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敷上“百花散”片刻之后,即已痊愈。
凌岳治痊东方杰罗君亮后,即向“黄山一老”等说明,此来实是奉天南四皓中天令欲与乃弟同往江南办一桩有关滇边大举的要事,故需与群雄暂时分手。
羊酒丐朗声笑道:“既然四个老儿指名要你们兄弟前往,大概别人也插不上手了,这样吧,‘南岳三老’和‘水镜先生’暂时与黄老儿回白云堡,一来给罗君亮筹办婚事,二来也可为滇边大举作点绸缪工作,我则与卫老儿同去东海,顺便寻访当年南中旧友,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当即表示赞同。
唯有“凌波仙子”卫青青表示不想随乃父回东海,因为她与凌氏兄弟、夏韵雪都是童年伴侣,和黄小琼又是闺中知己,难得聚在一起,有好多知心话说不完。
卫海客一向对女儿的百依百顺,当即表示由她自便。
凌岳与夏韵霓邀卫青青同往东南,黄小琼则邀她往白云堡。
卫青青不禁又左右为难起来了。
倒是凌蔚看出几天来这位卫姐姐与那位足智多谋的“踏雪无痕”邱二哥,谈得极为投机。
如果能让她去白云堡,不独可以帮办黄小琼的婚事,也可以让邱麟与这位才艺双绝的侠女多亲近,以使武林多一对情侣。
凌岳一听,表不同意,加上黄小琼的硬拉,卫青青终于答应去白云堡。
凌岳兄弟与群雄分手后,即带着黄馥、赵飞、骆玉动身向江南赶去,路上兄弟二人将分手后的遭遇说了一遍。
那时候凌岳与蔚弟分手后,带着王涌,首先直奔西岳华山紫竹庵而来。
二人跨下坐骑均有千里脚程,数日之后已来到华山脚下。
凌岳与王涌将马寄在店家,施展陆地飞腾术向坐落在华山南高峰的紫竹庵赶来。
二人赶到南高峰时,已是二更时分,是时华山寒雪飞降,遍山白皑皑的,使人恍如置身银色世界。
不久紫竹庵在望,一灯晶莹,照亮满山银雪,飘逸之趣油然而生。
凌岳生长孤岛,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壮美的雪景,不禁大声叹道:“昔于古人诗中得知华山雪景,今日抵此,诚知并非过誉,造化之神奇实非人所能思议。”
那愣头愣脑的王涌,见凌岳只顾摇头嗟叹不已,忍不住粗声粗气的道:“大哥这雪有什么好看,咱家里年年都有,倒是紫竹庵里养了一只狸猫大得出奇,咱们等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
王涌其实年龄要比凌岳大几岁,但他心服凌岳,所以只管叫凌岳大哥。
凌岳知道王涌是个混人,根本不懂什么自然情趣,所以也不和他争辩,点点头道:“好!待会儿我要看看那狸猫有多大!”
二人刚赶到紫竹庵近前,忽听一阵兵铁交鸣的声音,但见有几对人影在雪光中来回窜腾厮杀。
王涌一见大叫一声:“不好,有人和悟修庵主打起来了,咱们赶快上去帮忙。”
接着大吼一声,摆钢刀了上去。
凌岳这时已看清在紫竹庵前对打的,是三个黑衣的男子,对两个少年女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另外是一胖一瘦两个异常丑恶的老人,双斗一个手挥拂尘的老尼。
王涌大喊一声:“庵主休慌,王涌来也!”
一刀向那瘦老人搂头便砍。
瘦老人手持竹杖,回头向王涌-看,喝声:“小狗找死。”
一杖向王涌的刀拨玄。
只听“当!”的-声,王涌顿时虎口进裂,一口雁钢刀有脱手疾飞。
瘦老者磕飞王涌的刀后,一杖向王涌尽窝点来。
眼见王涌就要死于非命,忽听一声断喝:“休伤吾友。”
人影一闪,一声激响,瘦老者的竹杖不知被什么东西一下震得高高飞起。
瘦老者被这以一击,震得不由自主的向后连连退了三步,心中不禁大为骇异,忙定晴向来人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美少年,手持一支乌黑发亮的韦陀杵,站在自己对面,当下怒声叱道:“娃娃是什么人,也管秦中双义的闲事,你是话得不了耐烦了。”
凌岳一听此人自称秦中双义,顿时记起师父说过的两个当年流寇,八大王张献忠手下的‘喋血魔王,不禁剑眉微挑杀心大起。
凌岳当即冷笑一声叱道:“原来是孙滨、边浩两个狗贼,我要找你们替当年天南惨死的冤魂一雪九幽冤恨,拿命来!”
