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中双燕,兄名穿云燕慕容菌,妹名追云燕慕容风,幼时一同拜在一位前辈异人门下,一身武功倒是俊得紧且说穿云燕慕容菌闻得毒青鹤鲁智辟说出此言,面上露出了股不以为然的笑意,恭声道:“小弟与风妹此次应大哥邀,纯系助拳而来,并非有意觊觎宝物,此点尚须表明有先!”
毒青鹤嘿!嘿!干笑数声,面上甚是尴尬铁扇书生行在最后,不停摇着铁扇而且不自然地笑道,看他一直朝着追云燕慕凤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一声言来追云燕慕凤眼角斜脱,早看清了焦诠的表情,面上也闪烁着明睛不定,紧皱的眉蕴着无穷的忧郁与感伤。
这两人间似牵连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像是当中有一层隔膜,两人都想将它冲破,但如没有旁人帮助,却是很难发动起焦诠表情有些沮丧,像吃醉了酒般,他脑中木纳纳地,呆视着慕容风婀娜的背影,无声地叹息着长夜如此静寂,五人连足林中,沙沙的脚步声外,仅有风扫叶擦的脆音,突然毒青鹤像发现了什么,远远叫了起来:“育儿,鹤儿,你们怎么了?”说完大抽一挥,直朝先前停身的古松冲去,后四人也立刻飞身跟上。
只见此时四际沉沉,鲁青与鲁鹤呆呆的立在树下向上瞪着,手足作出欲拔兵刃之状,神情甚是滑稽。
毒青鹤一瞥之下已知爱儿中了暗算,但看两人形状倒并非是在完全无备的情况下被点穴的,但他自信俩儿俱得了自己大半真传,即是一等一高手也不能在一人照面下将两人同时点倒。
震惊是震惊,救人是救人,鲁智辟脸上虽有些惭愧,但他到底经验丰富,不一会即将两儿救醒鲁青,鲁鹤相继醒来,俱吐出一口浓痰。鲁青是哥哥,一醒即大喝道:“爸!有鬼!”
毒青鹤中得大怒,骂道:“胡说!丢尽了脸尚敢瞎扯,还不快将实说出!”
鲁青被骂得头一低,小声辩道:“爸不信可问鹤弟!”
毒青鹤冷哼一声,寒着脸问鲁鹤道:“鹤儿!咱们走了后是什么个情形?”
鲁鹤较他哥哥镇静得多,闻言说道:“爸不是要我们留在此处?就在你们刚走不多久,突然树梢上一阵沙沙响,我与青哥连忙抬头喝问”
“谁在向上一瞧,竟有一条黑影冲天而起,迅如电闪般向西逸去,只闻他在空中喊‘打’,我俩即被点中‘软麻穴’不能动弹”
鲁智辟摇摇头不信道:“哪有这等事”
铁扇书生突然问道:“育儿,那人起身的速度较之汝父如何?”这句话也正是毒青鹤想问而不好意思问的。
鲁鹤连忙说道“这人真快得似鬼脸,较之父亲快出多多了。此话连铁扇书生也不敢相信,从鹤字上也可看出这雄霸东北的霸主是以轻功见长,想何人还能多多快过他的?突然穿云燕慕容菌话道:“小兄弟,你看你们衣襟口上挂着什么?”
毒青鹤等俱是一呆,只见鲁鹤两头一低,从胸襟上各自取下一枚松针,递给了毒青鹤——
鲁智辟看着这两枚松针,容色更是一变,继而叹着道:“看来鹤儿的话倒也不虚假,这人功力竞到了摘叶飞花,赤手伤人的地步,如此一来,今夜凶多吉少了”
铁扇书生凑过来看了看,乐观地笑了笑,道:“大哥也太多虑了,以这人功力虽是小小两枚松针,也能要去青儿鹤儿的性命,但他却不如此,或许是无与咱们敌对的意思呢!”
正当毒青鹤疑惧不安之时,突然林外哨声又起,铁扇书生也撮唇应了声,口中却奇道:
“怎么吴二哥竟来了此处?难不成苏氏牧场方面出了变卦?”
说时只见林外一连串走进十来人,为首一个赤红脸膛,下巴间留着一簇山羊须,身架甚是魁伟雄壮这一批人见着毒青鹤俱恭身行礼,由带头那位赤脸汉子禀告,道:“鲁大哥!咱们打听出来,铁木真藏宝图确实落在古家庄内,苏氏牧场方面人全都出动了搜查,因此咱们也尽速赶了来。”
鲁智辟慎重地问道:“鲁老二,这是真的吗?”可别中了关外五雄金蝉脱壳之计。”
被称为鲁老二的慌忙应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据俘来的牧人说,今早古濮兄弟救了个蒙人,而铁木真藏宝图的下落他们可根本不知道呢!”
