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听得默默不语,低头沉思,连蓝星走了,他都不知道。
陡然,一声阴森冷笑传入耳际。
他蓦然惊醒,抬头一望
冷月冰光之下,只见数丈外,不知何时来了七个印度僧人,其中一位正是白天在湖入口逃逸的那个印度僧。
只见他们个个手持铁杖。
当先那位印度僧生得高头大马,像半座铁塔似的,脸若红云,头似巴斗,狮口环目,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袈裟,骇人已极。
秋枫看得怔了一怔,心道:“这些人竟然能渡过冰川,直闯冰宫,武功定是非同小可。雪山天女禁令森严,怎么还不出来,竟容这些人闯她的宫殿?
自己虽然跟他们毫无瓜葛,但是做客于此,最低限度也要替他们抵挡外侵之人,何况这些人,大概是蓝星的同党,如果他们是为盗窃‘日月冰魄丹’而来,自己更非阻挡他们不可”
想罢,秋枫冷声问道:“阁下等私闯冰宫,意欲何为?”
声如雷般的一阵哈哈大笑,身穿大红袈裟的印度僧道:“小子,你是什么人?雪山天女湖水晶宫,向来没有半个男人,难道雪山天女久处寂寞,偷藏你打个野食不成?呵哈哈”一听不像话,秋枫不由怒喝道:“住口!何方秃驴?休得无礼!”
蓦听一声银铃般的语音,接口道:“秋哥哥,你退开,让这些侍女教训教训他们就行了。’
语音甫毕,冰宫中,眨眼之间,走出李飞燕及九个侍女。雪山天女与中年美妇李蕊梅也随后姗姗而出。
那九位侍女恍似行云流水般围了过来。
唰地一声!
九剑出鞘,华光大盛。
秋枫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就像坠在冰谷之中一样,冷得难受。
原来这九位侍女手中每一柄剑,都是寒先闪闪,通体晶莹,非金非铁,竟似一段寒冰,九柄剑一齐亮出,寒气逼人,立刻华光四射。
一阵香风扑面,李飞燕已闪了过来,拉着秋枫之手,道:“快走出去,那是冰魄寒光剑。’
秋枫步出外面;顿觉寒气大减,他心头大惊,没想到那九柄冰魄寒光剑那般厉害,不由抬眼望去!
只见场中七位僧人,除了那位雄伟壮大的印度僧之外,其余六个印度僧,皆盘膝趺坐地面。
看他们身躯微微颤抖之状,已知是在运功抵抗奇寒。
秋枫曾经身历其境,不然他不会相信那九柄寒光剑,会产生如此厉害的寒气。
突听李飞燕在他耳边笑道:“那九柄剑乃是我婆婆给她们所练的冰魄寒光剑,是用此山特产的一种奇厉的冷气,如果内功尚未练到毫颠者,光是那股冷气,便难抵受。”
高大红衣番僧陡晃这九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不觉大吃一惊,但他内功精纯,在冷气侵袭之下,却也并不畏惧。
那九柄长剑首尾相连,布成一面光网,慢慢收缩。
红衣番僧忍耐不住,禅杖一挥,一招“力划鸿沟”向外推出。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连响,前一排的四口剑都砍在杖口。
红衣番僧这一杖有千斤之力,见这四名侍女居然能够抵受,好生惊异!
说时迟,那时快
后一排的四口剑一齐刺到,却又倏的分开,前后左右,四柄剑同时进招,却是怪异之极,敏捷无伦。
红衣番僧一个闪身,左掌一震,避开了后面的一剑,又震歪了前面的剑锋,但左右两剑,已堪堪刺到身上。
猛听中年美妇娇笑道:“侍儿小心了!”
