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鸣峰展使载自“月华玄镜”“赤比九式”绝学破“循天回地十一式”鞭招,将雾林黑狐罗玉英伤倒在地上。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伴同大漠称雄“八荒天地盟”中“地龙”孙七来到练武场!
孙七朝地上哀哼的罗玉英看了眼“嘿嘿”笑了道:“这孩子老夫平时把她纵惯了,该让她受点教训才是!”“地龙”孙七用“孩子”两字称罗玉英,殊出施鸣峰和“铁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两人的意料之外!
难道他们是父女俩?
或者是师徒俩?!
“地龙”孙七冷冷地笑了笑,滚动一堆肉团似的身体,到雾林黑狐罗玉英的跟前,大声道:“英儿,别赖在地上丢人啦,起来吧,吃亏就是便宜!”
罗玉英从地上起来,两眼吐出如寒冰似的凌芒,朝施鸣峰咬牙死盯了眼,扭身向宾馆一隅走去!
“地龙”孙七仿佛某种含意地向罗玉英说此话,施鸣峰、摘星移月范平两人听得不禁暗暗一怔!
雷火金轮吕奎扪须含笑地向范平道:“范老,孩子们的事情,别看得太认真了,咱们到大厅去谈谈吧!”
范平颔首笑了笑,即对施鸣峰道:“鸣儿,咱们来此作客,你不能再闹事了!”
施鸣峰垂首恭顺地道:“是,义父,鸣儿知道!”
“地龙”孙七摆动肉团似的身体,一滚一滚走在前面,雷火金轮吕奎伴了范平往大厅走去。
施鸣峰见范平等众人走后,带了赵武、林虎两名随从武生,往昨天和李映红、莫八两人相约的酒店走来!
路上,施鸣峰狐疑的向两名武生道:“赵武、林虎,寨主爷怎会知道我在练武场的事情?”
林虎向赵武看了眼!
赵武垂首不安地道:“小的看这姑娘好凶,生恐少寨主吃亏,才奔去宾馆禀报寨主爷的!”
施鸣峰含笑感激地说:“多谢你们两位关心!”
喟然地轻叹了口气,又道:“这少女虽然阴毒至极,我没有几分把握,亦不敢去惹她!”
施鸣峰跟两名武生谈说时,已到那家酒店,接待人员和伙计殷殷招待入座,他转首朝四下看了眼,发现莫八、李映红尚未来酒店。
就在他眼神一瞥过处,看到一个身穿玄黑缁衣的老尼姑,带了名妙龄少女,出店门而去。施鸣峰暗道:“原来妙乙老前辈师徒俩,已来‘南天堡’!”
他的桌座,面对了酒店大门,一个人举杯独酌,不多时,忽见店门一暗,竟是梁上伸手莫八。
施鸣峰正想招呼时,却见莫八一对眼珠朝酒店大厅滑溜溜打了一转,匆匆出店门而去!
他看得心里称奇不已!
“莫大哥知道自己在这家酒店相候,怎地来了又转身出去?”
施鸣峰正值沉思时,梁上伸手莫八走前,后面跟了花婆李映红,两人进店门来,这时忍不住唤叫道:“婆婆、莫大哥,我在这里正等你们呢!”
梁上伸手莫八面对了他方向走近来,呲牙咧嘴“嘻嘻”笑了说:“兄弟,你不叫咱们亦过来啦!倒要你久等了!”
两人添杯筷入座,施鸣峰不禁诧异问道:“大哥,你方才来了,怎么又转身出酒店去呢?”
莫八朝李映红望了眼,边吃边说:“老鼠怕猫,你莫大哥方才探看那只老雌猫走了没有!”
他正待说下去时,李映红眼睛一瞪道:“小偷儿,你说老娘是老鼠?”
施鸣峰听得困惑不已!
莫八冷冷道:“老相好,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老鼠干嘛看到她在就不敢进来?”
