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不禁犹豫,吴韵珊笑道:“姑妈,您别担心,没有了这个姓俞的,爹就能称霸天下,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跟他争雄了!”
老妇一怔道:“短时间?”
吴韵珊笑道:“世上能出现一个俞士元,自然也可能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但是那些人目前还不会出现的”
老妇道:“将来呢?”
吴韵珊道:“那很难说,但天下没有千秋不易的霸业,迟早总会易手的,周朝有八百年王业,史书上只占一个字,隋代只有几十年,史书上也占了一个地位,只要有片刻的成功,就是成功了,表哥是前一届武林魁首,爹如果能取这个姓俞而代之,那么您的儿子,您的哥哥都是武林盟主,在您一生中只有两个姓氏,凌吴两姓都在武林霸史上占一页地位,您还有什么遗憾呢?”
老妇被她的言词激发了豪情,大声笑道:“对!尤其是想到这两代霸业都是我们两个女人所造成的,我们也可以流传不朽了,不过我年纪大了,我不足惜,你还年轻!”
吴韵珊望了凌无咎一眼道:“我无所谓,女人的归宿是嫁好丈夫,您如果不在人世,表哥是绝对不肯娶我了,一个女人落到这个下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在他手中算了!”
老妇轻叹一声,然后叫道:“姓俞的,你上来吧!”
俞土元捧锤道:“老太太,这是一场正式的挑战吗?”
老妇怒叫道:“自然是正式的挑战,难道还是开玩笑的不成!”
俞士元笑道:“既是正式的挑战,就得按规矩,首先要有公证人,南兄名震百粤,提起南天王三字,三尺孩童皆知,我们就请他做个公证人吧!”
老妇怒道:“我不管那些噜嗦事,你到底比不比!”
俞士元笑道:“比当然比,不过这既是正式挑战,小侄就要放肆一下,按照规矩,请教老太太的尊姓大名!”
老妇叫道:“为什么?”
俞士元道:“为了称呼方便,比武的身份是平等的,在下不能再叫您老太太或是凌伯母,那就不成体统了!”
吴韵珊道:“姑妈,人家是规矩人,您也得照规矩,而且他是丐帮掌门人与武林魁首的身份,您向他挑战,应该自报姓名!”
俞士元道:“不错,这一点请恕俞某失礼,俞某有权如此要求!”
老妇怒冲冲地道:“我嫁了个短命的丈夫,生了个不孝的儿子,对这个逆子已伤透了心,还是用我的本名好了,我叫吴季秀!”
俞士元一举铜锤作礼道:“吴老前辈请赐招!”
老妇吴季秀挥钩进击,直劈而下,俞土元举锤相迎,双方各退了一步,兵器相触,火光直冒!
南彪与凌无咎都知道俞士元没有认真用力,可是俞士元装得很像,吴季秀也颇感意外,叫道:“小子!你只有这点能耐!”
俞士元笑道:“前辈神力惊人,在下深为钦服!”
吴韵珊在旁道:“姑妈!人家在拿您开胃呢?他在竞技会上力挫群雄,怎么只有这点能耐,他分明是瞧不起您!”
吴季秀闻言大怒道:“臭小子,你敢戏弄老太太!”
奋力进扑,双钩猛砸,俞士元又架了上去,却像力不胜敌,不但连退了几步,而且还直喘气!吴季秀更是生气叫道:“小子!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踏步进招,双钩急下,用劲更强,俞士元举锤招架略慢了一步,幸而吴季秀为了加强劲道,使用钩背砸下来,敲在他的手背上,俞士元痛叫一声,一只铜锤脱手丢下,手背上血肉模糊,连忙丢开另一手的铜锤,去护那只伤手。
可是当他扶着那只受伤的右手上下摇动时,自己也咬牙惊叫一声,整只手腕上下都可以反抵贴近小臂,柔若无骨,很明显的,那一下重击把他的腕部关节处的骨骼整个击碎了,才能有这种现象。
大家都被这个情景惊的呆住了,连吴季秀也停止了攻击,满脸诧异之色,呆呆地问道:
“小子,你是怎么了?”
俞士元忍住痛楚道:“前辈神力惊人,在下不足以匹!”
