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的功夫,顾不了他人发现,张口大喊道:“先生,要把持心神!”
.太清生头晕心明,惟独真气不聚,闻声也是枉然,身体已不由自主,坠势仍旧急骤不减!仅仅俄顷之间,已下落百余丈!好在崖立如壁,中途毫无突出之石,否则非撞个粉身碎骨不可。
康燕南视其如手足之亲,怎么也不让他丧生在此,他全力急降,终于赶过了太清生头顶。大叫一声,伸手抓住
他的腰带,硬生生将其他抱在怀里,双足一蹬,横跃三丈,
迅即落到左侧一株树干之上。
他一面伸手助大清生聚回真气,一面注意壁上动静,但
上下距离太高,明知有人在上面发现,而下面毫无声息可
闻。
太清生经他灌输内功相助之后,未几已恢复原状,吁
口气道:“好险!这‘神虬’的怪声真正厉害异常!”他与康燕南的感情太深,道谢之言自属多余。
康燕南道:“你太大意了,怎么不防备谷底怪声呢?刚才我见你是从树干上落下的,脚踏实地还不能守住真气吗?”
太清生道:“当时我只顾察看下面,不料怪声一连发出数声!”
康燕南俯首下看,似已隐隐可见,急道:“先生快看,那怪物真正大得惊人,后半段还在洞口,前半段已有十余丈长,形状确实像龙,吓,全身竟成金黄色啦。”
太清生目力亦非常高强,郑重道:“这怪物那双角等于两株枯树,竟还透明,就以最细的脖子来说,只怕地抱还不止哩,怪,它为什么不动?”
康燕南笑道:“你不见它那双突出的大灯笼,这时正瞪着前面壁上吗?”
太清生留心看去,确见对面壁上有点黑影,的离地五十丈处,急问道:“那是一个人?”
康燕南道:“恐怕就是那个白发老婆子,她正在闭目调息,可能已到筋疲力倦了!”
忽然,他又指着白发老太婆右侧道:“斗牛大君就在那儿藏着,他连动都不敢动哩!”
太清生叹口气道:“我们上去吧,这怪物绝非人力可灭的!”
康燕南心中有数,他知道硬斗绝不可能,此物只有智取,何况目前强手齐集,就算得手也不安全,于是领先纵起,直往上升。
突然,头顶有人大喝道:“屠龙公子,这次看你再有何能?”
康燕南急朝太清生道:“上面是‘牛首魔君’,这家伙存心在上报复了!”
太清生立即向左侧纵出,有心偷上悬崖将其打开,但脚还未定,另个人的声音冷笑道:“抢我红货的小子,你想逃生吗?”
康燕南急急止住太清生道:“你头顶有‘天山灵官’,不要动!”
他不管‘牛首魔君’占了有利地形,冷笑道:“老魔头,让你居高临下,看你公子爷怕不怕!”
“牛首魔君”所立之处恰好就是康燕南原先那个地方,他见康燕南硬朝上纵,心中仍有几分害怕,口中急急招呼着“天山灵官’,双掌却拼命打下内劲。
“天山灵宫”为防太清生偷了上去,他怎么也不放心离开,闻听后转求‘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相助。
“兴安金豹”和‘黑山神鳌’自“牛首魔君’口中叫出‘屠龙公子’四字后,本来就已往这方赶来,然而出了他们。意料之外,却被‘四剑仙’硬给挡住在三十丈之外无法通行,原因是四剑仙自从会过康燕南之后,内心中非常饮佩他的行为和武功,此际看着康燕南遭阻在悬崖之下,即不约而同的冲出相助。
“牛首魔君’一见同伴未来,心中更起恐惧,他一连劈出十余掌后,仅仅只能阻得康燕南上升略慢而已,但却无法伤其分毫!
康燕南每纵一次,就往上方劈出一掌,及至接近顶边时,那“牛首魔君’拔腿就跑,连‘天山灵宫’、“兴安金豹”、“黑山神鳌”也立足不住,跟着飞窜而去。
康燕南并不追赶,只遥望着哈哈大笑,他等到太清生上来时,那四人早已去得无影无踪。
太清生急急道:“我们快离开,下面那白发老太婆自听到你的字号就突然站起,此际已往上纵啦,莫非她要找你麻烦!”
