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是给山主准备着的。”
慕容平沉声道:“别胡闹,快载我们过去。”
小月摇头道:
“不行!君山水寨派给我两条船,专为接待与郡主有关的人,夫人已乘了一条,你们再乘去一条”
慕容平诧然道:“夫人已经去了?”
小月道:
“是的!夫人刚去没多久,她说山主不久也会赶来的,叫我在此等候,要不你们也等一下”
慕容平大声道:“胡说,我们不能等,山主来了叫他自己想办法,或者你叫他不必去了,我不想见他,郡主的事我办得了!”
小月鼓起眼睛,胡大刚也喝道:“小月!快把船叫过来,别误事。”
小月才举起手中的火折子打亮了,在江边晃了几下,不久就听见橹声咿呀,驶来一条快艇。
艇上一个大汉朗声问道:“可是青城山主驾到?”
小月连忙道:“山主还没有来,来的是慕容平。”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
“慕容平来了!这倒是件天大的喜讯,总瓢把子一直就想看看他是个怎么样的长相,使得那妞儿如此痴心。”
慕容平一言不发,与胡大刚二人跳上了快艇。
那大汉又叫道:“小姑娘!你不来看看,总瓢把子见了慕容平,一定有一场精采的好戏,而且你们郡主的命运也决定于这一场比斗,听说慕容平是个很高明的剑手,咱们瓢把子却是一条绝世神龙,龙争虎斗,那一定是够好看的”
小月迟疑片刻才道:“我要等山主。”
那大汉笑道:
“慕容平来了,青城山主来不来都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再派一只船在这里等着,接青城山主见见新女婿。”
小月怒道:“放屁,郡主宁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姓高的!”
那大汉一笑道:
“当慕容平死在总瓢把子断玉钩下,她自然就会改变心意了,其实我真想不透,这个慕容平看来比总瓢把子差多了,她为什么偏要死心塌地”
慕容平沉声喝道:“开船!”
声音不怒自威,那大汉居然为他声势所慑,不敢再说下去,小月也终于跳上了船。
八支长桨,两支长橹,把一条快艇推得如飞而进,慕容平等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月!盈盈还好吧?”
小月咬着牙齿道:
“好!当然好,她的眼泪都为你流干了,要不是想等着见你一面,她早就自杀了,你倒快活,听说你结交了几个女的”
慕容平沉声道:“胡说!”
小月一拧头道:
“怎么胡说?你从小金川回来,一路长行,就带着一个娇滴滴的苗子女人,昨天君山水寨中又捉到一个唐小瑶”
慕容平一惊道:“怎么!她也出来了?”
小月冷笑道:
“她是追着你出来的,说是你救过她的命,口口声声要以身报答你,真不得了,她才十六岁呢”
慕容平摇头道:“胡闹”
小月披嘴冷笑道:
“她现在跟郡主在一起,该怎么解释你去说给郡主听,我可管不了你的事,不过我倒要看你怎么对得起郡主。”
胡大刚看出慕容平的神色不对,连忙喝止她道:
“小月,你还是小孩子,懂得什么?”
小月冷笑道:“那个唐小瑶不比我大,她怎么懂得出来追男人的?”
胡大刚又要发作,倒是慕容平阻止他道:
“胡老伯!她心中只有一个盈盈,自然会对我不谅解,您再说也没有用的,好在事情马上可以揭穿了!”
胡大刚果然不说话了,小月却偏着头道:“揭穿什么事?”
慕容平微微一笑道:“告诉你不得”
小月却叫起来道:
“慕容平,你别没良心,君山水寨中对你的行踪十分清楚,有好多事情我都替你瞒着郡主,就是怕她伤心。”
慕容平一笑道:“你用不着瞒她,她真要对我伤透了心倒好了!”
小月气得走到快艇的另一头,不再理他,慕容平只是对她的背影笑了一笑,却对胡大刚叹了一口气。
舟行甚速,不一会已经可以看见君山黑压压的缩影。
山脚下舟樯林立,灯火照耀通明,声势壮大。
老远已有人喝问道:“是谁来了?”
慕容平提足中气,朗声答话道:“慕容平前来拜山,求见总瓢把子洞庭君高猛。”
他根本不懂江湖道上的规矩,拜山时居然连名带姓一起喊了出来,可是慕容平三个字的力量太大了。
那些排列紧密的船只立刻分开一条水路,让他们这只快艇直驶向山脚下的小港中,两旁船上都是手持武器的劲装大汉,火光映着刀光,使人有森寒的感觉。
慕容平却淡淡地对胡大刚一笑道:
“林如晦当青城山主也没有这种气派。”
胡大刚一皱眉头,心中微感不满,是因为他对青城山主提名道姓之故,虽然他不明内情,却知道青城山主是他的生身父亲,一个儿子用这种口气来称呼他的父亲,至少使他感到不习惯。
不过他并没作何表示,快艇抵达峰边,小月第一个跳了下去,迳直向峰上跑去,走不了多远,她就被一列人拦住了。
那列人是从横里突然岔出来的,没有掌灯,却个个手持钢刀,当先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很年青,玄缎劲装,英雄巾中间镶一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珠光照着他俊秀而英朗的脸貌。
女的却是山主夫人李红药。
他们迎向慕容平而来,李红药看清来人真的是慕容平后,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激动地叫道:“孩子!你终于来了!”
慕容平对这孩子的称呼听来十分刺心,可是他并不回答,只是目光炯炯地盯视着那个年青人,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在这种场合下纵声大笑的确是件很放肆的行为,可是慕容平的笑声中却只有着友善与诚恳。
因此那年青人只是皱皱眉头道:“慕容兄何事好笑?”
