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起身来,道:“一夜功乏,大家且都歇息一会吧!”
说着迳与丹妮步向内室而去。
王思婷待巫山嫠妇去后,见志航已昏昏入睡,一时心头感慨良多,不由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多少天来,他一直到处寻找志航的下落,在死谷秘道之外,遇到负伤的“牛魔王”时,她曾认为志航当真已然去了海外,但在叙州城中,她又听到了志航陷于死谷中的传闻,故而她再度找向长春谷来。
一方面固然是她要报他的救命之恩,但另一方面却还有一个无法说出的理由使她不能不来找他。
现在,她毕竟达到了她的心愿,志航正鼻息均匀的睡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想到方才为他针治,脱衣时的尴尬,不由双颊立刻又红了起来。
她想:“这次一定要好好劝住他,与自己先找一处幽静之所,使他把伤势养好后,
她脑海中茫然忖思,充满了无限幸福之感。
一阵疲乏之感渐渐袭来,终于俯在床沿之上酣然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熟,待她睁眼醒来之时,竟然已到了次日掌灯时分,睡了整整一天之久。
她有些赧然的站起身来,只见房中静悄悄的,心想自己怎会这等疲乏,竟然睡得这等死法呢?
房中未燃灯烛,窗外有风雨淅沥之声,以致益发显得昏暗。
她轻轻踱了几步,只见内室房门虚掩,却听不见巫山嫠妇与那绿衣少女的点滴声息。
方在迟疑之间忽听有人唤道:“王姑娘!”
王思婷连忙转身回到床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吗?”
志航黯然一笑,道:“王姑娘,难为你了!”
王思婷忽然一阵鼻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忍不住双泪汨流了出来。
志航长叹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内室房门呀然而开,丹妮手持烛台姗姗走了出来,微微一笑,眸光纵王思婷脸上转向志航,有些不大自然的问道:“你好了吗?
说完不待志航答话,忽然一扭身跑了回去。
不一时,巫山嫠妇相继而来,丹妮则忙来忙去,先后端来了蔬菜饭食,并有一钵稀粥。
志航像奇迹一样,居然在王思婷挽扶之下,走下床来,向巫山嫠妇与丹妮一再致谢相救之恩。
丹妮忽然变得腼腆起来,目光尽量避开志航,默声不响。
巫山嫠妇面色冷冷的毫无笑意,声调异常严肃的道:“真正救你之人,并非是老身”
用手一指王思婷道:“如非这位姑娘,只怕你就有两条命,也早完了!”
志航忽又记起巫山嫠妇指斥他使白蔷薇身长春谷之事,一时赧然无语,颇有无地自容之态。
幸好巫山嫠妇并未再提及此事,几人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慢慢用饭。
志航虽然大力初愈,胃口不佳,但那稀粥烧得是可口,竟也吃了半碗,精神也随之更为振作起来。
他忽然记起自己已是第三次来到这茅舍之内,第一次是自己抱了受伤的“蛇蝎西施”而来,后来发觉了是白蔷薇,由于她坚持为师报仇,自己留字出走,悄然而去长春谷寻找褚云奇与崆峒四老。
第二次则是自己由死谷秘道而出,以“牛魔王”的身份与那绿衣少女拼真力,负伤后被白蔷薇抱持而来,但旋即被恩师公孙神陀救走。
这一次
他心中反覆思维,不由大为感慨。
绿衣少女在一旁默默吃饭,眸光却几次暗暗的向志航飘来,但略一接触,却又像受惊的小兔般连忙闪了开去。
巫山嫠妇似乎已所有觉,凌厉的瞪了丹妮一眼,待饭罢之后,向王思婷与志航两人说道:“眼下天地二魔茶毒武林,妖气正炽,这也是气数使然,无可奈何之事,此地距长春谷近在咫尺,不适你们久居,今日天色已晚,又兼雨不停,且再歇息一夜,明天一早你们就另到别处去吧!”