康燕南俯首朝谷下一看,确见那老太婆子已到百丈之距,不禁讶异道:“我和她毫无半面之识,她找我干吗?”
太清生大急道:“别想了,你不记得‘横天灵僵’吗?这等老怪物还谈什么过节,要找麻烦就找麻烦,根本不要什么理由。”
在此之际,突从康燕南背后出现四人,第一个是清华郡主,第二是她师兄慕红采,最后却是两个不认识的青年,这四人可能亦是被‘牛首魔君’那一声‘屠龙公子’所引导而来的。
他们尚差数十丈远,康燕南早觉出了,但他并未转身察看,原因是另一面却出现了六个老人,前行的是“颠倒全真”和“绿水山人”居中为白媲嫩和白公公,也就是当年八强的‘红光夫人”和“景宇游神”“蓝焰大士”与“斗牛天君”走在最后。
康燕南没有逃避之情,他只是沉着的站着不动!
太清生悄声道:“要不要将你的真名告诉白公公夫妇?”
康燕南摇头道:“不要他们二老为难,还是不说的好,有事你只在旁莫动,一切由我应付。”
他似感到“苍头魔姑”快要上来了,立即面朝两批来人之间行去,口中大声笑道:“九死崖‘物’杰地灵,竟引来天下大批高手,可惜都是望‘谷’兴叹!人人却步不前,纵有个把人去试探,那亦只是撞个钉子而已!”
他这时的面貌平凡,且使人看之毫无好感,首先接口的就是“斗牛天君”他超过“颠倒全真”之侧,沉声问道:“你就是茅山峰顶之人?”
他在那一场力斗之后,心中自有失威之感,出言难免含有气忿,康燕南朗声答道:“如若不错,莫非要与在下重新印证?”
“斗牛天君”冷笑道:“老夫纵不出手,要找你的可大有人在!”他说着一指清华郡主和慕红采道:“魔姑两位高足你可识得?”
康燕南闻言暗惊,忖道:“清华郡主近来竟是拜在‘苍头魔姑’门下,这可真正被我惹上麻烦了!”他心中南咕,口头大笑道:“久仰‘苍头魔姑’为武林第一奇人,在下能得他们忌视,那真是身价百倍广
清华郡主走到十丈之内一停,冷笑道:“我要看你身上的武功是否比谎言欺世强一点!”
突从崖下冲起一条黑影来大叫道:“徒几何必与他多嘴,赶快杀了这散布谣言的小子。”
康燕南知道是“苍头魔姑”上来了,闻言纵声笑道:“你们师徒二人真是一窝是非不明、破口伤人之徒,徒说在下欺世,师说在下散布谣言,空口无凭真是岂有此理,今当一众高手在旁,你们师徒倒要还我一个清白。”
他说着突然侧转半身,怕的是“苍头魔姑”施袭。
“苍头魔姑”立身悬崖未动,显得精神有点不振之情,可能是因力斗‘神虬’时尚未复元,只见她怪声叫骂道:“好小子,传言或许非实,但那些个树上刻字难道有假?你敢说不是你刻的?”
康燕南望望东西的六个老人,又看看清华郡主道:“郡主所指,莫非亦为树上所刻字迹?”
清华郡主哼声道:“你想赖账不认?”
康燕南又是一声朗朗笑道:“字虽是我所刻,那又有什么不对之处?”
慕红采接口厉叫道:“你为什么要写‘无双玉女大败,屠龙公子称雄’?我师妹何曾败过与你?”
康燕南冷声对他道:“阁下姓甚名谁,你与郡主认识未到半夜,在下早己看在眼里,已往之事你又从何知道?简直是胡说乱道,最好闭住尊嘴。”
慕红采闻言大怒,举掌就待出手
“苍头魔姑”立即喝住道:“红采勿动,交你妹子亲自办理!”
慕红采的右掌刚伸,闻喝立即收回,清华郡主耳听八强中六位老人似乎在议论什么,随即面对‘颠倒全真’道:“道长对他无中生有,造谣自夸有何意见?”
“颠倒全真”哈哈笑道:“以贫道之见很简单,妞儿和他当场试验,你如败了,他所刻之字则是事实,否则叫他走两条路,重则当场废了,轻则迫其向武林亲口认罪。”
康燕南闻言大怒,冷声叱道:“难怪你的字号叫做‘颠倒全真’,原来真是个颠倒黑白之徒,请问我有何罪?”