慕容平止住笑声,作了一个揖问道:“台兄可是洞庭君?”
年青人也拱手回礼道:
“兄弟高猛,承四海弟兄抬爱,推作总瓢把子,洞庭君也是朋友们赐赠的匪号,兄弟未敢以此自尊”
慕容平又是一阵大笑道:
“好!兄弟在江湖上也闯练过几天,高兄却是第一个令兄弟看得顺眼的人,今日相逢,颇慰平生”
说完又笑着道:
“闻兄之名,以为高兄一定是个虬髯雄魁的伟丈夫,却不料高兄竟是个温和儒雅的美少年呢”
高猛的脸色一变,略带愠意地道:“以貌取人,失之子都”
慕容平连忙道:
“高兄误会了,兄弟刚才的那番话是出之真心的赞扬,绝无轻视之意,而且兄弟很高兴高兄不是想像中粗豪之相。”
这时行列中另一个大汉忍不住粗声粗气地道:
“当强盗并不一定都需要具有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我们总瓢把子可是绿林中的极品人物”
高猛微皱眉头道:“王大哥,说这些干什么?”
那个姓王的大汉高声道:
“慕容平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耻的淫徒,我们干嘛要对他如此客气?至少我要告诉他,你这个总瓢把子是仗着自己的本事打出来的,不像他光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在女人堆里混出来的臭名”
慕容平脸色一沉,朝那大汉一瞪眼道:“阁下请出来一步讲话。”
那大汉跨前一步厉声道:“出来就出来,老子王子方”
慕容平沉声对高猛道:“高兄,这个王子方在君山中是什么身分?”
高猛尚未回答,那王子方又大声叫道:
“高老弟未来之前,老子是君山水寨的头领儿,也是洞庭七十二寨的总瓢把子,高老弟的武功人品值得老子敬服,所以甘心把这个位子让给他,至于你这种江湖败类,老子跟你讲话都觉得恶心”
慕容平怒哼一声道:“很好!阁下马上就可以不恶心了,因为你的心不会留在原来的地方了,现在你趁早把后事交代一下”
王子方哈哈大笑道:
“老子从十五岁落草为盗开始,早就准备把脑袋提在手里过日子了,没有什么后事可预备的。”
慕容平含怒对高猛道:“高兄,兄弟今日本来不想动手的,可是”
高猛不待他说完连忙抢着道:
“慕容兄,今日兄台前来拜山,一切都该冲着兄弟,即使要动手较量,也不应该找王大哥”
慕容平脸色一沉:“那这姓王的所说的话呢?”
高猛想了一下道:
“王大哥既然在君山中说话,自然也可以代表兄弟。”
王子方大声道:
“总瓢把子,你不要管我的事,老子把这小子一刀劈了,岂不省了你许多的麻烦?慕容平!你来吧!”
高猛将脸一沉道:
“王大哥,私底下咱们是兄弟,公事场面上,咱们可得分分清楚,今天是谁在这儿发号施令?”
王子方嗫嚅地道:“自然是总瓢把子。”
高猛沉声道:
“好!那你立刻退下去,什么话都不许说,刚才你已经太过份了,以后不许再这样没规矩。”
王子方悻悻地退回行列中,慕容平沉着脸道:
“高兄,对那个姓王的你准备作何处置?”
高猛淡淡地道:“他越规发言,蔑视我总瓢把子的尊严,这事情可大可小,假如我不想追究,这件事就此算了。”
慕容平怒声道:“我是说他对我所发的那些侮辱之言”
高猛轻笑一声道:
“王大哥是君山的弟兄,虽然话是他说的,未始不可以算是我们洞庭七十二水寨全体的意见。”
慕容平脸色一变道:“高兄,我本来把你当个通情理的人”
高猛笑笑道:
“当强盗的只有道义,没有情理,一个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这就是我们绿林中所讲的义气”
慕容平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对当这个强盗头子很感兴趣”
高猛哈哈大笑道:
“强者无所惧,盗者从心欲,故为盗者必强,我是总瓢把子,当然更必须是强中之强者”
慕容平轻轻一叹道:“我看错人了,想不到你的贼性如此之深。”
高猛沉下脸道:
“你用错字眼了,盗与贼是回会事,我是强盗,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来从心所欲,不像那些偷偷摸摸的无耻之辈,用卑鄙的手段来满足一己欲望,那些人才是贼,偷财窃货犹可恕,窃取女孩子的感情则该杀”
慕容平沉声道:“你说哪一个?”
高猛冷笑道:“谁是那种人自己心里有数!”
慕容平气得全身发抖,胡大刚在旁边轻声道:
“贤侄!你打错主意了,郡主绝不可托付给这个人!”
高猛微微一怔,李红药在旁边诧声道:“你们说什么?”
胡大刚轻叹道:“夫人,小平本来是想来劝劝郡主,叫她”
李红药脸色一沉道:
“混帐!盈盈对他那样痴心,他居然生出这种混帐念头,慕容平,你这样做法究竟是何居心?”
慕容平奇道:“夫人我是否可以称你一声表姨?”
李红药点头道:“自然可以,我跟你母亲本来就是表姐妹,而且我们的感情比亲手足还深,你叫我姨妈都不算过份”
慕容平怔然道:“姨妈”
李红药连忙道:“慢来!慢来,你忽然改口叫我表姨,必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谁告诉你的?胡大”
胡大刚黯然道:“老奴怎敢饶舌,小平已经见过黎东方”
李红药脸色微变道:“黎东方知道个屁,他是个最糊涂的人”
慕容平道:“黎东方糊涂,金绿梅可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