花婆李映红气咻咻的道:“小偷儿,老娘来这里‘南天堡’是客,给疯尼姑缠住大打出手,这还像什么一回事?!”施鸣峰听到这里,才始理会过来。
“原来方才疯尼妙乙师太在座,李婆婆才没有进酒店来!”
梁上伸手莫八还是冷然道:“老相好,算你有理啦,以后可别再劳驾咱莫八替你‘探子’了!”
花婆李映红涨红了脸,大声道:“小偷儿,做了一点事就讨人情,老娘看你这辈子小偷儿做定了!”
两人唇枪舌剑,喋喋不休时,施鸣峰听得抿嘴一笑,就把自己刚在练武场跟罗玉英的经过说了遍。
莫八豁然道:“原来刚才那边练武场围了大堆人,还是你兄弟跟‘神州五女’之一的罗玉英在演戏!”
花婆李映红喟然不已地接道:“这次吕老儿寿宴中,有‘大漠四煞’的‘八荒天地盟’中‘地龙’孙七来‘南天堡’,眼前演变可不简单了!”
“本来就不简单嘛!”莫八冷冷的接上一句,旋首朝四下看了眼,这时午膳时间已过,酒店厅上客人,稀少冷落,他才始悄声地又道:“兵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依我莫八之计,不如先一探虚实,到时亦有个准备!”
梁上伸手莫八说出这话后,三人围桌轻语了半晌,这时只听花婆李映红点头道:“咱们就这么决定吧!”
莫八“嘻嘻”笑了道:“老相好,我莫八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还能用得到它呢!”
施鸣峰的桌面对门口,这时店门一暗,前后衔尾进来三人,显然他们不是同道的,是以各人找了座位坐下。
花婆李映红眼神流转之际,显出惊愕意外之色!
施鸣峰悄声诧异地道:“婆婆,你认识他们?”
李映红追忆地说:“落坐墙沿桌上的银须白发老头儿,江湖人称‘河川翁’鲍环,老身虽跟他并无渊源之交,知道他一点底细。这老头儿久是水道武林中的一位杰出人物,统率湘、鄂、蜀、皖四省二百一十四分舵,从他身份说来,该是江湖水道上一位盟主了”
她摇了摇头,殊感困惑地道:“吕老儿六十寿宴,居然把他亦请了来!”
施鸣峰指了大厅进深一桌,悄声又道:“婆婆,方才进来这位穿着水火道衣的老道长,你老人家可知道他来历?”
花婆李映红侧目掠过一瞥,道:“这牛鼻子老道,是鄂南五老峰‘上德观’主持‘玉面真人’妙清,江湖传闻这老道士手上一套剑法可不含糊!”
施鸣峰接着又道:“最后进来那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武生呢?”
李映红摇头道:“这黑脸大汉,老身不知道他底细了!”
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笑道:“兄弟,提起此人,该问你莫大哥啦!”
施鸣峰稚然地道:“大哥,你说他是谁呀?”
莫八手摸短须,不搭边际的道:“这家伙来自陇地,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巨寇,嘻嘻!你大哥还在这个江洋大盗身上发个利市,占过便宜呢!”
吕奎自负得意地笑了说:“不用孙前辈费心,自余芳拿到‘雨花散’后,一切准备妥善,只待‘寿宴之日’而已!”
施鸣峰从“雷火金轮”吕奎话里,提到“余芳”两字,心头不禁又是一怔,暗暗嘀咕道:“过去在‘清河塘’小镇酒店内,遇到‘佛心毒医’虞冲,跟他鬼鬼祟祟谈话的那名武生,亦叫‘余芳’!”
这时,雷火金轮吕奎喟然感触地在道:“老夫这桩大事成后,尚有一件遗憾的事!”
“金戈叟”房震诧异接问道:“吕堡主所指何事?”
