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女替他揩一揩眼泪,微感愕然道:“你完全知道?谁能,把过去的事全告诉你?”
甘平群扬起俊脸,带着欣悦的声音问道:“妈!你要听么?”
紫凤女点点头道:“妈自从落下这‘阴阳界’,不知经过了多少时日,听到你这孩子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喜开了花,怎还说不要听?”
甘平群也乐得回复幼时那般痴憨,嘻嘻笑道:“妈要听,得坐下来哩,休把两腿站断了。”
紫凤女不由“噗嗤”笑道:“你也学会顽皮起来了,啊!这里有万载玉空青,先拿来喂喂你这小顽皮。”她轻把甘平群推开,一晃身子,已象鬼魅般倏然隐去。
甘平群心下骇然,但他这里艺业已高,知道紫凤女使的是一种极妙的身法,不象往时那样疑神疑鬼。
一刹那,紫凤女又回到他面前,手里还捧有一个儿臂大的玉瓶,笑吟吟道:“孩子你赶快喝。”
“妈喝!”甘平群摇一摇头。
“妈喝多了哩,妈终日就以这玉空青当作饭吃。”
“妈会骗人,别象天龙胆那样,就只有一枚。”
紫凤女失笑道:“这事你还记得,但那是好意骗你,否则你怎肯服下天龙胆,练成剑圣手着的‘浩然天罡录’?”
甘平群笑道:“剑圣那部秘录已被别人夺去。”
紫凤女失惊道:“那就糟了。”但她旋即想到对方可能另有奇遇,否则怎会安然进这地窟?是以接着又道:“先喝下这个吧。
若果没这玉空青,在这里又没有粮食,妈已死绝多时,那能有命和你相见?玉空青功能延年益寿,祛病驻颜,治伤解毒,起死回生,练武的人若能服下一杯,便可增进一个甲子功力,你还不赶快服下?”
“啊!妈你服过了多少?”
“谁有空去记它,反正是饥了就饮,一日三餐全依赖它度过。”
“呀!照这样说,妈你的功力已有多少甲子?”
紫凤女笑起来道:“你这是孩子的话啦,玉空青能增功力是真,总不能永远增了上去,若象你这样说,要是一个人长年食玉空青,把这‘阴阳界’所有都服个精光,他那功力岂不要高与天齐了?”
甘平群在长辈亲人面前,也自觉幼小的多了,笑嘻嘻接过玉瓶,一吸而尽,咂咂嘴道:“怪不得孩儿以天伦剑攻那玉壁,竟无法攻得进去,原来这石壁多饮了玉空青,功力深厚到剑不能入。”
紫凤女闯浪半生,濒死几度,就不曾得过亲子之情,甘平群虽是妾媵所生,与自己也有母子之情,在锋镝余生万念俱灰之后,忽然获得亲子承欢颜笑,乐得把他拥进怀里,以脸颊轻摩他的头发,流下两行欢悦的泪水,带着感伤的口气道:“孩子,你竟找到天伦剑回来了,可惜你爹仍然生死未卜。”
甘平群忽然一震,急道:“难道爹爹果然未死?”
紫凤女点点头道:“这消息是我被掳来冰雪堡之后,无意中听到的,料想并不太假,奇怪的是你养母金鸳鸯给我的信里,竟说你爹爹死在银衫秀士之手。”
甘平群大诧道:“银衫秀士?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啊!”紫凤女星眸一闪,注视在他那纯朴的脸上,半晌,才叹息一声道:“孩子,你还年轻,对于江湖人物的奸险,诡谲,未必就能够一一知道,要知有些艺业绝高的人,不便于对一个晚辈下手,致贻别人口实,常常就假名冒姓行事,有些自己虽然辈份相同,但因牵涉过多,在行事之时也改换名号,掩藏面目,除非堂堂正正的人,谁愿意以己名行事而惹火烧身?”
甘平群笑道:“难道邪魔恶煞也有堂堂正正之人么?”
“怎么没有?”紫凤女断然道:“庄子上面就说过‘盗亦有道’,若果‘仁仪礼智信’五者不齐备,也就决不能成为‘大盗’”
甘平群点点头道:“孩儿曾经读过庄子,妈说的话在书里就有,但那转轮王偏是五者俱不备,他也成了大盗。”
紫凤女诧道:“转轮王是谁?”
甘平群见她连“转轮王”都不知道,不觉怔了一怔,旋即想起那老魔善于化装行事,连到曾经做过他妻子的恨宫夫人都被瞒过许久,别人怎能认识?当下原原本本把自己年来的经历简略告知。
紫凤女听得时喜时悲,时笑时叹,最后忽然站了起来,道:“原来你还有同伴在地面厮杀,快跟我往‘二界岩’接取一瓶玉空青,再利用天伦剑开路上这窟顶。”
所谓“二界岩”只是一处六七尺高,丈许广,三四尺深悬岩。
在这曲折离奇的晶窟里面,像这样略为陷了进去的‘岩’不知多少,然而,这一座‘岩’的顶端,伸下一条粗逾儿臂的玉乳,乳下滴水淙淙作响,敢是年湮日久,已把下方一块晶石凿他一个尺径的深池,一股清泉,由池边溢出,向四面流散。
甘平群看着紫凤女将小口玉瓶接那一滴一滴的水,不知要滴到几时才装满一瓶,心悬诸友安危,着急道:“妈!你向池里面舀一瓶就是。”
紫凤女笑道:“你以为那池子的水也是玉空青么?”
“难道不是?”甘平群见玉乳下滴入池,怎能说它不是?但紫风女微微一笑道:“由外表看来,同样是水,但池底另有一种渗泉,把玉空青搀和,成为寻常的水,所以要用玉瓶来接,在孤还岭的时候,我先被范日华震飞短剑,又被他一掌震伤内腑,虽然赏他一撮凤毛针,也自知不免一死,那料他贪得无厌,为了一个剑鞘和当年和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