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南北大街上锣声响起来,也传来呛喝声。
“小王爷驾到,百姓欢迎呀!”
真听话,成都人就是这么可爱,不叫看紧关门,夹道欢迎立刻拉开门,一家男女老少挤到大街边,还有大声呼叫的,一时间可热闹啦!
当然,最高兴莫过于小玉儿。
小玉儿最爱热闹,她见满街尽是人,一个个却又把目光盯住她看,令她惊喜参半。
惊的一半是小王爷果然是大官,喜的是她的风头似乎压过了小王爷朱丕。
那朱丕更得意“他骑在马上对商边的百姓直挥手,跟着的官兵更是精神抖擞,走地有声。
朱丕还对小玉几道。“史姑娘,百姓们不是欢迎我,是欢迎你了。”
小玉儿道:“朱公子,你休消遣我小玉儿,我心中比谁都明白”
朱丕急问;“你明白什么?”
小玉儿道:“我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你的光,如果没有你,我花钱也请不到一个百姓迎我。”
她说完还笑起来了。
这还真被她说对了。
朱丕哈哈一笑,道:“史姑娘,你很喜欢这样吗?”
小玉儿却摇头了。
她这一表示,倒令朱丕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她要百姓出门来欢迎,此刻又表示不喜欢热闹,她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小玉儿原是一阵新鲜,好玩,终究她还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
她看上去十分成熟,也许看上去十六七岁了,但她的童心未混,自然是喜怒不会放在心中。”
朱丕不知道,但朱丕却一心要讨好小玉儿。
朱丕也决心把小玉儿养在身边了。
皇家的人似乎天生有驭人的功夫,朱丕自不例外,他要等机会,如果机会来了,他是不会放过小玉儿的。
小玉儿却不知道朱丕心中在暗计她了。
成都知道府委麻子官场打滚三十年,侍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王爷朱丕,自然轻而易举的便把可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天刚黄昏,两个侍女已侍候着小玉儿沐浴更衣一番。
小玉儿原是不想换去自身那大便装的,但经不起侍女二人的怂恿,把她说得比天上仙女还美,如果换了新衣,那更会把人迷死。
小玉儿可不打算迷死朱丕,她答应换衣衫只不过觉得新鲜,她如果想穿新衣衫,当然不难,金娘子也会对这宝贝女说过,想什么衣衫都有,但小玉儿不在乎穿的。
但眼前可不同了。
眼前知府后院的丫头也穿的花枝招展,小玉儿便有一种争奇斗艳的心理,于是,她便穿了华丽的女装,更被两个传女梳了个高发髻挂玉坠,翠簪垂金花,喳,真叫人看直了眼而不信人间还有如此美的女子。
朱丕就看呆了。
“你太美了。”
小玉儿一听,还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圈,笑道:“这衣裙穿身上真轻巧。”
朱丕哈哈笑,那姜麻子开口了。
“史姑娘若喜欢,我立刻命人再为姑娘做上十套八套的送过来,姑娘以后挑着穿。”
小玉儿一笑,道:“一定要花许多银子?”
姜麻子笑道:“只要姑娘喜欢,这点钱花的值得。”
小玉儿道:“姜大人必定很多银子了?”
一怔,姜麻子干干一笑。道。“本官该用的绝不吝啬!”
小玉儿笑笑,道:“不用了,既然姜大人钱来不易,我只这一套就好了。”
朱丕笑了。
“史姑娘,且等咱们到了京里,京广大店有得是,你要什么全有。”
他不等小玉儿回答,对姜麻子道:“上菜了。”
姜麻子立刻对门外站的几个男女侍者招招手。
“上莱,鼓乐齐奏啦!”
乐声立刻响起来。
乐声从对面的厢房门口传过来,四名舞者抖着丈五长的七彩舞带扭腰摆臀半裸腿地迎着客房门便舞了起来。
还不只这些哪,看,上菜的侍者一个个也貌美如花,双手纤指托盘,巧笑着把十香大菜一件件地往桌上端。
小玉儿坐在朱丕身边看,大菜果然不见红,红乃辣椒她是不吃的。
姜麻子对面坐着小心的陪待着。
这光景看在姜麻子的眼里,他的心下可另有打算了,他以为睡房之中应该布置得具有男女之爱的情调,他只一看小王爷对小玉儿那么的殷殷相劝,吃喝送到口边的模样,便知道小王爷真的爱上这位美姑娘了。
小玉儿高兴极了,她从未有过这种受人呵让得连当官的也拍她三分马屁,当然愉快!
