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飞鹗不禁怔了半天,这轻笑声分明是少女所发出,似乎曾在何处听过,但却想它不起。
诸葛荷珠、葛蓓珊、满小青都觉不是,心中忽然转念,难道会是韩姑娘吗?
越想越对,在湖滨别墅就曾听过这轻笑声,莫非韩姑娘奉了那古屋怪人之命,攫回玄玄经散失江湖之部份经页?
冷风悠悠,遍体生寒,回身向大殿内走去,只见青城玩叟等四人已无踪影,揭开火摺,光亮映处,烛台下压着一方襟布,上书一“谢”字,知道四人已匆匆脱逃离去,又满怀怅惘若失走出大殿。
星月皎洁,寒风瑟瑟,裘飞鹗驻足廊外,不知何去何从,又因他方才追踪之人已失去向,不知自己现在置身何处,又不愿返回那市镇。
正在大感踌躇之际,忽见树林中“飒”的一声,接着冲霄腾起一条人影,在冷月迷茫之下,宛若一支庞大夜枭,向东南方向掠去,迅疾无比。
裘飞鹗没有思索,便跟着追去,前面那人身形绝快,倏隐倏现,前后距离始终保持十余丈距离。
月落星沉,裘飞鹗暗暗焦急,他突然瞧出前面那人有意
相让,猛生警觉,倏然止步,再看时,前面那人已无踪影了。
张眼四顾之际,蓦觉一声尖锐枭笑中身后劲风汹涌压体,裘飞鹗心中一凛,旋身探掌,飞撞而出。
掌力互相接触之下,裘飞鹗踉跄退后一步,气血微微翻涌,却见暗袭自己之人也被震得翻了出去。
只听那人暴喝道:“小辈!你那两手尚见不得人!”
说是时,已两掌如电袭出。
裘飞鹗觉得这口音熟悉,已想出是谁,疾晃飘后,朗声唤道:“云大侠,请掌下留情!”
那人闻言,掌力往后撤,喝道:“你是谁?”
大地黑沉沉,伸手几不见五指,彼此均看不出对方身形,眼中只现出一团黑影而已。
裘飞鹗心中诧道:“怎幺他竟未听出我的口音,莫非他不是神偷押衙云康!”
不禁又问子一声:“来人是否云康?”
“不错!老夫云康,那么你呢?”
“在下裘飞鹗!”
“裘老弟!真是你吗?”
惊喜大叫中,云康疾跃扑前,握着裘飞鹗双手,语声激动道:“听说裘老弟已死,老朽信以为真,虽然口音甚热,但老朽不敢误认!”
两道眼神,直在裘飞鹗面上打量着。
裘飞鹗发觉云康颔下光净净地,不觉笑道:“云大侠!你胡须是怎么样子?”
云康叹息了一声,说道:“老弟!此地非谈话之所,离天亮不远了,我们到前面觅一静处再说吧!”
寒风嗖嗖,浓霜侵衣,两人联袂如飞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彤云压空——
长江浩荡呜咽,两岸芦荻翻白,连天无际,距江阴三里江岸上轴辘连云,拍岸惊涛,送动泊岸舟群桅杆不停地晃动,两三鸟展翅鼓着寒冷江风,绕着桅杆呱呱悲鸣,景况不胜萧瑟凄凉。
只见江心中一支小舟,颠波上下.扬帆驶来,其行似箭,来到江边舟群中泊下,舟于下帆落锚。
须臾,后舱中云康与裘飞鹗盘膝相对而坐,细细谈心。
原来云康那晚从裘飞鹗手中震飞悬崖之下,恰巧震开了晕穴穴道,人在危难中尚念念不忘逃生,于凌空翻坠之际,忽见一条斜伸树枝呈现眼前,迅如电光石火飞手一抓。
树枝虽为他抓住,但不能承负他那全身下坠之重力,立即断落,云康藉着树枝一缓之力,坠落崖谷竟丝毫无损,只是受掌力震伤脏腑,张嘴喷出-口鲜血,人已感觉疲软,神志晕沉,眼中一阵发黑。
忽见几条人影由崖上电泻飞落,心中大凛,心想如不赶紧逃走,再落入他们手中必无幸存,遂奋力挣扎立起,踉跄匍匐而逃,仗着长可及人之崖石,隐住身形。
逃出数十丈后,瞥见本处浓密杂草,正好藏身,立即钻入静坐不动,暗行那龟息之法调息。
听得零乱步声来回搜索,所幸并未搜到茂身之处,遂一而调息,一面却心悬着裘飞鹗安危。
耳中听得语声传来,一人说道:“奇怪!那老偷儿与小
辈竟然寻他们尸体不见!”
另一语声说道:“想必他们未死已遁走,你我赶紧搜觅!”
“哼!祖师爷掌力何等雄厚绝伦,被击者当无幸,除非能得本山金钱草榨汁服下,再行那导敫归元之法,不然目前纵或无事,三月后必然瘫痪,功力全废,终至死亡,还有”
忽听一声长啸响起,方才说话那人忙道:“不好,是祖师爷传啸相唤,不知有什么急事,你我快走!”
