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青衣少年临危不乱,身形一俯,猛向前滑开三尺,足尖轻轻在地面一点,猝然旋身穿空而起。
只见两条黑影挥出两道电奔寒光追踪刺来,突闻一声娇叱道:“鼠辈找死!”
两条黑影同声闷哼中,断线般先后著地。
青衣少女亦飘身落下,抬目望去,正是方才所遇的紫衣少女杏目圆睁怒视著一双黑衣匪徒。
一双匪徒显然受伤非轻,怒喝道:“好贱婢,你等著瞧吧!”鼠窜而去。
这时永胜镖局已奔出孙鹏远、马俊两位镖头,将青衣少年手中的黑衣汉子接过。
孙鹏远望了紫衣少女一眼,目注青衣少年道:“这位姑娘可是少”
紫衣少女已嫣然笑道:“我与他是同道而来的。”
青衣少年不禁双眉一皱,本当否认,无奈又惧此紫衣少女喝破自己的计谋,尴尬笑了一声道:“姑娘!”底下之话却碍难说出。
天色昏茫,孙鹏远未察觉青衣少年神色有点异样,忙道:“两位快请!”
紫衣少女身形一闪,翩若惊鸿般掠在青衣少年身侧,低声道:“你别怕,戎云虎与我有仇,同仇敌忾,良机不再,你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不待他答话,即莲步姗姗望永胜镖局门内走去。
青衣少年闻言猛觉自己似乎失态,为了自己心病,人家一番好意相助,何必拒人千里,设身处地,自己暗助彭天梁,倘遭彭天梁严词拒绝,将是何等尴尬,一想及此,不由内心对紫衣少女殊深歉疚,暗叹了一口气,紧随紫衣少女之后而入。
永胜镖局此刻戒备森严,屋面上,阴暗处都布有伏椿,大厅上灯火通明,光亮如画,长沙七大镖局均在内会商。
紫衣少女与青衣少年一踏入厅内,铁麒麟彭天梁即立起与其他六大镖局局主引见青衣少年,笑道:“这位就是朱玉琪少侠。”
彭天梁目光移注在紫衣少女身上,不禁一怔道:“这位姑娘是”
紫衣少女嫣然笑道:“我姓冯,与这位朱少侠是同道,方才朱少侠在途中遇伏,我偶然路过适时相助,才得化险为夷,天河鬼叟戎云虎江湖凶邪,恶行擢发难数,人神共愤,故会同朱少侠前来贵局略效棉薄。”
说著向朱玉琪妩媚一笑道:“你说是么?”
朱玉琪一张玉面涨得通红,不知是怒抑是羞急,此时又不能加以否认,只乾咳一声,佯笑道:“冯姑娘说得极是。”
紫衣少女突冷笑一声,左掌拂向黑衣汉子面门,右掌弧形一扬,厅内灯火全熄,一霎那间,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汉子闷哼一声,五官窒息气绝毙命。
大厅中群雄立时一震,预知有什么可怕的情况发生,面色大变。
彭天梁沉声道:“冯姑娘你这是何意?”
只听紫衣少女嘘了一声,轻声道:“他们来啦!”
他们二字,无疑的是指崔瑚等人,彭天梁面目一沉,暗到:“屋面上布有伏椿多处,均是长沙七大镖局中一时之选,武功机智无一不高,难道贼人入侵丝毫未曾察觉”
忽的屋上传来两声凄厉惨嗥,接著腾起一声刺耳悸人心魄的长笑道:“彭天梁,崔某找的是你,不要连累无辜,你卖弄心计,照样难逃出崔某掌心。”
长沙七大镖局总镖头及朱玉琪紫衣少女纷纷掠出大厅,疾如电射穿上屋面。
镖局群雄都是过来人,认作双方年轻俊秀美貌,私恋爱慕而同行,亦不疑有其他。
朱玉琪道:“稍时金天观四极少阳两位真人亦将赶来。”
彭天梁惊诧道:“金天观道众与我等风马牛不相干,他来此则甚?”
紫衣少女暗笑道:“好做作!”
朱玉琪目注躺在地面黑衣汉子道:“此贼奉了崔瑚之命,在天齐庙暗杀四极少阳两道同门,为此赶来相助,再亦是要向崔瑚寻仇。”
说时伸手拍开黑衣汉子穴道,喝道:“你速实话实说,还可饶你一条性命。”
黑衣汉子挺腰坐起,目中凶芒环扫了群雄一眼,面现狞笑道:“七大镖局失镖之事,均是崔瑚命人所为,话尽在此,要杀就杀,如无端凌辱,休怪在下秽言大骂。”
一轮明月甫出东山,柔和光辉映得来敌清晰无比,除了崔瑚外,尚有一肥头胖耳凶僧及指勒金环老者。
镇远镖局总镖头欧阳庆抱拳微笑道:“崔老师,你与永胜镖局彭总镖头结有前怨,兄弟局外之人自不能过问,但敝局失物请予赐还。”
崔瑚哈哈狂笑道:“要回失物不难,端在彭天梁是否愿随崔某一行?”