志航与王思婷同时立起身来,方欲开口说话,忽见巫山嫠妇脸色一变,手指轻轻拍着前额,凝神沉思起来。
志航见状呆了一呆,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巫山嫠妇沉思了一会,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像两道电炬般四面一掠,竟然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
志航与王思婷等见巫山嫠妇失常的神态,不由大感惊疑,但又不便出言相询,只好怔怔的站在一边。
丹妮也有些惶惑吃惊,轻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巫山嫠妇手扶关额缓缓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道:“怪呀!
老身为何突然如此心绪不宁起来?”
收住脚步,电炬般的两道目光向丹妮一掠,道:“快去把娘的甲骨神课拿来!”
丹妮连忙应了一声,直奔内室而去。
不一时,取出了两支碗大的木盘,与一些龟彀、鱼骨、蚌珠等零星物件,摆了一桌。
巫山嫠妇面色凛然,端坐在桌前,把那些零星物件分别装入两支木盘之中,摇动了一下,又一件件取了出来,仔细的在桌上东接西摆,宛如一个小孩在玩积木的游戏一般。
王思婷与志航等在一侧摒息观看,巫山嫠妇面色忽红忽白,最后额间竟有两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只见她沉声一叹,离座而起,急急说道:“老身的甲骨神课百不失一,灵验无比,方才一连三卦皆是至阴至绝之,依据卦象看来,此地立即就有不测之事发生,而且定必凶多吉少”
微微一顿,又道:“老身本欲留二位再住一夜,但眼下危机将至,必须立刻离开此处,你们最好现在就走。”、此际窗外风雨正大,凉意袭人,王思婷瞥了重伤初愈的志航一眼,一时不由大为作难。
巫山嫠妇又复连声催促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们快些走吧!”
随即转向丹妮道:“快把娘的药包取来,咱们也要立刻离开此处!”
丹妮毫不迟疑的又复奔向内室而去。
志航一般星卜之术原不相信,方才本认为巫山嫠妇不过是藉此把自己赶走,不料她竟然也要离去,方始有些相信起来。
丹妮已由内室急步走了出来,除了药包之外,手上还拿着一件衣包,满面尤疑惊恐之色,急急的道:“娘,都弄好了,我们走吧!”
言下深信巫山嫠妇之言,当真觉得太祸就要临头一般。
志航见状倒不由猛然惊悟到自己腰间的包裹尚在床上,连忙过去将那包裹着牛魔王面具衣履的布包紧在腰间,幸而王思婷情急救治他的伤势,似是根本未曾打开看过,对他的这件秘密依然无所觉,巫山嫠妇已与丹妮走到门边,见志航与王思婷尚在室中迟疑徘徊,当下又向他们两人喝道:“老身一向不作耸人听闻之言,如果再不离去,后悔可就无及了!”
