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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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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有这种名字的酒。”

    胡三杯道:“很多人都没有听过。”

    张大嘴道:“一经我的手就变质,我的手难道有什么魔力?”

    胡三杯摇头。张大嘴道:“不然是因为什么?”

    胡三杯道:“也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你那双是一双人的手。”

    张大嘴一怔道:“你那双难道就不是人的手?”

    胡三杯点头。

    张大嘴又是一怔,道:“这是说,你并不是一个人的了。”

    胡三杯再次点头。

    张大嘴道:“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胡三杯道:“绝对没有。”

    张大嘴终于发觉胡三杯并不是在跟他说笑的样子。他不由一再打量胡三杯。

    胡三杯并没有异样,可是多看了他两眼,张大嘴的心中不知怎的就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打了一个寒噤,试探若问道:“不是人,难道是妖怪?”

    胡三杯一笑。这一笑简直就不像是人的笑。

    张大嘴与胡三杯相识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胡三杯的面上露出这种笑容。

    这种笑容已不是恐怖诡异这些字眼所能够形容。一笑之下,胡三杯根本就不再像胡三杯。

    也根本就不再像一个人!那张笑脸赫然整张都在波动,就像是海中的水母,不停地变易。

    张大嘴的脸却又白了。他瞪着胡三杯,吃惊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三杯道:“蛾!”他的声音已变得古怪非常,已不像人的声音。

    张大嘴的声音也变了,道:“莫非就是一只蛾精?”

    胡三杯道:“正是!”正是两字由低沉而尖锐,铁锥样刺入张大嘴的耳膜。

    他的脸开始剥落!粉屑一样簌簌地剥落。

    这张脸之后,也许就是一个蛾精的面庞。蛾精的面庞又会是怎样?

    张大嘴的好奇心本来也不轻,他实在很想知道。他却没有再留意。

    在现在来说,当然是逃命要紧。再不走,蛾精说不定就会吸他的血。

    他开始后退。胡三杯亦开始迫前。

    张大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嘶声道:“你真的就是胡三杯?”

    胡三杯道:“胡三杯是你的好朋友,是一个人。”

    张大嘴急问道:“你不是”

    胡三杯道:“当然不是,否则我早已吸干你的血”

    张大嘴道:“胡三杯哪里去了?”

    胡三杯道:“去了你现在非去不可的地方。”

    张大嘴道:“什么地方?”

    胡三杯道:“地狱──他这个人,依我看只能够进地狱,你也是!”张大嘴道:“他他怎样死的?”

    胡三杯“吱吱”笑道:“他被我吸干了身上的血液!”

    张大嘴几乎没有吓晕,他面无人色,一退再退。再退两步,他的背脊已碰上墙壁。

    胡三杯又是“吱吱”一笑,道:“你还能够逃列哪里去?”

    他将手中的两瓶酒往身旁的桌上放下,又一步迫上。

    张大嘴退无可退,面色亦变无可变,眼看胡三杯迫近,整个身子立时大公鸡一样弓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牢外还有守卫逡巡,一一此时不呼救还待何时?

    他开口呼救,可是一开口,他就觉自己的嗓子不知何时已变得嘶哑,嘶哑得根本再发不出声响。

    他这才真的慌了。

    这片刻胡三杯又已迫近了两步,那张脸剥落得更多。

    那张脸,现在你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张大嘴心胆俱裂,一一“我跟你拼了!”他心中狂吼,将握在手中那瓶酒迎头掷了过去。

    胡三杯没有给掷中,也没有闪避,他只是一抬手,那瓶酒就落在他手中。

    瓶中满载的蛾酒竟连一滴也没有溅出来。

    这简直就是玩弄魔术一样,他岂非正是一个魔鬼?

    张大嘴跟着拔刀出鞘,刀光闪亮夺目,好锋利的刀!

    胡三杯视若无睹,一步步迫前!

    张大嘴装腔作势,这当然吓不倒胡三杯。更近了!张大嘴大叫一声,一刀劈过去!

    他咽喉发不出声音,气势已经弱了几分。

    不过这一刀,却是他生平最尽力的一刀!

    他现在正在拼命,非拼命不可!

    胡三杯竟用接在手中的那瓶酒去挡这一刀!“刷”一声,那瓶酒在刀光中斜刺里变成了两片!

    瓶中酒刀光中飞过!血红色的酒,透着强烈的腥臭气味,仿佛洒下了漫天血雨。

    这到底是蛾血还是蛾酒!酒射在张大嘴的面上,恶臭攻心;这一次反而没有呕吐。

    他根本已忘记了呕吐!那-那之间,胡三杯竟凌空飞了起来。

    张大嘴看得已不怎样清楚,蛾酒射上了他的面庞,射入了他的眼晴。

    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但仍然睁得开!他勉强将眼睁开。

    生死关头,不睁开也不成,他眼前一片血红。

    他忽然发觉,胡三杯就在这一片血红之中“霎霎”地凌空向自己扑来!

