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僧正拟冲上再加一掌。
蓦闻一声龙似的长啸,陆剑平身影如飞天神龙般电闪疾射当场,挡在巴金大佛身前。
原来陆剑平运出全身功力以“鹰回九转”的轻功绝技,拼斗苗山四煞的联手飞刀急攻。
当他采用圈外游攻的方式以后,苗山四煞果然攻势顿挫,出手凌乱,反变成挨打的局面。
陆剑平一着得手,为了速战速决,拼着消耗体内真力,攻势益见凌厉,烈日剑递出一招“烈日炎炎”朝杨风当头削下。
只见一轮红日闪得杨风两眼昏晕,炙热的光焰熏得胸口欲窒,在无可闪避的情势之下,随身往下一倒,原拟翻身一滚即可避开。
陆剑平蓦闻铁臂金刀一声长嚎,即知他受伤颇重,不由双眉一皱,杀念陡起,剑到中途,招改“夕阳西落”剑化万道金芒,朝杨风当腰横削过去。
因为去势过疾,且心切铁臂金刀陈建泰之伤,杨风身躯尚未倒下,而剑锋已齐腿削断,痛得杨风连声惨嚎,满地乱滚。
其余三煞,兄弟连心,纷纷抬手一扬,飞刀从三面激射出来。
陆剑平连看都来不及看一下,一纵身拔高三丈,躲过来势,半空里一运劲,人已落在巴金大佛身前。
陆剑平两眼圆瞪,朝巴金大佛冷哼一声道:“以大师在武林中地位,竟也赶尽杀绝,难道不嫌过分!如有兴趣,小可再陪你碰上几招如何?”
巴金大佛恼羞而笑道:“自古强存弱亡,江湖上根本没有什么是非道理,唯凭手底下决定曲直,洒家奉命擒贼,自然不择手段,小子,谅你也难逃出洒家掌下!”
陆剑平朗声笑道:“真是恬不知耻的秃驴,六根不净,掳劫少女,藉王府掩蔽身分,混淆听闻,颠倒事实,江湖不齿败类,佛门都为你蒙羞,目下真情业已揭露,尚敢大言不惭,只要一回王府,国法就饶你不得!”
巴金大佛被骂得狰狞的脸孔涨得红中发紫,更觉难看。
这时一字剑关容一手扶起铁臂金刀陈建泰,只见他面色惨白,气喘连连,额际汗下如雨。
陆剑平见状,知道陈建泰受伤颇重,迅速探手入怀,摸出一粒雪莲,抖手一扬,口中招呼道:“关刑堂接着,先给陈堂主服下运功疗伤,自可无妨!”
一字剑关容忙伸手一接,迅速将雪莲纳入铁臂金刀陈建泰口中,一面将他扶坐起来,嘱他细心运功,自己暂充护法。
陆剑平心里微感一松,蓦闻巴金大佛暴喝一声:“看招!”
话声甫出,掌劲已先到临,一股排山劲罡已风卷涌来。
敢情他是出掌后才发声招呼。陆剑平正拟回手还攻,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急忙运起“金刚不动神功”身躯往斜刺里一飘,才避过正面掌力。
饶他神功护体,硬受藏僧这全力一掌,身形也不免被撞退两步,所幸他飘身得快,让过正锋,否则至少也要受重伤。
他微一运功,知道未受内伤,猛喝一声道:“也接在下一掌!”
掌随声出,劲应掌生,他在盛怒之下,这一掌已经运足全力。
但见一团崩山似的狂飚,像暴风雨般卷来,三丈范围以内的空气,飞腾激荡得漫空沸腾。
巴金大佛见来势威猛无俦,心知对方已出全力,哪敢怠慢,忙凝神一志,沉肩坐马,运起全身功劲,吐气开声,双掌朝来势掹拍过去。
双方劲罡这一接实,只听轰雷也似的震天价响,一条气柱直冲霄汉,周围空气被挤得像爆炸般嘭嘭连响。
藏僧身形一连被震退了七步,胸口一阵起伏,气血微涌,虽然赖着功力深奥,强行忍住一口鲜血,但原先所受的内伤,却已渐渐迸发起来。
陆剑平也被这反弹之力震得倒退两步,心头微感窒息。
巴金大佛身为一派宗师,何曾受过如此挫折,想不到自己一甲子以上的修为,竟吃亏在这年轻人的手里,这比叫他死还要难堪,怎不气得怒气填膺,恨不得把对方一口气生吞下去。
只见他双目怒张,头上青筋暴涨,张开血盆大口,双臂平伸,向前迈进一步,有如一只斗败的狮子,要择人而噬似的,形态骇人之极。
忽然右手一抬,一团闪光应手而出,疾奔陆剑平身前罩来。
陆剑平知道巴金大佛已经展开血滴子绝技,脚下一用劲,全身一个急旋,闪出一丈以外,哪知闪光只到中途,便在半空泻落地上。
原来藏僧伤势颇重,内力不继,血滴子施放出来,无法控制由心,所以只到半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急泻而下,但速度也快得惊人。
尚幸如此,否则陆剑平纵使身形再快,也无法逃开这一劫。
陆剑平惊魂甫定,觉得巴金大佛功力深奥莫测,实为一个难惹的人物,是生平仅见的高手,眼看他身受内伤,还要作困兽之斗,哪敢疏神大意,忙收敛心神,沉着应付。
此时忽由暗影处窜出两名劲装的中年人,想拣个便宜的,默不做声的朝着坐在地上运功疗伤的铁臂金刀陈建泰扑上。
来势迅捷,手底下颇见功夫。
一字剑关容冷哼一声,长剑一挥,横身挡住,遂拼斗在一起。
若在平时,这两名中年人,一字剑关容还没把他们放在心里,但此刻自己左臂受伤,递招运转之间失去灵活,处处反而受制,守多于攻。
一字剑关容因左臂受伤过重,无法运转,致许多凌厉招式,全部施展不出来,往往招到半途即止,而旋身转步之间,更见迟钝,所以二十招一过,全是采取守势,变成挨打局面。
矮方朔董超以奇奥身法游斗西方盲叟,身形如一团肉球滴溜溜的乱转,尽力抢招,但不接实,使盲叟没有缓手的机会。
论功力,二人只在伯仲之间,但西方盲叟似乎在内力方面较厚实一些,而矮方朔董超则身法奇幻莫测,互有专长。
西方盲叟吃亏在内腑尚有微伤,功力打了一点折扣,交起手来,反而处处受制于人,无法换气运起独特的混元气功。
三十招左右,矮方朔董超身法愈加快速,嘴里还不断地调侃道:“明明可以看到,却硬冒充五官不全,像这样三脚猫的功夫,也想独霸中原武林,赶快夹着尾巴返回西域,尚可安度余年,否则,目前就讨不好去!”