小玉儿渐渐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是千方百计地往上爬,爬到别人头上他当老大,原来这种被人侍候的味道果然有些叫人飘飘然也。
外面鼓乐竹弦弹的声音可妙也,先是一首黄昏小唱,半个时辰再是一曲月下佳人,这时候正好圆月斜升
曲调美,声音柔,小玉儿忍不住对身边的朱丕,一笑道:
“朱公子。”
朱丕笑问:“史姑娘,你有话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叫他们立刻改过来。”
小玉几道:“就是太愉快了,我才想着我是多么的笨呀!”
朱丕:“史姑娘,你是世上最聪明的姑娘。”
笑笑,小玉儿道:“我既不会唱歌,又不懂跳舞助兴,我只会,这个。”她把身边的七星宝剑举了一下。
朱丕立刻笑开怀了。
小玉儿道:“你笑话我了。”
朱丕忙道:“不,你虽然不会跳舞唱歌,但你舞剑的姿势却美妙之极,史姑娘,你若有兴致”
小玉儿站起来了。
她举着手上宝剑,笑笑,道:“我为朱公子舞一路剑法,同时也好在月光之下看一看这七星剑上的七颗银星是个什么样子。”
朱丕立刻抚掌,道:“太好了,咱们一边观赏你的剑法与身段。”
那姜麻子却打横,道:“姑娘,小王爷面前拔剑不好吧?
我以为。”一
小玉儿一怔,朱丕已叱道。“多口!”姜麻子忙低头,再也不敢出声了”
笑呵呵的,小玉儿举步走到院中央,这时候喜乐也停了,歌曲也休唱,大伙听得小王爷身边的姑娘要舞剑,谁不站到一边看。
那成都统领李元寿与知府捕头文友臣二人并肩站在西廊上,他二人负有小王爷安全之责。
此刻觉这美姑娘那么随意的走到院中央,二人还互碰一下,只是未发出冷笑声。
他二人早听得小王爷两名侍卫说这小玉儿如何了得,但却不相信这么个美姑娘再大的本事也经不起大刀砍。
小玉儿缓缓拔出手中七星剑,她迎着月光仔细瞧。
“哟,这剑身之上真的有七颗星也,七星的位置似个书写草书‘如意’也!”
天上有个七星座,相互连起来如同草书如意。
那剑上星光闪亮着豪光,果然可爱极了。
小玉儿顺着七星弹指剑身,立刻发出不同的声音来,宛似她在拔弄着弦一般美妙。
小玉忍不住的挺身抬头,一路剑法使出来。
她使的乃是无敌屠龙剑三绝招,他从“血龙杀’‘演进到“大屠龙”中间发出“嗡”声来,再由‘’大屠龙”演进到“龙泣血”立刻又是一声“嗡”那“龙泣血”到了正
中间,剑身的“嗡”声竟然历久而不绝于耳。
当小玉儿的身子平飞在半空中几乎停峙不动的时候,一片冷芒尽在她的身下流闪不已:七星剑的威力果然与武功的配合成正比。
于是,当小玉儿空翻五次未落地“咻”的一声站稳在廊上朱丕身边时候,围着的人群中忍不住的一阵欢叫雷动。
姜麻子瞪眼。
他未然的道:“剑仙呐,天爷!”
瞪眼的还有李元寿与文友臣二人。
那文友臣道:“武功到了这种境界真叫骇人听闻!”
李元寿道:“小王爷有此女在身边,安啦!”
朱丕真叫爽,他忍不住拉小玉儿的手,笑了。
“史姑娘,好,小王大开眼界了。”
小玉儿道:“我舞的不好,朱公子,我舞的是剑法,杀人味与血腥太重了。”
朱丕道:“太好了,快进屋去,我会敬你三大杯。”
小玉儿坐下来,姜知府举杯,道:“姑娘,你是神我是人,姜涛有幸遇上神。一杯水酒我敬你。”
小玉儿吃吃笑,道:“知府大人真会说话,我喝你这一杯酒了。”
她一饮而尽,心中愉快呀!
