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苦着脸,将药碗放到桌上,看向一脸满意的千宁,急声问道:“君羽和叶繁伤的如何?”
千宁轻轻吐了口气,托着下巴,面露忧色:“他们俩都是原灵枯竭,体力透支,公君羽的身上还有几处肋骨断裂。”
洛西凤一听,猛地站了起来,面色一紧:“他们俩现在情况怎么样?”
千宁见洛西凤这般紧张,不由伸手将她拉回椅上,缓声安慰道:“你别急嘛,有师父在的,他们俩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自己也刚恢复一些,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洛西凤此刻根本就是坐立难安,若不亲自去看看他们,只怕这一夜她也睡不安稳。
这样想着,洛西凤便急忙起了身,朝着屋外走去,全然不顾身后千宁的阻挠。
她先去了叶繁的屋子,屋内是叶锦在守着,女子手执湿布正小心翼翼地给叶繁擦拭着脸颊,秀眉微蹙,面上满是忧虑。
女子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向门口,一见是洛西凤,顿时面容中又平添了几分厌恶。
“你还有脸来?你看看你将他害成了什么样子?”她冷冷瞧着洛西凤,语气充满不耐。
洛西凤不说话,缓缓走到了榻旁,定睛注视着榻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即便是沉睡的他,眉间亦是紧皱,看起来一板一眼。
“他现在怎么样?”她轻轻开口,对叶锦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
“拜你所赐,性命无忧,”叶锦冷冷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湿布放进了盆中,转而目光静静落在叶繁的面容上,“离开的前一天,我便提醒过,让他不要去,可他非要去。他明明知道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明明知道,化身毕方原形使用毕方神力,会耗费他多少的生命力,可他还是要那么做,非要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叶锦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接着道:“就是因为你,为了你他连命都不要。我真搞不懂,像你这样的人,他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好。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这样付出?”
洛西凤静静注视着榻上的人,心底不由升起一阵莫名的抽搐,她甚至有些无从面对眼前的男人。
她轻轻咬了咬牙,声音平静道:“照顾好他,明日我再来看他。”
“等等……”
正欲离开,叶锦却突然开口阻止,女子顿了顿,看向远处桌面上的金色物体,冷色问道:“你可知……那是什么?我将他带回屋子里时,他的手中就一直紧紧抱着这东西,这是什么?”
洛西凤顿了须臾,开口应道:“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待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说着,她便抬步急急走了出去。
出了门,拐了角,便是公君羽的屋子,她径直走了进去,迎面坐着叶华,此刻他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
一听见洛西凤的脚步声,他便急忙惊醒了过来:“师弟,你伤势未好,大晚上的怎么跑来了?”
洛西凤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榻旁,立在那里半晌,目光直直盯着榻上的男子,口中对身后的叶华关照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啊?”叶华面色有些忐忑,“师弟你伤势未好,怎么能劳烦你,还是我来吧。”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她轻声应道。
叶华顿在原地,不说话,面容看起来有些为难。
洛西凤淡淡吐了口气,补充道:“我不告诉师父。”
叶华一听,眼眸微闪,打了个哈欠,应声道:“那劳烦师弟了。”
“嗯,去吧。”她淡淡应道。
叶华走后,洛西凤便寻了个椅子,坐在公君羽的榻旁,傻傻地注视着眼前人,目光却显得呆滞。
叶锦的话,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冷嘲热讽,而是因为叶繁的做法,让她内心挣扎。
其实,早在金乌山叶繁毕方身份暴露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她知道对于天赋被剥夺的叶繁强行化身原形使用毕方神力,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因为境况艰难,也就没有继续深想。
如今听叶锦提起,她也终于明白了,那是依靠生命力为代价。说白了,叶繁的寿命会因此缩减。
她洛西凤,终归还是欠了他。
“我洛西凤有什么,值得你们这般对我?”她执起公君羽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捂,又贴在脸庞蹭了蹭。
温热的掌心触碰着她的脸颊,也唯有这一刻,她感到了些许的踏实。
这一守,便是一夜。
次日早上,洛西凤忽觉后脑勺被人轻轻抚了抚,她猛地一惊,急忙坐起了身,抬眸便见公君羽满脸嬉笑地躺在榻上,静静地瞧着她。
“你……你怎地……醒这么早?”她睡得有些懵,说起话来亦有些语无伦次。
公君羽戏谑地扯了扯嘴角,嬉笑道:“有个家伙枕着我的手背睡了一夜,还在上面流了一嘴的口水。再不醒,我这手估摸着得废了。”
洛西凤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紧紧抓着对方的手。
她猛地一松手,身子急忙立了起来,谁想腿脚长时间没动,这猛地一站,顿时传来一阵酸麻。
于是整个身子就此直直栽进了公君羽的身上。
洛西凤微微愣住,面色一红,刚准备起身,公君羽却忽然手臂一紧,将她搂进了怀中。
“你快松手,被他们瞧见了不好。”她伸手执意抵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