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但他们绕来绕去,明明彼此都町以从石隙中看到对方身形,但却总是走不到一处。
看了这阵式,秋枫嘴角露出一丝冷森森的微笑。
李媚虹突然问道:“秋大哥,你懂得此阵变化?”
浓眉一扬,秋枫微微一笑,道:“哼!西门玉兰自持所学渊源,今番我倒要看她出丑了。李姑娘,我下去引谭湘青出来。”
原来秋枫自幼跟随孙先矶,而他师父乃是当代一位武林奇材,所学极广,就是奇门异术之学也皆深博,所以秋枫略懂一些奇门八卦之阵。
这时他在高处下望,时间稍长,已给他看出这阵式的所以然来。
他知道面前那石笋虽是天生,但却暗合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形势。
此阵分成休、生、惊、杜、死、景、惊、开八门,若非找到了“生门”门户,任你如何瞎摸瞎撞,也走不出去,真是奥妙无匹。
李媚虹听了秋枫的话,芳心中有着无比欣喜。
本来在她心-西门玉兰乃是她的情敌,但此刻听秋枫之言,对她并无好感,却有恨意,她心中怎不一乐?
要知一个人对于爱情总是自私的,不希望别人分得。
秋枫说着由石笋上缓缓滑了下去。
李媚虹也紧随而下。
两人已经在石阵外,相距谭湘青、西门玉兰不过三四丈远,但他们两人仍然没有察觉有人前来。
秋枫朗声叫道:“谭兄,我来引你出阵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阵式中的谭湘青、西门玉兰心中各是一震,尤其是西门玉兰觉得这声音耳熟已极。
四下望了一会,见无人影,谭湘青禁不住问道:“是那位兄台,要引我们出阵?”
秋枫道:“在下秋枫来迎谭兄出阵。”
话落,秋枫已缓步向阵内走去。
李媚虹知道这阵式的奇诡奥妙,玉手微伸拉着秋枫的衣袖跟进。
只见秋枫左转三步,右转二步,前进一步,后退三步,三次-环已经来到“铁指玉扇”谭湘青身边。
呵呵轻笑一声“铁指玉扇”谭湘青道:“噢!原来是秋兄。哈哈!多谢了,此阵的确玄奥至极。
兄弟自问略懂一点这种奇门异术阵式,但被困了半个晚上,却仍摸不出去,秋兄学究天人真是可庆可贺。”
要知这谭湘青不但武功造诣极深,且也学过奇门易理之学,他见秋枫识得此阵奥妙,心中惊异万分。
微微一笑,秋枫道:“谭兄,这是正反颠倒八卦,乃诸葛武侯八阵图式。”
一语惊醒了谭湘青,他叹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无怪兄弟摸索如此之久,愈走却愈搞得头昏脑胀。
我将它看做是八卦奇门阵配合两仪变化的阵图,哈哈,今日若非秋兄驾临,我真要永远被困阵中了。”
李媚虹娇媚的在一旁说道:“谭盟主,咱们出去吧!”
呵呵一笑“铁指玉扇”谭湘青道:“让兄弟献丑一下,看看是否已领悟此阵奥妙。”话落,他一人当先向东南角一处生门走去。
秋枫暗暗惊佩,知他已懂了这阵中奥妙。
那知谭湘青快走近生门,却忽地有一颗石子打来,石门之中门户狭窄,那石子又打得非常巧妙,谭湘青竟然没法招架,终于给迫了回去。
秋枫心中一凛,看情形这石林中的幽谷,竟似有高人在内,暗中摆布。
秋枫沉声道:“是那位高人,咱们只是要出去,绝不侵犯清修,望请放路。”
忽听得谷中有人“啊呀”叫了一声,尖锐清脆,似是一个刚刚发育的少年,嘻嘻哈哈的笑道:“我是店小二啊,你敢是秋少爷吗?”
