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金买通了宫廷中的相马师,说这匹马实是驴,虽然神骏,却极为不祥而妨主,因为它是黑色的,的确看起来有点像,而且太子试骑时,也为之跌伤了腿,于是官家就认为此言属真”
“那也不会流到民间来呀?”
“百宝斋主人又买通内医说这么一头骏马,闲散可惜,留在宫中也不吉利,不如拨给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以凶制凶,南宫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这马就顺理成章地拨出来了。”
南宫俊知道内情的,因此淡淡地道:“这倒真亏他们费了不少苦心。”
日童笑道:“百宝斋虽然自己也有武师,但是多亏南宫世家在维持了江南武林的秩序,才省了他们许多的麻烦,他们为公子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东方倩却喜不自胜地道:“我能不能骑一下?”
日童道:“自然可以,此马已经通灵,而且十分的驯服,只要是名正言顺,谁都可以骑它,如果谁想偷它,那可是自找麻烦了。由京师到此途中,它已踢死了偷它的人。”东方倩试骑去了。
南宫俊才问日童道:“这匹马究竟是怎么来的?”
日童道:“的确是百宝斋主人向大内要出来的,而且也是指名赠给公子的,他只是在暗中花费尽心而已。”
南宫俊道:“可是我不情愿领这份人情。”
日童道:“公子大可不必领这份人情的,如果没有南宫世家赫赫的盛名,谁也没有办法把这匹马名正言顺地拨来使用,公子此刻已经誉满江南武林,理应有一匹坐骑,才能配合公子的身份。”
南宫俊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他心理的压力却又加重了,由横江一窝蜂,已经引出了百花宫,可是真正的隐忧,却是在那个魔教正宗的百宝斋。如何把这一股邪恶的势力消弭于无形,实在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南宫俊开始感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的了,他要回到家里,主要的就是向祖母请示一下。
他也开始有点埋怨那个惹祸的东佛,为中原武林引起这么多的麻烦,严重的程度,远超过他当初的想象。
东佛的猜测,那些魔教余孽潜入中原,最多只是凭仗邪术害害人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们会改头换面,把魔教的那一套搬到中原扩展开来。
更没想到魔教教主萨克宗尊者,还有一支近宗传人也到了中原,易姓为王,开设起百宝斋来了。
魔教在西方,就以聚财为目的,也以财富为诱人的手段,其次是色欲,再者是权势与武力,四者并进,造成他们雄霸天下的目的。
而来到中原的这两批人,同样也没有脱出那个范畴,而东土比西方更为富庶,土地更为广大,不安分的人也更多,他们就更容易得势了。
现在看情形,双方的势力都已经养得丰满了,百花宫的意态已昭然若揭,百宝斋则尚在暗中活动。
目前为祸较烈的是百花宫,可是在暗中的百宝斋却更为可怕,从他们能够运用到官方,甚至于有办法把进贡给朝廷的骏马都名正言顺地弄出来,足证他们的势力不仅是在江湖,而且已经进入到官府。
百宝斋主人送给自己这匹骏马,因有拉拢的意思,但又何尝不是在向自己炫耀示威呢?
他们能够叫皇帝下诏,把一匹宝马送给南宫世家,自然也有本事利用官府的力量,置南宫世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使南宫俊深感事态的严重,不得不打破原来的计划去力挽狂澜,而要回去讨教了。
东方倩试马回来,恋恋不舍地把马还给南宫俊道:“南宫兄,这匹马的确好,走得又轻又快,它疾奔的时候,就像是在地上飞,马蹄点地只发出轻微的声响,连路上的沙土都很少扬起,我跑到前面处有条河,宽有十来丈,我正在着急收不住,它却一纵身,毫不费力地跳了过去”
她越说越得意,手抚着马匹,无限爱惜之状。
南宫俊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就换过一匹好了。”
日童却忙说道:“公子,这可不行,这匹马是御赐的,而且指定是送给公子的。”
南宫俊道:“既然送给了我,我自然就有权处置,南宫世家既不食禄,又不在官,凭什么要听官家的那一套。”
日童道:“公子,话不是这么说,朝廷赐马,原是一番敬重之意,公子又何必辜负了呢?何况民不与官斗,南宫世家虽不在乎官势,担上个藐视朝廷的罪名,这又是何苦呢?”
南宫俊皱眉还想再说,东方倩却笑道:“南宫兄,小妹虽然喜爱此驹,却无意要向你夺爱。”
南宫俊道:“我倒不喜欢,马匹只是用来代步,好坏全一样。”
东方倩道:“这倒不然,一头良驹,在必要时可以有很大的帮助。”
南宫俊笑道:“我又不是武将,要骑着它去冲锋陷阵,江湖人故不免征战,从没有要马战的,真到了紧急关头,还不如靠我自己得力的多!”
