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前些日子,几位锦衣卫护送着到这儿来的。”
李德威道:“太子是不是还在这儿?”
凌风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三个到这几以后一直在这儿守着没敢远离,没见有人出入。”
李德威道:’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来的?”
凌风道:“天刚亮就来了,一直守到如今。”
“辛苦了,”李德威点点头遭:“兄弟,见见,这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姓骆。”
凌风三个转向骆养性一抱拳道:“草民‘穷家帮’凌风、潘玉、金奎见过骆指挥使。
骆养性听得李德威称凌风三个为兄弟,不敢受凌风三个一礼,忙答一礼,道:“不敢当,三位别客气,现在大家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
李德威道:“这三位都是‘穷家帮’的年轻英杰校佼者,从‘长安’到如今,我仰仗他们几位帮忙很多。”
骆养性一听这话越发地不敢怠慢,连应了两声是,道:”穷家帮’个个好手,人人忠义,卑职久仰,也一向钦佩。”
凌风一抱拳道:“指挥使夸奖了!”
李德威道:“指挥使上前敲门去吧。”
骆养性恭应一声,带着两个青衣壮汉行了过去,骆养性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穿一件海青色长衫,衣着举止都不俗。
骆养性跟他低低说了几句话,往这边指了指,那瘦高中年人往这边看了看,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李德威当即也带着凌风三个迎了过去。
双方行近,那瘦高中年人举手一揖,道:“不知小侯爷驾临,有失远迎,小侯爷别见怪。”
骆养性在一旁道:“这位是嘉定伯的令侄,铎少爷!”
李德威一抱拳道:“不敢当,我是为太子的安全来见嘉定伯的,尚请周兄引见。”
周铎赔笑说道:“小侯爷来得不巧,我伯父回江南去了,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关于太子的安全,小侯爷可以放心,我伯父也顾忌着这一点,已经把太子送到田大人府里去了。”
骆养性听得一怔,道:“嘉定伯已经把太子送到田大人府里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铎道:“就是我伯父临走之前!”
骆养性转眼望向李德威。
李德威道:“闯贼的人可曾到这儿来过?”
周铎勉强一笑道:“不敢瞒小侯爷,前些日子闯贼曾派人到这儿来过,我伯父就是为这才偷偷把太子送到田大人府里。”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转望骆养性道:“骆指挥使可知道田大人府”
骆养性忙道:“知道,从这儿往西走,差不多五里路”
李德威冲周铎一抱拳道:“不打扰了,我这就到田大人府看看去。”
周铎忙道:“怎么.小侯爷不进庄坐坐”
李德威道:“谢谢.不坐了,太子的安全为重,以后再来探望。”
又一抱拳,带着骆养性、凌风等走了。
只听周铎在身后扬声说道:“小侯爷走好,恕我不远送了;”
李德威回身应道:“铎兄别客气了,请回吧。”
他带着人往西走,绕过一片树林突然停了步,道:“兄弟看看,周铎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凌风看了看,道:“门口没人了,已经进去了。”
李德威道:“麻烦三位在这儿守着,监视周府的动静,万一他要有什么异动,请分出一位赶往田家告诉我一声,周铎这个人相当机警,三位要小心。”
凌风含笑说道:“你放心就是,我省得,‘穷家帮’的人别的不会,这种事儿拿手。”
李德威忍不住笑了,当即带着骆养性等往西而去。
口口口——
口气奔出五里再看。眼前又一片庄院,这座庄院比周家的庄院略小点儿,也没周家的庄院那么气派。
庄院坐北朝南,四个人的站立处正在庄院东侧,只见庄院内外静悄悄的,周围不见一个人影,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德威看了看之后,道:“咱们绕到前面敲门去。”
一行四人当即绕了过左。
到了庄院前一看,李德威跟骆养性不由一怔。
庄院的门半开半关,露着一条缝。
正怔神间,门里出来了一只狗,满嘴是血,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一见有人马上夹着尾巴跑了。
李德威心头猛地一跳,只觉一阵寒意起自背脊,闪身扑了过去。
骆养性脸上也变了色,跟着扑了过去。
进了门,到前院,李德威像突然间被人打了一拳,脑中为之一晕,身躯为之一晃,眼前
罗刹屠场,惨不忍睹。
男女老少都有,有躺着的,有爬着的,还有吊在树上的,躺着的也好,爬着的也好,吊着的也好,混身上下都是刀伤,没一处完肤,那伤口都跟小孩儿嘴一样。
有几个年轻的女人甚至全身赤条条的,-丝不挂,显然是受了糟蹋之后才被砍死的。
这种杀人的手法令人发指。
四周每一间屋子的门都敞开着,屋里桌倒椅斜,院子里掉的有东西,有几件衣裳,也有几件小手饰。
显然,杀了人还洗劫一空。
李德威定过神来道:“骆指挥使请带着这两位到处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他的意思是看看太子跟永、定二王有没有遇害。
眼看这些人被害的时间至少在一天以上,再看看这杀人的手法,哪里还有活口?