吕奎朝在座的人拢过一瞥,道:“这里数位俱是老夫江湖知己同道,是以老夫不敢隐瞒,‘南天堡’珍藏‘彩石神斧’,此乃是把锋世珍异的仙家神兵,能磕断天下任何宝剑,而这口神兵唯一克星,却是‘欧冶圣剑’!”
窗外施鸣峰听到这里,体内血流沸腾,恨不得把雷火金轮吕奎找出来,问他一个究竟!
“金戈叟”房震豁然道:“原来吕老所说遗憾之事,是指此口‘欧冶圣剑’!”
“地龙”孙七接上道:“吕堡主,你不必再探听此‘欧冶圣剑’的下落,据老夫所知,此剑已沦入‘梦巫城’中了!”
施鸣峰听得暗暗震惊不已。
“我父三年前携带‘欧冶圣剑’离‘碧海庄’,迄今三年行踪不明,如果依照‘地龙’孙七说来,此剑已人‘梦巫城’中,难道我父亲行踪之谜,亦在‘梦巫城’中!”
施鸣峰想到这里,禁不住轻幽的叹了口气!
他这缕声息吐出,旁边花婆李映红阻止不及!
“南天堡”议事厅里这几个老人,俱是今日武林中绝世高手,听视敏疾至极!
施鸣峰这响叹息声出,厅房里雷火金轮吕奎,峻声冷厉地道:“窗外何人?”
花婆李映红见自己两人行迹败露,立即手牵施鸣峰,疾驰逸去!
几乎同一刹那问,窗户推开,四条身形电射似地破空飞出!
“南天堡”自吕奎摆下寿宴之日后,生恐意外惊变,是以布防森严至极,四条身形破空飞出,后堡里布防的岗哨,立即出动起来!
花婆李映红虽是一位盖世侠隐的风尘奇人,此时此地,带了施鸣峰惊恐之余,暗暗叫苦起来。
突然间-“南天堡”贴向九嶷峰腰最里深处,传来一缕缕、一阵阵的怪响!
一阵杀猪时的肥猪吼叫声!
“南天堡”廊宇衔接,广厦千间,是个豪富之家,难道会是宰猪屠场!
接着,狗叫声起!
好像有无数饿狗,在抢夺一根肉骨头,听得使人心烦意乱!
又是一阵猫叫声起!
仿佛花猫叫春,大群的猫在争风吃醋,紧接着,一阵骏骑嘶吼声!
“唏聿聿!”
“唏聿聿!”
一阵怒马嘶吼声中,音响朝大厅方向逼近过来!
雷火金轮吕奎等四人,破空飞出搜找敌踪,突然给这阵怪响错愕怔住!
“金戈叟”房震诧异地道:“吕堡主,你‘南天堡’里还豢养了这么些猪、狗!”
“河川翁”鲍环同他们三人站立屋瓦上,亦不禁瓜疑地道:“吕主,尊处深更半夜,怎会杀起猪来啦?”
雷火金轮吕奎心直震惊不已,听两人说出此话,脸上不由火辣辣发烧起来!
马嘶声响渐渐逼近“地龙”孙七大声道:“吕堡主,可能偷马贼来‘南天堡’,把马厩里坐骑都牵走啦,我看不必搜找敌踪,把偷马贼抓住行啦!”
雷火金轮吕奎憋了半天,始道:“‘南天堡’马既设在前面,后端都是院子、树林,怎会有坐骑出现呢?”
他喃喃地说到这里,大声吩咐众护院、堡丁道:“你等不必往前面追踪,快到‘南天堡’后厢抓偷马贼去!”
两人在大厅窗外行藏败露后,身形闪晃,急展轻功,花婆李映红同了施鸣峰,急往摘星移月范平的宾馆而来!
就在这时候“南天堡”贴近九嶷山一带,一阵猪叫、狗叫、猫叫和马嘶声接连响起!
“南天堡”所有护院、岗哨的注意力,移向后端一带而去,施鸣峰、花婆李映红始安返宾馆!