    他大叫,手中刀乱砍!

    刀光血光乱闪,血雨狂飞!红,一片血红!

    三更,常护花、高天禄、杜笑天、杨迅四人来到大牢的时候,已经敲响了三更。

    大牢门外的篝火燃烧得正猛烈。火舌嗤嗤地作响,静夜中听来份外清楚。

    门漆黑,是铁门,上面嵌着百余颗铜钉,火光中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铁门的上首有一个铁打的虎头,在簧火的照耀下留在闪着光。

    一片肃杀的气氛。

    门外却没有守卫逡巡。

    九个守卫,全都集中在门前的石阶上。五个站着,四个坐着。站着的手执缨枪,身子却挺得比枪还要直。坐着的抱膝而坐,头垂下,似乎已入睡。

    常护花他们迎面而来,坐着的四个守卫竟全无反应,站着的五个也是视若无睹。

    莫非他们都睡着了。

    杨迅看见就有气,嘟喃着道:“他们到底在看守大牢还是在睡觉,实在太不象样了。”

    高天禄忽问道:“平日他们是不是这样子?”

    杨迅连连摇头道:“如果是这样我早已不用他们看守。”

    高天禄道:“这就奇怪了。”

    常护花一旁实时接口说道:“只怕已出事!”

    高天禄不由颔首。

    四人几乎同时加快了脚步。

    一走近大门,他们就发觉,站着的那五个守卫全都闭上眼睛,似乎已入睡。

    他们站立的姿势并不自然。神态虽然自然,却非常奇怪,有两个分明在说话,其它的三个却是在听别人说话的样子。

    杜笑天一看见这种情形,面色就变了,顿足道:“糟!”

    他随即一个箭步,纵上了石阶,正待走近其中的一个守卫身旁,杨迅那边已拍掌大叫:“醒来醒来,全都给我醒来!”

    他的嗓门向来都够大,现在这一叫,只怕连棺材里的死人也不难给他叫起来。

    那九个守卫并不是死人,他们竟然似乎真的是入睡,给杨迅大声一叫,全部醒转。

    其中的三个更吓得跳起来。

    一睁眼看见非独正副捕头,连太守高天禄都到来,那几个守卫腿都软了。不等高天禄出声,一个个便自跪了下去。

    高天禄没有作声。

    杨迅大声叱喝:“你们睡的好!”九个守卫面面相觑,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已入睡。

    高天禄鉴貌辨色,挥手阻止杨迅再说话,两步上前道:“你们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九个守卫个个都摇头。

    高天禄接问道:“谁是领队?”

    一个守卫膝行前一步,道:“卑职邱顺。”

    高天禄道:“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顺叩头道:“卑职该死。”

    高天禄淡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邱顺道:“卑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卑职甚至不知道怎么会睡在石阶上。”

    高天禄道:“你本来在什么地方?”

    邱顺道:“卑职本来带四个手下在大牢围墙之外逡巡”

    高天禄接问道:“有没有遇上可疑的人?”

    邱顺道:“一个都没有。”

    高天禄道:“哦?”常护花实时插口道:“你们本身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邱顺望了常护花一眼。

    这人声音陌生,人同样陌生,却是与高天禄、杜笑天、杨迅走在一起,来头当然也不会小的了。

    所以他还是回答,道:“说奇怪,有一件事情实在奇怪。”

    高天禄催促道:“快说。”

    邱顺道:“卑职等九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初更过后就特别觉得疲倦,不住打呵欠,未几甚至连眼盖都无法挣开。”

    高天禄追问道:“然后又怎样?”

    邱顺道:“守在门前的四人不知,卑职与随同到处逡巡的四人先后挨着墙壁躺下,卑职是最后的一个,卑职合上限之前,他们四人已先我卧倒。”

    常护花道:“当时你是否发觉周围有异?”

    邱顺道:“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周围,一心只想着睡觉。”

    常护花道:“随同你到处逡巡的是哪四个?”

    邱顺还未回答,在他身后的四个守卫已越众移前。

    高天禄目光一扫,问道:“是你们四个?”

    那四个守卫一齐应道:“是!”他们仍跪在地上。

    高天禄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挥手道:“都起来说话。”

    邱顺与八个守卫应声,诚惶诚恐地一齐起了身子。

    高天禄目光仍然徘徊在那四个守卫的面上,说道:“你们当时又有什么发现?”

    那四个守卫一齐摇头,各自道:“卑职当时的情形与邱头儿一样。”

    高天禄摆手道:“给我退过一旁。”

    那四个守卫应声退开。

    高天禄的目光转落在还留在原地的其它四个守卫的脸上,道“你们四个守在门外?”

