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管大众如何行动,拼命朝六异去向急追,及至十余里外,五谷虫忽然发现六异的身影,立向“盗竿”道:“奇怪,他们为何奔往天山方向?”
“盗竿”沉吟道:“他们莫非自此隐退了?”
五谷虫道:“不会罢,他们对康燕南不会放弃报复的。”
这时天又近晚,沿途呈现朦胧,他们又追了二十余里,讵料突觉背后真有动静!
“盗竽”急叫五谷虫起来道:“你听到吗,康小子真个来了!”
五谷虫和他急隐身形,传音道:“这小子真不听话,那他是杀死清华郡主无疑了!”
“盗竽”摇头道:“事实不明,千万勿下定论!”
倏然,康燕南的身影已到眼前,五谷虫突然冲出.沉声道:“小子站住!”
来的确是康燕南,他闻声大急,但避已不及,在一楞之下暗暗叫苦,自怨道:“我怎么疏忽了他们的动静!”
五谷虫抢在盗竿之前大声道:“你真不将老朽放在目中?”
康燕南本拟说出心中的计划,但看二老近于执迷不悟,于是打消解释之意道:“二老可知六异此去何为?”
“盗竽”沉声接道:“不问何为,你不能增加正派方面对你不满。”
康燕南有些着急,正色道:“二老阻我去路,是存心要放六异,只怕此举将使二老悔之莫及。”
五谷虫道:“胡说,六异也许不肯放过你,但你毫无威胁,难道他们还能对老朽等不利?”
康燕南大声道:“二老可知清华郡主的失踪,‘麟须鞭’是其六人故意所为?”
“盗竽”沉声道:“你有什么凭据?”
康燕南道:“晚辈曾经‘鬼录冥差’郑重提醒!”
五谷虫一听冒火,大喝道:“混帐,你小于竟还深信那个人人不齿的魔鬼,无怪你竟助他杀死金老的十大弟子。”
康燕南被逼无奈,大声道:“六异去已甚远,二老想迫晚辈作件不得已的事情不成!”
“盗竿”大喝道:“你想向老夫下手?”
康燕南正色道:“晚辈也许不顾一切了!”
五谷虫哼声上前道:“那你就下手罢!”
康燕南急往后退,他哪敢真个下手,跺足叹声道:“老人家,晚辈求二老放行吧,六异己走极端,如不出所料,真正的清华郡主命危了,他们为了顾虑数十年声名,很可能会作出杀人灭口之大事,甚至连那个巨人洪猛亦难活命!”
二老闻言大震,同声问道:“他能杀害自己弟子?”
康燕南大急道:“二老勿将他们看成纯正之人,如再不让路,一旦清华有失,试问二老今后何以自处,晚辈保证,此去绝不杀害六异就是。”
盗竿看出事情严重,急叫五谷虫道:“丁兄,放其去吧!”
五谷虫挥手道:“小子,为正为邪,凭你自选,去吧,我老人家已尽了最大爱护之心了。”
康燕南感动的道:“二老之心,晚辈铭不忘,现请二老速回纶台城,千万勿与群雄脱离。”
他的语简心长,生怕两位老人遇险,可惜就在这一顿之久,他险些害了一个重要人物之命!原因是他在去路上竟然潜着一个窥伺之人。
那人似生怕康燕南发现,拼命朝着六异的去路急驰,无疑是有心向六异告警,观其轻功甚强,势如脱弦之箭。
瞬息之间,那人奔出一里有余,居然只距六异一个山头之隔了!
突然,自他前面现出一个壮年,横身一挡,嘿嘿笑道:“唐义,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一见大惧,转身就逃命!
“唐义,给我站住!”
人影一晃,这存心向六异告警之人又被拦住!
“唐义,优越谷现在以我为主,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原来这人即为前优越谷的后副谷主文如争!唐义一见难逃,忽然跪下道:“属下不敢!”
文如争冷笑道:“你为什么想将康大侠的行动告诉六异?”
唐义低头道:“属下无能替谷主报仇,只尽一己之心破坏康小子行动。”
文如争又是冷笑一声:“我早就盯上你了”
“了”字未尽,唐义闷哼一声,胸口竟遭一腿,只踢得他七窃流血,尸横就地!
“文兄,这种小人何必杀他!”忽然文如争身后闪出康燕南来!
文如争愕然一愣,继而大喜道:“康大侠.你好快,居然赶到了!”
康燕南含笑拱手道:“文兄,边追边谈,请问家兄近来如何?两小寻去吗?”
文如争跟他奔走如飞,欣然道:“令兄正在以‘优越谷’的藏金济贫,近来非常顺利,两小找到了,惟令兄因不放心你大侠,于是专派在下来打听消息。”
康燕南道:“文兄辛苦了,你是暗中相着‘盗竿’和五谷虫二位前辈而来的?”
