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毁杀手冷冷的道:
“不过你还是得死!”
“那可不定!”
“哼!”“如果说刚才,那我死的机会至少有七分,可是现在我死的机会只剩下五分了。”
“另五分呢?”
“那应当在你们身上。”
天残杀手那僵尸般的声音道:
“你是说,现在我们生死的机会均等了?”
“是的!现在我们双方都已在明处,毫无取巧之处,当然是各占五分了。”
天残、地毁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这事实,虽然,二人联手,武功胜过李木剑一筹。
但是,李木剑的机会,随机应变的能力,却是二人无法比拟的,正好相抵。
所以,现在生死的机会双方各占一半。
珊儿看着李木剑,眼中充满了自信,她现在对李木剑的能力不疑有二。
城门外已不再有人,这年头,谁敢多事,弄不好,那可是丢性命的事。
李木剑很有信心,七分的危险都已度过,更何况,现在只剩下五分的危险。
均等的机会,相差不多的武功,然而,李木剑拥有的却是更多的信心。
在这种情形之下,信心才是决定胜利的最后保障。
现在,天残地毁两个绝世杀手,缺少信心,他们的信心正在逐渐消失。
七分胜算的机会,错过了,现在只剩下五分,信心还能像先前那样吗?
回答是肯定的,他们不能。
他们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拚命。
做为一个杀手,本应该是杀人的,但现在却转为了拚命,那还能有多大把握呢?
到底有多大把握,他们心里也不清楚。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本是很热闹的地方一下变得如此寂静,总让人感到不舒服。
珊儿就是这种感觉,她此时心里有一种憋不住的感觉。
天残紧了紧手上的天残笔,他的笔有些像判官笔,唯一不同的是判官笔是一支,而他手中只有一支。
他又是天生的侏儒,江湖中人都称之为天残,天生的残废,所以,他是杀手中最残忍,大概是因扮了愤世的缘故吧。
他手中的笔就被冠以一个充满血腥的名字:天残笔。
这枝天残笔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为他赚了不少银子,可是今天,他觉得手中的天残笔比以往都沉重。
地毁尽量地控制住手中的地毁拐,不让它露出破绽。
地毁是一个独脚人,他的右腿已齐根而没,这条脚是他在做杀手之前被毁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右腿被毁,他才去做杀手的。
右腿换成铁拐之后,他就苦练铁拐,在他练成铁拐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断了毁了他右腿之人的右腿。
然后,他走上了杀手的道路,加入七星杀手组合,成为一个很有名的杀手。
他愤恨那些双腿齐全的人,所以,他的拐法练的就是专攻对手的右下盘。
他躲闪时,也总是先打断别人的右腿,看着对手在地上哀嚎够了之后,才杀死他。
他觉得这样,才可以调整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从此,江湖上的人称他的拐叫地毁拐,称他为地毁杀手,他常引以为傲。
现在,他觉得自己已有些不稳,铁拐在手中有些微晃,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木剑依然斜斜地插在他的腰间,两肩自然的下垂,双手贴在腿两侧的位置。
他对自己的木剑充满了自信,虽然,他的剑是木头做的,虽然不能称得上武器。
但是,自从他用自己的身心灌注在木剑之上之后,木剑已变成杀人的利器。
他很喜欢自己的木剑,就嫁很喜欢自己一样,木剑自己与他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人若能与剑浑然一体,那么,他的人也就成为了武器。
此刻,李木剑在两个杀手的眼中,无疑与利器一般。
珊儿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刀柄,虽然,她从没杀过人,但必要时,为了李木剑,她随时准备杀人。
是该拚命的时候了,再下去,胜算只会越低。
天残动了,他动得很慢,只是缓缓的向左微移了些距离,天残笔同时也在空中划起了弧线。
地毁也动了,动得疾如流星,单腿右跃,地毁拐闪起道道拐影,攻向李木剑的下盘。
李木剑没有动,两眼紧紧的盯着天残笔。
不该动的时候,他绝不动。
珊儿几乎快要叫出声来了。
拐的威力很大,虎虎生风,几欲及体。
地毁相信,李木剑一定会闪避的,并且,他还相信,李木剑一定会向他自己设计好的方向闪避。
因为,地毁拐漫天的拐影突然一敛,地毁拐已贴地横扫李木剑的双腿。
这才是地毁拐的真正杀着——地毁一式,这一招到目前至少已使武林中多了三百多个独腿人。
不过,他对能不能使李木剑变为独腿人,并不抱多大的指望,他只要李木剑闪避。
并且,天残杀手的天残笔已在空中划完了一条弧线。
李木剑唯一能避过这一拐的方法,就是赶紧跳起。
李木剑也是确实这样做了,不过,他在这之前,又多了一个很小的动作。
那就是他已拔出了木剑,并且,轻挡了一下地毁拐。
李木剑之所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没能看到天残。