铁扇书生睡倒信了,说道:“大哥!宝图落在古濮兄弟手中想来是必然的了,走!咱们动身人庄吧!”
毒青鹤看了看天色,顾着众人道:“大家准备吧,别让旁人捷足先取了去厂立刻一行人很快踱出了树林月色如水,宁静的西北牧场,从此即将掀起轩然大风波,而古濮等尚全然不觉夜已深了,席也终了,古家庄的大门缓缓打开,古濮送着宾客出来,正在殷殷道别钦解卓豪爽地笑道:“古老弟!君儿回来告诉他,明儿千万得带着莲儿来我处一趟,我还得仔细看看他们呢!”
大家俱哈哈一笑,古濮连声应道,而郭莲却笑道:“我才不来呢!明我,明我我要到”
铁解卓哈哈大笑:“怎么!明儿你要跑了?”
郭莲羞得脸一红,娇啤一声骂道:“看我以后理你!”
就在各人充满着喜悦与依恋之时,突然远远传来一声暴笑,像只狼般峰冲破了肃穆的原野,接着竟有数十条黑影如飞而来领先一位长袍飘动,举手投足间像只大蝙蝠御风而行,幌眼间已来二十丈处,只听他笑道:“古大庄主,今天可真是宾客云集,咱们也是来赴会凑趣的!”
古濮尚未明白他们来意,只觉着这道装的老人,像貌凶残已极,倒吊的双睛,配着两把扫帚眉突睛,一副欲择人而噬之像。
另外两堆来人,有一方古濮骇然发现千手如来在内,千手如来见古濮看到了自己,阴阴地笑了,冷冷说道:“古少在主还记得在下否?咱们可在十年前即认识了!”
原来一边竟是蜈蚣帮的,内中除了千手如来施永黔外,尚有屠龙手梦南等高手剩下的一方古濮可是不识得,正是由毒青鹤鲁智辟领头,尚有秦中双燕兄妹,铁扇书生等一群人。
古濮楞了一下,冷静地喝道:“想不到今日咱们关外五雄竟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哈,各位请里面奉菜如何?”说完作出延客入内的样子。
另四位庄主见此情形,当然不能弃古濮而去,俱将马头圈转,牢牢地护在古濮身侧
千手如来突然冷笑起来,问道:“古少庄主昨天曾救得一重伤蒙人?”
古濮不善说谎,闻言点点头,立刻四周一阵鼓噪干手如来施永黔又继续道:“不过我倒怀疑古少庄主为何竟是无恙?哈哈!”
古濮听得出他声音中含着极大不自然,因为据关东双怪杜发的飞鸽传书,自他们见古濮逃去后,因料他既中杜发的“五毒掌”必是死路无疑,因此他们连忙追踪蒙人而去,谁知直到追出二三百里才发现了黑驴,而蒙人却踪迹音如因杜发等有要事在身,所以立刻传书总舵,要总舵马上派人至关外五雄处探察此事哪晓铁木真藏宝图出世的消息,不知从何不径而走,不但附近三山大岳的绿林豪客,江湖霸主俱向西北而来,连远在南海从不轻易出山武林一怪七星道人,也漏夜率领门人赶来。
只因千手如来见古濮竟是未曾死去,是以满腔充满了震惊古濮可不知道这一点,此时那七星道人郑铁已发话了,道:“咱们从南方老远赶来可不是为着一点茶水而已,咱们也不好太不通人情,古少庄主请将铁木真藏宝图拿出来,贫道才好说话!”
关外五雄的四位任主俱是一惊,他们可不知道忆君尚有什么铁木真藏宝图,是以都不解地看着古濮,待他开口回答。
古濮见如此多人来时,已料到其原因多半是为此,闻言不禁将脸一寒,答道:“不错!
宝图在我处,但此并非在下之物,恕在下不便拿出供大家观赏?”
“哈!哈!”七星道人狂笑道:“古庄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如不是顾着你等关外五雄的面子,早就下手强夺,那还有如此客气的?”
其实他这话也不正确,他们不敢各自下手强夺完全是顾着相互间的利害,说好听点,七星道人才如此说这点古濮当然明白,眼看四下对自己不利已极,来人个个俱是江湖上成名高手,已方实不堪与对一击,但受人之托,助人之事,他如何能为着自己而出卖了别人?
