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伍天锡摆摆手道:“去休去休,真是妇人之见,何其俗也,圣贤之学,其在教人以四维八德,修身明义,那曾提做官吃饭来着?这且不谈,就以文章一道而言,如韩、柳、欧、苏之文,钟、王之字,李、杜之诗,你说哪一个不是以文成名,留传千古!”
谭氏夫人见丈夫那股子酸劲,忍着笑,故装着不懂地道:“太公六韬,黄石三略,大概都是诗词,那关、岳之流,也是书呆子了。”
伍天锡一翻白眼,尴尬地道:“这个”
谭夫人打趣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当然都是文人。”
伍天锡耸耸肩膀道:“不讲了,不讲了,我到平台上乘凉去。”
谭夫人轻啐一声,往前面就走。
夫妇二人走出大门,来至一天然平台上,平台石质坚硬,呈青紫色,俗传为“张子房”曾垂钓于此。
台外即是错关峡之上段,平台外侧,有人工所修之木栏,可凭栏远眺,烟霞回峰,江底行船,尽收眼底。
台之左侧,有石级如梯,底伸入江,可作上下船之用,但很少有人在此乘船。
伍天锡扶栏俯视,见江流澎湃!疾如飞瀑,洪涛击岩,激起巨浪翻天,轰隆之声,撼山震耳,行船放流江心,其势如矢离弦,其险惊心动魄!
伍天锡看得头晕目眩!谭夫人见丈夫那种怯懦样儿,不禁笑道:“天锡,读书人,在此奇景当前,应该灵感多、文思敏锐才对;为何见景色变啦!”
伍天锡摇头道:“老了,不中用了,心悸还来不及,哪还来谈什么灵感?”
谭夫人笑道:“公公较你老多了,现在还生龙活虎地闯荡江湖哩!你能称老吗?这是文人最大的弱点,知道吗?”
伍天锡被夫人抓住弱点,无法辩驳,于是岔言道:“嗯灵珠这孩子到哪去了?江涛如此之急,可不能玩水啊!”谭夫人神秘地笑道:“找奖品去了。”
“嗯!这小子可比爸爸能干多了!渔猎全行——啊!对了,我倒忘了问你,绮华,孩子常常弄来那些鲜鲤鱼,到底是从哪里捉来的?”
谭夫人啐声道:“人还未老先糊涂!吃了几年的鱼,还不知道从何来的?真是。”
“呵呵天锡,白叔我告诉你哪!”
笑语未歇,从奇岩怪石间,纵出一个苍鬓白髯的老人来;笑容满面地走向伍天锡夫妇。
伍天锡夫妇一见,惊喜道:“白叔回来了!”
白老人笑道:“想念灵儿,因此提前两天赶回。”
伍天锡请白老人坐下道:“白叔辛苦了,你老这段时日里,不知打听爸他老人家消息如何?”
白老人本来一团高兴,但一提起盟兄伍良渊时,不禁神色黯然,有不胜嗟吁之感,无力地坐下道:“天锡,为叔的这次出门,自然是为了你爸而奔波,可是,嗨!说来也惭愧,又是白跑半年多,依然没有打听出半点消息,带着两个孩子到哪去了?”
伍天锡夫妇黯然神伤。
白老人续道:“我是因挂念灵儿,才提前回来,要不然,嗯我还想到边疆一带去寻寻看。”
三人正在伤感的当中
突然由江中发出一声哈哈道:“啊呀!白爷爷,你回来啦!后天才是端阳节嘛?怎么?早回两天?大概也是想吃粽子吧?好极了!灵儿正在望穿秋水哩,哈哈”三人闻声,向江中一看,只见小灵儿,正在惊涛骇浪中!露出半节光身体,双手高举一对金鳞闪闪的大鲤鱼!足踏巨浪!身似游龙!逆水破涛而游,蜿蜒向码头疾进;他口中说着,脸上笑着,其状轻松已极,哪把这惊险的洪流放在眼里。
三位大人一见,把刚才的伤感,丢到九天云外去了!这个惊险的场面!看的三个大人,怕的是伍天锡!奇的是谭夫人!
白老头喜得哈哈大笑!道:“灵儿,哈真了不起哪!快上来,你这身水功比我白爷爷出色多哪!呵呵”伍天锡摇摇头道:“原来鲤鱼是从这里来的!以后不吃也罢,多危险啊!”谭夫人只知儿子跟他白爷爷学过水功,但也未料到有此惊人的成就,怎不叫她惊奇出神。
她脸上笑着口中嚷着,道:“灵儿,浪涛太大哪,可要小心点,你爸爸快吓的直打哆嗦了。”
灵珠边走边道:“妈,这种浪涛算什么,我可不在乎!听白爷爷说过,海里的浪涛才真大哩,将来,非到大海里游他个痛快才过瘾哩,白爷爷,你老说,对么?”
伍天锡听得直摇头。
白老头大笑道:“对对哈哈到那时,白爷爷的‘七海神龙’宝座,恐怕要让位了!你快穿衣服罢。”
伍天锡向夫人道:“绮华,你先回去,弄几样下酒菜,我好好陪白叔喝一杯,大概老人家还没吃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