欧阳庆不禁一怔,答道:“彭总镖头自有其个人主意,非兄弟等所可勉强,即使彭总镖头应允随崔老师前往一行,兄弟未必能相信崔老师赐还失物。”
崔瑚面色一寒,冷笑道:“你不信,此话等于白说?”说话之间,神色倨傲无比。
朱玉琪突然出声冷笑,身形一晃,疾掠至崔瑚身前。
崔瑚一见朱玉琪,眼中不禁泛出一丝骇震怨毒神光,侧面一顾肥头胖耳凶僧道:“就是这小子!”
凶僧一撩僧衣,跨出一步,凶睛上下打量朱玉琪不住,忽发出震天狂笑。
笑声狂烈,奔放四外,令人耳鼓鸣震。
良久笑定,凶芒逼吐,厉声道:“风闻你这小子几手剑法颇见高明,洒家意欲领教几招。”突地伸手一撩袍底,掣出一条软筋绞丝鞭。
朱玉琪冷冷一笑,早自在伸手按向肩头,克叭簧一开,龙吟响处一道夺目飞虹,应手而出,森森剑气令人冒出一股寒意。
他那剑诀更是不同,剑尖下垂,右肘高抬,凶僧心中大奇,暗道:“这起手式是什么宗派呀?”以他见多识广,竟丝毫不识,不禁凝目久之,凶睛骨碌碌乱转。
此刻彭天梁游目四扫,见自己安排多处伏桩除两人惨死外,均为三邪点倒,不由对今晚之战不胜忧虑,认为凶多吉少。
倏地,远处檐下突然冒上两条黑影,曳空电射飞掠而来,只道是崔瑚党羽,不由心猛骇。
只听来人大喝道:“那位是崔瑚?”
声出人落,现出一双背剑道人。
仓猝之间,崔瑚分辨不出来人是友是敌,答道:“在下就是崔瑚。”
四极道人冷笑道:“是你就好,贫道正要找你!”
肩头长剑应手而出,震出五点碗大寒星,袭向崔瑚胸腹数处重穴。
剑势雷奔,玄诡奥绝,啸空幻影威力惊人。
少阳道人目击凶僧与朱玉琪对峙,蓄势即待展开一场激烈拚搏,心感朱玉琪相助之德,一剑挥出,迅如飞电刺向凶僧后胸。
凶僧猛觉一股寒劲袭来,就知有警,身形倏地滑开,抖腕软筋蛟鞭呼的一声卷甩而出。
鞭影震开,劲风急旋,吸住少阳道人攻来长剑。
少阳道人只觉手腕一震,一股潜猛吸力,几乎将手中长剑脱出手外,忙大喝一声,左掌迅如电光石火切向凶僧右肋。
凶僧眼看道人长剑就要夺出手外,可是这一掌逼出雄厚的内力竟是贴身而至。
此一攻其必救的险招,使凶僧力求自保要紧,逼不得已一式“卧看巧云”仰身一斜,鞭招四撤。
少阳道人趁机长剑疾抽,喝道:“看你鞭招莫非就是荆南普照寺大悲僧么?”
凶僧狞笑道:“既知佛爷威名,还不束手就缚,皋兰金天观剑学号称武林第一,看来不过尔尔。”
少阳道人眉目之间立时泛起一片杀机,大喝道:“好贼秃,你敢藐视本观武学,贫道要你知道厉害。”身形猛欺,长剑疾挥,洒出漫空剑雨,寒飚如涛,排空狂啸向大悲僧攻去。
大悲僧目亲如此威势,心中微惊,忖道:“金天观武学果然不凡。”冷笑一声,挥鞭抢攻,鞭势如山,锐啸刺耳。
那面四极道人与崔瑚已是数照面过去,忽地,崔瑚一声断喝道:“住手!”身形疾飘了开去。
四极道人踏前一步,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崔瑚道:“崔某与你金天观”
突然,朱玉琪飞身掠至,剑虹疾卷而出,冷笑道:“崔瑚,你纳命来吧!”