于是古濮朗声说道:“承各位看得起在下,但古某曾指天为誓,在古某未死之前,决不容他人染指此宝图,如各位一定要,请先毙了古某再说!”
毒青鹤突然发话道:“咱们可并不想杀你!只要你将宝图拿出来,你们仍是公平竞争机会!”
关外五雄心中不禁大为气愤,铁解卓第一个忍不住,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到关外来撒野?咱们五雄可不是好欺负的!”
毒青鹤冷冷一笑道:“这位是铁庄主吧!也不先打听打听老夫是谁?竟敢口出大言!”
说完背后已有一人“呛”地抽出佩刀毒青鹤的名头关外五雄虽是知晓,但可没有人识得他,是以铁解卓才敢出声辱骂,否则他也不敢如此轻率了铁解卓大声吼道:“我管你是谁,速速给我离去,否则可有你们好看的!”
毒青鹤鲁智辟狂笑连连,正当他手中一招,要命人向铁解卓下手时,暮地庄内一声暴喝“停步!”
只见古家庄顶陡地窜起三条黑影,当先一个速度快得骇人,后面两个紧紧追着“郑老儿,鲁老儿,快将他截着,这人已拿到了宝图!”
数十人一听之下,像一群蜂般一下向那当先一人围去古濮一急,匆匆向另四位任主交待一下,立刻向房内赶去,大约是担心他所妥藏的宝图是否真的被偷了这被追之人白衫白面罩,正是名声初起之“白衣人”此时只见他足下奇幻地一踩,竟在数十人围捕下脱困而出,稳稳地站在庄前广场上“嘿!嘿!”白衣人狂傲地笑道:“你们别误会了我,可是这两个老家伙想先下手盗宝,是以我才略使手脚将宝图拿出来,你们不是要宝图吗?现在请看!”
白衣人说完立刻张手一扬,只见一皮羊纸顺势而张,正是货真价实那张铁木真藏图
众人俱是身手不凡,虽黯淡月色之下,仍将宝图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又是一阵鼓噪先前追逐白衣人的两位老者很恨地与七星道人悄悄谈着,突然白衣人指着这两人道:“咱们可受了郑老道的骗了!这家伙事先讲宝藏由公平竞争,谁知他竟暗中派了此两人先下手抢夺!”
白衣人这“咱们”用得太好了,是以除了七星道人自己一方人外,其余俱对七星道人露出愤怒的眼色毒青鹤鲁智辟出声讥讽了:“甘大侠与洪大侠何时竟作了七星老儿走狗?
怎么竟不通知咱们武林朋友一下,也好为你们庆祝庆祝呀?”
原来这两人一名雪里雕甘晓濂,一个叫摩云手洪承天,俱是江南成名人物,早年也与毒青鹤认识,而且有些关系,是以脸上不禁有些发红这次江湖上流传铁木真藏宝图落在关外五雄手中,虽然传闻很快,但因事出仓卒,来参加夺宝的人并不太多,因有屠龙手梦南,七星道人郑铁,毒青鹤鲁智辟为首,像赌博般,他们自动分成三部分。
在未来前,三方已约好,各方同时争夺,不得先行暗盗,如有违背,另两方立刻合力夹击因三方势力大约均等,是以互相顾忌着,那知七星道人竟敢暗中派人先行下手,违背了诺言,是以白衣人一句话,立刻将七星道人陷于不利“哼!”七星道人狂傲地一笑:
“你鲁老大不服是否?我就不信你是多好一个好人”
千手如来也不服气道:“郑道长如此作实是欺人大甚,明里约我们共同在宝,暗里却叫人先行下手,我蜈蚣帮也不服!”
七星道长见宝图未得,自己却因白衣人一句话凭空树起两个强敌,这他当然不愿,立刻他改口道:“咱们先别吵,你们谁知白衣人会将宝图拿出来?”
果然这句话立刻引得众人朝白衣人看去白衣人立在正中,手上一直拿着宝图,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可并不希罕此宝图,但宝图要找我,我也不拒绝,你们要赢得这宝图,尽可提出公平夺取方法!”
忆君此语一出,登时众人议论纷起,内中除了蜈蚣帮的人外,别的大都不知“白衣人”
之名,但看他突出的威势,置两位成名人物于无物之气派,谁都被震慑了但铁木真藏宝可人人想得,正在此时古濮从内里奔了出来,看他行色匆匆,脸变得青白,必定是宝图真的丢了他刚要开口,突然洛水医隐暗扯他一把悄声说道:“别担心,此是白衣人,他如此作必定有什么计谋在内,不要弄不好反而捣坏他大事!”
