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羽虹寨”座上嘉宾“雁翎秀士”何世聪接上道:“盂夫人,既然邀你会聚,就定下一个时间,依何某之见,在五月五日‘端阳佳节’的中午,请各地武林同道在湘中邵阳‘玉壶春’酒楼会合,共同商讨应付‘南天堡’之计!”
众人听“雁翎秀士”何士聪此话,都颔首赞同!
扈晓虹向秃翅飞燕梁立道:“梁道友,就是这么决定,劳你驾,分别通知遭陷死牢的武林人物家族后裔,请他们照约定时间、地点会聚!”
铁枝芙蓉扈晓虹请了五位西南江湖上知名之士作陪宾,替施鸣峰等三人设宴洗尘,同时商议应付“南天堡”之策。
忽见一名家丁,一手拿了大红名帖,匆匆来到大厅上,向孟夫人禀报,道:“回禀夫人,有三位来自湘南‘南天堡’的爷们,来‘羽虹寨’拜访要见夫人,有他们名帖在此!”
众人听得蓦地一怔!
秃翅飞燕梁立扬声道:“可巧得紧,‘南天堡’的爪牙喽罗,竟跟了咱们尾巴后面来了!”
扈晓虹接过名帖一看,上面按次席写有三个人的名号:“‘碧漠山樵’倪丙!
‘海天丧门客’邹清!
‘瀚海石虎’竺英!”
扈晓虹看到名帖上名号,神色微感愕然!
梁立诧异道:“孟夫人,名帖土写的,是那一路上的牛蛇鬼神?”
扈晓虹默然无语,一手把名帖递给梁立!
秃翅飞燕梁立瞪直眼朝贴上名号看过半晌“嘿嘿”笑了道:“吕奎老儿还真有他一套手法呢!
撇开‘瀚海石虎’竺英这厮不谈,‘碧漠山樵’倪丙、‘海天丧门客’邹清这两人都是邪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扈晓虹转脸向那名家丁,道:“孟彪,这三人来‘羽虹寨’带了多少随从武生?”
孟彪摇了摇头:“回禀夫人,就是他们三个,没有看到随从人”
扈晓虹朝桌上众人环顾一匝,狐疑地道:“列位看来吕奎老贼邀请这三人到‘羽虹寨’来,其用意何在?”
她问出半晌,没人接答上来!
田舍村姑林翠翠道:“孟夫人,这三人有恃无恐来此地‘羽虹寨’,不像是厮杀打闹,可能有所企图来的!”
扈晓虹颔首道:“翠翠姑娘说得有理,‘碧漠山樵’倪丙、‘海天丧门客’邹清,固然不是目下江湖泛泛之流,可是光凭单身一剑,大模大样要来蜀西青城山‘羽虹寨’找岔子,他们该会想到不是桩简单的事!”
铁枝芙蓉扈晓虹话正说到这里时,一股“豁啦啦!”震耳欲聋的巨响声起!
合上的大厅门,连同两侧的粉墙突然倒塌下来!
“嘿嘿嘿”狞笑声,一个银须白发、体态魁伟,年有七十开外的老者,御尾紧随着曾出现“南天堡”吕奎寿宴的“瀚海石虎”竺英,和一名瘦长如竹,年在六十左右的老汉,从倒塌的残墙中跨步进来!
扈晓虹抬眼看时,神色微微一怔!
白发老者冷笑声落,缓步走近众人桌前,戟指扈晓虹峻声冷厉地道:“‘羽虹寨’押寨夫人,老夫‘碧漠山樵’倪丙先礼后兵,递上名帖,想不到居然你敢在老夫跟前搭起臭架子来了!”
敢情,众人在大厅桌上谈说时,可能扈晓虹忘了命家丁回报外面等候迎接的三个不速之客!
“碧漠山樵”倪丙目中无人,跋扈飞扬说出此话,激怒了桌上西南江湖道上这位高手“铁背苍龙”洪健!
洪健离椅站起,喝声道:“老匹夫,此地‘羽虹寨’岂容你等撒野放肆!”
说着时,移步走近三人前!
碧漠山樵倪丙不屑一瞥地朝洪健扫过一眼,旋首像“海天丧门客”邹清、“瀚海石虎”竺英道:“这家伙是谁,你们可认识?”