两人身形飘落宾馆,摘星移月范平澈夜未眠,见他们回返,就即问道:“你们此去探得情形如何呢?”
施鸣峰掩上门窗!
花婆李映红道:“果然不出过去‘铁笔神算’屠牧所料,吕老儿可能在他寿宴时,沐猴而冠,自封武林盟主!”
范平冷笑道:“牛蛇鬼神,跳梁小丑,看他们如何演出这场闹剧?”
李映红道:“这事显然事前已有布置,设下云诡波谲的阴谋圈套,正如‘河川翁’鲍老儿所说,他带来一百余名属下的分舵主,到时这老头儿提出这主意,黑道上牛蛇鬼神相应拥护,跟他属下的虾兵蟹将挥旗助威,岂不大事告成!”
摘星移月范平摇头道:“李道友,掩耳盗铃,岂能成得大事,这次吕老儿寿宴上,还有不少武林正派人士赴会,岂容他们胡作胡为!”
施鸣峰道:“义父,你老人家可知‘雨花散’此物?”
“‘雨花散’?”范平诧然摇头,道:“鸣儿,你提起‘雨花散’,是什么回事?”
施鸣峰就把方才议事厅中吕奎的话了遍,道:“义父,‘雨花散’极可能是种毒物,吕老儿在寿宴上,酒菜里暗中施下手脚,来除掉他异己的人!”
范平缓缓颔首道:“鸣儿说的有几分可能,要是吕老儿施下这手,他把咱们这些临风霜的老江湖未免看得太没见识啦!”
说到这里,即向施鸣峰道:“鸣儿,为父话虽此说,你寿宴上吃喝时,还得随时注意才是!”施鸣峰点头道:“鸣儿知道!”
他狐疑地向范平又道:“义父,刚才听‘地龙’孙七有说,‘欧冶圣剑’现在‘梦巫城’,你老人家可知此事?”
范平喟然摇头道:“江湖传闻中的‘梦巫城’,只知道有这么一处地名,迄今这些年来,还没有知道这地点所在!”
“欧冶圣剑”乃是天下武林所瞩目的一口仙家神兵“圣剑”落入“梦巫城”中,更是一桩扑朔迷离,不可思议的事了。
施鸣峰听得黯然沉痛不已,心道:“照此说来,我父‘量天玉尺’施维铭行踪,亦成了桩百思不解的疑团了!”
梁上伸手莫八眼青鼻肿,一身泥巴,踉踉跄跄从外面进来!
众人看得一惊,范平诧异问道:“莫英雄,你怎会弄成这等狼狈模样?”
梁上伸手莫八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泄了半截气地道:“唉!我莫八英雄不配,‘狗熊’还差不多,乌墨漆黑的树林里,跌得我好惨!”
众人听莫八此话,才放心过来,原来他一身狼狈模样,不是遇着意外,是摔了跟斗之故!
莫八把手上“竹杆筒”猛朝地上一扔,恨恨的又道:“吹竹筒声啸,差点把我莫八的命亦吹掉!”
摘星移月范平殊感惊愕地道:“方才‘南天堡’四下传出的猪叫、猫叫声,都是这根竹筒里吹出来的?”
“唔!”莫八有气没气的应了声,说:“不然,兄弟和老相好还会给他们顺利脱走!”
他朝自己额上隆起的大块肉疙瘩摸了把,又道:“这些牛蛇鬼神可真厉害,朝了我竹筒声啸的方向搜找过来,我莫八手上功夫差劲,打不过人家,只有‘逃’!乌墨漆黑,高低不平的树林里,逃不快,摔跟斗,摔得我好惨!”
施鸣峰见他这付蓬头垢脸,指手划脚的神情,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莫八瞪直眼大声道:“好小子,你莫大哥为了你们两人,差点把命丢掉你你还笑得出来!”
旁边花婆李映红冷冷地接上道:“人没有摔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梁上伸手莫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般,恨声不迭的道:“老相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你好狠心!”