古濮闻得此人即是白衣人,不禁惊奇地朝他一瞥,说道:“他即是救回我生命的那白衣人吗?”
郭莲在旁得意地答道:“不错!正是他!”立到古濮放下心来,静待场中事情的变化——
再说此时场中,为了宝图,自然各派中形成敌对情势,内中当以七星道长为最强,因他尚有雪里雕甘晓濂,摩云手洪承天作其助臂。甘晓濂与洪天承俱是一等一的好手,较之七魔虽差了一层,但与毒青鹤、七星道人等却不逊色且说大家都不敢提出一个公平办法来,因为要想自己能得着,就不能公平,而要公平自己可能就得不着。
如此一来,众人竟僵持了好一会儿,忆君手中高场着宝图面罩下面却冷冷地笑着
“嘿!”
突然一声暴喝,七星道人突然忍耐不住,立刻奋身朝白衣人抓来,口中喊道:“管你什么公平不公平,咱们先毙了你再说!”
忆君眼见七星道人合身扑来,只连声冷笑直到他双爪离身不足一尺,才蓦地一转身,滴溜溜地躲开了郑铁凌厉地一击“接着!”
突地忆君口中一喊,而手中的宝图却缓缓朝千手如来飞去立刻一干人像被蜜吸引的蜂般,但朝千手如来攻去,千手如来何尝不晓得这是白衣人嫁祸之计,立刻也一扬手,顺势把宝图悬空推临铁扇书生头上铁扇书生知道一场剧战不可避免的,而他与千手如来素有怨嫌,此时不但为了争口气,也乐得检现成使,因此只见地铁扇一张,稳稳将宝图收去登时群雄一阵哗然,毒青鹤手一招,十余人立刻团团将铁扇书生护住,而外面又被另两派人牢牢围住七星道人佶佶一阵怪笑,威协道“鲁老儿意敢将宝图独吞,咱们多年老友也该大家分享分享啊!”毒青鹤面上表情漠然不变,冷冷答道:“宝物善觅主,有德者能居之,郑老儿看着眼红尽可以出手!”
说完后面的人俱“呛哪厂一声,各自拔出兵器数十人中以千手如来最为后悔,当时他以为自己作法聪明,别人一定也会学他样般,此时又悔恨不迭蜈蚣帮一群中,本倚为靠山的屠龙手梦南,倒一直未曾发言,一双威稷隐为显的神目,始终半开半闭,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根本漠不关心。
“叮当!”
一阵细脆的金铁交鸣声,七星道人从腰间取下了他那成名兵器七星索。只见那是条长足三丈的红色软索,索顶竟分拉连着七个小铜球,一些球上有似措之突出物,一些却扁平圆滑毒青鹤见对方已将兵刃拿出,口中哈哈一笑,心中可也不敢大意,一哈?”一声也将随身武器!毒青鹤拿出来只见那是条似弋的东西,顶上如鹤啄,而两侧间有两叶飞翅般似刀之物。这家伙正是东北诸省崇为最大信符之“青鹤令”
而此时白衣人忆君呢?谁知一晃眼间竟失去了他的踪影眼看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聚会的俱是江湖上知名之士,而三派之中却以蜈蚣帮人手最为单薄蜈蚣帮虽说新近崛起江湖,所拥有的长老也都是数十年前极盛一时之大魔头,但此刻赴会却只有千手如来施永黔和屠龙手梦南能与他方人一较短长。
七星道人一派要数最强了,不仅七星道人本人几乎能与七魔相提并较,而随来的人手也俱是门下最负盛名的弟子,更何况有较七魔只差一线这雪里雕甘晓濂及摩云手洪承天相助——
毒青鹤一方形势也甚强,无论毒青鹤本人,还有铁扇书生焦诠,秦中双燕等俱是一时豪杰,连随行者也都是东北绿林大名鼎盛的好汉七星道人千里迢迢赶来关外,以他富甲一邦之财富,似不应再有此嗜欲,但因有一重大原故,却使得他非得到此宝图不可“呼啦!”
七星道人首行攻出一招,软绵绵的红素被他内功一灌注,立刻像支铁棍般直竖起来
这招正是南海绝学,八十一路七星索法中之‘七星拱月”看它快如闪电般点向毒青鹤
鲁智辟朗声一笑,毒青鹤往横里一格,左手剑决一指,突然一鹤啄朝七星中之一星点去。
此招妙绝人寰,这一星正是七星力聚之点,只要此点一被击,而“七星拱月”一招即不攻自破七星道人见毒青鹤果然不凡,右手五指一抖先收回七星索,开口笑道:“鲁老几不愧东北瓢把子,贫道佩服得紧!”