“海天丧门客”邹清“桀桀桀”好像荒冢鬼哭似地冷笑了几声,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倪道友,待我‘丧门客’送他回老家,你再跟这押寨夫人谈事不迟!”
眼前的演变,不过眨眼间而已!
铁背苍龙洪健喝叱声落,丧门客邹清走近他跟前,冷冷道:“咱爷们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嘴”字才说出口,宽大的袍袖,朝洪健顶面一挥:“去你娘的!”
袍袖挥舞过处,一股锐厉无比,奇寒澈骨的劲风涌起。
这股劲风刮起,田舍村姑一声惊呼:“‘铁尸飞袖功’。”
几乎在同一刹那间!
林翠翠这声惊呼声中,铁背苍龙洪健“啊!”的一声惨叫,身形恍若断线纸鹤似地飞射而出,撞着大厅墙角,脑袋震裂,立即死毙!
海天丧门客邹清掸了掸宽在的长袍“桀桀”冷笑地道:“不中用不中用竟是这么一个窝囊,太不中用了!”
铁枝芙蓉扈晓虹看得心头一震,掠目朝秃翅飞燕梁立等一瞥,正待思索如何应付眼前场面时。
“南天双燕”、“剪风燕”夏云、“追电燕”夏清弟兄两人,暴喝声中,身形离桌,电射飞出!
两人猱身疾扑海天丧门客邹清时,碧漠山樵倪丙“嘿嘿嘿”一阵纵声狂笑,移身挡住两人,冷冷道:“鼠辈,老夫正要找你等晦气上来吧!”
只见他轻描淡写,翻腕疾吐,朝着夏家兄弟一招使出!
施鸣峰看得一声惊“哦!”正要出手相助之际“南天双燕”两人身形暴退,口血狂吐,跌倒地上!
碧漠山樵倪丙,侧目朝两人扫过一瞥“嘿嘿嘿!嘿嘿嘿!”一阵得意狂笑,指了扈晓虹道:“押寨夫人,就凭老夫一双肉掌,可把你‘羽虹寨’玉石俱焚!”
施鸣峰看得愤懑已极,长身从椅站起,冷冷道:“不见得!”
倪丙一怔,瞪直眼诧奇的道:“小鬼,你在跟谁说话?”
施鸣峰哂然一笑,道:“‘碧漠山樵’倪丙,区区施鸣峰倒要向你讨教几手!”
“你?”倪丙朝这位穿着方巾儒衫的少年盯看了眼,不由“嘿嘿”冷笑起来:“你要在老夫手里找个超渡,还不简单!”
桌座众人见施鸣峰挺身而出,要跟这个销声匿迹江湖多年的“碧漠山樵”倪丙周旋,感到震惊之余,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田舍村姑林翠睁大了一对晶莹流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看了眼前形势的演变。
旁边的“瀚海石虎”竺英,走到倪丙跟前,指了施鸣峰道:“倪前辈,这小子就是吕堡主邀请十四位高手,和二百零八名‘雷火铁骑’追踪缉捕的要犯,千万不能放过他!”
碧漠山樵倪丙殊出意料的楞了下,倏即点头不迭道:“小子,你碰上老夫,该是你自认倒霉了!
施鸣峰冷然一笑,道:“倪老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到时再口吐狂言不晚!”
施鸣峰有恃无恐,挺身周旋碧漠山樵倪丙,原来他在倪丙向夏家兄弟翻腕一招之际,突然有个新的发现!
倪丙“嘿嘿”冷笑道:“小子,你这张嘴倒会说话,亮出兵刃来吧,老夫就是这对肉掌,打发你回姥姥家!”
施鸣峰傲然一笑,道:“不必,施某就是一对肉掌奉陪!”
碧漠山樵倪丙听得银发根竖,暴喝道:“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双掌翻腕疾吐,一股浑厚无比的掌劲,朝施鸣峰汹涌扑来!
施鸣峰心头一沉,身如风移,轻巧闪开!
倏即,他将学自“月华玄镜”所载“摹凤八绝”武学连绵施出!
施鸣峰在展使招式之际,发现自己身上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觉得四肢展舞,轻巧灵活,所发出的威力,突然添增数倍!
这时,他初遇劲敌,沉着应付,连绵展出“凤栖梧桐”、“凤翅剪波”、“雏凤归巢”、“彩凤展翼”、“云天凤舞”、“朝阳凤鸣”、“瑶池落凤”、“九天飞风”八招绝技!
