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洁,肩上挂一只豹皮水袋,衣里似还藏着一件兵器。
那群人中只有一个人在注视他,那就是金超,未几,那回民渐渐走近金超身边,悄悄地递给他一张纸条。
金超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岳承天未死!”五个字。
“兄台贵姓!这纸从何而来?”他礼貌的向回民请问。
回民拱手道:“小可姓屠名五奇,字宗天,这字条乃是一白发老者要小可转交大侠之手的。”
金超闻言一怔,暗想道:“此人貌不惊人,名字倒是非常之大,不知因何而取?”
回民见他再无话说立即超前而行,但他走还不到三丈,耳听一个阴沉沉的冷笑传来道:“姓屠的给我慢点走!”
回民闻声回头,只见一个三十七八的壮年大汉己走到他背后四步,立即道:“阁下与某一面不识,因何声色俱厉?”
那大汉冷笑道:“请问大名为何叫五奇?”
回民立定冷笑道:“你管得真多,连人家的名字都管起来的,要问意义何在,那就去问阎罗王吧,我这名字是他取的。”
群豪一闻有了冲突,俱皆停步旁观,大多数对这姓屠的都感稀奇似的,但也有不少怪那大汉多事。
金超大步上前,一指那大汉道:“阁下贵姓,屠兄之名是否犯了阁下什么禁忌?”
他身高体巨,不怒而威,那人一见,似有畏惧之心,退开一步道:“阁下不要问我的姓名,但却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嫉世先生’手下一名家仆,刚才这回子连姓带名犯了江湖大忌。”
旁边一个老者不待金超开口,抢先问道:“所谓大忌是会么,难道叫人改名换姓不成,原来阁下是有靠山的。”
那人言词虽不厉,神情却有点愤愤不平。
大汉闻言冷笑道:“当今武林谁不知江湖有‘五大奇人’之名,这回子名叫 屠五奇,试问那还得了。”
金超闻言大笑道:“人之名字命之父母,当初谁知道有无忌讳,我认为阁下未免有点多事。”
远远传出一声如雷大叫道:“揍他,什么有忌无忌,我天山神倒不信这个邪。”走在最前面的天山神似也听清内容而大发雷霆。
金超遥遥答道:“大哥别管,承儿已有消息。”他只说出承儿两字,料定外人不明所指是何人。
他说着又朝那回民道:“兄台请,白家古堡已然不远。”
顺手一带回民,生怕他吃了那大汉的暗亏。
那大汉似知独力难恃,只冷笑一声道:“那就到白家古堡再算账吧。”
那老者还在他后面未动,接口道:“阁下口气倒不小,可知刚才那两巨人的来历吗?惹火了也不是好玩的,‘嫉世先生’虽为五奇之一,但白驴大侠却是江湖共敬之人,搞翻了脸他只怕不会信狠的。”
那大汉闻言一怔,回答道:“难道刚才就是白驴大侠?”
那老者沉声道:“那姓金的就是白驴大侠的弟弟,当年打败血食阴煞的就是他,前面那个叫做天山神,到白家古堡,你不找他,他却会找你哩。”
老者说完后立随群豪赶路,却将那大汉一人丢在后面发呆。
突然一阵大风,顿将黄沙刮起,霎时遮蔽了一切,那大汉忽听数声马嘶传自背后,但回首却一无所见,心知又是一批赶往白家堡之人。
他脚还未动,耳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叫道:“胡四,你们来了多少人呀!”
大汉闻声一震,忽而满面发笑地搜索目标,口中急急答道:“是小姐吗?咱们共来了二十八人,他们都进古堡啦!”
在他音停之际,风沙中忽然飘来一条人影,汉头清丝飘拂背后,上端束以紫色丝带,身穿短袄长裤,纯为朱红软绫裁就,脚踏一对紫色缎靴,光凭那套装束就知是个既美且娇的少女。设若你仔细看看她的面貌,保险你自疑身履观音座前而遇着那个龙女,确实美得迷人之极。
她双手空空,腰间也没有带兵器,惟颈下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似装饰亦似有某种特殊的用途。
大汉一见,慌忙恭身道:“小姐,刚才小的遇上一个名字‘屠五奇’的回子,那家伙的姓名可能是假的,显然有故意犯忌的意思在内。”
红衣少女冷笑道:“你怎么不责问他?”