假若李木剑尽力一跃的话,最多只能平空跃起三丈,那么,天残大约也只能跃这么高的距离。
若是天残在这时出手,李木剑身在空中无处着力,那他是绝不能躲过天残笔的。
所以,李木剑轻松挡了一下天残拐,拐势微顿。
李木剑就在微顿的瞬间,脚尖已轻晃在拐上。这轻轻一点,已使李木剑跃起的高度增加了三尺。
因为,天残杀手的身高只有三尺。
没有人能逃得过天残杀手的一击,他从来没有出过意外,那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天残杀手终于出现意外了,他没有听到天残笔破体的那种动听声音。
因为,他身高只有三尺,李木剑却多妖高了三尺,正好在他头顶之上。
三人已成为一条直线,地毁在地上,天残在地毁的上面,而李木剑却在天残的头顶之上。
杀手出现,只能有一次,因为,他们将不会再有意外,死人是不会有第二次的。
当李木剑往下落的时候,木剑已贯穿了天残的身体,突出的木剑又刺入地毁的体内。
李木剑落地之后,冲着天残地毁耸了耸肩道:
“这是意外的意外。”
二人想说什么,却是谁也不想先说出口来,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听见和没听清楚李木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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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厅。
风云堂的高手俱已在座,
风云秋正微笑看着珊儿与李木剑。
珊儿假装生气的样子,小嘴蹶得老高,足够挂上一个瓶子,不高兴地道:
“爹!你大概是忘了女儿了吧?”
珊儿的脾气,风云秋最了解不过的了,他慈爱地笑道:
“谁说我忘了宝贝女儿啦!”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次我可差点见不到你了。”
风云秋笑道:
“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清清楚楚的,你与李木剑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真坏!”珊儿听爹爹这么说,立即娇脸绯红,一阵风似的跑到后面去了。
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别人一提到情郎,总是要害羞。
李木剑上前道:
“风前辈,你对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已知晓?”
风云秋还没说话,玉手书生慕容秋已冷冷地说道:
“当然了,风云堂耳目遍天下,就是谁家生了孩子,也瞒不过风云堂,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件事呢!”
慕容秋对李木剑很不满意,甚至于已怀恨在心。
李木剑明白慕容秋的意思,所以,也毫不客气地道:
“那我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慕容秋冷冷的哼了一声。
风云秋立即喝道:
“慕容堂主,不可无礼!”
慕容秋脸色顿时剧变,咬了咬嘴唇道:“是,门主!”说完这句话后,他感到满嘴腥味,竟自己咬破了嘴唇。
在情敌面前,李木剑是绝不会忍让,退缩的,所以,他得意的冲着慕容秋一笑。
慕容秋差点气昏过去。
李木剑在洛阳是除了小小楼,也没有可去的地方,风云秋盛情挽留,李木剑也很想与珊儿在一起。
所以,他就暂时在风云堂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木剑刚刚起床,才漱洗完毕,就听身后传来贾渺的声音:
“你现在倒舒服得很啊!”李木剑回头微微一笑,说道:
“是的,的确是很舒服。”
说完,还伸了一个懒腰。
贾渺脸一绷,假装不悦地道:
“你现在是见色忘义了,回了洛阳,都不去我的小小楼。”
李木剑立即出现一脸苦相,说道:
“我是不敢去啊,我还欠你许多债呢!欠债的哪敢往债主那儿跑呢?”
贾渺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么,现在债主追上门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那只好还债了。”
“怎么还?”
“我请你去吃一顿,怎么样?”
“请我吃一顿,就想抵债了。”
“这只是暂缓债期嘛!”
贾渺笑了,说道:
“看来,你是欠债欠多了,对付债主,你还真有一套呢!”
李木剑说道:
“俗话说,债务不嫌多嘛!”
两人正在说笑,门外突然响起如黄莺般的声音:
“大白鼠,你还没起床啊?”
贾渺顿时一阵慌乱,急声道:
“不好了,凶猫来了,兄弟,还是你打发吧!”
李木剑胸脯一挺,很神气地道:
“贾兄,你放心,有我在,是不会有事的。”
说完,就昂首挺胸,大刀阔步,义无反顾的向屋外走去。
贾渺心里暗自高兴,李木剑终于得到了珊儿。
可是,他高兴得似乎早了那么一点点。
屋外已传来了李木剑的声音:
“珊儿,我早就”话却没能让他说完。
“啪!”“哎哟!”
李木剑已跌跌撞撞的跌进屋内,差一点撞上贾渺正为他高兴,而充满微笑的脸。
屋外,珊儿娇叱道:
“哼!你早就起来了,为什么还躲在屋里?不出去找我,却反而要我来找你?”