“绿水山人”忽然走出叱道:“老夫等都看到树上刻的那些字迹,诽谤他人名誉,非罪而何?”
康燕南纵声笑道:“我不仅没有诽谤他人名誉,相反还自认失败于清华郡主,你们这些不学无术之人,连最简单的文字都念不通,还要出头小题大作,传言江湖,岂不令人喷饭!”
众人闻言齐怔,清华郡主疑问道:“你对那两句凭空捏造之言,难道另有解释不成?”
康燕南环扫众人一眼冷声道:“假设你们不将字句念断看看?”
太清生这时已行到“四剑仙”一方不远,忽然回身朗念道:“‘无双玉女大败,屠龙公子称雄’,哈哈,一句作两句,无怪心中不服,其实作两句也可,读作,‘无双玉女,大败屠龙公子称雄’,这叫做‘是非只因疑心重’,‘烦恼原来强出头’。”
事情一经点破,大家豁然而明,这下可将‘苍头魔姑’气得尴尬非常!
清华郡主虽知己方理屈,但她仍不服气,且见对方扬扬得意,陡然拔下长剑,一闪到了康燕南面前,大声叱道:“我知道你的鬼名堂多,存心戏弄于我,但我又胜在哪里?”
康燕南仍旧游洒自然,含笑答道:“久闻郡主要找在下拼命,原来就是不服区区几手功夫,在下熟思与郡主毫无恩怨可言,拼起来徒伤和气,因此之故,在下自认失败。”
清华郡主虽知他这个相貌非真,但却看起来非常厌弃,冷笑道:“谁说毫无恩怨?舜耕山前之事你还记得否?”
康燕南暗暗忖道:“此事你早已放弃不咎,现在再次提起,显为借题发挥!”言罢又微笑道:“郡主心存印证武学,在下可说是欲避无方了。”
清华郡主娇叱道:“那就请拔剑吧!”
康燕南两手一摊,淡淡笑道:“在下身无寸铁,郡主难道不见!”
“苍头魔姑”忽然向慕红采叫道:“红采,你的配剑借给他!”
慕红采闻言拔剑,暗暗运足内劲,大声道:“接着!”
康燕南只见一道银光电闪般飞来,便知对方心存杀机,立即抬手,伸两指,运潜力,口中答道:“暂借一用!”
众人见他指掌未离胸前三寸,硬将飞来之剑夹住,甚至使来剑弹都未弹一丝,莫不暗暗惊奇!六强中白公公轻叹道:“此子内功太纯了!”
清华郡主眼看他创把在握,娇声道:“出手吧!”
康燕南摇头道:“在下乃是被找之人!”
“苍头魔姑”显为康燕南内功过深之故,立向清华郡主道:“清儿动手吧,运‘黑地八剑’!”
六强闻言,莫不悚然大惊,人人都替康燕南担忧,甚至“斗牛天君”也叹口气道:“今日要再毁去一大奇才了!”
白婚嫁接口冷笑道:“斗牛老鬼,你不要猫儿哭耗子,此子一死,岂不是去了你心中之恨?”
“斗牛天君”沉声道:“红光老婆子,你夫妇虽与老夫冰炭不同炉,但不能不知各人个性,此子一死,老子从此无法挽回颜面了。”
白公公大笑道:“要救此子亦不困难,咱们准备与魔姑翻脸即可!”
凭六人联手之力,自然能敌“苍头魔姑”惟“蓝焰大土”、“颠倒全真”、“绿水山人”等不置可否,但此言却将‘斗牛天君”的心意说动了,只见他点头道:“魔姑如果不要那小子之命,咱们就在此地勿动,否则”
他的话还未尽,突听清华郡主娇叱响起!剑如旋风卷进,刹那之间,人影不见,尘飞沙走,煞是惊人至极!
康燕南一见大惊,他那曾会过这等玄奇剑法!心急之余,立将‘书仓盗蠢’秘传之学拿出,左诀右剑,急采防守之势。
六强从未见过康燕南剑术,这时只见他全身皆是紫气笼罩,竟连剑式都看不清楚,难免又是齐感大震l
“苍头魔姑”显已识出康燕南剑法,只见她面色顿变,口中大声自言道:“九天神剑,九天神剑,这小子从哪里学来这种太古怪奇学!”