眼前的演变,若非亲眼目睹,很难使人相信竞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情形发生!
碧漠山樵倪丙掌风呼呼,银发飘舞,在这么一个后生晚辈手下,不但占不着一丝便宜,当施鸣峰将“摹凤八绝”全数展出,再从第一绝“风栖梧桐”开始时,他已有措手不及之势。
施鸣峰陡然舌绽春雷,一声厉叱!
“八绝”中第三绝“雏凤归巢”舒臂疾吐!
左手翻腕划出一股劲风,若切若点,疾落对方中盘“玄机”、“七坎”、“章门”三穴!
右手招式本来该是骈指戳上敌人脸腮“开空”穴上,他突然间改指作劈“啪!”的一记结结实实响声,碧漠山樵倪丙口血狂吐,左边牙齿悉数掉下,挨上施鸣峰一记大耳光!
田舍村姑林翠翠目不转睛,瞪看了施鸣峰招式演变,他一记大耳光,掴得倪丙拿桩不住“蹬蹬蹬”暴退时,不由鼓掌叫好起来:“打得好,打得好,鸣哥,那边脸上也赏他一下!”
施呜峰听到林翠翠大声叫“好!”声,转脸朝她一笑!
蓦时扈晓虹一声尖锐惊叫:“施少侠,身后!”
她话没说完,施鸣峰陡觉颈后劲风袭起!
只听他一声冷叱:“孽障,找死!”
扬声说话时,挫腿一蹲,身形斜刺电射而出!
海天丧门客邹清,见倪丙竟栽在少年书生之手,掴了一记巴掌,心神暗自一惊,倏即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双掌抱拳,施展周天之劲,朝施鸣峰脑后劈下!
施鸣峰如果吃着这记重手,饶是大罗金仙下凡,脑袋亦要给海天丧门客邹清击得粉碎!
施鸣峰躬身游走,发现偷袭的竟是用“铁尸飞袖功”震死“铁背苍龙”洪健的“活僵尸”咬牙切齿,痛恨至极!
就在他身形扭转刹那间!
“蓦凤八绝”中“彩凤展翼”、“云天凤舞”尽绝联手使出!
施鸣峰出手展到“云天风舞”一绝时!
右手弯臂,肘尖疾扣对方“凤凰三点头”“牙腮”两穴,左腿膝盖一挺,朝海天丧门客邹清“下阴”袭到!
一声惨厉号呼,邹清脸上泛出一层骇人的灰白色,弓腰凸背,踉跄跌退数步,倒地死毙过去!
田舍村姑林翠翠粉脸一红,她已看出海天丧门客邹清死毙的原因!
眼前的演变,不过眨眼刹那间而已!
碧漠山樵倪丙脸上给施鸣峰掴了一记巴掌,口血直流,一颗颗牙齿沾了血水吐出来,一手摸了红肿的脸部,连连哼啼!
当他抬头一瞥过处,施鸣峰举手投足之际,已把海天丧门客邹清处于死地,使得他魂飞魄散,连抽寒噤!
施鸣峰缓步走近他跟前,厉声冷冷道:“倪老儿,你身列目前江湖上前辈人物,竟助纣为虐,仗艺欺人,今日落人施某之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瀚海石虎竺英,站立大厅一隅,进退两难,哆嗦不已!
施鸣峰凭一对肉掌,制伏一代巨憝“羽虹寨”大厅众人看得骇然怔住,连他红粉知己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亦不禁怀疑至极!
碧漠山樵倪丙听施鸣峰说出此话,一脸惊恐、愤怒之色,朝他瞪看了一眼,却是嚅嚅地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老夫只不过替‘南天堡’传讯而已,你想把老夫怎么样?”
大厅众人见倪丙凶焰消失,嚅嚅说出此话,大出意料之外!
铁枝芙蓉扈晓虹向施鸣峰道:“施少侠,他既承认‘来使’身份,就让他说出来‘羽虹寨’的企谋?”
倪丙羞愤已极,冷冷“哼!”了声,转脸向竺英道:“竺道友,你取出吕堡主画翰,给押孟夫人一看!”