这大汉可能名叫胡四,闻言恨声道:“小的人单势孤,他有两个巨人撑腰,是以才忍气放过。”
红衣少女娇叱道:“两巨人是何来路,你说过是谁的手下不曾?”
胡四点头道:“小的说过,但据另一老者说,巨人一叫天山神,一名叫金超,闻说是什么白驴大侠两个兄弟。”
红衣少女挥手叱道:“迅速通知所有自己人,除在白家堡外,一旦遇上,非将其三人一并捆押回谷不可。”
胡四见她面色不对,吓得全身一震,只见其连应是道:“小姐只管放心,小的马上就去通知。”
红衣少女忽又吩咐道:“记住,在白家堡不许下手。”
胡四似将前言尚未听清,闻言一怔道:“我们还有顾忌?”
红衣少女点头道:“据我师傅说,白堡主是得东西武林大成之士,其功力不下和合仙之一,而且是我叔父,他邀天下武林来堡,一旦发生事故,难免使其失信于天下武林,我此次进堡,主要就是去认亲的,其次是告诉我叔父一个重要的消息。”
胡四惊声道:“原来白堡主就是小姐的亲人,不知有什么消息,小的”
红衣少女不让他说完即道:“此事亦须告诉你们加以提防,我叔叔有个稀世奇珍‘金刚石’,其本身价值连城不算,内中还藏有武林一大秘密,谁能将金刚石中秘密识出得到,据师傅说,他就是武林第一能人,你们千万不可走漏消息,仅只在暗中提防他人偷盗。”
胡四越听越奇,立即道:“小姐,我们别耽搁在此,必须早进堡中联络才是。”
红衣少女点头道:“你先走吧,我还要在堡外观察一下地势和动态,罗刹派与中原武林成群而到,防其有所策动。”
胡四开步走了几尺又回头答:“小姐,霸王峰也来了不少能手,看他的企图只怕不全在搜查什么‘红罗幽灵’的,其中似乎另有问题。”
红衣少女郑重道:“我早知道了,你看出的疑问是与堡主有关。”
胡四含糊点点头,长身朝前扑去,转眼没人风尘之中。
红衣少女静立一回,不知她在想什么,半晌才隐去。
白家堡以前在江湖无人知道,那是因为地处无边沙漠之故。那地方既非游牧之地,甚且非常奇险,回民称之为流沙中心,周遭数百里无人敢去,自古成了另一冷僻的世界。谁又知就在这片流沙中心里有座半里方圆的出奇石山,高虽不过百丈,四面却壁立如削,仅一面有石级山道一条,可供三人排行而上。
古堡不知建于何代,形势既古且坚,观之实非现代的格局,内有厅堂无数,层次重叠,曲折迷离,石室之多,无法统计。
古堡中心有一高台,突出城堡之外约二十丈。其下为堡主自居之室,立于高台之上,可以观察堡外。石山四周有绿草地约五十丈,其外则围绕着原始森林,地形高出石山之上,从四野沙漠中观之,古堡被森林遮蔽得毫无形迹,人要入堡,必须由森林穿行,但却无路径可寻,总之这神秘之地约二十里方圆,除此尽属无边沙漠。
白堡主无后,仅夫妇两人,然家人却有百十人之多,凡江湖人物到达,除递过进见名帖外,都由其家人招待,一切饮食起居,应有尽有,毫无短少。
这堡内非常热闹,天下武林人物源源而来,凡到达者都以个人身份递过名帖后,经自堡主一一接见。之后由其家人陪同任选居室,饮食则群集于中央大厅之内。
其厅之广,至少可容五千之众,一切设备均非木器,食具分金银玉象牙四种,长案为桌,石鼓为座,皆为一色大理石制成。堡中除中心地区外,来宾可任意观赏,进出全无限制,惟进堡巨门上有块横屏书有数语云:“凡来宾注意,请勿在堡内械斗,无论公仇私怨须解决,请出堡外,否则不受欢迎,故犯即属本堡仇敌。”等语。
为时已达旬日之久,各方武林依然不断到达,然堡内的客室仍未全住满,可见古堡之大,确非一般庄院可比。
一日中午,堡门内行出两个少年男女,他们似以游玩性质慢步而行,渐渐走过草地,深入森林。
未几,翻上森林高地后停止了下来,女的似在侧听什么,之后,只听她轻声道:“三哥,大哥没有来吗?”