七星道人话虽甜得紧,手上可辣得紧,话尚未结束,软索已一连科出三绝招“七星索月”“银河星现”“天池政起”一上一中一下间不容发地朝毒青鹤攻去鲁智辟心中虽恨极七星道人郑铁之阴毒,面上仍是一脉冷笑,青虹乍闪之下,轻易破去对方凌厉三招,口中却讥嘲着:“郑道长的功夫咱也佩服得紧呢!”
此时场面甚是混乱,除了蜈蚣帮外,七星道人一边已与毒青鹤手下碰上了,只听得一片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秦中双燕兄妹对甘晓濂与洪承天,倒剩下铁扇书生焦诠一人寻不着对手,此时一边观战一边地偷眼向千手如来瞄去正巧干手如来施永黔也狠狠看来,前已说过铁扇书生与千手如来素有怨嫌,此时一瞥之下,焦诠不屑地哈哈笑道:“施兄别来无恙,小弟久未请安呢厂说完一剧!”地一声将铁扇收起千手如来的涵养功夫可赶不上焦诠,闻言也将手中长剑“呛!”一声归鞘,恨声笑道:“焦兄风姿依旧,是否又觉得技痒了?”
铁扇书生朝追云燕慕风深情一瞥,脸上闪过一丝惨淡神色,随即苦笑道:“不错!咱们陈年旧帐也该结一结了!”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刷!”地将铁扇张开千手如来哈哈一笑,转手技出佩剑,指着焦诠,狰狞地说道:“咱们帐确该结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非见个结果不可!”
这两人先前尚不怎样,但一到开话头却像生死对头般怒目相瞪起来,尤其施永黔更变得骇人已极本来这多人打斗之际,再加一对应是没有什么值得吸引的,但铁扇书生与千手如来的争斗却有一双眼紧紧看着他们。
施永黔自幼得黄衣魔僧传授,功夫还错得了?但铁扇书生也是身具异禀,自小即被一异人传以铁扇绝技,加上多年来在刀尖上打滚,武功更落是炉火纯青。因此两人一交上手就像龙虎斗般各不相让正在此时,忆君却从外野大摇大摆回来了,像任何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般,他显得又惊奇又害怕,小心地绕道至古濮身侧,问道:“大哥!那来这么多人在此厮杀呀?”
古濮正紧张地注视着场中变化,看见忆君无恙归来,露出放心一瞥又继续看着打斗,倒没有听清忆君的问话。
郭莲在旁听出忆君声音,对他甜甜一笑,道:“你刚才跑到哪去玩啦?可是变戏法去了?”
忆君当然晓得郭莲是在暗中取笑他,也笑笑道:“唉!谁说不是?刚才林中我见几只老鸦在抢块肉,抢了半天每只都累得奄奄欲息,倒乐得我检现成便宜。”
两人哈哈一笑,心中各自明白而此时场中却起了变化,毒青鹤与七星道人虽半斤八两,洪承天与穿云燕慕容菌也不分上下,但是追云燕与铁扇书生可有些支持不住了铁扇书生虽绝艺不凡,但的千手如来到底是黄衣魔僧唯一亲传弟子,无论功力、招式胜过焦诠许多,如非焦诠机智约有许多,早已身亡多时了。
千手如来施永黔绝艺使开来,真有千手万剑般而神鬼莫测,连忆君也看得暗自点头。
焦诠的铁扇受到千手如来沉重如山的内力劲压制,渐渐竟施展不开来,看他一步步后退着,粒粒如黄豆般大的汗珠顺颇流下,但他仍咬牙苦撑住施永黔眼见即将得手,一双长剑更加劲猛攻,口中狞笑道:“哈哈!小子,你也有今天,你喊声饶命吧,喊了我就饶你!”
铁扇书生气得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暮地他听得一阵喊声:“诠哥!加点劲啊!”这突如其来的激励正出自那美如仙子又冷霜的追云燕慕风之口。像是喝了仙芝甘露,焦诠陡地振奋起来“刷!刷!刷!”