一言甫毕,已然推门走了出去。
丹妮向志航与王思婷投注了一眼,道:“我娘的神课再灵不过,王姐姐,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毕,也相继走入门外的风雨之中。
一阵狂风挟着雨飘,使两人不由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志航轻叹一声,道:“姑娘,既然那位老前辈说得如此郑重,大概必然有些道理,咱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王思婷皱着眉头向室外飘了一眼,道:“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言下仍然迟疑难决。
志航微微一笑,方欲答言,忽听一阵狂笑之声遥遥传来。
两人不由同时吃了一惊。
那笑声虽极遥远,而且在风雨声中显得模糊难辨,但志航仍然可以听得了那正是天魔的声音。
笑声过后似是尚有一阵喝叱之声传来,但却渗杂在风雨之中,模糊得无法听出是谁的声音来。
志航愕然一惊,向王思婷急急的说道:“巫山嫠妇老前辈的卦象果然灵验,但她毕竟没来得及躲开去,眼上已与天地二魔相遇,在下既蒙她屡次相救,自不能坐视不顾”
不待话完,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他伤势甫愈,经凉凉的风雨一阵吹打,不由东倒西歪,摇摇欲跌,但他强提一口真气,支持着尽快往发声之处奔去。
王思婷紧赶几步,扶住志航道:“即使天地二魔真与巫山嫠妇老前辈打了起来,你现在这付样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啊!倒不女口”
志航打断她的话道:“在下只求心之所安而已,我”
凄然一叹,顿下话锋,仍然大步向前走去。
他心头暗忖:天魔已冲出清虚道长所率武林群雄的包围,深夜冒雨来此,那企图定然恶毒无比,如不是来找巫山嫠妇母女,就是追查自己的下落。
以天地二魔的邪门奇功,虽可称雄江湖,但却绝非巫山嫠妇那五大神功之一的耶律神功之敌。’但天地二魔如果没有巧妙到底的安排,岂肯甘冒此险,他想到南海神尼,苍灵老人,以及龙虎二魔,一航道长等人,不由不寒而憷。
王思婷知道不便再加劝阻,同时,她心感巫山嫠妇母女,也有患难与共之心,当下俱皆加快脚步走去。
正行之间,志航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王思婷一下,向前遥遥一指。
王思婷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丈之外,巫山母女正相并立在一齐,天地二魔与两个全身灶衣,一衣一矮之人就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
志航心头一寒,连忙一拉王思婷躲到一株大树背后,他已清楚的看到了两个黑衣人正是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只听巫山嫠妇天地二魔冷冷喝道:“贤伉俪深夜冒雨来此,就是为了要找老身吗?”
天魔笑道:“不错,看来愚夫妇来得倒正是时候,设若晚来一步,也许就难以找得到你们母女了!”
巫山嫠妇怒喝道-:“那么你来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天魔阴阴的一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就请随愚夫妇同至长春谷中详细一叙。”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道:“老身不愿过江湖之事,对你们已经,一再容忍,难道你认为老身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吗?”
天魔依然笑道:“尊驾既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何以要由巫山远来此处?”
目光在巫山嫠妇身上转了一转,接道:“尊驾来意,愚夫妇是最清楚不过,眼下老朽正是为了此事烦请尊驾至长春谷内从长计议。”
丹妮立在巫山嫠妇身侧,忽然开口说道:“娘!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显然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奇形怪状,在这雨夜之中看起来恐怖无比,使她有些不寒而憷。
天魔大笑道:“此时想走已经太晚了!”
也有患难与共之心,当下俱皆加快脚步走去。
正行之间,志航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王思婷一下,向前遥遥一指。
王思婷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丈之外,巫山母女正相并立在一齐,天地二魔与两个全身灶衣,一衣一矮之人就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
志航心头一寒,连忙一拉王思婷躲到一株大树背后,他已清楚的看到了两个黑衣人正是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
只听巫山嫠妇天地二魔冷冷喝道:“贤伉俪深夜冒雨来此,就是为了要找老身吗?”
天魔笑道:“不错,看来愚夫妇来得倒正是时候,设若晚来一步,也许就难以找得到你们母女了!”
巫山嫠妇怒喝道-:“那么你来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天魔阴阴的一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就请随愚夫妇同至长春谷中详细一叙。”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道:“老身不愿过江湖之事,对你们已经,一再容忍,难道你认为老身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吗?”
天魔依然笑道:“尊驾既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何以要由巫山远来此处?”
目光在巫山嫠妇身上转了一转,接道:“尊驾来意,愚夫妇是最清楚不过,眼下老朽正是为了此事烦请尊驾至长春谷内从长计议。”
丹妮立在巫山嫠妇身侧,忽然开口说道:“娘!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显然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奇形怪状,在这雨夜之中看起来恐怖无比,使她有些不寒而憷。
天魔大笑道:“此时想走已经太晚了!”