东方倩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想要你这头黑天虬,我的胭脂火在脚力上虽然差一点,却是我亲手训练饲养的,我舍不得搁下它!”
“你还是可以同时拥有胭脂火的!”
东方倩摇头道:“那不行,我一个人骑不了两匹马,何况我若是冷落了胭脂火,它会生气,现在它就有点不高兴了!”
果然那匹胭脂火已经偏着头,走过一边,连翩翩要去拉它过来都不肯,的确是在生气。
东方倩笑着过去抚慰它道:“小气鬼,你没听见我的说话吧,我又没丢下你,别做出这副讨人厌的样子。”
说得大家都笑了,南宫俊也就不再坚持,骑上了那头千里名驹。一行人重新上路。
正因为这批马是朝廷所赐,一路上倒是少了不少事,每到一个县城,就有官府派人出来侍候,连带着也替其他的人解决了栖宿的问题。
因为官府要把御赐的宝马供奉在驿馆中以示敬意,因马及人,对马主人更不敢怠慢了,驿站里早就空出了位子,以便款待这一批贵宾。
这使得南宫俊很不高兴地埋怨日童道:“你看看,这都是你们闹的,我们哪还像个江湖人!”
日童笑道:“公子如果不愿惊动官府也行,通知他们一声,不再往下传递消息,马虽是御赐,身上没写着字,没人会认得。小的是拿了朝廷的谕旨,一站站的传下去,他们才来侍候的。”
南宫俊不禁怒斥道:“我说呢,怎么会有这此排场,原来是你这个奴才捣的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招摇?”
日童道:“小的是一片好心,因为我们在刘老儿那里一闹,虽然不是我们挑他的地盘,但也是跟百花宫结上梁子了,他们一定不会甘休,很可能会在路上找麻烦,一路上有官人迎送,至少可以压住他们,百花宫的胆子虽大,还不敢公开地与官府作对,岂不省了许多事。”
南宫俊道:“叫他人来好了,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日童笑道:“咱们当然不怕,可是咱们目前还犯不着跟百花宫正面冲突,见过老夫人后,到底该怎么着,也好有个定准,现在就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又是何苦呢?”
马成点头道:“少主,日童说得不错,在下原是百花宫的人,对他们知道的略为清楚。
百花宫中,除了横江一窝蜂,还有十二处分宫,四十采蜜使,实力相当庞大,一定要找他们理论是件很麻烦的事,至少要做万全的准备,在下以为还是先见过老夫人后再作定夺。”
南宫俊也只得算了,大家行抵凤阳城外时,南宫世家早已得到了消息,也派人出来迎接了。
来人是由金刀侠杨公直陪同的一个中年人,虽然身着文士衣装,却显得气宇非凡,南宫俊对这个人却不敢怠慢,连忙下了马行礼道:“欧阳叔叔,您好!”然后又为自己这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欧阳叔叔是”
那个人不待南宫俊介绍下去就抱拳道:“欧阳敬,忝为南宫府总管,奉老夫人慈谕,特来迎迓各位!”
在一般的府宅中,总管只是一个下人的头儿,没有太崇高的地位,但是在南宫世家,总管却是个了不起的称呼,因为他经管南宫世家里里外外一切的事务。
因此马成跟东方倩一听到来人的地位,连忙跳下马来行礼。
南宫俊这时也很恭敬地道:“欧阳叔叔,马先生与东方姑娘是我新聘的武士,还望您多予成全。”
欧阳敬忙道:“少主说这话,欧阳敬就太不敢当了,少主有权延揽任何人到府中帮忙的,只不过属下为职责所在,总要请教一二的。”
南宫俊道:“那当然,我也不敢坏了先人传下的规矩,只是我也有一点不明白的,每次有新的武土人盟,是否都要经过一道武功测试,目的何在?”
欧阳敬笑道:“南宫为武林第一世家,肩负武林道安危重责,南宫门人,出去就代表南宫世家去排除武林纠纷,或惩奸顽,或除强暴,面对的也一定是会武功的江湖人,如若武功不济,就办不成事,也失了南宫世家的威信。”
南宫俊道:“欧阳叔叔认为这个方法是否合理?”