李映红紧绷脸,还是冷冷道:“好心人还会去做见不得人的小偷儿啦!”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眼皮连翻,真是气结,他冷冷“哼!”了声,道:“老相好,你诅咒我,嫌我莫八是小偷儿,想另结新欢啦!办不到,可别梦想!”
莫八说出这话,施鸣峰、范平忍俊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花婆李映红听得这话,脸色骤然通红,满脸鸡皮疙瘩,闪出一点一点红光,跺了下乌木拐杖,大声道:“你这嚼舌根的小偷儿,老娘这把年纪,足可做你祖奶奶了,你敢说出这话来,这根拐杖怕不把你捣成肉酱?!”
摘星移月范平含笑劝阻道:“天色快亮了,两位休息吧,别再唇枪舌剑了!”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寿宴之日!
豪华富丽的大厅上,红漆大柱,明窗四围,雪白的粉墙上,挂满了一幅幅祝贺寿星公的帏轴壁联。
大厅占幅百余丈方圆,足可排下数十桌酒筵,正中龙飞凤舞,笔劲浑圆,一个硕大无比的金色寿字!下面一张红漆桧木横桌上,寿烛高燃,耀目生辉,真是气象万千,富丽无比!
大厅左右,两座美仑美奂的偏厅!
原来这次赴宴“南天堡”接获“雷火金轮”吕奎“请帖”的,有东至海外三岛,西及大漠草原,南达苗岭边陲,北到辽东长白等地俱是当地极负声誉的武林人物!
是以,中央大厅所排设的酒筵,都接待执有吕奎请帖的知名之士!
可是有不少江湖人物,却是慕名拜访,甚至附龙攀风,来“南天堡”赴宴“雷火金轮”吕奎寿宴的,故左右两座偏厅,专是接待这些人物所用!
施鸣峰与“东寨,铁瓦寨”“摘星移月”范平,有义父子名份,亦是少寨主身份,他随同义父入席大厅!梁上伸手莫八与“西寨,羽虹寨”“剑山游龙”孟鸿元称兄道弟,穿着一袭方巾儒衫,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是孟鸿元贴身二爷,是以,他有孟鸿元的护身符后,亦入席大厅!
花婆李映红乃是目下大江南北极负声誉的人物,她有“雷火金轮”吕奎请帖,可是她怕撞见“疯尼”妙乙师太,莫名其妙下又会斗起一场激战,所以她紧随施鸣峰等众人的一秋!
大厅上飞觞把盏,猜拳豁令,热闹非凡!
施鸣峰的一张大圆桌上,他们找自己伙伴“东、西寨”两位寨主“剑山游龙”孟鸿元“摘星移月”范平,花婆李映红,梁上伸手莫八,和施鸣峰自己凑上五人!
另外临时凑成一桌八人之数的,在互相报名之下,一位是来自黔地的“金笛子”乐华,此人年在四十开外,衣着文生儒衫,潇洒脱俗,令人一见有亲切之感!
第二个蜂腰猿背,面目狰狞,从他年事看来,也在四五十岁之间,他自己报出名号叫“铁背狼”殷洪!
贴近“铁背狼”殷洪座位的,是个身穿长衫,脸庞削瘦,年在五十开外的老者,他自称“瀚海石虎”竺英!
梁上伸手莫八,一杯在手,顺口下肚,不管生张熟魏,就会一见如故的聊谈起来,是以,这桌上有他在座,更显出热闹气氛出来。
摘星移月范平昨晚经施鸣峰,说出“雨花散”这个离奇的名称后,凭他浪迹江湖数十年的经验,吃喝之际,生恐遭人暗算,处处慎神留意!
莫八举起酒壶,替“瀚海石虎”竺英斟满杯酒,恍若故友重逢似地举杯相邀起来,他吞了一口酒,醉眼惺忪地道:“竺老兄,我莫八猜得不错的话,你有‘瀚海石虎’的称号,尊驾一定来自大漠草原?!”