七宝荡魔杵一招“天雷亟顶”当头杵来。
“鬼影子”边浩不敢怠慢,一挥手中竹杖向凌岳的荡魔杵硬拨。
此番二人各用了八成真力,只听“当”的一声,边浩再度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凌岳却纹风不动。
边浩二次受挫,心中暗暗吃惊,当即厉声喝道:“娃娃究竟是何人门下,边老子手下不死无名小卒。”
凌岳怒道:“九宫岛门下弟子凌岳!”
边浩一听凌岳是九宫岛来的,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但一面却沉声说道:“小子原来是玉孩儿的徒弟,正好替你师父领死。”
竹杖一挥,一片弥天杖影向凌岳迎面卷来。
凌岳朗笑一声,挥杵相迎,二人顿时恶斗一起。
凌岳武功虽得无敌美剑客真传,但秦中双恶都是年过七旬的老魔头,功力都经一甲予以上的修为,急切间却也还不能得手除贼。
凌岳与边浩搭上手时,王涌一面伸手拾回被震落的雁翎刀,一面却暗自将异人哈一气独门暗器“流云子母镖”拾夺停当。
王涌一察场中的情势,发现那和黑衣人对敌的侠尼悟修三个弟子,有一个正是自己的师妹郭玲姑。
王涌当下毫不考虑,大喝一声:“打!”
抬手一支“流云子母镖”向与郭玲姑对敌的黑衣人打去。
那三个黑衣人与玲姑师姐妹三人动手,并未占到上风,一见暗器袭来,亦无暇分辨暗器的性质,只顾用手中钢刀去格挡。
谁知“流云子母镖”就怕你不格挡,只听:“啪!”一声暴响,大蓬针雨向那人当头射来。
那人一时闪躲不及,一声惨叫,当场被射瞎两目。
郭玲姑乘势一剑把那人扎了个透心而过,顿时了帐。
那人临时的惨呼,使那两个与玲姑两师姐妹对敌的同伴心神一分,被二人一声叱喝,宝剑寒光一闪,两颗人头滚落在地。
王涌和郭玲姑等联手除去秦中双恶的徒弟后,凌岳和侠尼悟修也都已经占了上风。
凌岳将边浩圈在自己的一片杵影之里,使边浩无法脱身。
时间一长,边浩终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鬼影子”边浩一见徒弟被杀,自己又无法脱身,顿时一咬牙,存心要与凌岳拼个同归于尽。
边浩右手竹杖一挥“金凤点头”点向凌岳“渊液穴”左手一招“探囊取物”向凌岳的丹田穴抓去。
凌岳手中七宝荡魔杵一横一招“横断开山”扫开袭来的竹杖,一面运足真力单掌迎向边浩的来掌,准备将边浩震伤于元阳真力之下。
正当双掌要相接的时候,凌岳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岳儿快退,这一掌接不得。”
凌岳闻言忙一提真力向后飞退丈余,竟卸了这一掌硬接。
边浩见凌岳突然退去,心中顿感诧异,但自知这正是脱身的好机会。当下向“胖龙”孙滨一招呼道:“孙老二今晚咱们暂时放过这老尼,改日再来取她的秃头。”
言罢,抬手向凌岳打出一圈火花,人却转身向下纵去。”
凌岳挥掌劈出一股玄阳真力,将那圈火劈落,一面大喝一声:“老贼留下狗命宋再走吧!”
一提真气凭空跃起向边浩追来。
边浩前行未到两丈,忽听一声:“老魔崽子你还想走吗?”