    “是!”“你们又如何?”

    “与他们一样。”那四个几乎就是异口同声。

    他们的话虽然稍有出入,意思却相同。

    九个人当时的情况竟一样,未免太巧合、奇怪。

    高天禄一脸的迷惑之色。

    常护花沉吟不语,杜笑天双眉紧锁。

    三人显然都大感头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件事。

    只有杨迅例外,他面色一变,忽然叫了起来道:“这岂非就是被鬼迷的样子?”

    常护花三人没有作声,也没有否认。

    无论杨迅是怎样说话,目前他们也只有暂时接受。

    邱顺与八个手下入耳惊心,全都怔住在当场。

    也不知是否因为杨迅这句话,他们忽然都觉得周围的环境已变得诡异起来。

    簧火“嗤嗤”地犹在燃烧,火舌飞扬,众人的投影相应不住在变动。

    最少有一半的人忍不住偷眼望身后──没有鬼。

    高天禄沉吟半晌,倏地道:“无论怎样我们现在都应该进去瞧瞧。”

    常护花、杜笑天、杨迅不约而同地一齐点头。

    高天禄随即一声呼喝:“来人,将门打开!”

    大牢的锁匙在杨迅的腰间。

    杨迅总算还没有忘记应声走前去。他用三柄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

    每一柄钥匙大小不同,次序也有分先后,一弄错次序,门非独无法打开,而且会因此牵动门附近的一个大钟的发条,发出一连串奇响的钟声,引来整个衙门的守卫官兵。

    大牢设在衙门的中央,由外面进来,最少要经过三度围墙,四重守卫。

    好象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所以看见铁门并没有异样,杨迅几乎就完全放心。

    但到铁门一打开,他放下的心不由又吊起来,他的面色旋即亦变了。

    铁门一打开,一股异样的恶臭就从牢内冲出,这种恶臭在他已并不陌生。

    在发现崔北海的尸体之时,在踏入云来客栈那间饲养吸血蛾的厢房之际,他嗅到这种恶臭,先后已两次!印象犹新!

    常护花、杜笑天亦变了面色,他们同样没有忘记那种恶臭。

    常护花纵身一掠丈半,飞鸟般落在铁门之前,右手一伸,抓住杨迅的肩膀,将他拉往一侧。

    恶臭之后,也许就是一大群吸血蛾!

    他挡在杨迅身前,另一只手已握住剑柄。

    那边杜笑天几乎同时一声暴喝:“邱顺,带着你的人小心保护大人!”

    语声一起一落,他人已飞身落在铁门的另一侧。

    邱顺居然也不慢,应声马上一个箭步窜到高天禄身旁,手下八个守卫相继亦围了过来。

    高天禄却是双手一分,将他们分到两旁,手旋即落在腰间。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佩剑!

    他手握剑柄了无俱容。从他握剑的姿势,已可看出他在剑上也曾下过一番功夫。

    他面上虽无惧容,鼻子已皱了起来。无论什么人,对于那种恶臭都不会感觉好受。

    夜风吹飘,恶臭在风中逐渐淡薄。

    牢内灯光昏黄,一片寂静。

    恶臭中并没有吸血蛾飞出,一只都没有。

    常护花已放开抓着杨迅肩膀的手,杨迅却仍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碰一次钉学一次乖。

    牢内说不定真的藏着一大群吸血蛾,一有人踏入就蜂拥扑上去。他实在不想再出丑了。

    杜笑天却不在乎出丑与否,他已经采取行动。

    常护花比杜笑天更先一步。他的手握在剑柄之上,剑却始终没有出鞘!

    即使他的手没有在剑柄之上,他的剑亦可以迅速出击。

    练剑十年,他最少有两年只是练习拔剑。

    他拔剑速度之快,已达到了人力的极限。

    杜笑天并没有常护花这种本领。他自己也明白,所以一举步,刀就“呛啷”出鞘。

    两人一步又一步,先后跨过了门槛,终于踏进了牢内。

    牢内的恶臭仍然浓郁,没有蛾,近门的地上却有一滩蛾血水。

    血水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血光,并没有凝结。恶臭正是从血水中散发出来。

    一个手握利刀身穿官服的人倒在血水之上,面仰起,一脸的血污。──张大嘴。

    常护花在那蛾血之前收住了脚步,道:“这个是不是被派来牢内看守的两个人之一?”

    杜笑天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点头道:“他就是张大嘴。”

    常护花道:“那边的一个想必就是胡三杯了。”

    左边第一间牢房的铁栅边,倒着另一个。

    那个人也是一身官服,却敝着胸膛,一大半钮子没有扣上。

    杜笑天急步走过去。

    那个亦是仰面倒卧,他的面上却没有血污,比张大嘴当然容易辨认得多了。

    杜笑天随即点头,道:“他正是胡三杯。”

    他蹲下半身,伸出手按着胡三杯的胸膛。胡三杯的心房已停止跳动。他浑身不由一震。

    常护花看在眼内,道:“怎样?”