欧阳敬笑道:“少主领会错了,入门显技,只是给大家一个了解,并不是测试,因为测试并没有一定的标准,将来办事时,遇到对手强弱也不一样,通过测试的人不见得就一定能强过别人,通不过测试,更不见得就不能办事,只是南宫门士,责任巨重,多少要能够有担负一盘寻常事务的能力,这一点,想必二位也会同意。”
马成忙道:“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
欧阳敬笑道:“所以在下先告个罪,少时虽有请教,只是同仁间的一种切磋,可不是测试。”
东方倩有点忧虑地说道:“只怕小妹技艺疏浅,贻笑大方,连带使南宫兄也丢人。”
欧阳敬笑道:“东方女侠千万别这么想,二位既由少主邀约,加盟之事已成定局,切磋只是让同仁之间对二位有个了解,没有其他的意思。南宫门士,彼此都亲如家人,绝没有什么争强使气的事,虽然在切磋时很认真,却绝无恶意,事后大家虚心检讨,使艺事更进,因此南宫门士入门前这一道切磋,也不是人人都一开始就完全过关的,但是这无损于他们人盟的热枕。“
马成听了不胜钦羡地道:“这才是名门大家行事的风范:只此一端,就不是一般门户所能及。”
欧阳敬道:“二位前来加盟的事,兄弟早就获悉了,奉老夫人的谕令,特来迎迓,以表欢迎之意,距府第还有几里路,二位还是请上马吧,兄弟敬为前导。”
说着肃客上马,大家看见他是步行来的,马成感到不安道:“欧阳先生呢?”
欧阳敬笑道:“这几步路,兄弟走了去也不会慢到哪儿去。”
马成道:“那怎么行,哪有让先生走路的道理!”
南宫俊道:“马先生!这倒不必客气,欧阳叔叔哪怕是远行千里,也没有骑过一次马,不过他这两条腿,绝不比快马慢,请上马吧,家里的人既然准备欢迎二位,一定等得很急了。”
欧阳敬笑道:“可不是,老夫人听说少主即将归来,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在大厅上等着了,此刻正是望眼欲穿,少主也快请吧。”
南宫俊先上了马,其余的人也就不客气地跨上了马开始前进,欧阳敬一直傍着南宫俊的马头,马跑得很快,欧阳敬的脚此时却不显得快,很从容地一步步走着,居然没有落后半步。
东方倩与马成并骑,他们看在眼里,自是佩服异常,马成叹道:“南宫世家果然名不虚传,单看这位欧阳先生的技艺,便知端的了,他不知是怎么做的?”
东方倩较为细心,笑着道:“他举步只是做做样子,就是不动脚,也不会落后半步的,因为他自己根本没动,是南宫兄在带动他!”
马成道:“这个在下也知道,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却不容易,他跟少主之间还隔着一尺多的距离,一点牵连都没有,完全是以内力吸定了马身,跟马匹成为一体,才能并行不后,这种功夫第一要将身子练得轻如片叶,不生一点重量,其次要把无形的气劲练成有形,牢牢地搭住了另一方而不着痕迹,有着这种功夫自然不必要骑马了。”
前面的南宫俊却在询问着欧阳敬一些别后的情形,欧阳敬都恭恭敬敬地回答了。
南宫俊道:“欧阳叔叔,您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欧阳敬笑道:“这是属下应守的本分,规矩不可逾越,礼不可失,宾主之间,绝不可狎近,否则就失去了少主的威严,不成大统了。”
“可是上次我出门时,您还跟我有说有笑的。”
“那时是公子,现在是少主,这其间差别很大。”
南宫俊知道所谓差别何在,倒是不再问了,顿了一顿,他才又道:“奶奶对我有什么说法?”
“老夫人初则很惊讶,继而很高兴,含笑告诉属下说,江湖人家脱不开江湖,我想尽方法,不让俊儿再入江湖,哪知还是逃不过,只不知道他是否挑得起这副担子。”
“奶奶对我的技艺知道多少?”
“少主在外的行动,老夫人约略已有耳闻,只是还不太相信,所以今天设下了重重仪仗,一则为迎少主所邀的两个门土,二则也好考较一下少主。”
“什么,奶奶要考较我?”
“是的,而且还十分严格认真,对两位客人,只是虚应一下故事,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对少主却不能那么轻松,老夫人将门下二十四士全部都召了回来,少主恐怕要通过二十四关呢。”
南宫俊一怔道:“奶奶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严格?”
欧阳敬道:“这倒不是对少主严格,历来的南宫主人,都需要通过这一步。”
南宫俊道:“南宫主人的武功必须高于所有的门士吗?”