文如争轻轻笑道:“在下早知瞒不过大侠,原来大侠真的听出动静!”
康燕南笑道:“文兄藏在东岳派人群后面林中,刚才那人却藏在文兄右侧!”
文如争叹声道:“大侠目光如电,明察秋毫,真使在下佩服至极。”
康燕南突然一定心神,不再答话,有顷,急急道:“不好,侧面有数大高手来了!”
文如争诧然道:“是谁?”
康燕南道:“我听出来了,是隐仙岛‘三蜈’、‘九魂道君’、‘迷楼瑶姬’!他们恐伯不是偶然从此经过,来意显有疑问。”
文如争急急道:“我们藏起来,先看动静再说。”
二人刚刚隐起,自横里确实现出四个人影,前行的陡然发出阴阴之声:“大哥,六异不会那样没用吧?只怕消息有点不实?”
康燕南听出声音,传声给文如争道:“文兄,这是‘九魂道君’,他居然称三蜈之首为大哥!”
文如争还没回答,又听一个阴声接道:“消息绝对不虚,我早知六异己不是康小子敌手,可惜撞上‘盖世三残’,否则咱们已把六异追上了,现在不知他们走向那个方位去了。”
忽然传出‘迷楼瑶姬’的娇声道:“六异虽败,恐怕仍不肯投降我们。”
“郡主,六异已到山穷水尽之际了,目前全靠那些九大门派之首还糊涂,否则康小子焉能放过他们,一旦阴谋被揭,九大门派只怕还要加紧围攻哩!咱们只要追得着,保证在老朽三言两语之下就会将他们说服。”
声音越去越远,康燕南陡然跳起道:“好家伙,这下确定六异真有阴谋了,文兄,我们快迟,这次我不能放六异过关了!”
文如争叹声道:“这样看来,‘麟须鞭”是六异故意留下了。”
康燕南道:“这只怪得小弟一时大意,那日在得鞭之余,小弟确实听出有人在前面奔驰,现在想来,那人即为‘天外士’老贼无疑了。”
文如争道:“康大侠,‘天外士’怎肯将鞭作饵呢?”
康燕南冷笑一声道:“六异自知加上‘麟须鞭’亦非康某之敌,因之才想出这条诡计,哼?凭这一计,我姓康的真是伤透脑筋,也几乎被六异整惨了!”
文如争摇头叹道:“从此可见,人心的险恶,想凭名声和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他们被隐仙岛三蜈等这一耽搁,而前途的六异已奔出十四五里!
在六异之前,这时巳现出高峰,在鱼贯奔驰中的“鸿蒙士”已赶上“天外士”忽然他大声问道:“老大,你只杀那丫头也可以灭口了,洪儿何罪,你不能放过吗?”
这几句话如果给正派武林听到时,只怕人人都要心惊胆战,愧悔莫名,甚至还没有脸面再见康燕南哩!
“天外士”的心眼真毒,只听他怒声道:“洪儿心直口快,迟早必将秘密泄漏,难道我作他们师傅的舍得,你们竟还舍不得?真是妇人之仁!老三,你要知道,我们数十年威风和声望,就看这一着棋了,这一着如果下不好,我们的生命非断送在康小子手中不可,纵或不死,试问我们还有立身武林之地吗?哼,牺牲那丫头不值一谈,我收她之因,就是为‘麟须鞭’,牺牲洪儿又算得什么?”
走在第三位的接口道:“老大,我们当然是听你的,旁的不谈了,你要怎样作就怎样作,只有一点我非建议不可。”
“天外士”回头沉声道:“氤氲,有意尽管发表,别婆婆妈妈的!”
第三人原来是氤氲使,他看出“天外士”面色不对,小心道:“老大,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们立即退隐如何?”
“天外士”冷笑道:“康小子逍遥自在?让‘麟须鞭’永远失去?让神剑、神箫给别人称雄?哼,你们越来越胆小如鼠!”
氤氲使有点不服了,只听他也大声道:“老大,你莫忘了,‘麟须鞭’本来就在你的手中!”
“天外士”吼声道:“你更加糊涂,此一时,彼一时,彼时谁知道我们会到此步,今后如果得手,不管如何得手,我们立回吸天潭底将我们的‘昊苍神功’加以苦练,我相信只需五年,再出山时,仗着‘麟须鞭’为辅,收神剑、收神箫,天下武林之王,非你我兄弟谁属?”
他这一篇野心之言,立将其本性完全暴露,同时也引得其余五人雄心勃勃,居然再无一人发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