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股豪气的支持,他突然奋发起来,咬紧牙关,一剑突然横撩,磕开了翠湖宫主的斜砍。
接着手腕一翻,剑身平递出去,直刺翠湖宫主的肩头,这是顾家风雷剑法中的“轻风入怀”
却因为使的时机恰当,顿增无限威力,翠湖宫主的剑被荡开向空,想抽回来架住这一招是万不可能的。
可是在他剑尖将要刺上对方肩头时,翠湖宫主的身形轻轻一侧,剑锋擦着衣衫过去,接着银光闪眼。
那是翠湖宫主的长剑翻了回来,以极绝妙的方法反刺他的咽喉,连闪带攻,配合之妙,恰如天衣无缝。
顾清风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几乎闭住了,一直到慕容平情势垂危之时,他才惊呼出声。
因为任何一个高明的剑手,都可以判断慕容平万难躲过这一剑,也许慕容平可以避开咽喉致命的所在,可是受伤却是一定的,而且在咽喉附近,几乎没有一个部份是挨得起一剑的,最多只差在送命的快慢而已。
一声啊呀出口,他又怔住了,因为翠湖宫主的剑尖方抵上慕容平的喉头时,却突然地停住了。
是她忽然止手不想杀死慕容平吗?不!不可能的!
即使她有这个心,事实上也无法做得到,因为她的冲力绝对无法停止在这个恰到好处的地方。
那是什么原因,什么力量才使她的剑尖停顿不前呢?
顾清风看了半天,才找出原因之所在了。
那是慕容平的剑,不知慕容平在什么时候,将手臂抬高了,将剑势移偏了,恰恰刺进了翠湖宫主的肩头。
照剑尖的部位看,那一剑已经深入皮肉,紧抵在肩胛骨上,是剑尖的阻力,挡住了翠湖宫主的冲势。
决斗的两人也陷入了静止的状态,双方都默不作声,四只眼睛凝神对视着,良久后,翠湖宫主才低声道:“你这一剑刺得真准!”
慕容平也低声道:“你的气功练得真好,居然能抗住剑尖的锐锋。”
翠湖宫主一笑道:
“那不算什么,你没有用真力,否则血肉之躯,是无法与刀剑相抗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用力呢?”
慕容平笑道:
“我不敢用力,假如我硬刺伤了你,最多只残去你一条胳臂,却无法阻止你的冲势,我的喉管就得穿个大洞了。”
翠湖宫主哼了一声道:“这算你赢吗?”
慕容平摇头道:
“不算!以着剑的先后,你虽然慢了一点,可是以双方的得失而论,我仍是输了,在决斗中,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算是胜利者。”
翠湖宫主又道:“那么你用这一招不是太冒险了吗?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我存心拼命,不顾一切地硬冲呢?”
慕容平笑道:
“不会的!一个高明的剑手,身体上已经养成一种自然的本能,知道在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因此你自然而然地会停止自己,甚至于你存心想拼命也办不到,武功到了某一个程度后,这种反应是无法用人为去控制的。”
翠湖宫主神色一动道:“你怎么敢有这种把握呢?”
慕容平道:
“轩辕藏经上有这一段记载,虽然这道理后从没有人想到过,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翠湖宫主神色一扬,收回了剑道:
“真的吗?那就好了!我可以对你交待了!”
慕容平反而莫名其妙地道:“交待什么?”
翠湖宫主道:
“你的盈盈!她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真担心这场决斗的结果,假如我杀死了你,那倒也罢了,万一我输在你手中,可无法将她交出来,现在你的剑术能到这种境界,或许有机会把她给救出来。”
听说盈盈已不在翠湖宫主的控制中,慕容平已是大吃一惊,听完她末几句话后,他吃惊的程度更甚。
翠湖宫主轻轻一叹道:“虽然在这片浮岛上我被尊称为宫主,可是我并不是此地最有权利的人,我的行动还是受着拘束。”
慕容平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翠湖宫主微异道:“你也知道那个人吗?”
慕容平摇头道:
“我不知道,可是我见到你之后,已经想到你绝非此地的主宰,不管你武功多高,一个盲目的女子绝不能建立起这一片基业,统御这么多的人,一定有人在暗中替你策划着,起初我以为是你师父”
翠湖宫主冷笑道:
“我师父虽然自称为造化老人,以神通造化,功齐天地自许,其实他连我都不如,我还有点自由。”
慕容平道:“你何尝有自由?刚才那个飘云就能管束住你的行动。”
翠湖宫主怒声道:“胡说!她也配管束我!”