一连三招绝学,铁扇书生内力尽出,铁扇如屏风般硬将施永黔长剑封了出去,足下也被焦诠逼得退后三步追云燕自己也处境危危,本来以她一身上乘武功对敌雪里雕甘晓濂虽不足言胜,但至少也可保持三百招不败,但自从千手如来、铁扇书生一相打起,她即一直关注着这方,如此一来却使得雪里雕占尽便宜如今再分神一喊,立刻甘晓濂暴起猛攻,顿时燕慕风变得危机一发铁扇书生与燕慕观原是一对情侣,后却因某种误会而饮恨分飞,互不相认。这次生死血战下,两人却都露出心底地真情。
焦诠一看燕慕风为自己反陷入危境,立刻也安慰她道:“风妹别慌,等我先把这厮解决了即来助你!”说完真的挥扇猛攻上去。
忆君有些奇怪,当初他见这两人在林中相会时,每人都像不认识对方而冷谈无语,为何此时会突然变得像心心相印的爱侣,情笃意切?这使忆君不可理解,也提起忆君兴趣,谁知这一来却使得焦诠与燕慕凤从鬼门关夺回了性命。
施永黔见对方与追云燕这样亲热地呼喊着,自己反被迫得连连退后,顿时气极而啸,怒骂道:“好小子先别得意,看是谁解决谁吧!”
突然千手如来剑式一变,从刁钻勇猛之势陡地变得阴毒辛辣,招招惧指着对方要害,寻隙便钻直似要一口气置敌人于死地这剑法除了屠龙手梦南外,竟无人识得漫天剑影中看似虚捐多于实招,其实却是实的多于虚招,并且绵绵无断的内力,自动地从剑尖涌出铁扇书生费力硬接数下,脸色竟是大变,他明白这种剑尖能涌出无穷劲力,而本身却不多花力气,正是早已绝传的一种旁门绝蕊“离盘劲”
这“离盘劲”倒并非一定只能从剑端涌出,任何物件,只要不是空手,它即能发出,此点也是与内家正宗功夫不同之处。
且说千手如来“离盘劲”一施出,焦诠立刻更形不支,到得毒青鹤一方人俱焦争不堪,但他们再也分不出人手来救援焦诠这次千手如来已打定主意,要一招毙掉对方,因此招招俱蕴满了内功,但见他长剑一削,正是“云雀双飞”右手抖出蓦起两片银霞,一左一右朝焦诠砍去。
双方人俱酣战着,谁也分不出身来助他,焦诠知道自己躲得过这招,但绝躲不过下招——
只见他长叹一声,铁扇随手向两旁一格,双眼一闭静待毙命,心中唯一的安慰只是燕慕凤的千手如来颜面上充满一种凶虐残狠的笑意,像猫捕获了它的猎物,在未将其于死地以前,他要尽情戏弄焦诠一番“碰!”
焦诠如油尽之灯般,再也爆不出一个较亮的灯花,一把铁扇被千手如来挑飞地上,只见施永黔接着长剑一竖即要朝焦诠当胸刺来“诠哥!你你怎么了?”燕慕凤尽力划出一剑通开甘晓流一步,立刻飞身向焦诠两人扑来铁扇书生生得着这最后一声激励,凄然的张开双目,看着距离自己尚不足一尺的利刃,他费力地往左一挪“波!”
千手如来的长剑已半支没人焦诠的左肩内,但这剑并不足以致焦诠于死命,他“嘿!”
的一声将剑拔出,正准备刺入第二剑“住手!永黔!”追云燕慕风真像飞燕般扑上焦诠身侧,一把抱住焦诠摇摇欲坠的躯体。
千手如来长剑高高举起,然则却久久下不了手,看着两人紧紧拥抱,他双目射出愤怒的妒火,只闻他怒声道:“贱人,你让是不让开?”
燕慕凤丝毫不退怯,也怒得喝道:“你还有脸再见我?”