秋枫听这声音,像似极为熟悉,但却不知是谁?
他眉头一皱,左边一兜,右边一绕,由那个生门走出阵外,放眼一看惊啊了一声,道:“是你!”
只是面前是个眉清目秀,十三四岁的大孩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城内四海一家客栈中那位刁钻皮的店小二。
随后“铁指玉扇”和李媚虹已随后走出。
阵中只有西门玉兰呆立当地,她美目中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位顽皮的店小二,嘻嘻哈哈笑道:“秋少爷啊,这位姑娘是谁啊!嘻嘻,秋少爷,你大喜呀!我店小二可要叨扰你一杯”
他一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响个不停,李媚虹被说得脸上泛出红晕,但阵中的西门玉兰却是更加神伤。
被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秋枫-道:“好啊!你这小鬼头,我竟然走了眼,原来你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给我道来。”
他说着话,心中震惊不已,万没想到一个店小二却是一个武学能手,江湖武林当真是诡奇莫测。
突然哭丧着脸,店小二说道:“秋少爷,你不要-枉我,我何时是个会武功的人。”
听得一怔,秋枫道:“你不会武功,刚才以暗器打穴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你为何会跑到这地方来?’
用手拍了拍脑袋,店小二叫道:“咦!这就是暗器打穴的功夫吗?我还只道他是教我丢石子玩儿。”
秋枫见这店小二,不知怎的却是一见投缘,当下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石子打穴功夫是谁教你的?”
突然张目四望,像似无比恐怖,店小二哭丧着脸说道:“秋少爷,我知道你武功绝高,我请你救救我,不然那老怪物回来,我准死无疑。”
李媚虹娇声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定会救你。”
闻言嘻嘻哈哈,店小二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哈哈,我叫金不屈,自幼无父无母,流浪街头,行乞过日,在三年前被人介绍到四海一家做小二,方结束乞丐生活”
场中诸人闻言,不禁暗自怜悯他那种惨然身世。
秋枫自叹道:“自己虽然身世如谜,但自幼却得到师父之恩爱,若以自己和他比起来,这金不屈可说是极为可怜的人了。唉!他有那种凄惨的往事,可是他的性格却是如此乐观,真是一个极难得之人。’
顿了一顿,金不屈又说道:“有一日我们店里放了两天假,就是三月前,也许是我霉运当头,凶星高照吧!
我独自个儿来山-玩,胡撞乱闯到这个地方,目睹这片石林,心中好奇,所以跑进来瞧瞧,那知呀,一跑进来,就像你们一样,被困在石阵中”
突然噢了一声,谭湘青道:“秋兄,我倒忘了,西门姑娘还没出来。”
秋枫当着没听到谭湘青的话,问道:“金不屈,你后来怎样出来的呢?”
金不屈道:“我被困在石阵之中,走不出来,肚子又饿,我就乱-一通,哈哈,想不到这一-却把人引出来了。”
李媚虹娇声接道:“是那个老怪物?”
金不屈-声道:“不错。一个老不死的家伙!当时,我-呀-的,眼睛一花,一个穿着紫袍的老家伙就到了我的面前了。
我也不知他是从那儿钻出来的,当时这老家伙说道:你若肯做我的徒弟,我就带你出来。’
秋枫道:“于是你就答应了?”
金不屈道:“不愿意也没办法呀。我困在石阵整整一天,我不要吃饭吗?我心-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口头也说肯了。
那老家伙眉开眼笑,牵着我的手东一绕西一绕,不知怎的就突然出来了。
我说:‘对不住,你要收徒弟就另收一个吧。’
那老家伙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别人给我磕头,求我三天三夜我也不会收呢,如今我因为立下了誓,要在未死之前收一个衣-传人。
但我又不肯走出此谷,只好等谁走进来,只要他未满十八岁我就收谁,这岂不是你的造化吗?”