他突然由腰间制出一条皮鞭,横空一挥,发出一声清脆的暴响,向巫山嫠妇逼近一步,沉声喝道:天生神功已现于世,使老夫的许多计划不得不所改变,至少其他四种神功的当世传人谁也别想逃过老夫的罗网。”-巫山嫠妇厉喝道:“孽畜你也未免太过于狂妄了!”
猝出一掌,闪电般向天魔迎面劈去。
那一掌势奇力猛,表面上却不顾任何威势。
天魔虽是才奸巨猾,久经大敌之人,但对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却是尚是初次领略,但感一股排出倒海的暗流滚滚卷来。
他不由在吃一惊,急忙纵身后退
饶是闪避得快,也依然被掌风招中了一下,只觉半身一阵剧痛,一连两个翻滚,方才狼狈万状的躲了开去。
他有些尴尬的爬起身来,满面狠毒阴沉的遥遥投注了巫山嫠妇一眼,狞声一笑,手中皮鞭往两个黑衣人背上狠狠一抽,喝道:“速把这黑衣妇人拿下,否则交你们凌迟处死!”
身材较高的黑衣人当先一长身扑了过去,双臂高举,十指箕张,以饿虎扑羊之势向巫山嫠妇扑来。
巫山嫠妇大喝道:“傻瓜!你当真糊涂了吗?”
说话之间驿手平推,向南海神尼迎去。
南海神尼志已受天魔完全控制,并不知顾及本身安危,复因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原本柔韧无比,故而一挺护身功力,仍然姿势不改,直扑而到。
但见南海神尼扑下的身形突然遇到了一面弹力极大的网,在距离巫山嫠妇数尺之处,突然被一下子反弹了出去,直摔同丈斜余远近。
巫山嫠妇双掌震退南海神尼,旋身飘至丹妮身边,道:“卦象凶险,战必不利,咱们快走吧!”
母女两人同时纵身而起,急奔而去。
身后响起天魔的狞笑和他皮鞭狂挥的暴响之声。
巫山嫠妇母女奔出不及两步,但见一条瘦小的黑影横空而至,幽灵向拦到巫山嫠妇面前,一言不发,探臂出掌,直挚过来。
来人正是与南海神尼遭到同一命运,身负五大神功中七化神功的苍灵老人。,他的掌力同样的无志无息,两力一接,但出两人身形俱各踉踉跄跄退后数步,一股激动撞的掌风立刻发出一股刺耳的尖啸,四周一丈距离之内无数碎石竟被回荡的掌风卷得漫天而飞。
巫山嫠妇无意恋战,身形一幌,又欲与丹妮藉机离去。
就由于她要顾及到丹妮,身形动作不免速度大减,甫行跃起之际,一股凌厉的掌风又自身后袭到。
原来被震退的南海神尼又复自身后袭来。
巫山嫠妇喟然一叹,身形斜转半圈,辟开南海神尼的掌力,骈指点向她的肋下,一面向丹妮沉声大喝道:“孩子!快些离开此地,独自逃命去吧!”
言下之意,彷佛她已料到了眼下之局凶多吉少。
丹妮那里肯听,见自己母亲被两个黑衣人近得手忙脚乱,娇叱一声,竟向苍灵老人身后扑去!
巫山嫠妇见状大惊,急急喝道:“孩子!你不要命了吗?
”
匆忙中向苍灵老人一连递出三招,声调凄厉的继续喝道:“听娘的话,快些逃命去吧!”