施永黔脸一阵扭曲,虽闪过一丝惭愧,却快快即隐没,仍怒道:“你谅我不敢杀你吗?”说完长剑一挥像真的要宰下此时大家都因宝图在焦诠身上,而焦又落在施永黔手中,立刻都停了手,静等事情的演变毒青鹤此刻最急,虽他已与七星道人停了打斗,但顾着追云燕与焦诠的安全,他却一直不敢出手,现在一见两人危险,长剑仍照直刺下,迫云燕与铁扇书生立刻紧紧拥抱在一起突然一连串怪响第一声是屠龙手与毒青鹤震惊于这看似不起眼的老头竟有这样雄浑的掌力,而更令大家惊奇的是,刚才气焰万丈之千手如来此刻竟如木鸡般立着,手中剑早已掉落地上梦南一个跃步跳到施永黔身侧,但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也不能将施永黔穴道解开,这点穴的手法竟是怪异已极的手法场中气氛变得静寂而奇特,事情演变至此地步,谁也不敢说还会怎样变化下去,尤其毒青鹤以一地之主,尚且木偶般仁立一旁,这神情实在太可笑了。
梦南数十年来未曾出现江湖,多少年来武林人早已忘去他那不显眼的容貌,虽然是初露身手即震住群雄,然而立刻又出了丑。
施永黔举手跨步,神情凶残并直挺挺地立着,梦南苦着脸站在他旁边,和救不了他
屠龙手在这多人前丢人现眼,不竟老羞成怒,双目向周围的十人冷冷一匝,众人中大部惧怕他骇人的目光所摄得低下头去刚才屠龙手一掌将毒青鹤震退是何等威风,但不过转眼间却因这施永黔的突变丧尽了脸,怒喝道:“是何人暗中伤人?有种的出来!”
四周天一人答应比星道人和毒青鹤鲁智辟都不愿树此强敌,冷冷地静等事情演化下去——
突然地上的铁扇书生软弱地骂道:“老家伙,叫嚣什么!有本领也不会让人暗中做了手脚还不知道!”
铁扇书生说完这话完全是一种出于受伤的痛苦心情,但他这句话却正触着了屠龙手梦南的痛处。
梦南暴喝一声,只见他突然目露凶光,墓地右掌向焦诠当头压下,如山般狂规层层向两人所扑下慕容风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将自己娇躯挡在焦诠身前,眼看两人即将毙死在梦南手下毒青鹤与穿云燕慕容菌但大喝一声,奋力朝梦南猛扑过来,但他们再快也是赶不及了然而奇迹接着又出现,只闻空中一丝丝极细的破空之声一粒小石子向梦南肘间飞快射来,梦南只觉这小石子效道大得出奇,当下不敢强行下手,马上将手一铜,左手凌空一佛梦南虽是全力地一拂,但仍阻不了这小石的来势,但听“波!”地一声!
屠龙手的大袖竟洞穿一个小孔,破处如刀削,并且小石仍继续飞出三丈外才跌落尘埃——
梦南此时更暴跳如雷,自己一连吃暗亏竟连是谁在作弄也不知道,向小石子来处一瞧,却根本无人影。
屠龙手梦南桥身七魔之中,武功在数十年前已是除了武神、武仙与各大派五子外无人能敌,经过这数十年的苦练,功力更是增进,在他意识中,已可说是天下鲜敌了,但此时却被不知之人作弄,如何得不气?”
“哈!哈哈!”梦南狂笑着,脸色变得煞白,口中嘘嘘有声喝道:“今日老夫不见个真章是誓不为人了!何方高人如此戏弄老夫?有本领的请出来吧!别做缩头乌龟!”
众人皆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看出梦南是吃了暗亏,但他们也都不知道这暗助焦诠的是谁?白衣人已踪影不见,会是他吗?然而内中却有一人知道,这时郭莲娇声呼道:“只怕此人出来你连他三招也接不下呢!”
梦南见有人应答,立刻将一双凶服朝郭莲怒瞪,但他立刻觉出仅仅是个毫不会武功的女孩“哈哈!”梦南狰狞地一笑,道:“小姑娘知道此人是难吗?请你将他请出来如何?”
郭莲轻轻地耸耸肩,毫不在乎地说道:“白衣人的大名你都未会听过吗?”
屠龙手大惊,立刻追问道:“白衣人,你知道白衣人是谁?”原来这一个问题就像‘黑衣人’般困扰着蜈蚣帮,谁也不知黑。白衣人真正的来处。
郭莲发出银铃铃般的一串笑声,带着极度不屑的表情,答道:“知道白衣人有啥稀奇?
不过我可不愿平白告诉你这老坏蛋!”
郭莲说出这话,忆君心中暗悔不已,因为他知道,蜈蚣帮是恨极了黑、白衣人,如果让屠龙手梦南知道郭莲与白衣人的关系,则郭莲的生命必是有危险了因此他悄悄地扯了郭莲一把,在她尚未明白忆君的意思时,忆君已朗声说道:“老前辈,刚才白衣人不是出现过?当时前辈为何不上去问他自己,反要等地走后问别人?”