崔瑚面色一变,急挥掌迎攻。
朱玉琪冷笑道:“有话说就应束手,此刻无你置喙馀地。”
长剑变式一震,一溜寒芒由剑尖透出,瞬即燥裂四射,化成千万金星,漫空飞涌。
这奇奥莫测剑招,正是崔瑚昨晚在岳麓见识过,几乎丧身,崔瑚不禁大凛,今晚再也不敢空手过招,急从袖底掣出一柄铁扇,一招“飞花扑蛱”卷出一片强烈罡风。
崔瑚一身所学经双邪陶治,卓绍非凡,一招挥出,势若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攻去。
四极道人目睹朱玉琪剑招之奇,生平罕睹,不禁伫立凝望,目光惊诧。
紫衣少女妙目一瞪,似笑非笑望四极道人叫道:“你怎不动手呀?看着人家替你卖命不成。”
四极道人不由面色一红,道:“贫道那有此心。”挥剑向崔瑚攻去。
此刻,同崔瑚来的指勒金环老者忽地右手一扬,一道夺目寒星望四极道人打去,疾如电奔。
突然的变化,使人无法预防,只听四极道人惨嗥一声,一条右腿齐股断下,立即“波”的炸成粉碎,血肉飞溅。
紫衣少女一直在监视著指勒金环老者,却不料自己向四极道人说话,稍一疏神之际,他竟趁隙暗算,致四极道人罹受断腿之祸,不禁柳眉倒竖,叱道:“恶贼竟敢逞凶。”身形疾闪,素手一挥,向指勒金环老者拍去。
出手快极,势若闪电,指勒金环老者只觉紫衣少女来掌无法避了开去,而且无可破解,不禁一呆。
就在这一怔神之际,啪的一声大响,左颊挨了一个正著,手法极重,眼冒金星,痛彻心睥,急窜了出去,气极欲狂,破嘴大骂道:“贱婢,速道出来历姓名!老夫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姑奶奶姓冯,七星帮蔷薇香主。”紫衣少女轻悄回答,说时,已自如影随形扑去,素手一扬,接道:“你再挨一个耳括尝尝。”
指勒金环老者正待打出凶辣狠毒暗器,不料紫衣少女竟是电闪扑至,宛如附骨之蛆,撇她不脱,厉啸一声,冲霄疾拔腾空。
紫衣少女恐他趁机打出凶毒暗器,叱道:“你逃得了么?”
莲足一踹,直似一条灵蛇般拔起,双掌平胸呼的推出,一刖一后,曳空流星追逐而去。
四极道人炸断一腿,已然昏厥滚下屋檐,彭天梁飞身一跃,双手一把接著。
朱玉琪与崔瑚激搏得难分难解,兔起鹘落,寒飚扇罡逼起一片旋荡气劲,振得七大镖局高手衣衫瑟瑟飘舞。
崔瑚目光锐厉,胸罗武学渊博,瞧出朱玉琪奇奥玄诡剑学,只寥寥三式,却变化无穷,穷思苦索无法想出破解之招,目睹指勒金环老者逃去,顿萌逃念。
猛听少阳道人大喝一声:“撒手!”
寒光一闪,奇招攻出,剑锋竟划破大悲僧左臂一道寸许口子,鲜血如注涌出。
大悲僧临危不乱,凶睛暴射,软筋蛟鞭一式“火树银花”卷向少阳道人。
少阳道人不料大悲僧居然负伤发招,只见鞭影漫空,潜劲如山压下,忙向外猛一侧身,可是已嫌太迟。
蓦地——
檐下倏地涌上七个金天观道人,挥剑攻向大悲僧,同时,彭天梁见少阳道人危在眉睫,放下四极道人,大环刀呛啷啷一招“帘卷西风”砍向大悲僧双腿。
崔瑚眼见形势对他极为不利,大喝道:“禅师速退。”
铁扇连攻三招,迫开朱玉琪半步,穿空斜飞而去。
大悲僧蛟筋鞭一卷一挥,逼开多般剑势,身形弹起,宛如奔矢,转瞬杳失天边。
一场风雨虽然暂时平息,但均知崔瑚必不死心,还须使出更辣毒诡计,此刻永胜镖局总镖头彭天梁心情泰然,头砍下来不过碗大疤痕,已是无惧于怀,目睹六大镖局坐观成败,遂冲著欧阳庆微微一笑道:“彭某自身之事自己担当,至于六大镖局失物彭某无权过问,亦不能拖人下水,敝局尚须料理伤亡,诸位请便吧,恕彭某不相送了。”
彭天梁虽是满面笑容,但语气极为不善。
六大镖局中人均是老于江湖,那还听不出来彭天乐涵意,不忿自己等人隔岸观火,心知理亏,见彭天梁存心难堪驱客,再有什么话说,也无法开口,亦无颜逗留,立即纷纷告辞。
彭天梁见六大镖局中人离去后,不禁冷笑一声,转面望着朱玉琪道:“那冯姑娘穷追不舍,老朽甚是耽心。”
朱玉琪微笑道:“不妨,冯姑娘武功已臻化境,稍时必回。”这本是违心之语,忽听随风传来银铃娇笑声,一条身影翩若惊鸿般一闪落下。
正是那明眸皓齿,美绝如花的紫衣少女,剪水双眸斜睨了朱玉琪一眼,妩媚笑道:“被你说中了,我回来啦!不过我那武功不比你那三手剑法高明。”
朱玉琪心中一震,暗道:“好锐厉的眼力。”
彭天梁道:“姑娘可追上那指勒金环老者么?”