苍灵老人虽然心志尽失,但感觉依然敏锐无比,丹妮在他身后出招攻击之事,早已知觉,但因苍灵老人一连三招旋风般的迫攻,使他不及向身后出手。
丹妮先后打出两掌,俱已结结实实的挚到了苍灵老人的身上,虽然她火候尚浅,但已受过耶律神功的初步传授,在死名秘之外曾与“牛魔王”以真力互搏,弄成两败俱伤,这两掌是心急救母,威势自然不小。
但令她吃惊的是那两掌竟而丝毫未起作用,不待掌力近身就被苍灵老人护身的罡力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开去。
尽管巫山嫠妇催她独自逃去,但她有生以来母女相依为命若要她在母亲遇到危险之时独自逃命,却是她无论如何也难俐到之事。
是以她仍然疯狂一般的向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狂劈乱打。
要知当世五大神功除以神为主的天罡神功之外,其他四种神功虽各有千秋,但大致威势相等。
巫山嫠妇以一敌二,形势上已经趋于不利,又兼要顾及到卷入搏战中的丹妮,心神一分,益发手忙脚乱,岌可危险。
志航与王思婷在巨树之后静观移时,见巫山嫠妇母女已然渐渐不支,不由心中大急。
志航藉机缓缓运息了一阵,向王思婷道:“姑娘仍然匿身在此,切勿轻出,须知眼下之敌,皆是当世中一对一的高手
微微一顿,又道:“如有不测姑娘就独自逃命去吧!”
王思婷悚然一惊,忙道:“你大伤初愈,怎能”
但她一言甫毕,志航已然闪电般纵身而出,迳向在一侧袖手旁观,狞笑连声的向天地二魔扑去!
天地二魔眼见巫山嫠妇已如釜中游鱼,正在欣喜之际,突见数丈外一条人影捷如电闪般迎面扑来,倒不由吃了一惊。
志航自在花树阵内以“牛魔王”的身份与苍灵老人、南海神尼力搏重伤以来,仗恃着服食过阴阳参果与灵兽精血,又兼已按照天罡神功吐纳秘决修习过数次,经巫山嫠妇的神针灵药一治,复原得极快。
但毕竟尚不过一书夜的时间,此刻运功一跃,只感心血激荡,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立足不住。
当下连忙藉天地二魔呆怔失神之际,迅速的运息一匝。
地狱嫦娥目光在志航身上不停的打了几转,向天魔说道:“呆鸟!你看这不是失踪了的那孩子吗?”
原来十数日前,志航自天地二魔与龙虎二魔在七绝大阵之外互搏之时,劫仆姑菁筠,在地下石室中遇到苍灵老人,而后独自离去,即未再以本来面目与天地二魔相遇。
天地二魔原有意将志航招为东床快婿,对他由七绝大阵中撇下仆姑菁筠失踪逃走一事,一再追查,但始终未查出线毫端倪。
天魔哼了一声,道:“不错,这娃儿的神通的确不小!”
举手一掌就谷向志航劈去。
地狱嫦娥突然横臂一拦,叱道:“呆鸟!不准你伤了他”
转向志航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你知道我们筠儿!”
志航厉声大喝道:“妖孽!住口!”
微微一顿,接道:“如果希望你们那宝贝女儿活着,快些要他们停下手来!”
地狱嫦娥不解的笑道:“孩子!你要说些什么?要他们停手与否,与我那女儿又有何干?”
天魔目光一转,接道:“这娃儿狡猾得很,贤妻不要上了他的大当!”
地狱嫦娥不理天魔之言,自顾自向志航说道:“且说说你对我们筠儿究竟有无爱恋之意,上次为何要独自偷偷离去?”
此际巫山嫠妇与苍灵老人、南海神尼打得正在激烈之处,巫山嫠妇已然拼出全力,只见人影如飞,劲风呼啸。
志航厉声大喝道:“你们那宝贝女儿被我擒出谷来,生死悬于我手,如要保全她的性命,快些要他们停下手来!”
地狱嫦娥讶然瞥了天魔一眼,道:“是真的吗?”
天魔大笑道:“休听他一派胡言,这简直是毫无影踪之事!”
地狱嫦娥微微忖思了一下,道:“如此且把这娃儿抓回去再说吧!”