竺英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竺某来自塞外草原!”
范平听得暗暗一怔!
施鸣峰陡然笑问道:“莫大哥,你怎会知道这位竺英雄来自大漠草原?”
莫八呲牙笑了笑,说:“傻兄弟,这还用问‘瀚海’就是‘沙漠’,这位竺老兄是沙漠上的一只石虎,当然来自塞外地带啦!”
瀚海石虎竺英朝他含蓄地看了眼,颔首道:“莫英雄江湖阅历丰富,竺某钦佩之至,此番竺某赴宴‘南天堡’,是‘地龙’孙七前辈同道来此!”
花婆李映红听得心头一震,朝他死盯了眼!
摘星移月范平心里暗暗嘀咕:“这个‘瀚海石虎’竺英,与‘地龙’孙七同道来此‘南天堡’,显然是‘八荒天地盟’中心腹之人!
他跟我们一桌吃喝,鸣儿所说的‘雨花散’毒物,不可能会掺和在酒菜里面,不然,他岂不同样遭受所害?!”
范平想到这里,旋首朝热闹的大厅上拢过一瞥,心里不由称奇起来,暗道:“吕老儿此番如何使出他这付阴毒手腕呢?”
梁上伸手莫八不甘寂寞,醉眼惺忪地朝这名形相狰狞的“铁背狼”殷洪看了看,咧嘴“嘻嘻”笑了道:“喂,殷老兄,酒逢知己干杯少,来,咱莫八敬你一杯!”
铁背狼殷洪憎厌地瞪了他眼,却不敢恶言得罪对方!
须知,赴宴“南天堡”握有堡主雷火金轮吕奎请帖,列席大厅上的,不会是江湖上泛泛之流!
这名殷洪大汉,当然不会知道梁上伸手莫八跟了“羽虹寨”寨主孟鸿元,做他二爷才列席大厅酒筵上的,是以不敢开罪他!
殷洪朝他扫了眼,冷冷道:“殷某蒙尊驾敬酒,却之未免不恭,不过需以十大杯酒为例!”
莫八听得一震,睁大了一对醉眼,大声道:“一次喝下十大杯?”
“嘿嘿嘿”铁背狼殷洪笑了笑,说:“否则殷某恕不奉陪!”
梁上伸手莫八搔了搔后颈,突然豪气干云的大声道:“十杯就是十杯,我莫八喝酒从来是不输人的!”
他换上大杯后,果然跟这名殷洪大汉,一杯一杯对喝起来!
施鸣峰看得暗暗担心:“莫大哥这样大口牛饮,非醉倒不可!”
梁上伸手莫八跟这名殷洪大汉举杯赌酒“咕嘟!咕嘟!”果然把十大杯酒灌进肚里!
铁背狼殷洪纵声大笑道:“好酒量!好酒量!”
莫八衣袖拭了拭嘴唇边酒渍,呲牙咧嘴“嘻嘻嘻”地向施鸣峰道:“兄弟,你你莫大哥酒量如何?!”
施鸣峰只有朝他苦笑点头!
他发现“莫大哥”的一对惺忪醉眼,已眯成一条线缝,眼皮连翻,摇摇晃晃,显然已有九分醉意。
这时
中央主座一席上,银须白发的“河川翁”鲍环,离椅站起,旋首大声道:“诸位,趁此‘南天堡’堡主吕老英雄六秩寿庆盛宴中,老夫叨扰一杯寿酒外,向在座嘉宾,提出一个武林中人所极关心瞩目的事!”
河川翁鲍环说出这几句话,一片酒令喧哗的大厅上,顿时宁静下来!
河川翁鲍环接着再道:“天下武林万源归宗,不能一日无主,吕堡主名重武林,四海布道,在我辈中显然是位杰出人物!
是以,趁着此番吕老寿宴之际,老夫提议,恭请这位‘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堡主,作一代武林盟主!”