说完用左手在怀中取出一枝碧玉如意放在地下道:“这是竞技大会魁首的采物,也是天下第一力士的信物,在下敬以奉上,前辈持此为证,就可以向天下武林同道证明已击败在下,取得此项荣誉,当然南天王是此次较技的证人,他也会替前辈证实此事的!”
吴季秀呆住了,还是凌无咎抢来要替他包扎。
俞土元摇摇头道:“不必了,兄弟行囊中自有治伤之药”
说完朝俞光道:“小鬼,收拾行李,我们可以走了!”
吴韵珊道:“俞帮主就这么走了?”
俞土元神色一怔道:“俞某已经认输了,难道还不能走?”
吴韵珊冷笑道:“我觉得俞帮主输得太离奇!”
俞士元伸出那只受伤的右手道:“吴小姐不相信,可以检查一下!”
吴韵珊果然捏住他的手腕,上下幌动了一下,还向前拉了一拉,居然能长出半寸出来,证明内部骨骼确是碎裂了。
俞士元痛得汗水直流,仍然咬住牙道:“吴小姐这下可以相信了。”
吴韵珊道:“我知道你的劲力比姑妈大得多,这是你故意受伤的!”
俞土元道:“不错!那全是拜你之赐,俞某不忍心逼死一位老太太,更不甘心死在凌大侠剑下,只有走这条路。”
凌无咎屈膝跪下,眼含泪珠道:“俞帮主!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俞士元淡淡地道:“什么也不必说,俞某右臂已残,再也无力与人争雄斗勇了,今后武林,将是令舅的天下了!”
凌无咎低头无语,俞士元道:“我希望你留在家中跟吴小姐成亲,不必再打出家的主意了,如果以你的影响,能劝劝吴小姐,以她的智慧,引导令舅,多做点有益于武林的事,那比出家修心成佛的功德还大上千万倍呢!”
说完招呼俞光与南彪离去,吴季秀这才问道:“韵珊,真要放他们走!”
吴韵珊想了一下道:“他右手已残,永远也不会是爹的对手,放他倒是没关系,只怕他将来又动别的鬼脑筋来跟爹作对。”
凌无咎跳了起来,厉声叫道:“表妹,俞帮主为了成全我们,作了这么大的牺牲,如果你再对他不放松,我就不客气了!”
吴季秀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凌无咎目中喷出火来叫道:“就为了我一点愚孝,才害得俞帮主如此,如果谁再敢对他有不利之心,我就找谁拚命。”
吴季秀道:“如果是我呢?”
凌无咎脸上因痛苦而扭回得变了形,嘶叫道:“也一样,孩儿宁可负不孝忤上之罪,也要保护俞帮王的安全,娘!您别再逼我了!”
吴季秀道:“我偏要试试看,你是否敢杀我。”
凌无咎拔剑向天大声道:“凌无咎上告皇天,下告亡父之灵,如果有人再敢加害俞帮主,就是逼我委弃衣冠,作一头畜牲!”
这个誓发得太重了,连吴季秀也怔住了,可是她倔强的本性又不甘受制于自己的儿子,气怒之下,举钩向凌无咎的头砍下去,叫道:“我先杀了你这不孝的畜生!”
凌无咎对砍下的双钩视如无睹,他虽然立下重誓,本性究竟是善良的,如果母亲要伤害俞士元,他可能会拼命,可是吴季秀要杀死他,他倒是甘心认了,而且还自动地迎上去,痛苦地叫道:“娘!您杀了我最好,这痛苦的日子我过够了!”
吴韵珊飞也似的扑过来,想托住双钩,却有人比她更快,那是南彪,他只一伸手,毫不费力地夺下钢钩,把吴季秀推得老远,跟着双手一拗,将铜钩断成四截抛在地下,碧目中亮光四灼,厉声道:“洒家不像俞老弟有那么多的拘束,洒家只知道你这老婆子太不是东西,俞老弟是尊敬你的儿子,才对你如此,你倒得寸进尺起来。”
凌无咎见母亲受挫,刚把剑举起来,南彪怒叫道:“姓凌的!你如果敢对洒家出手,洒家就一斧劈了你,看看你这个母亲,把俞老弟害成什么样子,你们凌家欠他多少恩情,你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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