朱丕当然也举杯,这一顿吃到快二更天。
小玉儿半带醉,摇晃在朱丕的怀中。
她如果稍运功,再多的酒也会被她逼出体外,便是毒酒也伤不了她。
但小玉儿太高兴了,她如果把酒逼出来多没意思。
江湖上有许多欢乐便是在半迷糊中发生的。
是的,朱丕不知厉害,小玉儿异于常人,他当然不明白,他便用力的乱来,他可惨了。
床上的人一个喜一个忧。
小玉儿仍然一副自在模样,她还不知道由于她的一身绝世武功而令她的身子起不了变化。
只不过小玉儿也奇怪,因为曾知道丁香阿姨与张展,肃音与周桃花他们,只要抱在一起,两个人便高兴得忍不住哈哈笑,为什么朱公子不笑,难道小王爷与凡人不一样?这是什么原因呀!
别管什么原因,天亮以后朱丕站不起来了。
小玉儿见朱公痛苦模样,她似乎也急了。
“朱公子,你这么痛苦,我不忍看,我那个继父是个名大夫,他会治各种异难杂症,容我快马赶回去问一问,也许我继父有办法。”
朱丕道:“史姑娘的继父是?”
“他叫史水乐!”
“使谁乐呀?”
笑笑,小玉儿道:“史水乐,药铺开在宝鸡半山上的小街叫大元堂。”
朱丕道:“史姑娘,你可得早去早回呀!”
小玉儿点头,道:“那是当然了,看你这么痛苦,我的
心中真难受。”
朱丕伸手拉住小玉儿,道:“史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讲?”
小玉儿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你应该说。”
朱丕道:“史姑娘,你的继父真是名大夫?”
“宝鸡最好的。”
朱丕道:“那就请你继父也为你看看,你”小玉儿道:“为我看什么,我好得很呀!”
朱丕道:“可是,你的你的”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朱公子,我能吃能睡跳的高,我全身上下都舒服,我没有毛病的。”
朱丕道:“可是,可是我怎么”
他想说,但厢外有人开口了。
“小王爷,卑职在外侍候你了。’”
这是姜麻子的声音,说的十分小心。
朱丕在内回道:“姜知府!”
“卑职在!”
“快为史姑娘备马,一应花用全备好,史姑娘立刻就要往宝鸡了。”
“是,卑职这就吩咐下去。”
小玉儿笑了。
她还在朱丕面上吻了一下,道:“夜来你吻得我陶醉了,你真会作弄人也!”
只是他不但此刻兴趣缺了,而且还哎呀一声!
朱丕为什么会哎呀叫?实乃因为小玉儿学着朱丕。
朱丕拥抱小玉儿是疯狂的,他抱得小玉儿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强烈的温柔。
女人是喜欢男人拥抱的,小玉儿自也不例外了。
当小玉儿走出这间特别布置的客房的时候,朱丕对小玉儿仍是恋恋不舍的道:“史姑娘,你要快快回来唷,我们还要上京呐!”
小玉儿已到了门外,闻言回眸一笑,道:“朱公子,我怎么会忘记呀,我会很快回来,你可要好生歇着,千万别起来呀!”
朱丕闻言心头一阵暖意。
于是,小玉儿匆匆的走了,她骑上她的小马经过成都那条南北通的大街上,还真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小玉儿当然心中得意,她不时的露出个笑意
那姜知府奔人客房之中,见小王爷拥被而卧,满面痛苦之色,他可真的吓坏了。
“小王爷,你怎么啦?”
朱丕能说吗?
他重重的道:“我还要歇几天,别来烦我!”
姜麻子道:“小王爷的面色”
朱丕道:“我怎么?”‘
姜麻子道:“小王爷,恕卑职大胆直言,小王爷可是有了微恙?”
朱丕道:“我好得很。”
姜麻子道:“那么,卑职也放心了。”
他顿了一下,四下里仔细看。
他在看什么?