双肩一幌,身形欺向志航,探手向他左肩抓来。
志航怒一声,蓦然一掌迎胸拍去。
只见一片金光闪处,地狱嫦娥那矮胖的身躯立刻倒翻了出去,摔落于两丈之外。
原来志航地一掌是天罡神功中的“横扫干坤”虽然火候不免,攻力不足,但仍将地狱嫦娥挚出了两丈余远,重伤倒地。’耳际间但闻天魔呼道:“天罡神功!”
但志航气血未复,一掌劈出,其力大伤,身形一阵摇摆,终于支持不住一跤跌了下去。
王思婷在树后提心吊胆的凝神注视,见志航不支而倒,不顾-切的纵身而出,扑了过去,凄然喊道:“志航[志航”
天魔见志航一掌劈出天罡神功,惊疑万状,一时呆怔失色!
昨日花树阵前他曾见“牛魔王”施出天罡神功,原认为天罡神功秘笈已被“牛魔王”得去,及见志航竟然也学去了天罡神功秘技,这一惊非同小可。
任他是如何奸险诡诈之人,此刻也不由如坠入云里雾中,猜不出他这天罡神功是由何处学来的!
更令他不解的是志航一掌劈出竟然不支倒了下去,这又是大背常情之事,难道他心中疑念四起,却无法遽下定论。
方在呆怔失神之际,但闻地狱嫦娥呼痛之声阵阵传来。
天魔恍如梦醒,连忙撇下王思婷与志航,去扶救地狱嫦娥。
巫山嫠妇亦为此大受惊动,万想不到志航竟然身具天罡神功,怪不得他有那样惊人的潜力。
南海神尼、苍灵老人心志均受天魔控制,对志航以天罡神功挚飞地狱嫦娥之事茫无所觉,依然全力双双向巫山嫠妇攻击。
巫山嫠妇缠战多时,本已渐感不支,此时心神一分,益发险象百出,虽然她屡欲藉机与丹妮逃起,但南海神尼与苍灵老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始终找不到一丝可乘之机。
方在危急中,忽听丹妮一声惨叫,竟被南海神尼一掌扫中,跌出六、七步远,挣扎难起了。
巫山嫠妇大惊失色,纵身就向爱女扑去!
但这来却立刻给南海神尼与苍灵老人不少可乘之机,南海神尼横出一掌,拍向她右肋,苍灵老人则骈指点向她后背“将台穴”
巫山嫠妇情急救女,身形跃起之间,两大强敌同时出招袭来,任她应变如何迅速也来不及了。”
要知高手过招,往往败于毫误之差,巫山嫠妇虽然打退了南海神尼的一掌,不幸去被苍灵老人的指锋拂中了穴道。
登时半身一麻,摔下地来。
苍灵老人一指拂中,沙哑的喉咙格的吭了一声,身手快如电掣,又是一招点穴手法,将巫山嫠妇志堂应手点中-巫山嫠妇任凭武功多高,在穴道被闭之下,也已毫无挣扎余地,立时犹如木雕石塑一般僵挺在地。
苍灵老人茫然钓与南海神尼对望了一眼,双双顺手抬起巫山嫠妇,缓缓向天魔立身之处走了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已然结束,巫山嫠妇已被生擒,爱女丹妮被南海神尼一掌扫中,僵卧在地上,恍如已死。
天魔已将地狱嫦娥扶了起来,只见她襟前血迹淋漓,显然内伤极重,喷出过不少鲜血,但由他有能行走的情形看来,那伤势尚不致命。
王思婷则当天魔扶救地狱嫦娥之时,悄悄抱起志航就欲离去。
志航虽则因所血激动不支倒地,但神智仍极清醒,挣扎着道:“不要管我,你自己逃命去吧否则我们都逃不出刚手!”
王思婷顾不得回答,只管抱着志航放步飞奔。
天魔早把一切看在了眼时,狞笑一声,皮鞭一挥,向南海0神尼喝道:“把那一对男女娃儿抓回来!”