欧阳敬笑道:“是的,少主,必须比每一个人高,因为南宫主人还身兼武林盟主,事实上就是江南武林第一人,第一家中第一人,艺事上自然要有过人之处。”
南宫俊道:“那是指个别的比较,要我同时对付二十四名一流高手,我想谁也没有这个本事。”
欧阳敬道:“少主弄错了,属下说的是过二十四关,也是一关一关的来的”
“那更困难了,同时过招,二十四个人无法集中在同一时间出手,甚至还会互相牵制抵消,现在要我一一对付,每个人都是全力出手轮战了。”
“正是如此,不过并不是一定要分出胜负才称过关,他们每隔半丈排列一人,站立在一条划成的通道两侧,少主由中间过去,道宽一尺,因此绝不可能避开任何一人的出手,只是他们每人只有半丈的活动范围,少主只要应付过一招就行了。”
南宫俊笑笑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那还差不多,假如我以极快的身法,由中间通过,他们有些人还来不及出手呢!”
欧阳敬也笑道:“是的,不过据属下所知,用这种方法过去并不容易,南宫门士非泛泛之辈,在全力戒备下,连只苍蝇都滑不过,何况是个人呢!”
南宫俊道:“我倒要试试,欧阳叔叔知道的,我的武功并非得自家传,因此表现的方式也不一样。”
欧阳敬笑道:“这个自然,属下等更希望少主的表现更为出色,只是属下还有一点要奉告的,就是每人虽然只得一二招的机会,他们绝不会容情,每人都是拿出最具威力的精招,少主还是别用取巧的方法,历来南宫世家已经四易其主,尊祖南宫长虹是首任武林盟主,也是把南宫世家成为武林第一家的创始人,没有经过关的手续,其后只有令祖慈佟老夫人是一次过关的”
南宫俊微愕道:“什么?我的先人还有过不了关的?”
欧阳敬道:“是的!令伯南宫浩然是在第四度上才全部过关,那已是三年之后了,令尊南宫信是在一年后二度闯关时才通过的。”
“这我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这是南宫世家的事,自然不必对外宣扬,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南宫世家的主人至少都能闯到一半后才被逼出了线道,而令伯在过关时,尚有九华、青云,黄山等三家掌门人在场,他们曾要求如法一试,没有一人能过三关去,连少林与武当的首座长老,也都在第四关上就被逼退出线”
南宫俊道:“今天我如果通不过又如何呢?”
欧阳敬笑道:“那就要再等一年了,在这一年中,少主必须闭关甘修,深造艺业。”
南宫俊一听,才知道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因此叹道:“我最好是今天过关,因为我的事很多,可等不到一年之后。”
欧阳敬道:“少主的事如是十分紧要,可以交给老夫人由家中去办,否则就只有希望能够顺利过关再说,在南宫世家传统而言,没有一件事比这更重要。”
南宫俊默然不言,他们的谈话声传到后面的马成和东方倩耳边,使得他们也为之肃然,东方倩道:“南宫兄今天比我们更不好过呢!”
马成道:“是的,少林、武当,号称武林中两大主流,他们的首座长老如果连第四关都通不过,可知南宫门中的武士实力是如何的强了,而南宫主人要连闯二十四关,说出去都令人难以相信。”
“他们为什么要作难自己呢?”
“这倒不是作难,而是一种考验,南宫世家所肩负的责任何等重大,如果没有超人的技业,如何挑起这副担子,姑娘在红粉姐妹中,不也是要经过考较才出来的吗?”
“可是跟南宫世家一比就差十万八千里了。”
马成道:“南宫为武林第一世家呀!”
东方倩也不说话了,进城之后,直向西行,南宫世家在南城,老远就可以看见那一片大宅子了。
好几亩大的一片范围内,独此一家,用高墙围成一个城堡,居中的大纛上飘着紫底绣金的大旗,南宫二字,映日生辉,这份气派,已足够慑人了。
离堡门一里前,就有腰佩长剑,身着锦绣武装的青年剑士们,肃然而立,面面相对,每隔十步就是一对,南宫俊等人经过时,他们都抱拳弯腰致敬,同时也都开声道:“参见少主!”
南宫俊含笑点头答礼,马行较缓,东方倩与马成也都赶了上来,分居他的左右。
东方倩道:“南宫兄,你家里好气派。”
南宫俊叹道:“我认为这是无聊的事,可是没办法,江南第一家,总得维持个排场。”
东方倩道:“这些人的武功都不错吧?”