朱丕也不知道姜麻子看什么。
姜麻子看什么,他是不会说的,其实他在找那最要紧的东西。
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东西?当然是“落红帕”了。
姑娘头一夜必落红,落红帕更是一项最好的证明,如果不见落红帕,这个女子必不贞。
同小王爷睡在一起的姑娘不落红,这个姑娘也就不是姑娘了,是破锣。
那年头破锣乃是贱货,姜麻子就弄不懂,小王爷对小玉儿为何还是那么的客气,甚至还要等她回来。
于是姜麻子自作聪明了。
朱丕心中哀哀叫,痛唷!
姜麻子一边嘿嘿笑,他边笑边低声对朱丕道:“小王爷,史姑娘长的是不错,她的武功也好,只可惜她不配小王爷。”
朱丕忍着痛,道:“你说什么?”
姜麻子道:“小王爷,似史姑娘这种破锣货,太多了,小王爷如果需要完整的,卑职马上送一打进来,任小王爷挑挑捡捡的,保证小王你高兴的乐在蜀中了。”
“你住嘴!”
朱丕这一吼,吓的姜麻子入地三尺!
姜麻子双膝脆,急忙叩首,道:“卑职该死!”
朱丕道:“你胆敢说史姑娘破锣呀!告诉你,她比贞烈完壁的还贞烈完壁好多倍,你懂什么?”
姜麻子急回应;“是,是,是!”姜麻子怎知道小王爷弄了时辰过“不得其门而入”这还能说是破锣货?简直石头壁差不多。
朱丕对跪地的姜知府,道:“别叫闲人来打扰,我在这儿睡两天。”
姜知府忙站定:“小王爷,吃喝如何侍候?”
朱丕道:“由我的侍卫侍候,不唤使你也别进来。”
姜知府立刻退出去,他这是一肚皮的狐疑。
他永远也想不到小王爷得的是什么病,只不过小王爷有恙在身那是错不了的。
小玉儿真的把朱丕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去办了,她骑马出了成都,立刻拍马紧赶路。
小j;吗专会走山道,不过三天,小玉儿已到了宝鸡,她才刚刚到门口,只见金娘子急急忙忙地奔出来了。
小玉儿一看,就知道发生事情了。
“小玉儿,快,快呀!”
小玉儿吃一惊,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她发觉金娘子的眼也有些红肿,急又问:“爹呢?才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对了,天生弟呢?”
金娘子道:“你爹下南阳了也!”
金娘子忍不住要落泪了,小玉儿忙拉过马拴在门口马桩上。
母女二人走进药铺内,伙计也在焦急。
小玉儿道:“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娘子道:“你走以后第三天,天还未黑,你兄弟天生突然不见了,你爹找了一夜到天明,还以为天生掉进渭水河淹死了,一家人哭着到河岸去找船家,却不料有个汉子送来一封信。”
小至几道:“什么信?”
金娘子道:“十八盘领山寇的信,他们把天生弄上山寨去了。”
小玉儿冷笑,道:“他们不想活了,他们在逼我杀人。”
金娘子道:“信上写的明白,只要你爹帮他们去南阳,救出他们的少寨主赵大刀,他们保证天生一根毛发也不会少的送回来。”
金娘子拭着泪,小玉儿道:“那赵大刀不是被莫少白正法了吗?他”
金娘子:“信上说,赵大刀他爹赵疯子,单人独往南阳府,决心要杀莫少白为他儿子报仇,不料半夜里他摸进南阳府衙内,正准备往后街去找那莫知府,实听附近传来咒骂声,这声音令赵疯子吃一惊,太熟悉了,这声音正是儿子的”
小玉儿听的很仔细,金娘子却拭了眼泪。
她拧把鼻涕,又道:“当时赵疯子还以为是他儿子在显灵,迟疑了那么一下子,便又听得那吼骂声:“你们他妈的要杀便杀,想拿赵大爷来引诱我老子上当劫狱,来一个一网打尽,作你妈的大头梦吧,”
赵疯子房子上听的清,急忙跳到对面房顶上,他冲着下面望过去,哎,那面正是个大山墙,墙下有木栓。牢的另外三面,三张大网备便,长孥铁钩也备了十几根,另外还有八个捕役在两条暗道巡视着。
屋面脊背面藏着两个弓箭手,这光景别说是劫狱杀人,便接近也难了。
只不过赵疯子心中还是高兴的。
他想不到儿子尚在人间,原来上一回传言是虚传,莫少白的目的是等着十八盘的强人来劫狱。
莫少白认定他两次失财都是十八盘的强人干的,这种窝囊气,他怎会只杀一个赵大刀就会消失的?