“看,这一招‘双推掌’运用得尚称灵活,但要再向前三寸才见火候,假瞎子,你还是趁早回去重新再练吧!”
盲叟本来就憋着满肚子的气,这时经矮方朔一再揶揄讥诮,他就是涵养再深,也不禁怒火中烧。
他暴喝一声,双掌暗运真力,像暴雨般朝矮方朔周身各大穴拍去。
矮方朔董超眼看激计已生效果,心下暗喜,索性只守不攻,尽在四周如飞的游走。
转眼之间,又是五十招过去。
西方盲叟因用力过猛,内伤逐渐引发,眉间隐现汗渍,呼吸也短促起来。
矮方朔董超,交手经历极丰,眼看机会已至哪肯就此放过,趁着身形闪转之间,暗中将鸳鸯弹扣在手中。
这时西方盲叟气喘连连,手脚微现呆滞。
矮方朔看得清切,趁着转身之际,蓦的右手一抬,一缕乌光如飞般射向西方盲叟胸前“华盖穴”
盲叟闻风知警,忙闪身避开来势,左脚后退一步,右臂一伸,突朝乌光拍下。
但是这鸳鸯弹好像生有眼睛似的,西方盲叟右臂才告抬起,乌黑的光芒突又转向右边,仍朝胸前砸来。
盲叟不由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幸他功力深奥,右臂卸去劲力,藉双肩一转之势,硬把身形像风车般闪开。
他正在余悸尚存之时,蓦闻矮方朔董超又是一声暴喝道:“再接这个试试!”
呼啸一声,另一股乌黑光芒又从右面突袭过来,而先前一颗,在微微一顿之下,又复从身后回袭过来。
这一下双弹合袭,西方盲叟在新伤力疲之下,想完全躲开,哪有可能。
幸他功力高绝,侧身闪开从右袭来的一弹,展动身形,正要拔身腾空,而背后袭来的一颗这时正好击中左臂上。
“啪哒”一声,左臂骨正被砸断,鸳鸯弹竟穿臂而过,只剩下两面连皮软软的挂在肩上。
西方盲叟惨哼一声,音调凄厉之极,慑人心弦。
他保命要紧,哪能顾得及其他,忙一闪身形,窜出场外,只两个起落,已消失在暗影之间。
矮方朔董超双手一招,正要收回鸳鸯弹,正拟随后追去。
蓦的三缕白光,直朝陆剑平射来。
原来苗山三煞待看清杨风伤亡倒地之后,三人同时怒喝一声,电射般向陆剑平处飞驰而来,身形尚未到达,飞刀已脱手掷出。三人怒极出手,去势如电。
陆剑平此时正与巴金大佛拼斗内力之时,根本就不容他抽身闪避,急忙将金刚不动神功施展到极限,准备硬接他们三刀。
矮方朔眼见陆剑平危机一发之间,哪容袖手旁观,看准对方方向,双弹转向,两缕乌光直朝中右两枝飞刀碰去,一面大声喊道:“帮主勿惊,快闪开左侧一支飞刀,其余让老朽收拾!”
话声甫敛,只听“叮当”两声,两缕白刀已被碰落地上。
陆剑平闻喊,本能的向左闪开一步,刀锋擦肩而过,也是险极。
矮方朔董超一招得手,豪气更高,不待苗山三煞再次出刀,双弹已倒转过来,朝大煞、三煞射去。
他怒极苗山三煞乘人之危,联手飞刀,无耻阴毒,故双弹已运足内力,弹去如风,疾射而出。
苗山三煞哪里预料得到对方的鸳鸯弹竟由内力控制,进退盘旋随心所欲,微一怔神之间,老大杨龙右臂齐腕而折,惨嚎一声,身躯摇摇欲倒,杨云侥幸闪避得快才免于难,但已吓得亡魂丧胆。
矮方朔董超双手一收一送,击向杨龙的那一弹突然倒转过来,划了半个极大的弧形,疾如电闪般朝四煞杨云射去。
千里独行以闪电掌法拼斗仇灿的阎王判,双方全是以快攻快,身形飘忽如风,只见漫空掌影挟在呼呼的判啸之间,打得极为惨烈。
五十招一过,千里独行把赖以成名的轻功特技施展得益见轻灵,身形忽前忽后,使人眼花缭乱。
仇灿功力虽然深厚,但风雷判一经展开,全赖力沉势猛激起风雷之声,故时间愈久愈感吃力。
他心计深沉,当他一眼看清千里独行这种反客为王的打法,自己一阵狠攻,已把交手的大忌,急忙收敛心神,出招变式渐渐放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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