人影一晃,迎面挡住去路。
那人扬臂朝边浩一拂,一股无形真力形成一道气壁,将边浩逼得无法前进。
凌岳风掣赶至,一杵当头劈下。
但听惨嚎一声,惊得孙滨一疏神,被紫竹庵主侠尼悟修一佛尘扫在华盖穴上.顿时口吐鲜血而亡。
秦中双恶双双丧命后,凌岳忙过去向那挡住边浩去路的人见礼。
来人是一全矮胖身材,一张娃娃脸的中年人。
原来正是凌岳的小师叔“紫阳仙童”尚昆。
尚昆赶到紫竹庵前时,正好是边浩手中暗器藏烈火弹,预备与凌岳拼个同归于尽,故忙一面用千里传音法向凌岳示警,一面现身挡住边浩的去路。
尚昆一面挥手一面连声道:“算啦!算啦!你没你那弟弟的记性好,总记不住我最厌烦这一套,好好的大男人要矮他半截干什么!来来来,我还是替你引见庵主吧。”
尚昆话才说完,凌岳身岳传来慈祥的声音道:“尚施主不必和我客气了,这位小施主既是柳大侠的门下,和老衲也就算不得是外人,且请到庵内小坐,容老衲敬一杯清茶。”
尚昆当即对凌岳道:“庵主盛意不容辞谢,我们就到庵内去吧,我有好多的话要和你谈谈。”
说罢,挥手向地上的秦中双恶师徒的尸身各一挥手,即转身挽着凌岳向紫竹庵走去。”
秦中双恶师徒的尸首在尚昆挥手以后一刹时即化成一滩血水。
悟修庵主对着向滩血水,长叹一声,口中喃喃念道:“善哉!善哉!天作孽尚可怜,自作孽不可活,孽障你们是咎由自取啊!”尚昆、凌岳等入庵坐定后,悟修庵主向凌岳稽首问道:“小施主夤夜到敝庵,想必有甚要事。”
凌岳当即让王涌将“夺命阎罗”曹五湖杀害郭老夫子之事说了一遍,郭玲姑听罢,顿时哭晕在地上。
悟修一面急将玲姑救醒,一面喧佛号,向凌岳、尚昆道:“想不到曹五湖这孽障,连郭老夫子那样道德文章之士都加以残害,看来老尼也要下山走一趟了。”
尚昆道:“庵主寂寞了这些年的确也该下山走走了,这些魔崽子是等着庵主的铁拂尘去超渡呢!”
紫竹庵主道:“出家人本戒杀生,但若真能以杀阻杀,我佛也是不加反对的。”
这时玲姑已悠悠醒来,双手抱住庵主的膝头纵声痛哭,口口声声要求庵主许她即时下山为父报仇。”
紫竹庵主悟修抚着玲姑的秀发,道:“孩子你不要性急,现在有九宫岛的柳大侠出头,曹五湖这孽障是绝对跑不了的,如果照你这样性急,不独报不了大仇,反而会送了自己一条小命,你安心在紫竹庵再等两年,将伏魔天心剑法练成,至时我自然会送你下山报仇。”
尚昆、王涌又帮着劝玲姑,才算抑住悲声。
稍停,尚昆忽然向侠尼问道:“秦中双恶自当年大巴山在我柳师兄剑下逃生后,二十多年来未现踪迹,何以今夜会来华山寻仇。”
紫竹庵主悟修长叹了一声,道:“说为话长,都是我师兄悟因一念仁慈致招无端的病根。”
尚昆追问道:“庵主此话怎说?”
紫竹庵主悟修感叹的说道:“尚施主可知道秦岭黑芒洞,有个名叫赤发上人的武林怪杰。”
尚昆道:“这赤发上人倒是知道的,因他与我柳师兄是忘年之交。”
悟修道:“当年秦中双恶大巴山铩羽后,不久被赤发上人擒住禁闭在一个石窟中,长年累月不能一见天日。
某次敞师兄悟因偶然经过双恶禁闭之处,经不住双恶苦苦哀求,便答应帮助他二人出困,但有一条件,就是他二人把大悲咒在窿石壁上写一千遍,写完后敝师兄再向赤发上人求情将他二人放出。
秦中双恶果然遵示将大悲咒如数写就,谁知就在敝师兄如期前往赤发上人说项的前一天,忽然发生山崩,双恶竟侥幸出困。
秦中双恶出困后不敢向赤发上人报复,将一股怨火集在我悟因师兄身上,乃相率去香山天竺寺向敝师兄寻仇。
悟因师兄因事出不防,竟被边浩的子午闷心钉所伤,在三年前圆寂。
秦中双恶因树敌众多,无处立足,乃向清廷投靠,经‘金沙掌’吕子仪引入‘四贝勒’允桢门下。
此番可能是奉命来秦中办事的,乘机向贫尼寻仇,幸得二位的鼎助,总算未使孽障逃出手去。”
尚昆听罢,面色微变,又急急问道:“庵主如何知道秦中双恶是来秦中办事?”