南海神尼应了一声,双腿一屈,立如巨鸟凌空,只一个起1落之间,就追到了王思婷身后。
王思婷只顾抱着志航逃命,加以南海神尼来得无声,根本1就没有注意天到有人追到自己身后了。
南海神尼探手之间,轻而易举的点了王思婷后背“将台穴”将她与志航一手一个就如包裹一般提了回来。
天魔扶持重伤的地狱嫦娥,凝视着在南海神尼手中的志航,只见全身手脚松垂,宛然重伤甫愈之象。
他两条长的眉头皱了良久,忽然沉声大喝道:“把这娃儿与巫山嫠妇的女儿留下!”
南海神尼木然应了一声,右手一松,立刻把志航放到了地上。
地狱嫦娥挣扎着大喝道:“呆鸟!这娃儿把老身伤成这样,而且他身负天罡神功,正该抓回于谷去详细查问,怎能反放了不管”
天魔微微一笑,俯在地狱嫦娥耳边咕了半晌,地狱嫦娥初时皱眉不语,后来微露笑容,终于轻声叱道:“呆鸟!你尽想出这些刁钻主意!”
天魔得意的仰天一笑,立即扶持着地狱嫦娥当先缓缓行去。
南海神尼、苍灵老人像两个木偶一般,紧紧随在天地二魔之后,各自挟着被闭了穴道的巫山嫠妇与王思婷一并走去,不一时不由走入夜色之中。
此际风息雨止,浮云渐散,一轮明月又复高挂空际,但见空际如洗,长河如练,又到了二更时分。
一阵微微的夜风使志航打了一个寒噤,慢慢支持着坐了起来,只觉骨节酸痛如散,头重脚轻,彷佛力气尽失,连移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喟然长叹一声,不觉对着明月发起怔来。
方才的一切,他都清楚的看到了眼里,但他一掌劈出之后,引起了内腑气血的震动,再也无力应战,只好目睹那一些不幸之事进行。
巫山嫠妇的被捕而去,使他忧震恐不安,他深切相信,巫山嫠妇必将步上南海神尼他苍灵老人同样的命运,灵性心志尽受控制,变成了天地二魔的奴隶爪牙。
同时他也深感奇怪,天魔既已看出了自己身负天罡神功,何以不将自己挚死或是擒走,而竟坦然的一任自己去留?
他支持着探起半珙身子,只见丹妮横躺在距他两丈之外,一动也不动,看不出此刻她是死是活?
放目向四外望去,只见月色如洗,袖力所及,空空寂寂,天地二魔确已经率众离去!
一时思潮起休,感慨丛生,不由又流下两行泪来。
他自学得天罡神功的调息法打开决窍之后,每次调息都是以天罡内功吐纳之法调息,故而恢复得极是快速。
约过了盏茶之久,志航自觉气血渐复,支持着站起来,-步一跌的缓缓向丹妮卧身之处走去。
只见她滚卧在一滩泥水之中,满脸之上都是污泥,全身则是狼籍不堪,一副怪不忍睹之状。
志航先在她鼻孔这外试了一试,只觉鼻息咻咻,心头立时宽慰了不少,心知她受伤不重,不过一时气血激撞,急怒攻心,以致昏迷了过去。
当下连忙以推宫过穴之示为她缓缓推絮。
但他此际气血浮动,内创未复,不能以内力助她,故而推絮起来极是吃力,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方见丹妮悠悠醒了过来。
她茫然瞪视了志航一会,忽然放目四外一顾,惊问道:“我娘呢?”
跟着就要挺身站了起来。
志航连忙按住她的肩头,道:“姑娘已受内伤,还是赶紧先行运息一下再说,否则,如使淤血凝聚内腑,必然会”
丹妮似是根本就没有听清志航说些什么,两眼瞪得滚圆,惶然四顾着像疯狂一般的大喊道:“我娘呢?她到那里去了?还有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