碧漠山樵倪丙挨了施鸣峰一记巴掌,把他跋扈飞扬之态,打得云消烟散,本来脱口要叫“押寨夫人”倏地改称了“孟夫人”
瀚海石虎竺英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书信一封,走近众人卢旺达前,颤巍巍地双手递给扈晓虹!
碧漠山樵倪丙带了海天丧门客邹清、和瀚海石虎竺英两人,由“南天堡”吕奎的委托,请他;带信来“羽虹寨”
倪丙仗了他昔年江湖上的声望,和一身诡奇高深的武学,来“羽虹寨”后,他要恣意糟蹋、嘲笑铁枝芙蓉扈晓虹众人一番,才拿出这封书信。
他的用意,不仅是在雷火金轮吕奎跟前,炫耀自己的武功能耐,好像他来“羽虹寨”并非尽然是一个“来使”而已。
施鸣峰挺身而出,挽转了这场危险,殊出“羽虹寨”众人意料之外,海天丧门客邹清死毙倒地,倪丙却栽了一个比死还难受的跟斗。
扈晓虹打开书信看后,脸上骤然变色,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卑鄙无耻的老匹夫,自封武林盟主究竟还是土匪盗贼之流!”
众人听她这话,殊感诧异!
秃翅飞燕梁立不禁狐疑问道:“孟夫人,吕老儿写些什么玩意?”
他从扈晓虹手里接过书信,瞪眼看了半晌,连连摇头道:“不要脸,不要脸,凭这么一个土匪头做了武林盟主,江湖上人都成了土匪强盗啦!”
田舍村姑林翠翠诧异说:“梁前辈,书信上写些什么呀?”
秃翅飞燕梁立把信给了她,道:“林姑娘,你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林翠翠接过信,从头到尾看了遍,柳眉儿一皱,朗声念道:“字付‘羽虹寨’押寨夫人扈晓虹:肥猪孟鸿元现在‘南天堡’,限你付出明珠一斛、黄金十万两前来赎取,不然老夫就将肥猪孟鸿元就地活埋。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手笔”
林翠翠看得惘然道:“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梁立瞪眼大声道:“这就是强盗巢里的土匪嘛,掳夺活口人质,出纸敲诈要挟,苦主若不拿钱出来,这些强盗就把人质杀了。”梁立说到这里,连连点头又道:“林姑娘,这事给你猜着啦,你方才说的一半,吕老儿会给他想出一个云谲、歹毒的阴谋来照顾‘羽虹寨’,果然不错,你剩下还没有说出的一半,就在这封信上啦!”
碧漠山樵倪丙见扈晓虹书信收到,朝地上海天丧门客邹清的尸体扫了眼,一手摸了挨施鸣峰一记巴掌掴起的脸孔,大声道:“孟夫人书信已经收到,老夫等该告退啦!”
扈晓虹凤眸龙威,冷然道:“你既是吕老贼派下的来使,我扈晓虹如果没有给你一个回答,难道你就能离此‘羽虹寨’!”
“哼!”梁立嗤之以鼻,冷冷接上道:“怕挨揍,就别来‘羽虹寨’,来的时候跋扈飞扬、目中无人,好像‘羽虹寨’里人,一个个可以给你生吞活咽吃下肚里似的,挨了施少侠一记巴掌就像病猫死老鼠似地不敢作威作福了,何必呢?”
碧漠山樵倪丙给梁立入木三分,尽挖苦嘲笑之能说出这几句话,气得银须直抖,半边没有挨打的脸,骤然涨得通红。
他怒目朝梁立瞪了眼,即向扈晓虹道:“孟夫人如何回答,老夫转知吕堡主就是!”铁枝芙蓉扈晓虹吩咐家丁打扫厅上尸血,让倪丙和竺英两人,楞楞地站立大厅一隅,自己与施鸣峰、林翠翠、秃翅飞燕梁立、“雁翎秀士”何世聪、和‘玉指灵官’杨纪等,悄声商议如何应答“南天堡”之事。
秃翅飞燕梁立筷尖蘸酒,在桌上写了数字:“可令碧漠山樵倪丙和竺英两人,带回口讯给吕奎老儿,准在‘端阳节’后第十天,明珠一斛、黄金十万两送上‘南天堡’。”
众人看到桌上字迹,都感到惊愕地朝梁立看来!
梁立筷尖蘸酒,继续写着:“这两个家伙离这里后,咱们详细再谈!”