悟修道:“日前小徒月清由长安归来,曾路逢‘渭水老龙’贺一浮,蒙贺施主告以秦中双恶行踪,致以小庵才略有戒备。”
尚昆吟哦了一下正色向侠尼悟修问道:“庵主可知道,秦中最近要发生几件大事情?”
悟修道:“贫尼未有所闻,不过”
顿了一下,庵主面露微笑道:“从尚施主不在滇南主事大计,侠踪突然现秦川,大概一定是有大事了。”
尚昆淡淡笑道:“事情倒不能算大,不过你我都少不了要有点事忙。”
悟修诧异的问道:“施主的意思是说连贫尼也不能侧身事外。”
尚昆道:“难道庵主冷眼看虏狗的鹰犬毒害大明遗老么?”
悟修闻盲,面色骤变道:“难道清廷欲对秦岭诸老有所不利吗?”
尚昆冷笑一声道:“岂止不利,简直要赶尽杀绝呢!”
悟修怒声道:“虏狗们若做事这么绝,老尼虽是出家人定不袖手旁观。”
尚昆笑道:“天下妖魔未尽,怎肯容你的伏魔宝剑深藏。”
随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尚昆与天南四皓等扶保小王爷在滇边十二天堑坞初奠王业,一面积极招罗当年天南抗清的义士,一面派人密切注意清廷的行动。
半月前太湖王龙靖得到飞鸽传书,知悉清廷为根除后患,特派大内护卫副总和陆地神魔宇文钧率领一班大内高手来秦中搜查当年的漏网义士。
秦岭一带的遗老是由大明皇室宗亲“云天一鹤”朱九逸为首,实力本亦不弱,但清廷此番派出的爪子,除陆地神魔等汉人高手外,并有喇嘛数人助阵。”
天南四皓岭时,适巧“云天一鹤”朱九逸往九天山雪龙寺访慧因大师,仅见到“云天一鹤”的盟弟“寒山剑客”俞子义、“乾坤剑客”牛成章。
尚昆和俞子义一商量,知道清廷爪牙来势不弱,乃一面着人向峨嵋碧凝洞求援,一面着人通知“云天一鹤”朱九逸。
尚昆当时想到西岳悟修,故夜访紫竹庵,不料竟与凌岳相遇。
尚昆说过原由,笑着向凌岳道:“岳儿,你这个也算是适逢其会,趁机可以向师父争一口气,将来二次雪山剑会就是看你们兄弟了。”
凌岳忙逊谢道:“师叔过奖,小侄实在不敢担此大任,倒是蔚弟天资过人,胜凌岳百倍,若能取回‘玉清剑诀’,觅得‘真武玉龙剑’或可争师父昔年令誉。”
尚昆点点头道:“岳儿此话讲得甚有见地,不过你蔚弟天资固然超人绝世,但天性过份刚烈,只怕本身福泽还不如你呢!”
尚昆说到这里,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道:“岳儿你适才说‘玉清剑诀’已落恨情宫主人之手对吗?”
凌岳答道:“依小侄判断,大概是不会落在别人手中了。”
尚昆忽然眉头一皱道:“若真的为赤霞公主所得,要想得回‘玉清剑诀’,可能就会有些麻烦了。”
凌岳不知究竟,诧异的问道:“‘玉清剑诀’本是我们所有,想赤霞公主身为一门领袖总不至不讲理的霸夺他人之物。”
尚昆笑笑道:“你不知道个中情因,你兄弟将来上恨情宫就晓得了,你师父欠她的债这辈子也还不完呢。”
凌岳越发不解,忙问道:“我师父欠赤霞公主什么债还不完。”
尚昆向凌岳看了看,终于欲言又止,摇摇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有一天你会了解的。”
接着尚昆不等凌岳再发问,转头对悟修道:“庵主,尚昆和岳儿先走一步,前往侦察鹰犬们的动向,咱们天风谷见罢。”
随即带着凌岳欲离开。
紫竹庵主悟修忙道:“尚施主且慢,现夜已深了,不如敝庵过一宿,明儿再走好不好呢?”
尚昆见庵主悟修如此恳切,而且也实在天寒夜深,当即点头笑道:“庵主,这实在是太打扰了。”
紫竹庵主悟修微微一笑,便带领着他们前往休息室。
翌日,尚昆带着凌岳离开紫竹庵。
王涌因欲永远随着凌岳,当下亦随着离开紫竹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