紫衣少女道:“未曾,被他兔脱了。”
此时,金天观道众与少阳道人趋视四极道人伤势,并取出独门灵药,外敷内服后,走了过来。
少阳道人稽首道:“请问指勒金环老贼是何来历?”
紫衣少女道:“你问崔瑚好了,姑娘怎么知道?”
少阳这人几乎语塞,嘿嘿乾笑道:“姑娘可知崔瑚去迹么?”
“八百里洞庭,水光波影间。”
少阳道人目光灼灼朝紫衣少女打量了两眼,道:“方才姑娘自报来历乃七星帮香主,贫道未听说过江湖中有七星帮其名。”
紫衣少女笑道:“金天观孤陋寡闻,不知道的事还多著呢?何必少见多怪?”
少阳道人涵养功夫似乎甚深,对紫衣少女顶撞,置若无闻,含笑道:“可否请将贵帮主姓名见告。”
紫衣少女柳眉一扬,道:“你此来是为了崔瑚,抑是七星帮。”
少阳道人朗宣了一声:“无量寿佛”合掌稽首道:“总有一日,贫道总须赴贵帮一行,姑娘就是不说,贫道也不难打听出,多谢姑娘赐告崔瑚行踪,贫道等暂行告辞了。”说完一转身,率领同门狭著四极道人而去,临行之时,向朱玉琪道:“施主大德,容后图报。”
彭天梁诧道:“金天观为何亟亟于追问姑娘来历?”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藏于金天观地府秘穴中三卷紫府奇书失窃,为此,金天观倾众而出,分道查访,他们决不放过一点可疑的线索。”
朱玉琪道:“金天观失窃之事武林中未曾播传过,怎么姑娘知道。”
紫衣少女冷哼道:“牛鼻子均守口如瓶,姑娘如非在一个临危金天观道人口中获悉,也无法得知金天观竟出了惊天动地之事。”
朱玉琪道:“莫非贵帮得了三卷紫府奇书?”
紫衣少女格格娇笑道:“这就要问我帮主了,你如不弃,我当引见帮主,我们帮主才华盖世,武学旷绝,堪可宇内称尊。”
朱玉琪微微一笑不言。
彭天梁心有专注,对紫府奇书及七星帮漠然无动于衷,见他们说了半天,竟是风马牛不相干之事,忙道:“老朽意欲先发制人,赶往岳阳城陵矶,再入洞庭,擒住崔瑚,少侠姑娘意下如何?”
紫衣少女笑道:“八百里洞庭云水苍茫,自投罗网大可不必,金天观道众此去定然送死无疑,老镖头红镖失去,此乃身外之物,未必倾家荡产赔累,封刀归隐尚可温饱,但老镖头若有把握在崔瑚手中,此又当别论。”
彭天梁不禁语塞,涨得满脸通红。
紫衣少女又道:“崔瑚乃奉了天河鬼叟之命重组龙虎十二盟,势焰猖獗,老镖头如志在复仇除害,除非”
说著妩媚一笑,凝目仰视蟾光云影,止口不言。
朱玉琪诧道:“除非什么?姑娘为何打住不说。”
紫衣少女笑道:“老镖头定办不到,我又何必多说?”
彭天梁道:“姑娘说说看,只要老朽力之所及,无不应命。”
紫衣少女一撩鬓侧散乱云发,侧目斜睨,芙蓉双靥似笑非笑道:“真的么?”
彭天梁怔得一怔,道:“老朽偌大年岁,说话岂能如同儿戏。”
紫衣少女悠悠一声叹息道:“武林乱象已萌,风波迭起,却不料自永胜镖局始,崔瑚其人凶狠毒辣,欲置老镖头于死地而后可,依我臆料,老镖头纵然封刀归隐,也难逃崔瑚毒手”
铁麒麟彭天梁听得心底直冒上一股奇寒,面色大变,额角上沁出豆大汗珠。
朱玉琪见彭天梁神色,不禁疑云满腹,暗道:“恐怕内情并非如彭天梁所说如此简单,其中大有文章,但紫衣少女怎知得这么清楚,显然来历可疑,居心不测。”不禁注视著紫衣少女,欲在她举动言语上找出她的真正用心何在。
只听紫衣少女接著说下去:“老镖头定有难言苦衷,我又何能勉强,但死有轻重之分,老镖头若欲保全首领,除非投效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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