接着,破空腾起之声响出,谷底立时寂然。裘飞鹗听到此处,急问道:云大侠以后的伤势如何恢复的?”
云康笑道:“当然去北斗星君老鬼居处偷取金钱草服下后得愈”
老朽为找寻老弟,去谷底从正午搜索到申未,一直未寻见,老朽预测老弟如不是被北斗星君老鬼所掳,就是已侥幸离去,之后老朽费时一个月才赶到泰山老鬼居处,冒死用尽心机才得手一根金钱草,但不知老弟为何不药而愈?”
裘飞鹗在怀中取出一串玉钱,微笑道:“就是藉此五枚玉钱之助,这是得至云大侠之手,现当璧还原主!”
说罢,把玉钱递还云康。
云康不接,目露黯然之色,道:“老朽至友已为北斗星君毒毙,此玉钱本是老朽至友无意得来之手,有次到北斗星君处作客,酒后失言,北斗星君心生觊觎,将他禁入地穴中,勒逼他献出玉钱,他当然不允,恰巧白鹤道长亦在当场,经劝说之后始被释放出穴,我那至友暗中将这玉钱请白鹤道长暂为收存,待日后取回
白鹤道长离去之后,北斗星君又旧话重提,软硬兼施我至友将玉钱献出,我友乃实说为白鹤道长取去
北斗星君大怒,将我至友点了九阴大穴,我友受苦不过,便修书与老朽,要老朽去微山湖取回。
书信修妥,北斗星君便遣门下持信赶来寒舍,老朽见信心疑其中定有蹊跷,出手制住北斗星君门下,既然得知此事,便去微山湖老君观,玉钱侥幸得手,却为白鹤道长发现,被他打了一掌‘五毒掌力’”
以后情由,裘飞鹗已知详情,只听得云接着说下去:“至友已死,老朽与其睹手怀人,陡增悲苦,不如转赠老弟,想老弟必能参透玉钱奥秘,真庆幸物有主人,老朽已将就龙木之年,得来何用,老弟就收下吧!”
裘飞鹗推辞不得,只好收下,揣入怀中。
云康继问裘飞鹗别后经过,裘飞鹗除了难于告人之外,和盘托出。
江风扑面甚劲,云康凝目舱外沉吟良久,才叹息道:“鼎湖一役,武林得以安宁,但不久又将掀起一血腥浩劫,目前表面上难有劫杀,尚属风平浪静,但暗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风波迭涌中,此些老朽均有耳闻老朽于伤愈后誓为至友与老弟复仇,为此天涯追踪北斗星君,可是老朽形象素为武林熟悉,是以将数十年相依为命胡须统统剃光!”
裘飞鹗道:“以云大侠威望,何难报仇不得,在下预祝成功,还有大侠鼎湖一役,望乞详告!”
云康眼睛眨了眨,摇首道:“老朽也知道得不多,当年神州九邪在鼎湖得手玄玄经后,言明九人合修参研,并欲合创一门派,雄霸武林,但九邪之首廉星耀,虽有邪名人却正
派,他知道玄玄经如被其他八邪学成后,武林之中将遭荼毒,于是趁隙窃去,鸿飞冥冥
其他八邪发觉后大怒,纷纷离开鼎湖搜索廉星耀行踪,匆匆十年,廉星耀下落仍如黄鹤
之后,他们又获悉廉星耀仍留在鼎湖,乃联袂赶去与廉星耀理论,其中独缺催命判官桑丹三”
裘飞鹗知道桑丹三即为恩师常彤化名,情不自禁问道:“此一武林秘闻,当自九邪口中泄漏,不然,外人何能知道这么清楚,但玄玄经为何散失江湖内,在下迄今仍未能猜测得出!”
云康笑道:“八邪拼于鼎湖,武林中不少正邪高手闻风此事,竟相赶往鼎湖,欲趁火打劫,获取渔翁之利
听说廉星耀身受重伤,将玄玄经匣掷甩出手,其余七邪除死在廉星耀掌下的燕云三煞中老二之外,尚有六邪拼命,你争我夺,差不多拼至筋疲力竭时,才握手言和,因为看出玄玄经匣为钢铸,以一人之力无法打开,所以六邪费神耗力才将经匣开启,为藏在隐处的正邪两派高手猝然出手抢夺,引起纷乱残杀
一场恶战之下,生还者仅只五份之一,玄玄经亦被分散,但得主到现在尚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如今老弟目睹之事,就是彼此刺探玄玄经得主是谁!”
裘飞鹗想了一想,面上不禁泛出毅然之色,道:“在下有一想法,以云大侠之智及超人神技,在下从旁协助,查明得主是谁,暗中窃来,弭祸于无形,为天下武林苍生积——功德!”
云康正色道:“老弟有此仁心,老朽甚为钦佩,但以你我二人之力,无济于事,如今武林内不知名的高人异士,邪魔外道均频频现踪,老朽见得老弟之前,便遇上数名身手奇诡绝伦的高手,最好你我不涉入这场是非中!”
裘飞鹗心中不以为然,正待启口之际,忽见舟子送上菜饭,于是转开话锋不再提及此事。
饮食之时,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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