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出了后院,就直奔了东跨院。
东跨院几间屋里都亮着灯。可是静悄悄的,院子里看不见人。
金刚先找到了马六姐的住处。
马六姐的住处,被安排在离东跨院门没多远的一间小屋里,屋里只马六姐一个人,正在那儿洗脸呢!
金刚敲了敲门框,马六姐扭头一看,忙道:“哟!是您啊!”忙把手巾扔在盆里,迎了过来。
金刚进了屋:“怎么样?有什么事儿么?”
马六姐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楚庆和那狗养的来过两趟,缠着三姑娘说个没完的。”
金刚“呃!”了一声坐了下去,道:“都说了些什么?”
“还不是穷扯淡,”马六姐也坐了下来,道:“那小子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我看他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金刚哼了两声,道:“看不出他倒是挺积极的啊!”“怎么,您是指”
“恐怕这小子是有意为潘九拉线,弄上一桩大功,想往高处爬!”
马六姐“叭!”地往自己腿上重重拍了一下,道:“我就猜着了!这狗养的,缺德事儿都让他干了。”
金刚道:“让他干吧!我倒正愁没这么个拉线的人呢!”
马六姐一怔,急道:“您是说——”
金刚笑笑道:“六姐忘了,我小妹是来干什么的。”
马六姐又怔了一怔,点头道:“这倒是,这倒是。”
金刚沉吟了一下,道:“麻烦六姐一趟,叫她到这儿来一下。”
“三姑娘?”
“嗯!”“好,我这就去。”
马六姐站起来出去了,转眼工夫之后,她陪着大姑娘走了进来。
一进屋,大姑娘就冲着金刚道:“大哥宠召,有什么吩咐?”
金刚道:“少耍贫了,坐下来!我有正经事儿要跟你谈!”
看金刚这样,大姑娘还真不敢再说什么,当即就坐了下来,眨动一下美目道:“什么事儿,大哥?”
金刚道:“我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告诉我,你混进来的目的究竟何在?”
大姑娘道:“我,我是想以身试险,让他们来个窝里反,狗咬狗一嘴毛。”
金刚道:“让他们这三个贼头争寻方老板?”
大姑娘点了点头。
金刚一点头道:“好吧!你好好儿做你的,我随时支援你。”
大姑娘一喜:“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什么事儿,能逗着玩儿么!”
“可是你说随时”
“本来就是随时。”
“大哥,你要弄清楚,过了明天,我也许能不走!可是你不一定能留得下来。”
“我要是连这点儿都弄不清楚,别的还能干什么!少替我操心了,还是全心全力进行你自己的事儿吧!”
大姑娘霍地站了起来,一躬身道:“是,大哥。”
“还有,记住,”金刚道:“楚庆和再来,用点儿心思应付他,很可能他是座桥。”
大姑娘娇靥而甜的倏然一笑,道:。大哥,我已经在他身上下过工夫了。”
金刚微一怔:“那最好。这个人也是十足的阴险小人,得提防。”
“我知道!我早看出来了。”
金刚站了起来:“没事儿了,你回屋去吧!”
“是——”
大姑娘把这声“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然后拧身出去了!
马六姐道:“龙爷,我”
金刚道:“六姐,这档子事你帮不上忙!正如她刚才所说,过了明天,咱们这些人就得离开潘九这儿了,你全当不知道好了。”
“既是咱们都得走,那么您——”
“我可以不走。”
马六姐一怔:“您可以不走?”
金刚没瞒马六姐。把他跟潘小凤的事儿概略地说了一遍。
听完了金刚说的,马六姐笑了:“龙爷,您真有办法!到哪儿都占便宜啊!那主儿可是出了名的一只虎,没想到竟让您这么轻易给降伏了。”
金刚笑笑,没说话。
“只是,”马六姐看了看他,又道:“我还真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女儿家,看样子她是动了真,将来您怎么善后啊!”金刚皱了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为了工作,有什么办法。”
马六姐摇摇头道:“看样子您这一行不好玩喔,年头儿不同了,没三妻四妾那一说,可是您要是到处欠下这种债,良心上也不好受。”
金刚道:“谁说不是。”
马六姐还待再说。
金刚突然道:“你歇着吧!我去看看天仇去。”
他走了。
马六姐明明知道,这位当今称尊的龙爷是不愿意谈这种事的。龙刚他英雄好汉一个,可是碰上这种事,他也是照样束手无策。
马六姐也明白自己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有闭口不言了。
望着金刚出了跨院门,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她不是金刚,这件事也跟她没关系,可是她心头却压上了一块铅。
前院没见虎头老七,也没见楚庆和。
金刚他过前院进了西跨院。
厨房的人都收工歇息了。
戴天仇还在院子里站着。
金刚道:“你怎么老在这儿站着?”
戴天仇含笑道:“没事儿,懒得在屋里待着。”
“给你安排好了没有,睡哪儿?”
戴天仇一指大厨房旁一间小屋:“喏!”
金刚看得眉头一皱:“能睡么?”
“凑合了,好在只是一宿。”
金刚低了声音:“没怎么样吧?他们。”
“有一哥你出了面,他们还会怎么样!看来我这差事是最轻松不过了!”
“也别这么说。他们要是真不买这个帐,我还是真没办法!”