陡然之间,忽见那四名侍女,一齐飞跃起来。
红衣番僧大喝一声,掌杖兼施,排山倒海般的猛劈过去。
原来那红衣番僧精擅瑜珈之术,叽肉可以随意扭曲变形。
左右两名侍女的长剑刚刚沾着他的衣裳,忽觉剑尖一滑,他的两条臂膊突然一个拐弯,暴长几寸,禅杖呼呼挟风,掌势摧山裂石。
技有专精,确是了得。瞬息之间,发出内家真力,立郎转守为攻。
红衣番僧却也料不到冰宫侍女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他一杖击空,九名侍女的身形已散布四方,恰似蜻蜒掠水,彩蝶穿花,左穿右插,忽合忽分。
红衣番僧一连发出几记恶招,却是毫无昕获,那能打着一个。
不知不觉闾,这九名侍女已布成了一个阵势,将红衣番僧引到核心。那六位坐在阵中的印度僧,像似忍受不了那种奋寒的冷气,齐齐站起扑向阵外。
那知九名侍女阵式已经发动,四处游走,忽合忽分,依着花园中那些怪石作为屏障,阵势摆开,如重门叠户,变化万端,看得人眼花缭乱。
九名侍女奔饱起来,就如同数十百人一样,满园里绸带飘舞,羽衣闪动,真像天女散花一般,好看极了。
六位印度僧想突围而去,但却一个也跑不出去!
他们冷得浑身打抖,九名侍女身形又飘忽不定,长剑所指之处,全是人身的要害穴道,使六僧手忙脚乱。
红衣番僧在六位同伴混乱之下,更无法展开绝技。
七个人有时端坐地面,如被攻得紧迫之时,忽又跳起来,禅杖挥舞一阵,又再度趺坐地上。
七人忽跃忽坐,状甚滑稽,看得李飞燕、秋枫哈哈大笑。
直气得那红衣番僧,大喝一声,手中禅杖拦腰扫出,左掌飞舞,竟然击向同伴,他这突然的举动,使六僧防不胜防。
蓦地惨叫连声,六位印度僧人,全部变成红衣番僧掌下亡魂。
秋枫看得呆愕一边
他想不到红衣番僧如此凶残,竟然惨杀同伴。
秋枫看那阵式,不禁暗暗惊奇,她们那阵式,竟似诸葛武侯所传下的八阵图,只是却又不完全一样。
八个侍女各踏着一个方位,暗合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任是如何转动,这八门都在互相呼应。
但与八阵图不同之处,却在多出一人,这一人并不随着转动,好像是镇守中枢的主脑人物,却又并不出来。
那番僧也似觉察出来,连连击向那个主持的侍女。
可是阵图奇妙,他迈步向东,西面就钻出入来向他袭击,他迈步向西,东边南边,长剑又倏然递到,怎么样也进不去阵图的心腹之地。
因此,他也到不了那个主脑侍女的身边。
番僧武功也确实高强,虽然不识阵图,仍是奋战不已,禅杖呼呼挟风,扫在假山湖石之上,石块也碎裂片片,扬起尘沙。
眉头一皱,为首的侍女叫道:“你这厮竟敢毁坏我宫中的美景么?”双指一弹,忽听得嗤嗤的暗器破空之声,骤然袭到。
番僧喝道:“暗器岂能奈何我?”
他禅杖一挥,周身风雨不透。
那暗器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颗颗好似珍珠大小,亮晶晶的,从空中洒下,被那杖风激荡,倏忽碎裂成粉,散出寒光冷气。
那番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要知那些暗器,乃是雪山天女从千丈冰窖之中,撷取冰魄精英,练成一种世上独一无二的奇门暗器。
要知暗器或用以伤人、打穴,所讲究的不外乎是准头,劲力的工夫,或是加上暗器本身的锋利,唯有“冰魄神弹”与众不同。
它所依仗的功力,原可抵御。
但红衣番僧要全神贯注应付冰宫的围攻,那能分出心神运功防御,加之八名侍女所持的冰魄寒光剑,也是阴冷之物,寒气激荡,愈来愈浓。
红衣番僧牙关打战,渐觉忍受不住。只见他狂呼疾扫,状若疯狂,额角沁出汗珠,却又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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