铁枝芙蓉扈晓虹凝看了桌上数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脸向倪丙道:“你回‘南天堡’可向吕奎老贼说,‘羽虹寨’富堪敌国,不答区区之数,明珠一斛、黄金十万两,准于‘端阳节’后第十天送上‘羽虹寨’!”
碧漠山樵倪丙拔指算了算,怀疑地道:“‘端阳节’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吧!”
秃翅飞燕梁立大声道:“老头儿,你不过是替人跑腿传话的而已,要你管到这些屁事!”
碧漠山樵倪丙昔年乃是扬名江湖的突出人物,他向吕奎要下这份差使,传说“羽虹寨”本想趁此抖露自己作为,江湖风云际会中,展扬他的声誉。
来到“羽虹寨”扬掌击倒大厅墙门,举手投足之间,伤倒“南天双燕”偏偏中途陡的杀出一个“魔星”施鸣峰,他所施展的“摹凤八绝”绝学,正把倪丙所怀之学全数化解,还挨了一记大巴掌!
秃翅飞燕梁立冷言嘲笑,尽情挖苦,倪丙一再折辱之下,把他气得呼呼直吼,脸色由红泛白,朝梁立死盯了眼,冷厉地道:“尊驾是谁?”
梁立答非所问地道:“倪老儿,别探听人家祖宗三代,以后你要跋扈飞扬,抖露威风,先得摸清人家底细,才不会挨巴掌!”
碧漠山樵倪丙给梁立冷语讽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颔下银须“索索”直抖,咬牙恨恨道:“马脸老儿,老夫一时失慎栽落人手,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何必恶言讽刺,尽情嘲弄,海角天涯,自有相逢之日,到时老夫自会问你一个清楚!”
梁立一撇嘴,冷冷道:“倪老儿,别在自己脸上贴金啦,你嘴里牙齿给一记大巴掌打掉半数,等你这些牙齿长出来的时候,再找老夫还不晚呢!”
铁枝芙蓉扈晓虹方才听倪丙说出此话,一时语塞,几乎找不出话来回答,梁立缠缠他信口扯谈时,才给找到一个合理、满意的答话。
扈晓虹接上道:“倪丙,你怎能说出此话,明珠一斛、黄金十万两,就是官家国库亦无法一时提出这么多现银,你回去告诉吕老儿,‘羽虹寨’将黄金十万两筹集后,‘端阳节’后十天自会运达‘南天堡’!”
倪丙听她说出此话,才始释疑!
施鸣峰双掌挽狂澜,碧漠山樵倪丙自取其辱,折羽败归,同了瀚海石虎竺英悻悻离“羽虹寨”而去!
这时扈晓虹试探地问梁立道:“梁道友,黄金十万两之事,你计将安出?”
梁立含笑道:“孟夫人,你有没有想到他计?”
扈晓虹凝容半晌,始道:“经你提出这主意后,我亦想了起来,不知我们两人所想出的计谋,有没有相同之处?”
秃翅飞燕梁立吩咐家丁取来一支蘸墨毛笔,含笑道:“孟夫人,在咱们掌心各人写上一字,看看有没有相同?”
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梁前辈、孟夫人,你们搞什么玩意儿?”
施鸣峰含笑道:“翠妹,他们在互相猜测,以后应付‘南天堡’吕老儿之计是否相同!”
他对林翠翠说后,含笑向两人道:“两位前辈,让我施鸣峰参加一份如何?”
扈晓虹点头笑了笑!
秃翅飞燕梁立大声道:“有你施相公参加再好不过,说不定以后你还是这大局主持人呢!”
三人用毛笔,把字写在自己掌心上,紧握手拳,相顾看了眼!
梁立含笑道:“请孟夫人张开掌心看看!”
铁枝芙蓉扈晓虹掌心写了一个“火”字!
梁立脸色神情一怔,大声道:“无独有偶,有志者一同!”
他张开自己掌心,赫然上面亦写了个“火”字!
扈晓虹转脸向施鸣峰道:“施少侠,这下轮到你啦!”
梁立不耐地道:“施相公,你掌心写的什么字?”
施鸣峰朝两人环顾一瞥,倏即翻开手掌,掌心却写了个“炸”宇!
两人看得错愕一怔!