骆养性没顾得答应,带着两个青衣壮汉往后扑去。
李德威站在那儿没动,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他的脸好白好白,眉宇间洋溢着杀机,十分懔人。
半晌过后,骆养性带着两个青衣壮汉掠了回来,骆养性一张脸电是白得不见一点血色,他一躬身,颤声说道:“禀小侯爷,田大人一家几十口都遇害了,殿下跟永、定两位王爷不知去向,卑职该死!”
他扬掌拍向自己天灵。
李德威一指点了出去。
骆养性刚提起的右臂倏然垂下,他颤声叫道:“小侯爷”
李德威缓缓说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大明朝多灾多难,正值危急存亡之秋,你要珍惜你这有用之身!”
骆养性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骆养性是个男人昂藏须眉七尺之躯,而且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人。
像他这种人,十九宁可流血绝不流泪。
可是现在他哭了,而且是放声大哭。
记得李德威也哭过!
李德威没说话,也没拦他,任他哭,半响才道:“骆指挥使,走吧,咱们找殿下去。”
骆养性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他不过五十多岁个人,就在这片刻工夫中他像是老了许多。
四个人刚出庄院,潘玉迎面而到,他跑得有点气极败坏,却掩不住瞒脸的兴奋喜悦,一躬身急道:“禀您,刚才城北来的消息,吴总兵缟素发丧,率兵人关为先帝报仇,大军离京城已不足五十里。”
李德威一阵激动,伸手抓住了潘玉道:“兄弟,当真?”
潘玉直点头。
李德威两眼暴射威棱,道:“更得赶快救出殿下跟两位王爷,免得李自成拿他三位要挟人,兄弟,告诉凌、金二位,周家不必再守,赶到‘永定门’跟我会合,快去。”
潘玉睁大了眼,道:“李大侠,跟”
李德威摆手道:“别问了,兄弟,快去吧。”
潘玉答应一声,往庄院门看了一眼,飞身而去。
骆养性行近一步,道:“小侯爷,您是要”
李德威望着京城方向,缓缓说道:“国不可无主,朱家不可无后,不惜一切救出殿下及两位王爷。”
骆养性一躬身,道:“卑职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李德威沉喝一声:“走。”
长身腾起!
李德咸带着骆养性赶到“水定门”外时,凌风、潘玉跟金奎已在那儿等着了。
凌风想必已听潘玉说了,他没多问,脸色凝重异常,道:“您吩咐,咱们从哪儿下手?”
李德威道:“跟我来。”
顾不得大白天.顾不得惊世骇俗,飞身扑去。
他带着凌风等扑到了李琼所住的那座大宅院,大门关着,门口跟墙外的黄衣人都不见了。
李德威脸上变了色,加速身法越墙扑了进去。
他直扑后院,到了李琼所住的那间精舍外,他怔住了,精舍门开着,丝幔一重重地掀了起来,一眼可以看到底。
那张床还在,床亡已经没人了。
事实上他从前院经第二进院子一直到后院,没看见一个人彰。
骆养性道:“小侯爷,她跑了?”
李德威两跟赤红,还没说话,忽听得大门响动,前院步履杂乱,他霍地转身向外。
这时候凌风、骆养性也听见了,骆养性拔出缅刀大叫一声道:“来吧,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叫声方落,后院里跑出来五个人,翠芳跟另一个姑娘扶着李琼,李琼只手仗剑,混身是血,另两个姑娘各仗长剑紧随她身后。
紧跟着。后院里又进来十四名绝色少女,她们带着三个人,三个睡着了一般,玉面朱唇的年轻人。
骆养性大叫说道:“殿下。”
抡刀就要扑过去。
李德威一把抓住了他。
这时候翠芳朋另一位姑娘扶着李琼已到近前,李琼把长剑往地上一扔,香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道:“我知道你会再到我这儿来,我哥哥带兵迎吴三挂去了,我把太子跟永、定二王救了出来,现在交给你了,我哥哥手下的十大黄衣剑士马上就会赶到,你快保着他三位走吧。”
李德威一阵激动,热血上涌,发指上冲,急喝道:“骆养性、凌风保住殿下三位快走,我来断后。”
凌风、骆养性都知道事关重大,不容迟疑,浚风带着潘玉、金奎接下太子慈良跟永定二王停也末停.飞身而去。
骆养性冲李德威一躬身:“卑职若不能将他三位平安送到吴总督军中,当提头来见!”
带着两个青衣壮汉腾身追去。
李琼凄然一笑,道:“行了,我的心意总算尽到了。”
身子一软,突然往下滑去。
李德威大吃一惊,一步跨到,从二女手中接过李琼,道:“姑娘”
李琼脸色更见苍白,软弱地道:“别着急,我不行了,我已经服了毒,”
“郡主。”几声大叫,十八金钗一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