    杜笑天道:“死了。”

    常护花道:“张大嘴还有气。”

    “当真?”杜笑天应声一个纵身,跃落在常护花的身旁。

    常护花双手已在张大嘴身上穴道推拿起来。

    张大嘴果然还有气,但已很微弱。

    这时,高天禄、杨迅等人亦已相继进入。

    高天禄目光一扫,惊讶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笑天方待回答,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竟然是来自张大嘴。

    杜笑天刚要出口的话不由就咽回去,瞪着张大嘴。

    张大嘴的眼盖实时一阵颤动。

    杜笑天脱口呼道:“张大嘴!”

    张大嘴脸上的肌肉应声一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睁开眼。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

    杜笑天连忙叫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嘴的眼瞳,露出了惊惧之色,哑声说出了一个字:“蛾!”

    杜笑天追问道:“什么蛾?”

    张大嘴眼瞳中的恐惧之色更浓,又说出了一个字:“酒”

    杜笑天一怔,道:“什么酒?”

    张大嘴断断续续地道:“蛾酒血红的蛾酒面庞不不停在剥落的蛾精,吸吸血”

    杜笑天青着脸道:“吸血蛾?”

    张大嘴浑身一震,突然大叫一声道:“吸血蛾!”

    语声也是充满了恐惧,他突然从地上坐起身,一坐起又倒了下去。

    常护花、杜笑天扶都来不及。“砰”地张大嘴后脑碰地倒下,一动也不再动了。

    他的眼仍然睁大,瞳孔已失去神彩,周围的血丝却更明显。

    常护花急探张大嘴的气息。他的手一样突然停顿。

    杜笑天忙问道:“怎样?”

    常护花说出了两个字:“死了!”

    杨迅不由就插口问道:“伤在什么地方”话才说到一半就给高天禄打断。

    高天禄脱口大喝一声道:“先看犯人怎样!”

    不等他开口,常护花人已从地上飞起来。

    他的语声落下的同时,常护花人已落在胡三杯的尸体旁边。

    杜笑天居然也不慢。相继窜到常护花身侧。

    常护花往铁栅内望去。牢房并没有人。他不由问道:“人是否关在这个牢房之内?”

    杜笑天点头,道:“易竹君关在这里头。”

    常护花道:“记清楚了?”

    杜笑天答道:“我的记忆,向来都很好。”

    常护花道:“现在人呢?”

    杜笑天哑口无言。

    常护花检查铁栅上面的锁。锁仍然锁在铁栅上面,没有异样。

    杜笑天也看在眼里道:“我们搜!”

    常护花却道:“且慢!”

    杜笑天道:“发现什么?”

    常护花一指房中的桌子。一柄锋利的长刀,正钉在那桌子之上!刀尖下赫然钉着一只蛾!

    鲜血一样的眼晴,碧玉一样的吸血蛾!

    杜笑天面色由青转白,死白。他霍地回首,大叫道:“快拿牢房的钥匙来!”

    在他的身后正是杨迅,他简直已忘记了杨迅是他的长官。他叫得这么大声,大大地吓了杨迅一跳。

    杨迅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杜笑天的上司,应声上前去,拿钥匙将锁打开。

    杜笑天一手推开铁栅,三步变作两步,冲入牢房,冲到那张桌子的面前。

    这么近,他当然绝不会看错。

    方才他也根本就没有看错,一只吸血蛾正是被那锋利的长剑钉在桌子的上面。

    蛾身已几乎断做两截,断口的附近一滩血水。鲜红的血水,透着强烈的腥臭。

    这莫非就是蛾血?蛾血又怎么会是红色?红得就像是人血一样。

    杜笑天霍地回顾胡三杯的尸体。尸体的腰部挂着一个刀鞘,刀却不是在他的手中,也不在附近。

    杜笑天回头仔细地再观察钉在桌面上的那柄利刀。

    常护花实时问道:“这是否胡三杯的佩刀?”

    杜笑天道:“我看就是了。”

    常护花道:“这柄刀显然就是脱手掷出,飞插在桌上。”

    杜笑天道:“从尸体的姿势与及刀插的角度来看,显然是你所说的一样。”

    常护花道:“他的眼力实在不错。”

    杨迅突然道:“就算他的眼力并不怎样好,也一样可以掷中。”

    常护花道:“哦?”杨迅解释道:“因为他本来的目标并不是这样小。”

    常护花道:“那么有多大?”

    杨迅道:“有人那么大,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常护花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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