贾渺向李木剑一伸舌头,轻声道:
“毕竟是老鼠怕猫!”
李木剑苦笑道:
“我倒是忘了,珊儿在家里一向是个土皇帝,大概这里的环境,又影响了她。”
“大白鼠”
珊儿已走进来,当她见到贾渺的时候,似乎一愣,奇道:
“是小小楼主?”
在洛阳不认识贾渺的人恐怕是绝无仅有的,更何况风云堂的风大小姐。
贾渺慌不迭地上前,抱拳道:
“正是在下!”
贾渺说话加倍小心,背上已有些汗迹。
“怪不得大白鼠不肯出来找我!”
贾渺觉得腿有些发软。
李木剑怕贾渺受窘,那岂不是让自己丢面子吗?所以,他赶紧上前说道:
“珊儿,贾楼主是我的好朋友!”
“噢!比我与你还好?”
“珊儿,这是不同的。”
贾渺知道要糟,不禁看了看门,准备随时,恰到好处地冲出去,省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虽然,他与李木剑是好朋友,但这个忙是不能帮的,那将会越帮越忙。
“怎么不同?”
李木剑急忙解释道:
“他与我是朋友之情,而你与我却是”
“却是什么?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木剑有些慌不择言“却是”了半天,也没“却是”个所以然来。
珊儿两眼圆瞪着李木剑。李木剑的头上已见汗珠。
贾渺已开始向门口悄悄地移去。
“哈哈”珊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李木剑已满头大汗。
贾渺已到门口。
李木剑瞧见贾渺的样子,心里暗骂:他妈的贾渺,真不够朋友,在关键的时候竟要开溜。
珊儿笑声突然顿住了,含情地问道:
“大白鼠,我凶吗?”
李木剑心里顿时大叫道:“凶!”
但是,他却不敢说出来,支吾着:“啊哈”了半天,却总是说不出话来。
“你要说实话!”
李木剑终于说出来了,只是,他的声音却不像心里那般响亮,只是蚊声似地道:
“凶!”
这个字说出来之后,他的两腿已很软了。
珊儿突然叫道:
“贾楼主!”
贾渺抬起的右腿突然停在了门外面,却没能落下来,心头不禁一阵紧张。
“什么事?风小姐!”
“你说,他说得对吗?我也希望你说实话。”
贾渺吓得心头骇极,他在洛阳这么多年,深知珊儿性格,一个回答不好,那可就是灾难。
珊儿一定会把他的小小楼给烧个片瓦不存不可。
不过,贾渺毕竟是贾渺,开酒楼已开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生意人格言,贾渺已深有心得。
“女孩子总是喜欢做出很凶的样子,其实,这不过是她想掩饰柔弱的人心罢了。”
贾渺说完这段对女人的见解之后,心里很自得。
珊儿一声冷哼道:
“我可从不来认为自己有柔弱的性格。”
现在,李木剑望着贾渺,不禁偷偷的笑了起来。
贾渺的神情确实好笑。
他本已笑起的神情定住了,继而变成了苦笑,最后,他的神情几乎像在哭。
珊儿不禁也大笑了起来!
贾渺与李木剑再也不敢开口了。
珊儿止住了笑声之后,突然对贾渺说道:
“贾楼主,你这样站着不累吗?”
贾渺这才发觉自己的右腿到现在还没有落在门外,他赶紧落下了右腿,不过,却落回了屋内。
想溜,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不累。”
他现在终于领教了珊儿的厉害,不禁又为好朋友李木剑担心起来,李木剑是怎么受过来的。
珊儿的语气突然一变,温和地道:
“让你们受惊了。”说完,害羞地笑起来。
受惊?的确是惊得可以。
二人竟齐声道:
“没有的事!”
珊儿突然的转变,更加使二人心里很不安,就是面对绝顶高手,这也是从没有过的事。
珊儿看二人的表情,心里暗自好笑。
她娇笑道:
“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压压惊。”
二人齐声道:
“吃饭?”
“不愿意吗?”
二人立即齐声道:
“当然愿意!”
他们连考虑都不敢考虑一下,就已脱口而出。
珊儿道:
“那好,我这就回后面去准备,等下可一定要来啊!不然”
话说一半却没往下说,却比说了更令人不敢有违。
“当然去!”
二人回答得竟是这么整齐,这么快,简直就像是两个应声虫。
珊儿莲步轻移,已转身走了。
“兄弟,你可是坑了我。”
“我怎会坑了你呢?”
“你要是不住在这里,你要是早点去看我,我也不会到风云堂来看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不晚点来呢?我正想去小小楼哩!”
“我担心你啊,谁叫我们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