梁立连连点头道:“施相公,你身怀盖世绝学,更是机智卓绝,凭你掌心一字,运机之妙,已远在老夫与孟夫人之上了!”
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彷佛跌进五里层浓雾里,娇声的道:“鸣哥,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嘛?”
施鸣峰咧嘴笑了笑!
梁立颔首道:“林姑娘,你暂且别焦急,这出连台好戏到时少不掉有你一份!”
林翠翠问不出一个究竟,气得小嘴直嘟!
扈晓虹含笑慰抚。翠翠听她说此话,知道他们掌心斗智,各人想出“锦囊妙计”日后来应付“羽虹寨”吕奎,她绽唇一笑,亦就不追问下去!
宴后“雁翎秀士”何世聪、“玉指灵官”杨纪两人,去探视遭“碧漠山樵”倪丙所伤的“南天双燕”夏家兄弟俩,大厅上剩下施鸣峰、田舍村姑林翠翠、秃翅飞燕梁立、和孟夫人等。
梁立一摸秃顶脑袋,朝施鸣峰、林翠翠笑了笑道:“施相公、林姑娘,这儿‘羽虹寨’事情,眼前已有一个交待了,你俩不妨在孟夫人处逗留几天,老夫不能耽延,可要动身赶路啦!”
扈晓虹诧声道:“梁道友,你准备去往何处?”
梁立咧嘴一笑,道:“孟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了,五月初五‘端阳佳节’,赴宴湘中邵阳城‘玉壶春’酒楼的这些佳宾,老夫跑腿要一个个把他们请来呢!”
扈晓虹脸色一红,释然笑了起来!
她吩咐家丁包上一包足够的盘缠给梁立,武林中人不拘小节,梁立含笑接过银袋,离“羽虹寨”而去!
铁枝芙蓉扈晓虹虽然驻颜有术,看来雍容华贵,天香国色,年纪已在四十开外了,她与剑山游龙孟鸿元夫妇俩,蜀中首富、财资万贯,却是膝下没有一男半女,暮年将临,已感到空虚、寂寞。
扈晓虹这次见到这位清丽出尘,村姑打扮的林翠翠,一见有缘很喜欢她,谈到身世时,才知道她是一个尚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
扈晓虹握了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怜爱关切地道:“翠翠,你既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把你扶养长大的?”
林翠翠垂首幽幽地道:“恩师将我扶养长大。”
扈晓虹诧异道:“恩师翠翠,你师父是哪位前辈高人?”
傍边施鸣峰接答道:“翠妹的师父是黔南白云山玉宇峰‘冰魄圣婆’郑琳老前辈!”
“啊!”扈晓虹殊感意外,不胜惊诧地道:“翠翠,你是这位老人家的衣钵传人?”
林翠翠点了点头:“就是她老人家!”
扈晓虹万感喟集地喃喃道:“这位老人家乃是西南武林硕果仅存的一位前辈人物,唉!如此说来,我扈晓虹高攀不上了!”
两人听扈晓虹喃喃说出这话,不由惘然困惑至极!
施鸣峰道:“孟夫人,你你老人家此话怎讲?”
扈晓虹朝身边的林翠翠看了下,脸色一红道:“我本想把翠翠认作螟蛉义女,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位陆地神仙,盖代侠隐郑琳老人家的衣钵传人,唉!我扈晓虹如何高攀得上呢!”
林翠翠听她说出这话,忍不住两行清泪顺腮流下,扑进她怀里,流泪地道:“娘翠翠是个不知生身父母的孤儿,有你娘疼我,恩师知道高兴还来不及呢!”
意外的惊喜,扈晓红激动得热泪盈虹,一手轻抚着她嫩白的粉脸,含笑道:“翠翠孩子你是娘所疼爱的女儿。”
施鸣峰看得咧嘴“嘻嘻”笑了起来,却是感到湿润的眼眶浮一了层泪水!
扈晓虹扶起翠翠,一手搂了她纤腰,关怀地道:“孩子,你离白云山玉宇峰时,你师父没有提到生身父母之事?”
林翠翠哀怨地点了点头!
扈晓虹接道:“翠翠贴身‘肚兜’上之事,你你施少侠如何知道?”
她这话问出口,施鸣峰顿时语塞,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唔!”林翠翠把头脸偎埋她义母怀里,不胜娇羞地道:“娘你你别问他嘛!”