梦南脸一红,当白衣人出现时他心中可正忐忑不安,这也是他一直沉默不语的主要原因,这下被忆君点破,自然不好意思。
这时所有人俱不敢轻举妄动,铁扇书生已被毒青鹤乘机抢救过来去,梦南眼睁睁看着别人将焦诠救走,却无脸加以阻止,此刻他唯一能作的,只是将这暗放暗器的人找出,夺回一些面子。
屠龙手沉默了,他后悔没有多叫些人出来,当他听得赤羽剑等的飞鸽传书时,曾夸下海口认为只要自己亲自出马,这铁木真藏宝图还不是归蜈蚣帮所有?但他却没有预料到白衣人的突然出现不过如果白衣人真的未曾出现。这毒青鹤或七星道人中,任一个也将不是屠龙手梦南的对手梦南一直没有讲话,七星道人方面也不愿随意出口,只虎视耽既看着毒青鹤一方人而毒青鹤已获得宝图,但他可不敢立刻远走数十个人立在广场上,但一点声息也无,月光下一个个人的倒影,像墓坊中石仲翁般直立不动,劲冽寒风不断吹刮着,使大地上平添一种阴森肃穆的气息。
蓦然远处又是两声锐啸,啸音都是这般清越柔和,充沛的中气里,蕴藏着浑厚纯劲的真力数十人同时朝发啸处瞥去,每人心中都忐忑不定,不知又是来了何人,参加宝图的争夺?忆君狐疑地朝两条飞驰而来的黑影看去,又打算偷偷回去穿上他那套掩人耳目的白衣,然而,在他尚未决定时,来人已远远发话了:“梦大侠在此显威风是否?咱们全真派也有资格参加一份吗?”
来人正是一男一女,俱是全真道土,男的一个貌相清奇,一袭古铜色的道袍,在夜光中暗发彩光,手中拿了把拂尘,看样子份量甚是沉重,而且说话间总是带着朗爽的笑容,年纪像只有五十余女的一个白发而红面,年纪约在四十余,眉目间仍遗留着昔日较好美艳,双颇也一直孕者浓浓笑意,背上斜插着柄古剑梦南微露一股瞧不起的笑容,不屑地道:“你们两人也要参加咱们的事吗?”
这两人先不答话,抱拳朝周围一辑,说道:“在下全真派清真人与师妹玄静子,咱们来此可并不是垂涎此宝图,只是此物乃属微师妹徒儿葛丽丝之物,咱们顺道过此特来看看,如得主能将宝图交给贫道带还门徒,实在感激不尽!”
忆君一听这玄静子竟是葛丽丝师父,不仅仔细打量了她数眼,但见她一片祥和宁静,忆君已打心底敬爱她,并且又使他想起离别两月的葛丽丝,不知道此时她在何处,是否还在寻自己吗了古濮心中也暗暗吃惊,有点惭愧地道:“道长是噶丽丝公主师辈吗?在下古濮受哈里通之托,保管宝图,但在下有辱使命不能妥为保管,竟让宝图落入人手”
古濮尚要继续说下去,毒青鹤已连声狂笑,望着古濮鄙视地道:“不错!咱鲁某已获得宝图,此时正等人有异议呢!全真教的有什么指教,可尽早提出!”
清真人一听宝图已落入毒青鹤之手,面上望然一丝惊容,毒青鹤大名传闻天下,虽他全真派的掌门人也不得不另眼看待。
“原来鲁大侠已获得宝图!”清真人朗声笑道:“但此物实属咱全真门下弟子之物,尚望鲁大侠能交还宝图,以免落得强占之名受人耻笑!”
毒青鹤宝图到手中如何肯再吐出来,何况他早已是有心要夺得此宝,并且付出了这么大代价!
谁知从不言语的大力金锤何锐突然说话,何锐语声粗野而响亮,使人有蓦被惊的感觉,只闻他重浊地说道:“全真派的听着,咱们刀尖上取来之物,你们要,也凭自己本领来取吧!”说完一副准备打斗的姿势。
何锐刚才对敌一些七星道人手下部众,被众人纠缠得无法发挥,正感觉兴犹未尽,正好逢到这全真两人来,可立时手痒不安。
演变成这种情势,七星道人与娱蚣帮双方都非常满意,眼看全真派与毒青鹤方已形成骑虎,藉此机会他们能获得夺宝机会不是增加了吗?如此占便宜的可是他们蜈蚣帮与南海一派了。
清真与玄静于此来,倒真的并非为着寻宝,否则葛丽丝也该跟着来,只因全真派内里发生重大变化,两人才长途奔波的。
清真人长须飘动,神情也有一点气愤,只听他朗声说道:“虽贫道并不欲得此宝,但既是门下徒儿之物,却不得不管,施主可是人称大力金锤何锐者,贫道只好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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