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秃头孔雀大喝一声:“火云镖!”随即向空连挥两掌。
甘平群举头看去,即见绿光在头顶上闪了两闪“顿顿”两声轻响,一蓬绿雨由空中洒落。
“卑鄙!”他咒骂一声,连挥几掌,激起一阵狂风,把那蓬绿雨吹散,又闻火云镖格格怪笑道:“小鬼果然有门道,但老夫的宝贝多着哩。”
叶汝惬气极骂道:“专施暗算,你是什么人物。”
甘平群悄悄解下两根蛟皮索接成一根,笑道:“骂得好,再骂,再骂!”
秃头孔雀在各人拱卫之下,仰望天空,又见一朵亩许大的红云冉冉而降,惊道:“利贼的护身宝贝也放出来了。”
甘平群诧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利老贼的浑家裙裆布。”
“那有何要紧?”
“又臭又毒。”
金云凤俏脸一红道:“老丈可是开玩笑?”
秃头孔雀正色道:“利老贼专会施火毒,那里是开玩笑?不过,他这鬼宝贝倒有的是破法。因为他那宝贝遇物即卷,我们给他几个石头的就行。”
范梅仙惊道:“方才一掌已把这里夷平,那有石头好找?”
火云镖大笑道:“丫头你说对了”
甘平群忽然一声长啸,身形贴地一掠,那四丈多长的蛟皮索恍若神龙摆尾,一扫而过。
一声惨呼,火云镖胫骨已被皮素扫断。
秃头孔雀一步扑到,起手一掌,把火云镖震死在地。
甘平群愕然道:“老丈怎把他杀了?”
秃头孔雀轻叹道:“这是不得已的事,利老贱一生横暴还算小事,他身上穿有钢丝石棉袄,火焰不入,刀剑难伤,随身携带极歹毒的火器,随时准备和别人拼命,但他穿有那件怪衣,拼起来只有别人吃亏,他却无恙,小哥若下手擒他,必定遭他害了,不如杀了才算做得干净。”
甘平群虽觉做的有点过分,但由火云镖行事上看来,确是死的余辜,眼见红云离地不过二三丈,急道:“他这毒云如何破得?”
秃头孔雀顺手将火云镖的尸体向上一撩,笑道:“这样就破。”
那尸体一触及红云,但见红云乍卷,尸体无踪,半空中电光连闪,几声轻雷过后,化作一蓬淡烟随风飘去。
甘平群失惊道:“老丈把他的遗骸也给毁了?”
秃头孔雀正色道:“果然是毁了,在小哥你看来,也许认为这是十分残忍,但老朽却认为对火云镖已够仁慈,若果让他葬身在恶鸟之口,怎比这样火葬随风飞去干净,再则他身上的怪衣和纵火纵毒之物不知多少,我等不懂得用法,倒不如以毒攻毒把它毁了,也省得留给恶人使用哩。”
甘平群叹道:“老丈说来自是有理,小可总觉得他不该受到挫骨扬灰的田地。”
金云凤接口恨恨道:“你若见他在雪丘上那横蛮得意,就觉得这样并不过份了,何况天下举行火葬的人处处都有?”
红云化作火烟,阵上恢复一片清朗,雪光映耀之下,但见阵外人影幢幢,刀光刃影闪闪生辉,但又雅雀无声,守在原处不动。
甘平群一声豪笑,伸手向楼顶一招,取下包袱交给叶汝惬,然后登上座石顶,朗声道:“不老仙婆,金钩银叟,你们若不希望贵堡大伤元气,子侄死亡太多,最好就是命你们退去,否则甘某剑下无情,罪不在我。”
不老仙婆仍站在堡墙的礁楼顶上,桀桀怪笑道:“算你小子有种,居然懂得使用弋世雄的铺地鞭法,冷不防伤害本堡甲土总领,你是弋世雄什么人,何妨亮个身份?”
甘平群凛然道:“我不知什么一世雄、二世雄,你们这些手下人到底退不退走?”