只见男的点头道:“大哥陪伴祖父暨二老在京。”
女的道:“我哥哥呢?”
男的又道:“海峰兄随龙飞还未到达,我是跟洪涛叔及电坚叔同来的。”
女的点头道:“你们要提高警觉,罗刹派到了二百多高手,还有霸王峰的一批人,搞不好就会遭到暗杀。”
男的郑重点点头道,一顿问道:“承儿虽知进了古堡,但却毫未发现,他搞的什么鬼?”
女的微笑道:“他的鬼名堂还不知道吗,不与我们会面的原因,显然心有所谋。”
男的闻言似觉一怔,疑问道:“他怕连累我们。”
女的道:“对了,就是我们也要学他行动,装着互不相识!”
男的沉吟半晌又道:“昨天那红衣少女是谁?行动非常神秘?”
女的轻声警告道:“我在‘幽灵遁’的隐身术之下,一切都探得水落石出,那红衣少女就是‘嫉世先生’的惟一爱徒,名叫白红萼,而且是堡主的亲侄女。
“数月来,被我暗地追了好几次,她曾经和灵哥哥拼了一场大斗,结果,她不敌‘磁精元气’而退走。
“不仅是她,还有个名叫秦铮的少女也与灵哥哥拼了几个时辰,同样不敌磁精元气而败阵下来。
“那少女就是闻名江湖的‘雷母’之徒,你不是见到一个化装青年书生之人吗,那就是她”
她语声未住,突听一个轻笑的声音接口道:“罗姑娘真有两手,二师伯一向很好吧。”
自林隙里边说边行,瞬间出现一个三十余岁的回族青年来,只见他展出神秘的色彩,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细缝!
青年一见大讶,回头对女的望望,显出惊疑之态。
少女朝他笑道:“是岳小侠吧!”
原来这一男一女并非别人,男的是伍灵珠之兄伍义稀,女的就是伍灵珠未婚妻罗素芙。
伍义稀闻言轻笑道:“承儿这手化装术真是不坏,如不指明,谁也识他不出。”
那回族青年闻言大笑道:“二师伯过奖!”
他行动近前又道:“罗姑娘探听到‘嫉世先生’与‘雷母”隐居之地不曾!”
罗素芙轻笑声道:“毫无所得,但他们却进了白家古堡。”
这家伙就是岳承天,只见他诡秘一笑道:“我却知道一在‘绝凡谷’,一在‘超俗崖’哩!”
罗素芙噘起小嘴哼声道:“仅知地名而不知地址算什么稀罕,我知道的比你更多。”
岳承天耸耸肩道:“那就得谢谢罗刹幽灵了,可惜我没有幽灵遁法。”
罗素芙闻言骂道:“有幽灵遁法怎么样,除了找出地址,还可打倒和合二仙是不是,这次霸王峰事件,只差点没将我们急死,哼,你师傅回来时有你受的。”
岳承天毫不在乎地摇头道:“霸王峰事件超叔亲自在场,师傅不会责骂的。”
伍义稀含笑问道:“你被什么人救走的。”
岳承天道:“是一个青年蒙面人,自称秦铮。”
罗素芙似有什么感觉地道:“你听他口音中有什么异样感觉没有?”
岳承天摇头道:“没有,我们分手还没有多久。”
伍义稀忽然想起一事道:“你超叔那张纸条是你亲自交的?”
岳承天点点头道:“我为了怕累及自己人,今后打算仍旧单独行动。”
罗素芙警告道:“千万别在白家古堡生事。”
岳承天神秘地笑道:“凡事只看有无必要和逼不得已,否则谁又愿作疯人。”
他答得非常含糊,致使罗素芙和伍义稀揣摩不到他心中的意向,于是罗素芙笑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化装的。”
岳承天道:“多得很,仅霸王峰一事也得一段长时间化装才行,其他就不必说了。”
伍义稀挥手道:“你去吧,一切万宜小心为上。”
罗素芙似还有什么话待说,但她口还未张,忽见岳承天举手制止道:“姑娘和二师伯快回堡,我们的谈话恐怕已然泄漏。”
伍义稀大惊道:“你发现什么人了?”
岳承天点头道:“两个人刚在左侧行过,我要去看看!”
说完回头,奇速隐去,罗素芙本欲尾随而行,却被伍义稀摇手道:“他功力已不简单,让他去吧,我们相随反而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