南宫俊道:“还算过得去,他们大概有你们红粉姐妹十到二十排名的火候。”
东方倩道:“那到江湖上,也都能叫起字号了。”
南宫俊笑道:“是的,他们在此十年,期满后可以回家,多少也可以弄个总镖头干干,江南一百零九家镖局的镖师,大部分是由我家推荐出去的。”
“你家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这都是欧阳叔叔管。”
欧阳敬在前道:“经常要维持二百四十名之数,每年更换二十四人,二十岁进府,三十岁离开,他们都是带艺而来,经过一番甄试挑选后,才留下二十四人,他们大多是各大门派的青年弟子”
东方倩伸伸舌头,她这才意会到武林第一世家的不凡,更不是一般门户所能比拟的。
马成道:“那么这儿是各大门派的人都有了?”
“是的,不过入了南宫府后,就必须暂时放弃原来门户中的身份,一直到他期满离开后才恢复原来的身份,而且在此十年中,他们的收获远甚于在自己门派,第一批出去的人,已经有十五年了,有三个人已经接任掌门人,所以各门派都是挑选最好的弟子前来候选。”
马成点点头道:“武林第一世家,果然气势非凡。”
欧阳敬笑道:“马兄弄错了,他们并不是为了讨好南宫世家而送人前来,而是到了此地后,对他们确有很大好处。”
马成道:“所谓好处,就是能学到别家的武功。”
欧阳敬微笑道:“不错,此地不仅能习得各家之长,同样也可以发觉各家武技之短,等他们回到自己门户中时,就可以作改革创新之参考了。”
马成道:“各家武技之得失?难道南宫世家还会将各门各派的功夫拿出来公开的讨论得失吗?”
欧阳敬道:“南宫世家不会如此鲁莽的,到了这儿,已有门户之分,所以我们提出的武功招式,也都是包含百家,并未注明出处,即使与哪一家招式相同,也一定会另外换个名称,使人无法联想,只有对本门技艺深知熟悉的人,才可以体会到其异同。”
马成极有兴趣地道:“换句话说,即使在这儿学到三招两式,也不知道它的出处了。”
“是的,除了对本门的技艺的独到的研究,否则恐怕连本人也不知道那些招式的由来,有些人是离开了本庄后,回到门户中才慢慢体会出来的。”
“马兄请问好了,此地事事公开,没有一件不可告人的,故而也没有一句话不可问的,兄弟如果知道,定必倾告,兄弟如果不知,相信也没人可回答了。”
“南宫世家这一套溶汇百家武学精华的武功招式,又是由何而来的呢?”
“由主人与门客们竭力研商而创出来的,南宫世家有一套剑式,共计一百零四式,名称叫万象剑法,包含了百家技艺的精华,是由南宫世家第一代主人遗下的,初时仅得七十四手,经这些年来的改革增添,又多了三十手,入门的剑手就学习这一套剑式,视各人的资质造诣而定成就的快慢,一年多就能学会,差的也不会超过三年,因为人门挑选工作做得很严,条件差的也绝不会人选,所以这一百多个年轻剑士,就是一股很了不起的实力。”
“他们只学这一套剑法?”
欧阳敬笑道:“这一套剑已经够他们学的了,南宫主人的才思无限,留下这一套万象剑诀,实已穷天地之奥秘,学起来并不难,难在如何深进发挥。他们学成之后,才可以接受发配工作,也必须要在公干时,才有体会支用的机会,也只有等他们真正运用体会后,才了解到这一套剑法之精微玄妙,即使穷一生的努力,也无法将它练到绝顶火候。”
马成不禁动容道:“真有如此玄妙吗?”
欧阳敬笑道:“马兄回头可以见到的,本庄有两位武土就是由门下的剑士升上的,他们人庄已二十年了,是最有成就的两个,由于倾慕主人的侠义胸怀,济世胸襟,所以宣誓终身追随相守,他们大概已经得到了剑法六成的神髓,以剑而言,当世能够越他们的没有几个了。”
马成道:“有没有人达到十成火候呢?”
欧阳敬摇摇头道:“没有人,现任府主的老夫人是成就最高的一位,大概也只有七八成光景吧!”
东方倩道:“他们自己家的剑诀,也只得这些成就?”
欧阳敬笑道:“东方姑娘对南宫世家的事可能还不太清楚,老夫人并未藏私,也没有把秘诀而不宣,她所得自本身的修为,只要有过人的天赋超凡,将那套剑式参悟通达,超过她的成就也并无可能,只是不太容易出现这个人而已,没有二十年以上的浸淫努力,很难迈过五成的界线的。”
东方倩不好意思地道:“我没有说老夫人藏私,只是不解而已。”
欧阳敬笑道:“没关系,每次有人听见这套的概要时,都会有和姑娘同样想法的,等到他们对这套剑法深入了解后,就知道在下的话没有一丝虚妄。”
东方倩和马成都不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