她看了一会吁口气道:“好在他剑式未施绝招,否则黑地剑法遇上最大强敌了!”
康燕南受到非常强大压力,好在他看出自己的剑法尚能防守,奇在他施出‘九天神剑’之后,对清华郡主的身形与剑招都能清晰可见,目前使他心惧的就只有‘苍头魔姑’那老太婆了,他知道,老太婆一旦亲自出手时,那是绝对有死无生的!
清华郡主一连急攻三百招后,她看出对方毫无破绽可觅,心中一急,攻势更紧,加上她剑法越施越熟,好强之心,有增无已。
太清生觉得当前之局非常严重,他是看出‘苍头魔姑’大有亲自动手可能,心中之急,真如火焚!
四剑仙离得甚远,但都对康燕南十分关怀,然而却都莫奈其何。
“苍头魔姑”这时已移动脚步了,真有向康燕南下手之迹象!
白公公立向老伴道:“婆子,咱们要准备了2”
白娘嫁曾得康燕南在茅山之助,她这时比丈夫要急,立对斗牛天君道:“斗牛老鬼,怎么样?怕魔姑的‘黑地八剑’么?”
“斗牛天君”自见康燕南施出“九天神剑”之后,他那欲向康燕南再斗之心竟已消失无存,何况他还有点怯惧‘苍头魔姑”闻言立施拖延之计道:“那小子不到生死关头之际时,老夫绝不伸手!”
白娘娘冷笑一声道:“魔站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杀手,如不在这时出动,到时还来得及吗?”
“斗牛天君”面现诡诈之色,阴阴笑道:“二位如果性急,不妨先打头阵。”
白媲惊闻言大怒,哼声道:“你认为我和老不死不敢吗月她立对白公公叱道:“老不死,咱们上!”
白公公突然将其拉住急叫道:“婆子勿动,你看北面是谁来了?”
白娘惊正待发作,但见“斗牛天君”等都朝北面瞪眼,于是忍下未发,也朝北面看去,触目不禁讶叫道:“是‘血手狂人’。”‘
“蓝焰大士”冷笑道:“看谁先倒霉!他后面追着‘泛地活殃’哩!”
当场情形大起变化,那“苍头魔姑”本已距康燕南不远,可说正是立施杀手之时,但她一见‘泛地活殃’急迫‘血手狂人”而到时,只见她猛的将身纵起,陡然怪叫冲去!
康燕南正在全神对抗,且又无时不在当心‘苍头魔姑”’耳听这声怪叫,竟误会是向他下手,心中一紧,防守之势霎间露出破绽!
清华郡主这时已失自我控制,只要对方有了空隙,其剑招竟自如风般攻进,她本无伤敌之心,这时亦收手不住,剑如飞电,刹那中的。
康燕南在一瞬疏忽之间,立觉左肩奇痛人心,一阿哼声中,霍然倒退!险些逃不出死亡之厄,但已血流如泉。
清华郡主一见他伤势不轻,记料她面色大变,不仅不追,甚至还痴立发抖,其情之怪,谁都莫测其为何。
康燕南伸手按住伤口,面容愤然至极,冷笑道:“郡主这一剑不知满意否?”他说着掷出手中长剑。“请将此剑还与令师兄。”
清华郡主自也不知为何难过,闻言只怔怔的道:“那是你失神之因,并非咱们武功高低之分。”
康燕南纵声大笑道:“郡主之意,莫非仍须再斗。”
清华郡主眼看其师傅放过‘血手狂人’,同时竟与‘泛地活殃’迎上就斗,仅在俄顷之间就拼得如疯如狂,接口道:“咱家已无闲情,让你伤好再拼罢。”
康燕南立将面色一变,冷笑道:“区区剑创何忌,在下无须等候伤愈,郡主手下留情,算是替今尊报恩!”
清华郡主本已转过身去,闻言霍然回头,惊问道:“你真是救我爹爹之人?”
康燕南淡然一笑,意带轻视之情,伸手往面上一抹,冷冷的道:“在下意非居功,只是提醒郡主以后匆太娇狂,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仗‘苍头魔姑’之势岂能横行?”
清华郡主一见他现出本来面目时,不由惊叫一声道:“你是康燕南!”
康燕南鄙笑一声,再不看她一切表情,长身就朝大清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