他一使出“风云七二艺”立被人认为是弋世雄的武学,在崖山由恨官主人口中已知弋世雄被转轮老魔网罗在旗下,由此看来弋世雄的该是金袍总护法决无疑问。
他无法懂得一个在转轮门下,这仅次于“王爷”的总护法,为何吃里扒外,将“风云七十二艺”暗中交付,却知道说出这艺业的来历,必替对方招来不少麻烦,由弋世雄和李飞云总管杀死灭口一事看来,便知千万个泄漏不得。
不老仙婆见他矢口不说,随又咯咯怪笑道:“你不说,就是说,弋世雄七十二艺从来不传他人,你若不是他的孙子,就是他的灰孙子。”
甘平群大怒道:“老虔婆,把口齿放干净些,你说这话话可不配做四至奇人的伴当。”
不老仙婆大笑道:“我这老婆子并没有错,说不定是你错认了父亲了。”
甘平群平时虽是面软心慈,但那堪敌人一辱再辱?一声厉啸,身起空中,手里把根四丈长的蛟皮索挥舞得象怒龙卷空,向阵外的人群疾扫。
“呼——呼——”皮索爆出一串连续的声响,劲风所及,近前的几名敌人兵刃立刻被卷飞。
但是,这伙失去兵刃的敌人不但不往后退走,反而走成一个圆弧,象两只蟹钳向身前迫近。
甘平群身子一落回地面,敌方一阵人潮又狂卷而到。
“平哥哥,你且暂歇!”
叶汝惬娇呼声中,与金云凤由后面冲出,两枝宝剑如怒潮狂卷,扑向那只“蟹钳”
“当!”一声锣响“蟹钳”往后略退,一阵飞蝗激箭又由两侧射到。
“惬妹,杀!”金云凤一声娇叱,一枝宝剑幻出光影如轮,把敌人射来的羽箭冲得漫空飞舞。
她身法一层,风一般逼近敌阵,剑走龙蛇,掌起风雷“蓬蓬蓬”几声巨响,随见几道身影向前猛冲。
另一边,叶汝惬挥起那枝犀利无比的“天演剑”冲敌左钳,但闻兵刃坠地声,羽箭射声,伤死哀号声,此落彼起。
不老仙婆在十几个妇人拱卫之下,站在礁楼上桀桀怪笑道:
“老秃鸟,你杀了火云镖,使旗夫阵少了一名主持的总领,最好是转面向南,表示自己补上这缺,否则难逃一命。”
秃头孔雀闻言狂笑道:“老怪婆,你不怕银叟吃醋么,老夫偏就向北。”
他觉得对方忽然向人招降,情知必有原因,嘲笑了一声,身躯随之拧转。
蓦地,他眼光所及,但见旌旗招展,一片雾气把所有的乱石完全遮蔽,急道:“甘小哥,你可见这怪阵又变了。”
甘平群屹立石上,泰如山岳,点点头道:“敌人以旗影乱人耳目,以甲土人气力,凭借黑夜的便利”他顿了一顿,忽然叫道:“二位妹妹回来!”
叶汝惬一转身躯,首先奔到,诧道:“你教我们回来干什么?”
金云凤也由另一侧赶到,不胜诧异地望着。
被压住后退的敌阵两个钳形,因她二人一退,至又迅速伸展上来。
甘平群微笑道:“你二人攻错方向了,惬妹被那股敌人引向琼楼下面,云妹被引到礁楼下面若被分别包围起来,我们怎能冲得出去?”
叶汝惬向琼楼一瞥,但见每一层都站有不少人向下俯瞰,若果不及早退回,被人凌空下击,那怕不当场废命?忙道:“难道我们就不出去了?”
甘平群笑道:“我们坐以待昊。”
金云凤摇头道:“你们会发暗器么?”
“啊!”三女顿时大悟,连秃头孔雀也笑了起来。
范梅仙带着几分担心道:“只怕我的手劲不够。”
甘平群脚下不停地在石上摩擦,一面摇摇头道:“你武艺已在一般高手之上,也许少经厮杀,才显得有点胆寒,方才服过玉空青,经过这么久时候已起了效用,比那些敌人更加强得多了。”
过一会儿,就用我脚下这堆碎石打那击来的敌人,用完这堆石头,包管天色也就大亮。“
各人目光移向他脚下一看,好好一座大石这时虽保持原形,但已裂成无数碎块,而且每一块都大小相同,不禁大为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