“一哥,没办法跟外头联络吧?”
“不必联络,都看咱们俩的了,反正川岛芳子她们明天准定会到潘九这儿来。对了!我告诉你件事儿,等明儿个你回去后,告诉弟兄们全力配合!”
他把大姑娘的事告诉了戴天仇,嘱戴天仇转告弟兄们,别在外头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戴天仇听完了金刚的叙述,怔住了,没说话。
“怎么了,兄弟?”金刚问。
戴天仇定过了神,道:“一哥,这可真是突出奇兵!”
“突出奇兵?”
“这位三姑娘这一着,恐怕比你我进行的工作收效要大。”
“你是这样看的么?”
“一哥,这是情报战里最高的一着。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刃血!以敌人之力彻底粉碎敌人,难道收效还不算大?”
金刚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我没直拦她。不过那要她真能挑起他们之间的争端才行。”
“一定挑得起来。”
“一定挑得起来?”
“一哥,难道你看不出。这些人只是以利合,毫无仁义可言,一旦在利害上有了冲突,要是不起内讧,你唯我是问。”
金刚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戴天仇,道:“咱们等着吧!明天要忙一天呢!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儿歇息吧!”
“是!”戴天仇答应了一声。
金刚又拍了拍他,然后走了。
金刚转到了前院。明天就是个热闹日子,可是这时候偌大一个前院里,却仍难看见一两个人。
其实,金刚明白,这潘九府看不见什么暗桩,可是暗卡却是到处都是。平日里的戒备就已相当森严,在这种大日子口,那自然是更为森严,只是表面上不容易看出来罢了。
他正要往后走,却看见院东长廊上,站着个女子身影,挺美好个女子身影。
不用细看,他一猜就知道,准是虎头老七。
他走了过去!到近处,看清楚了,果然是虎头老七。
虎头老七一个人站在长廊上的暗影里,似乎透着落寞,而事实上从她的表情里,也可以看出,她是有点儿落落寡欢,而偏偏她笑脸迎人:“怎么,还没歇着?”
金刚道:“我能歇着么?”
“怎么不能!各院有各院的负责人,完全让你一个人儿顾,你顾得过来么?怕不累死。交待下来一声不就结了么?”
金刚摇摇头道:“我不能落人话柄,而且大伙儿都在忙着,我一个人跑去歇息!说不过去,也让人不服。”
“瞧你说的。赵霸天是总管,怎么始终没他的人影呢?”
“他把事儿交给我了,还用得着亲自到处跑么?"
“还是呀!你怎么就不能——”
“七姐,人家是总管。”
“你这会儿也等于个总管。”
“那也只是等于。”
“不跟你抬杠了。爱歇息不歇息,又累不着我。”
金刚赔上一丝微笑:“我知道七姐是好意——”
“算了吧!我这好意算什么,人家不会当回事儿的。”
这话有点不对劲儿。
金刚微微怔了一怔:“七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得罪七姐了?”
“得罪?”
虎头老七香唇边,掠过一丝轻微地自嘲笑意:“没有,谁也没得罪我。”
“那是——”
虎头老七脸上倏地泛给一片阴霾:“别问了!兄弟,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好烦!恨不得痛痛快快哭一顿,更恨不得杀人放火。”
这种心情不难体会。
可是是什么让虎头老七的心情,变成这样儿呢?
金刚默然了。
“兄弟,”虎头老七忽然柔声道:“别怪我!我不是有意的!”
“知心朋友!七姐怎么说这种话。”
“知心朋友,相交不下,知心的朋友能有几个,曲指算算,可怜!也只有你一个了。”
“七姐既许我为知心朋友,就不该这样对我。”
“兄弟,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有意的。”
金刚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他想探究原因,可又觉得还是不探究的好!
他没说话。
虎头老七又开了口:“住的地儿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在后院,是潘姑娘安排的。”
金刚索性,实话实说了。
“呃?”虎头老七目光一凝:“咱们这位姑娘,可真是‘尊师重道’啊!”金刚没说话。他知道,碰上这种事,说什么都是多余。
“怎么,又不爱听了?”
金刚道:“七姐这是何苦!我又不是没跟七姐表明过。”
“就是没表明过,我又有什么权力过问?”
“七姐,”金刚摇头道:“这叫什么知心朋友啊!”虎头老七微微一笑道:“好利害,又拿这个扣人了。”
金刚耸耸肩道:“七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
虎头老七笑了,既娇又美更甜。拍了金刚一下道:“开玩笑的!我的少爷,别这么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儿好不好?看的人怪心疼的。好了,饶了你!明儿个还不知道要怎么忙呢,快歇着去吧!”
金刚没马上走,道:“七姐住的地儿,安排好了没有?”
“这你放心!什么人都会漏,漏不了我的,赵霸天自会给我安排个舒舒服服的地儿。”
“呃?”
“怎么,心里是不是不是味儿了?不会吧!”
金刚皱了皱眉:“七姐,你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嘛!说没什么,这话说不出口。说不是味儿,又怕日后给自己惹来麻烦!”
金刚苦笑道:“七姐,我可真是怕你了。”
“哎哟!这可不好,还没让人爱呢,先让人怕,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七姐,我不说话行么?”
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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