慕容平冷笑道:“她对你的态度几近跋扈,你却拿她无可奈何。”
翠湖宫主咬咬牙齿,片刻后才苦笑道:
“你观察得很详细,可是你不明白内情,我在此地具有绝对的权势,可是这个权势,随着我的眼睛复明而消失了,所以她才敢那样对我,不过在我完成一件事情后,立刻又可以恢复权势,你知道那是什么事吗?”
慕容平道:“大概是杀死我吧!”
翠湖宫主点头道:
“是的!这虽是我对师父的诺言,其实却是另一个人的主意,这个人才是此地真正的主宰。”
慕容平一怔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翠湖宫主顿了一顿才道:“是我的师母,也可以算是我的师父。”
慕容平不禁一呆道:“这是怎么说呢?你的师父不是”
翠湖宫主道:
“我的师父被我杀死了,不过那是他妻子的授意,而且师父的武功多半得自师母的传授,我的武功也是由师母指正的,因此真正授我武功的人是师母,师父不过在中间转个手而已。”
慕容平弄得更糊涂了,但是他也懒得去追问详细。
因此他变过话题问道:“盈盈在你师母手中吗?”
翠湖宫主点点头道:“不错。”
慕容平问道:“你师母为什么要把盈盈掳去呢?”
翠湖宫主轻叹道:
“为了加强我杀死你的决心,她希望把我造成一个天下无敌的剑手,却又伯我的决心不够。”
慕容平不解道: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我的剑术虽然薄有基础,但天下比我高明的人还多的是,杀了我并不能证明天下就无敌手了!”
翠湖宫主笑笑道:
“这跟你的武功毫无关系,哪怕你完全不会武功,只要杀了你,我不难成为天下第一人,因为师母还有一套最高深的剑没有传授,等我学会那套剑法后,我相信天下不会再有比我更强的人了!”
慕容平一笑道:“这倒不见得。”
翠湖宫主大声道:“难道你还能举出另一个人吗?”
慕容平笑道:“不错!眼前就有一个。”
翠湖宫主忙问道:“是谁?”
慕容平道:“你师母,她能造就你,一定比你更强。”
翠湖宫主微笑道:
“不可能,等我学成那套剑式后,师母立刻就会引剑自裁,那时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更强过我。”
慕容平失声叫道:“她究竟是怎样一个怪人?”
翠湖宫主道:
“一点都不怪,培育我是她此生唯一未了的心事,我学成了,她心事已了,自然不必再偷生于世。”
慕容平吁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来,她唯一的心事,不是要传授你那套剑法,而是要取我的性命,我跟她几时结仇的?”
翠湖宫主淡笑道:“三十年前。”
慕容平叫道:
“三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总不会是前生所结的仇吧?”
翠湖宫主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慕容平正待开口说话,翠湖宫主又笑道:
“师母并不是跟你有仇,而是跟你这样的一个人有仇,因为你是唯一不被我姿色所惑的人。”
慕容平又是一怔道:“这就是仇恨吗?”
翠湖宫主道:
“对师母说来,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为了这个原故,她才饱受辛苦,把自己深埋在不见天日的水底下。”
慕容平又不懂了,诧声问道:“你师母住在水底下?”
翠湖宫主点头道:“不错!就在这片浮岛的下面,整整住了三十年!”
慕容平道:“水性再好的人,也不能像鱼一样在水中呆那么久。”
翠湖宫主一笑道:
“我说的是水底下,并不是水里面,那里干燥得很,除了不见天日外,与平地并无差别。”
慕容平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回事,我想她一定有着一段不平凡的遭遇吧!”
翠湖宫主道:
“说起来倒也很平常,她只是受了一个男人的遗弃,才发愤苦练剑技,终于创出那一套天下无敌的剑法,等她去找那个男人报复时,那个男人”
慕容平接口道:“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翠湖宫主摇头道:
“不!她发现那个男人自己也为情所苦,被另一个女人遗弃,陷于十分的痛苦中,她觉得杀了那个男人反而便宜了他,就悄悄地离开了,从此埋身此间,改嫁给我的师父,便由我师父替她造了那一座水底的洞府。”
慕容平又问道:“她为什么又非要你杀死我不可呢?”
翠湖宫主笑道:
“她恨透了男人,认为天下男人都可杀,因此她要找一个一辈子不爱上男人的女人,因此才叫师父找到了我。”
慕容平道:“男女相悦乃人之本性,她的想法未免太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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