他一心要来个一网打尽。
赵疯子带着一半忧一半喜的又奔回秦岭十八盘,哥儿几个一商量,最后下了个大大的结论——去找宝鸡的大元堂大夫史水乐,请他出马协助救人。
大伙也知道史水乐已与山寨划清界线,不再为山寨暗中出力,便是请那史水乐的教友“秦岭夜叉”石栋出面,史水乐也不会出马了。
于是,赵疯子几人打商量,就把史水乐的儿子史天生给弄上山寨来了
史天生可是史水乐的命根子,史天生如果有事情,史水乐必然会玩命。
当时史水乐就束装上道了。
金娘子也要去,史天生也是金娘子身上一块肉呀!只不过史水乐说的明白,这里还用不到金娘子出面,他一人前去就行了。
金娘子把事情对小玉儿细表一番,小玉儿心中就有气,江湖上还有这种找人帮忙的。
江湖上有许多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小玉儿一时间忘了成都还有个朱丕在等她。她对金娘子道:“娘,我去把天生弟找回来。”
金娘子摇头道:“十八盘岭在荒山上,你若救天生,就快去南阳府吧!”
小玉儿思忖了一下,点头,道:“也罢,去帮着救出姓赵的,我自有主意再整他们。”
于是,小玉儿连口水也没喝,鞍上挂着吃的喝的还有一把七星剑,便拍马往东驰去。往东当然是去南阳府。
小玉儿拍马驰的快,当晚已赶到咸阳城。
咸阳城有家大客栈,客栈的名字叫三光,主持三光客栈的正是王大年。
小玉儿如今长大了,三光客栈的人早已不认得小玉儿了,想着当年神偷“闪电手”白树人与“空空儿”丁香,带着小玉儿前来这光客栈,匆匆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小玉儿已是个大姑娘,她似乎还记得咸阳这家客栈就在咸阳城西门。;;
她拍马很快的便到了三光客栈门口,只见两个伙计迎上来,小玉儿表现得亲切地问:“有干净上房吗?”
提灯的伙计直点头,道:“有有,姑娘,正有一间房空着,再晚就没有了。”
小玉儿把马缰绳抛在伙计手上、道:“替我上好料,明日一早我赶路。”
“是,姑娘,你请进!”
小玉儿提着她心爱的七星剑,小包袱挂在左手弯,跟那提灯的伙计便往店内走。
前厅上正有几个人物在吃喝,柜上坐着王大年,王老板见进来一位美姑娘,她只是那么一瞪眼。
他竟然忘了这姑娘是小玉儿。
如今的小玉儿不但长的美,便是穿在身上的也是道地的绫罗绸缎,那份美就甭提了。
这时候二门桌上坐的两个瘦汉一瞪眼,紧接着四双贼眼盯上了小玉儿的手中剑。
小玉儿刚走过二门不久,其中一人低声,道:“小剑,那可是一把好剑呀!”
“烂眼张,这女子有些面善呀!”
“穿山鼠,去你的,美女你都面善。”
这二人的话早就被小玉儿听到了,但小玉儿只不过一笑置之,只不过小玉儿也多少有些佩服二人的眼光,她手中的确是宝剑。
小玉儿不想在这时候向王大年套交情,她是有重要事去办的,如果攀交情,免不了会误了时辰。
她如果说出自己就是小玉儿,王大年准定吓一跳。
小玉儿也曾是妙手帮的一员,只不过那时候她太小了,她只是跟在白村人与丁香二人身边。
如今小玉儿可也未忘掉她会学过的几手绝招,若论妙手本事,江湖上便是飞天三鼠算上也不是她的对手。
小玉儿把吃的叫在她的房间里,她打算今夜早睡明日早起好赶路。
夜似乎渐渐的深了,看样子二夏天了。
小玉儿早就睡下了,小玉儿的宝剑就搁在床头上。
小玉儿是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弄醒过来的。
真绝,这家三光客栈的屋顶有问题。
屋顶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行走江湖碰上黑店,别说屋顶有问题,便床铺桌椅都会出问题,吃亏上当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小玉儿就看的平常!