扈晓虹一见义女神情,豁然大悟,不禁莞尔笑了起来,歉然不安地道:“翠翠,你在娘身边,娘才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连说话亦婆婆妈妈起来啦!”
她含笑向施鸣峰道:“施少侠,翠翠的‘肚兜’秘图怎么样,你说下去。”
施呜峰红了脸,结结呐呐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翠翠欲语还羞地幽幽道:“我贴身束上的‘肚兜’,师父说是幅‘霄汉天星图’。”
“‘霄汉天星图’?”林翠翠话没有说完,扈晓虹一脸惊诧之色:“翠翠,你可知道此图乃是传闻武林,一座扑朔迷离‘梦巫城’地点的所在,想不到竟在你‘肚兜’上!”
林翠翠轻轻地“嗯”了声!
扈晓虹不禁狐疑地道:“翠翠,照此看来,难道你生身父母,与传闻江湖的这座‘梦巫城’有关系?”
林翠翠道:“娘!这事我就不清楚啦!”
扈晓虹安慰道:“翠翠,别难受,你师父留下这条线索给你,到时按图搜骥,找着‘梦巫城’所在,你一家天伦就能团圆啦!”
林翠翠黯然道:“娘,我还不知道如何寻找呢?”
扈晓虹道:“这还用说,当然娘会帮助你!”
抬头朝施鸣峰笑了笑,又道:“施少侠,寻访翠翠生身父母,你义不容辞,该有你一份!”
施鸣峰听她含蓄地说这话,脸上一阵发烧,苦笑的点了点头!
扈晓虹说出这话后,忽地黯然轻叹了口气,道:“翠翠,目前你义父遭陷‘南天堡’‘蜂巢死牢’生死不知,只有等他脱险归来,才能伴同你浪迹江湖,从‘霄汉天星图’’中找‘梦巫城’了!”
林翠翠恭顺地道:“娘,我知道!”
三人在大厅谈话时,匆匆忙忙进来一名总管打捞的老家丁,似乎有桩重要的事情来禀报扈晓虹。
扈晓虹有了这么一个比玉生香、比花解语的义女,满心欢喜,见老总管匆忙走进大厅,却是指了林翠翠含笑地道:“孟龙,快过来见过小姐!”
“小姐?”盂龙蓦然一怔,楞楞地看了林翠翠,心道:“夫人哪里来的这么一位村姑打扮的闺女呢!”
扈晓虹含笑又道:“孟龙,这是老身认下的螟蛉义女,她是目前扬名江湖‘神州五女’之一‘田舍村姑’林翠翠!”
孟龙听得神色一震。
扈晓虹又道:“小姐的恩师,乃是西南武林上一位有‘陆地神仙’之称的‘冰魄圣婆’郑琳老前辈!”
盂龙听到这里,忙不迭伏跪地上道:“小的孟龙见过小姐!”
敢情“羽虹寨”家丁都是习武之流,才会知道“冰魄圣婆”郑琳的声誉!
田舍村姑林翠翠白幼跟“冰魄圣婆”郑琳蛰居黠南白云山玉宇峰,少有见到眼前这等情形,见这样一个年迈老人,跪地拜见自己,粉脸通红,手足无措。
扈晓虹朝义女看了眼,向盂龙道:“孟龙,别多礼了。”
她说出这话,忽地想起问道:“孟龙,你匆忙进到大厅,是不是有事禀报?”
孟龙站立一边,垂首道:“小的刚从龙溪回来,想不到‘羽虹寨’贴邻的县城里,会发生这样惊人的事情。”
施鸣峰暗暗一惊,心道:“难道‘南天堡’除了碧漠山樵倪丙这夥来‘羽虹寨’外,还有喽罗爪牙潜入西南江湖扰事?”
铁枝芙蓉扈晓虹脸色骤变,接问道:“孟龙,发生什么事情?”
孟龙呐呐道:“流传江湖的‘飞燕刀’,竟出现在龙溪县城里!”
施鸣峰不禁失声道:“又是‘飞燕刀’!”
扈晓虹诧声道:“‘飞燕刀’出现,是不是伤了人?”
孟龙垂首道:“龙溪城大街酒店里,一名江湖中人,遭‘飞燕刀’所伤,不知不觉之下一条手臂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