“行了,你们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说话女子声音慵懒,听的人只觉得骨头有些酥麻,“他有了风朗玥,还会在乎我么?”
“哎哟,咱们姐妹谁没看出南宫公子对姐姐你的喜爱啊。要是风朗玥能抓住他的心,他还会三天两头往姐姐你这跑么?不是妹妹们说,那些个宅子里的小姐有什么好,有不知情又不知趣的,死板又呆滞。也就是出生好点罢了。”
“你可别这么说,那宅子里的小姐也有比咱们还厉害的。且说那个风珏茗,当众就和男子搂搂抱抱,咱们咱再风流也不敢在街上就摆台子啊……”
说罢,众人一阵窃笑,听得霍白安十分刺耳。
“月柔姐,下次来就是买安胎药了吧,只要您能怀上孩子,南宫家还能不认自己的子嗣吗?他们家可是一脉单传,到时候若是男孩,怕是不仅嫁进南宫府,当上正房夫人也不是不可能哦。”
众女子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发现堂内有一个男子。霍白安见她们走来,连忙侧身,装作看墙壁上的字画。
“少爷,这些女人真是……”阿福愤愤不平,却发现霍白安的扇子已经收了起来,嘴角处渐渐勾起公子哥的痞笑:“走,咱们逛窑子去!”
“啊?”阿福惊得合不拢嘴,“少少少……爷,你别破罐而破摔啊!大小姐和大少爷总是说,虽然您不学无术,但比起别家公子哥那就是还懂得一点洁身自好,您可千万别……”
霍白安额头青筋直冒:“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那么糟糕?”
阿福赔笑:“嘿嘿,这话说的……我就是……”
“行了,去看看!”霍白安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往秋月春花楼走去。
阿福硬着头皮跟着霍白安刚走进秋月春花楼,就被里面的胭脂香气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鸨见是一个生客,先是不甚在意。正欲离开,只听得唰的一声,霍白安摇着折扇,那扇把上吊着的玉坠却是上等的和田玉。
“哟,这是哪位贵客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快请坐。”老鸨儿一溜烟的轻步跑来,“客官您这是……”
霍白安轻抬着眼眸,不甚在意地打量着这座青楼。
“有花魁吗?”说着,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鸨儿顿时眼亮了,脸上乐成了一朵花:“有有有,只不过……花魁姑娘去了上京了,还没回呢,要不我去给您叫别的姑娘?”
霍白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说着,又将银子收了回来。
老鸨儿急了,连忙道:“您息怒息怒,小六子,还不把花牌拿来让公子好好挑一挑。公子,您别急,花魁娘子虽然去了上京,但我这儿还有‘春花秋月’四位当家小娘子。”
“那就都说说吧。”霍白安不耐烦地扣着桌面,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令老鸨儿一头汗,却还是堆满了笑容,介绍着花牌里的姑娘。
“那个叫……月……月……”
“月柔。”
“对!”霍白安笑道,“就她了。”
“这……”老鸨儿面露难色,“月柔姑娘已经被人包了。”
话音落,霍白安不满的蹙起眉头:“老鸨儿,我是听说你这是全城最大的青楼,怎么点个姑娘这么麻烦?”
“不不不……”老鸨儿连忙赔笑,“只是这位月柔姑娘的确是有主了,不瞒您说这位主还是位贵客,惹不起的。”
接着,老鸨儿便将南宫世荣抬出来了。
霍白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你早说嘛,原来是南宫兄!”
“怎么,您和他?”
霍白安摇着扇子:“你不觉得这个坠子很眼熟吗?实话说了吧,我跟南宫兄是世交,这扇坠就是他送我的。”
阿福噗嗤闷笑——少爷,您可真会编。明明就是南宫世荣前脚在赌坊输了,您后脚赢回来的。每次南宫世荣看到这个扇坠,脸都绿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坠子特征很明显,难怪觉得眼熟。
“我也不对月柔姑娘做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听个小曲。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就派个人在门口守着。”说罢,那锭银子再次放在桌上,这次直接推给了老鸨儿。
老鸨儿收了钱,连忙让丫鬟去叫月柔梳妆打扮,霍白安也跟着她上楼。
阿福见少爷竟然玩真的,大惊不已。霍白安将他拉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阿福面露疑色,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气的霍白安又拿扇子好好敲了敲他的头。
老鸨儿回头,有些纳闷:“咦,那位小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