河川翁鲍环简单的把这几句话说后,大厅顿时哗然!
原来,享誉武林“东、西寨”寨主,主盟江湖身份,列席中央主座无疑,可是他两人,既知吕奎怀此云诡婆谲的阴谋,不愿参与其事,就故意显出谦冲之意,坐在施鸣峰等一席上!
鲍环说完此话,东西寨主含蓄地相对笑了笑!
这时,大厅四围,哄起一阵赞同的声音,同声在道:“鲍前辈说的甚是!”“赞同鲍总舵主的提议!”
“吕堡主德高望重,人灵地杰,配称一代武林盟主!”
人声鼎沸,一片纷乱时,中央主座突然站起一人!
施鸣峰注目看去,身穿水火道袍,年有六十开外,曾在酒店里看到的鄂南五老峰上德观观主‘玉面真人’妙清!
妙清含笑缓缓地说:“鲍总舵主所说之话,老夫虽表赞同,却不能草率从事,一代武林盟主乃是众望所归,天下武林中人所推举的!此日吕堡主六秩寿宴,柬邀武林同道来此‘南天堡’,老夫不敢言过其词,不过赴宴人物中,可说天下武林精萃,已云集‘南天堡’大厅!”
妙清老道说到这里,一扪颔下清须,朝大厅四围含笑的拢过一眼,接着道:“是以,若请‘南天堡’吕堡主,职任一代武林盟主之事,不妨诉之会议,嘉宾中是否决定!”
妙清老道说出此话,大厅一片赞欣声起!
“东、西”寨主“剑山游龙”孟鸿元、“摘星移月”范平亦不禁朝妙清老道多看了眼!
施鸣峰悄声向李映红道:“婆婆,这位老道长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李映红冷冷道:“谁知道他们在玩的什么鬼把戏!”
玉面真人妙清坐下后,突然“嘿嘿”一阵大笑声起!
众人瞩目看去,原来是来自大漠草原“八荒天地盟”中的“地龙”孙七,已离椅站起的大声道:“老夫来自大漠草原,中原武林情形不甚清楚,不过这位妙清道长所说的话,老夫听之十分赞同,职任一代武林盟主之事,该有天下武林中人会议决定才是!”“地龙”孙七说完此话,含笑向中座的雷火金轮吕奎道:“吕堡主,你该向武林同道交待几句才是!”雷火金轮吕奎笑着缓缓站起,抱拳向四座作了个揖,始道:“老夫蒙武林同道抬爱,推荐一代武林盟主,正如妙清道长所说,不能草率从事,需取得天下武林的会议决定!”
吕奎说出此话后,大厅又一片宁静下来!
雷火金轮吕奎朝大厅四座看了一匝,接着道:“推举老夫作一代盟主,会议决定之事,老夫想出一个极公正浅明的办法,可作在座诸位作个参考!”
说到这里,从桌上拿起不到寸宽,有两寸长的红、绿两纸,一手又拿起一只小型封袋,又道:“决定老夫是否能成职任一代武林盟主,就在此红、绿两纸上!”
雷火金轮吕奎说这话,大厅一部份人不由错愕怔住:“小小两张红、绿纸笺,能决定一代武林盟主的产生?”
吕奎接着道:“待会老夫吩咐堡丁在座每位送上红、绿纸笺两张,和小封袋一枚,诸公决定老夫职任一代盟主之事,是则绿笺放进小封袋里,如果老夫不配充任武林盟主,请在座诸公,将红笺放进封袋里!到时老夫在诸公前,当场检点红、绿纸笺多寡,如果封袋里绿笺之数,有两倍红笺之上,老夫蒙诸公抬爱,勉力充任一代盟主,融另选能者,老夫谦退,此事就可作为罢论!”
“西寨,羽虹寨”剑山游龙孟鸿元听得连连点头,朝范平示意地看了看,心自忖道:雷火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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