小玉儿的耳力已至绡针落地声也能听到的地步了。
三光客栈的客房屋顶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那屋顶的后房坡一角几片屋瓦是松动的,屋内那一面却又架了几块木板,看去宛如楼板。上面还放着几件物料。
此刻,细微的响动便是由那地方发出来的。
真胆大,小玉儿几乎想笑出来了。
有一条瘦小人影儿,宛如狸猫般毫无声息的自接板上滑落在地面上,那真是利爪着地不带声,只一晃便到了小玉儿的床前来。-。
这个人还以黑.巾蒙着面,露出两双乌溜溜的烂眼睛。
这人只对小玉儿好一阵端详,他可并未动淫念。
床边搁着那把七星剑,看的这人直控手。
小玉儿出气其均匀,这表示她睡着了。
那黑衣人面上什么样,别人当然看不到,只不过从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太高兴了。
轻悄悄的取过七星宝剑,很快的插在他的腰带上,一转身这人已上了楼板,他从原来地方冒出屋面。
这黑衣人双手撑着屋跃出去,几块瓦立刻又盖好,嗖,他一个鹞子大翻身跳下地,黑影中已有人笑问:“烂眼张,怎么样?”
原来这人是烂眼张,妙手帮的二流头目也。
闪身跳入黑暗里,烂眼张道:“小剑,咱们快回去,得手了。”
黑暗中,小剑道:“剑呢?”
烂眼张反手摸,他吓一跳。
“怎么不见了也!”
“你不是得手了?”
“我还插在腰带上呀,怎么会”
“掉了?”
“掉了会有响声呀!”
“你难道”
烂眼张道:“我再回去瞧瞧。”
小剑一把拉住烂眼张,低声道:“睡着了?”
“错不了。”
“难道有能人摆道?”
“不会吧,你守着,我再进去瞧瞧。”、
烂眼张说走便转身,刹时上了屋顶上,他又把那几片瓦掀开来,低头往客房内看过,就在微弱灯光下,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发现那把宝剑好端端的搁在床头上。
烂眼张猜疑难决,他心想:“遇上鬼了。”
别管是不是有鬼,烂眼张随身摸出个小制钱那么小心地抛在床前面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这是问路的,如果睡在床上的人有警觉,自然会坐起来查看,这表明床上的人醒了。
人醒了当然不适宜下手。
烂眼张暗中看的清楚,床上的姑娘没有动,床上姑娘似乎睡的正浓。
烂眼张闪动着瘦巴巴的双腿,便又站在床前面,他先是两边看看,这才又抓起那把七星剑。
这一回他不把宝剑插后腰了,他拿在手上。
烂眼张也不用用他的头脑,刚才剑被人又取回去,这功夫还了得,识相的便远走高飞才是,可是他偏不信邪,来一个二次下手,真猪也!
就在他刚刚攀上楼板的时候,突觉后脑构如遭重击“轰”的一声跌在地上。
烂眼张头昏脑胀直摇头,他几乎不辨东西,爬起来用力站定先看床上面。
床上的姑娘未动头,睡的好香。
烂眼张再四下里看,没有人呀!
再看看手上抓的宝剑,烂眼张以为刚才头碰上什么硬东西了,于是他自我解嘲的笑笑。
烂眼张不相信有鬼,妙手帮派多不信哪门,他们的“工作”差不多夜间最多,如果信邪怕鬼就别干了。
烂眼张抬头认清楼板边沿,他双臂一张又攀上楼板,只不过这一回他的腰眼上一阵痛“轰”的一声又跌在地上,跌的他扭着腰肢咧着嘴,也忍不住的要叫出口了。
他当然不能叫出口,立刻又拨耳往上跃,冷不防楼边坐了一人,只一掌便又把烂眼张推跌在地上。
烂眼张大吃一惊抬头低吼:“谁?”
楼板边的人开口了。
“应该我问你是谁呀?”
烂眼张一听,糟了,上面是个大姑娘,他再回头看床上,哟,床上的姑娘不见。
烂眼张可不敢多停留,想转头便往大窗冲过去。
烂眼张要穿窗而逃了。
太可惜了,他还未到大窗前,双目一暗,窗前已站着那姑娘。
这可吓死烂眼张了,只不过妙手帮的人有决巧,一武二文三跪倒。
什么叫武?如遇对方是弱者,此刻发狠心打倒对方便走了。
什么又叫文:拔腿就逃不理会。
至于跪倒,呶,烂眼张就跪在姑娘面前了。
“姑娘,是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睁眼瞎子嘛,我烂眼张活该烂眼,我也该打,我打,我打!”