我说:‘我不要这个造化。’转身就走。
那老家伙道:‘你本事再强百倍,也走不掉,你小子走走看。’
我一走不知怎的腿弯一麻就跌倒了,不由自己的倒翻了三个筋斗,直翻到那老家伙眼前,这才自然停止,腿弯也不麻不痛了。
那老家伙道:‘你第二次逃跑,就没这么好过了,我要你全身麻痒疼痛三天,第三次逃跑就把你倒吊起来打个半死。’
他说得很平淡,好像打死个人,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那眼光可是严厉得很,我害怕啊!我说我要回去四海一家当差。但那老家伙说:谁管你是谁的孩子,做什么差事。我没办法,只好给他当徒弟。”
笑了笑,秋枫道:“那你怎么前几天又在四海一家做店小二?”
哭丧着脸,金不屈道:“那老家伙教了我几天丢石子的功夫,突然又叫我回去四海一家调查一个人以及什么杀人指。
他限期每隔一个月,要前来这裹向他报告所查的结果,只要稍迟一日,我的伤便会发作”
说到此处,金不屈脸上立刻罩着一丝愁苦之色。
秋枫听了他话,不由得心中一震,只七天功夫就居然能教人以石子打穴,那么这谷中异人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微微一笑,李媚虹问道:“金小弟,你有什么伤势?”
轻轻叹了一声,金不屈-道:“那老家伙真是可恨,因为他怕我逃跑,所以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我每个月要来这-服一次药,不然我会肚痛如绞。秋少爷,你武功很高,我想你会解救我此灾难。”
秋枫道:“好,烦你带引我们,向你师父辞行。”
金不屈道:“什么?向那老家伙辞行,他可不许我跟你走呀!”
微微一笑,秋枫道:“我不知道你师父向你弄什么手脚?如不当面请他替你解去,我怎么能够替你解消这个灾难。”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那位高人,看上了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
声音并不大,但千峰回响,撞得石林内嗡嗡作响。
金不屈立刻躲到秋枫背后。
秋枫朗声说道:“后学秋枫,误入仙境,望恕罪。”
话犹未了,倏的眼前一亮,石阵外缘已多了一人!
此人身寄紫黄色的道袍,相貌奇古。
金不屈直吓得手脚颤抖,躲在秋枫背后,不敢露出头来。
轻挽着他的手,李媚虹柔声道:“金小弟,不要怕,一切有咱们替你解决。”
紫抱道士却不理他,迳向秋枫、“铁指五扇”说道:“十数年来,能走出我的石阵的,只有阁下等人。
能者称强,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们既能走出这石阵,想必也有能为带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出去,好吧,你们就带他去吧!”
场中四位高手不由得心中一凛,刚才听这道士说话的声音,虽因群峰-响,测不出他的实际所在,但最少也当在百丈之外。
而他竟然声到人到,这石林中另有洞天,那是不消说了,而这道士身法之快,也委实不可思议。
西门玉兰也已经出阵,静立一旁,此刻她心下也是惊异不已,她觉得这位道人轻功之快,竟然不逊于自己师父。
秋枫听他口气,那当然是暗中含着要以武技强留他们几人的意思了。
抱拳一揖,秋枫朗声道:“老前辈,他乃是一个无知的小孩,老前辈何苦以歹毒的药物来拘束他的自由,晚辈但请老前辈手下施恩,秋枫镂骨铭心,不敢有忘。”
脸色一沉,紫黄袍道士冷然说道:“你们既然能够出入此阵,为何不能解他身上之疾?”
李媚虹突然说道:“秋大哥,咱们走吧!他能够下手暗算金不屈,难道咱们就无法疗治他。’
话落,她携着金不屈,缓缓步出石林。
那道士手中拿着一柄拂尘。
但见他身形不动,仍是站立原处,拂尘只是轻轻一拂,冷冷说道:“这顽童还没长翅膀就想飞啦,阁下可得好生管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