烂眼张还真的几巴掌打在自己的面颊上。
那姑娘当然是小玉儿,这时候她冷笑了。
“你是该挨打,可不是因为你弄走我的剑,而是你太没头脑了。”
烂眼张急回应:“是,是,姑娘你教训得对极了,我没头脑。”
“小玉儿道:“把外面那个小剑叫进来。”
她此言一出,烂眼张差一点跳起来。
“姑娘,你你”“我早已注意你二人了,我听到你们说的话。”
烂眼张刚站起来,客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王大年与.两个伙计进来了。
王大年一把抓住烂跟张“劈劈啪啪”就是几巴掌,叱道:“敢在我的房里动手脚,找死不是?”
他的手猛一推,把烂眼张推到两个伙计身上,王大年吼道:“送官!”
两个伙计齐声应:“是,是!”两个伙计尚未走出客房的门,小玉儿吃吃笑了。
王老板,休再做戏了,不把戏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听了不少。她此言一出,使两个伙计也愣住了。
王大年猛一忙,道:“姑娘,你何出此言?”
小玉儿过去把灯捻得更亮,她缓缓转身,面对王大年,道:“王老板,你可知一个人?”
王大年已心中生疑了,得小玉儿的话,立刻问道:“姑娘,你问何人?”
“丁香,我的了阿姨。”
不但王大年吃惊得跳起来,使烂眼张几人也瞪眼了。
门外有人走进来,那人正是小剑。
“是你,你是小玉儿,我们帮里的小公主呀!”
小玉儿笑了。
王大年一听面前的姑娘是小玉儿,不由拿过桌上的灯在小玉儿的面前仔细看
“哦你真的是小公主呀,太意外了。”
大伙围上来,那烂眼张又是几个大嘴巴打在自己面上,惊道:“我这他娘的真叫瞎了眼,竟敢偷到小公主的头上‘真该死’!”
刚才打的虽响亮,但那并不痛,此刻打的才实在,他不但痛,口角也溢出鲜血来。
小玉儿道:“我知道都是自家人,换是别人,有得他受的罪!”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这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大得吓人,我王大年为小公主贺。”
小剑道:“小公主穿的好长的美,不像从前小姑娘,一时间我小剑也不认得了。”
小玉儿道:“王老板呀,我丁阿姨他们呢?”
王大年还真小心,他对两个正在高兴的伙计点点头,示意他二人外面去瞧瞧。
两个伙计正要走出门,小玉儿道:“不用了,外面没有人。”
王大年怎知小玉儿的耳力已至无微不听了,他吃惊的问小玉儿,道:“小公主,你是怎么知道外面无人?”
小玉儿道:“我听得到,嘻”她顿了一下,又遭:“说呀,我丁香阿姨他们呢?是不是仍然住在韩家大祠堂?”
王大年摇头了。
王大年也呵呵一笑,道:“小公主。自从咱们两次被人弄去不少银子,韩家祠掌又漏了气被那个老尼姑知道以后,当家的便改换地方了。”
小玉儿道:“我想也是。”
王大年道:“你带过人去索银子,但当家的并不怪你,大伙还都想你呀!”
小玉儿一阵黯然。
她叹息的:“是我不好,我也无奈。”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当家的曾说”
小玉儿道:“王老板,你就告诉我了香阿姨现在什么地方,我不想再为她添烦恼。”
王大年道:“小公主,你这话就见外了,丁当家还真对你朝思暮念苦断肠呐!怎说不去见她?”
小玉几道:“王老板,我还有急事去办,你如果放心,就先告诉我了阿姨住什么地方?”
王大年道:“小公主,再是急,也要见见丁当家一面,否则,有一天当家的知道了,我无法交待!”
小玉儿道:“王老板,十天八天我就回来了,我自会对我了阿姨解说的。”
王老板无可奈何了。
他也只好对小玉几道:“小公主,如今丁当家的一伙子应该是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